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采買進來恭敬地行禮。
「說說你遇到的事情。」褚子丹一揮手道,「關乎大哥的事情。」
「世子,奴才出去采買,突然就撞上了一個人,這人听說奴才是信康伯府的采買,就拉著奴才去邊上說話,還特意的說賠禮,請了奴才一頓飯,後來又喝了點酒,說……起大公子的事情。」
采買其實也很慌,後來到底說什麼了,他慢慢的就不清楚了,喝得有點大,最後是被伙計扶著回來的。
「說了什麼?」褚子丹急道。
「其實就是大公子的一些舊事,大公子現在可能回來嗎?知道在什麼地方嗎?」采買含糊地道。
迷迷糊糊間好像就是問的這些,可能還有一些其他的,他實在是想不起。
「是個什麼樣的人?」褚子丹繼續問道。
「奴才現在記不起了,就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像那些普通的一般人一樣,沒什麼特別的特征,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采買搖了搖頭。
「不是女的?」褚子丹忽然問道。
「不可能是女的,絕對不可能。」采買忙道。
「之後有沒有再約你?」褚子丹問不出什麼,煩躁得皺皺眉頭,現在也不確定是不是虞兮嬌派人的。
不過她一個內院的女子,派的應當是婆子、丫環吧?
但也不是不可能是男的,和采買這樣的人接上頭,如果是一個女子太過明顯。
「約了,就約在……今天下午。」采買遲疑地道,如果不是小廝在查,他方才就出門去了,那天說得還算投機,就約了下面見面,「說也是采買,東家還在外地,是一家有錢的商賈。」
大家都是采買,才有話題說,對于信康伯府的一些事情,許多京城的人還在議