身邊的人沒有接到封蘭修,張宛音臉色雖有些不好看,卻也沒動怒。
「娘娘,奴婢過去的時候,那邊的叫金玉的丫環已經在了,早早的就等在那里,看到奴婢過去還對奴婢翻了個白眼。」玉碧見主子沒生氣,她自己倒是要氣炸了,忍不住告狀道。
「無需在意。」張宛音淡淡地道,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口。
玉硯端著茶進來,把茶放在桌上,低聲道︰「娘娘,無事的。」
「希望無事。」張宛音柳眉蹙了蹙,然後又看向玉碧,「王爺有說什麼了嗎?」
「王爺什麼也沒說,就直接去了那邊。」玉碧猶在氣憤不平。
「娘娘,要不要奴婢出府去看看?」玉硯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問道。
張宛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搖搖頭︰「這時候不能出去,現在哪里也不能去,就等著吧,王爺處應該會有消息。」
「奴婢覺得不會有事。」玉硯道。
「希望如此。」張宛音道。
主僕正說話間,忽听到外面有人聲音傳來,說的卻是「拜見王爺。」
「王妃,王爺來了。」玉碧大喜,驚喜地道。
張宛音站起身,帶著兩個丫環迎了出來。
封蘭修已經到了門口,看到她出來對她點點頭後,大步進入正屋,在當中的椅子上坐下。
張宛音重新進來,盈盈一禮。
「免禮。」封蘭修揮揮手。
「王爺可曾用晚膳?」張宛音柔聲問道,沒有提虞玉熙的事情。
「未曾,晚膳一會再說,本王有事要問你。」封蘭修不耐煩地道。
「王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張宛音一臉的驚訝。
「那個舞姬的事情,是你在處理的吧?」封蘭修開門見山地道。
「是……是王爺讓妾身處理的,有什麼不對的嗎?」張宛音震驚不已。
「你去見過那女子?」封蘭修目光緊緊的盯著張宛音,問道。
「妾身自己沒有去,之前王爺對妾身說的話,妾身還記得,就是讓玉碧走了一趟,告訴那邊的人準備把這女子送到大理寺衙門去。」張宛音道,「妾身覺得若是妾身自己過去,就顯得刻意了許多。」
「這女子的事情,妾身後來也查過了,她當日離開端王府的時候,徐側妃還沒有出事,徐側妃的事情應該不算扯到她身上,大理寺就算查也不可能查出什麼,但既然大理寺卿向我們府上要人,把人送過去即可,妾身覺得不是大事。」
張宛音侃侃而談。
「她之前和徐側妃有些關系。」封蘭修繃著臉沉聲道。
「王爺,這事妾身問過府里的人,都說不算什麼,原本就是這女子自己撞到徐側妃面前,兩個人也沒有大的糾紛,也就是徐側妃斥責了這女子幾句罷了。」張宛音笑了,她沒有直接去問女子,迂回問了府里的下人。
女子的事情就在近前,其實還是很容易問道的。
這事也是真的,封蘭修當時為了取信于封煜,做戲自然也是做了全套,張宛音這時候去問,得出的就是封蘭修早早安排好的結果。
其實不管是從那女子處,還是端王府處,都只能得到這麼一個結論。
「王妃對這女子不好奇了?」封蘭修反問,那一日張宛音表現得很有興趣。
「妾身覺得不合適,也可能給王府招災。」張宛音坦然地道,「一個女子罷了,至于她被晚送了幾天出去,只是因為府里事多,府里的管事把她忘記了,成親當日才發現府里還有這麼一個人在,怕王爺知道惱怒,這才急匆匆把人送走。」
張宛音道。
這算是解釋了這女子留到封蘭修大婚的原因。
封蘭修的臉色好看幾分,又問道︰「她和徐側妃的事情怎麼說?」
「這事奴婢真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一方面她只是一個舞姬,沒那麼大的本事,另一方面就算和人勾結,也不會去對付徐側妃,這女子口口聲聲的是要救她的父親,說她父親含冤,說是受一宗室子弟的牽連,一心一意為救父親的人,又怎麼可能為了一點點小事,謀害徐側妃?」
張宛音既然解釋道。
這是解釋徐安嬌和這女子之前起的爭執,封蘭修當時為了取信封煜,這事自然也是有的,當然徐安嬌本人其實並不怎麼知道這事,封蘭修怕徐安把控制不住嘴,特意找人暗示那女子,為難她的是徐安嬌。
當然這事現在就只有徐安嬌知道,不過現在徐安嬌已經死了。
這一句句解釋,都解釋在封蘭修覺得有問題的地方,張宛音很好地替他圓了此事,為此封蘭修臉色稍稍好看了幾分。
雖然依舊沉著臉,卻不再是方才進來時冷冽的模樣,只是依舊不太高興,看了看張宛音道︰「那女子逃走了。」
「逃?逃去哪里了?」張宛音一愣,愕然地問道。
「逃去了宣平侯府,去見了宣平侯府的三姑娘。」封蘭修的目光緊緊地捉住張宛音,道。
「她……她去找虞三姑娘何事?」張宛音目瞪口呆,狐疑地問道︰「難道……她以前見過虞三姑娘,和虞三姑娘認識?」
「是不是認識我不知,不過這事又牽扯到了齊王世子。」封蘭修揉了揉眉頭,他最不願意的就是牽扯到封煜。
看看七公主,原本一直是好好的,可現在通過虞兮嬌牽扯到了封煜,她也沒好果子吃,現在還在宮里養傷。
封蘭修莫名地忌諱虞兮嬌。
「怎……怎麼回事?虞三姑娘怎麼又牽扯在內?這……這是從何說起?」張宛音急了,惶恐地道。
「一個弱女子怎麼逃出的宅子?」封蘭修不想再討論這個,只想問問這女子此事,如果不是這女子逃到宣平侯府,後面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妾身不知道。」張宛音茫然地道。
「本王記得這事是讓你去處理的,怎麼讓一個女子听到要把她送到大理寺的消息?王妃安排人的時候沒安排好,還是因為其他?那麼大的宅子,里面的人手更不小,居然就看不住一個小小的女子,王妃還真的是當得好的家。」
封蘭修今天一肚子氣,現在更是頭痛不已,這會忍不住發作在張宛音的身上。
問過那女子,那女子一口咬死,听到有人說要把她送大理寺,她害怕才逃掉的,至于說逃到宣平侯府,也是她听到有人說要害宣平侯府的虞三姑娘,又听說虞三姑娘是個知恩圖報的,這才找到宣平侯府門上,想讓虞兮嬌出面幫自己。
所有的事情起因全在這女子逃走的引起的。
「王爺,妾身之錯。」張宛音盈盈一禮請罪。
「本王早就听太後說起王妃,說王妃最是端莊得體,以前就能很好地服侍太後娘娘,現在更是比以前能干許多,怎麼現在這麼一件小事情都沒辦好?還是說王妃沒把本王說的事情放在心上?」
封蘭修冷冷地反問,神色不悅。
「王爺,是妾身之錯,還請王爺原諒,妾身以後必不會如此大意,更會好好地教下人。」張宛音臉色爆紅。
封蘭修的話中嘲諷的意思明顯。
「起吧!」封蘭修冷冷的揮揮手。
張宛音這才緩緩站直,知道封蘭修對她不滿,定了定神後,道︰「王爺,妾身能問問具體的情形嗎?這女子又怎麼會異想天開地去找宣平侯府的三姑娘,找虞三姑娘說的話是真的嗎?妾身……怎麼覺得此事很是蹊蹺。」
虞兮嬌沒事?一點事情也沒?
「有什麼蹊蹺的,這女子膽大妄為,還真的覺得誰都可以救助她的父親,想一出是一出。」封蘭修突然道。
「王爺,現在沒事了吧?」張宛音愧疚地道。
「暫時沒事。」封蘭修扯了扯唇角,警告道︰「王妃,本王希望以後吩咐的事情,王妃都好好的問問清楚,不要讓人鑽了空子,一個小女子能從本王的宅子上不見了,原本就是問題。」
張宛音滿面羞愧︰「王爺說的是,都是妾身的錯,以後再不會了。」
「王妃能這麼想是最好的。」封蘭修道。
「王爺應該還沒有用晚膳吧,妾身讓人去準備。」見封蘭修臉色稍緩,張宛音柔和地道,回身要吩咐人去準備。
封蘭修滿月復心事,站起身︰「王妃不必準備,本王還有事情要辦。」
說完起身大步往外走。
張宛音嘴張了張想把人叫住,最後只留下一句︰「恭送王爺。」
听到耳邊腳步聲離開,張宛音才緩緩的抬起頭,臉上的溫婉笑容漸退,看著封蘭修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妃?」玉硯的聲音低低的喚她。
「讓人稍稍上幾個菜就行。」張宛音回過神,淡淡地道。
「王妃,菜都已經準備下了。」玉碧這會也不敢高聲,看了看自家主子低聲地道,原本覺得王爺會在這里用晚膳的,準備的菜肴不少。
「我用不下,讓人撤了吧!」張宛音皺著眉頭道,心里不安,事情怎麼又出了紕漏,雖然不敢多問虞兮嬌的事情,可這分明就和虞兮嬌無關,和宣平侯府無關,甚至听這意思,已經找到人了?
不是已經藏身起來,怎麼可能會讓人這麼簡單找到?
她這里還沒有太大的動作,已經被抓了?虞兮嬌有沒有事兩說,自己這里也歷史性是王爺遷怒。
如此出色的女子,齊王世子真的沒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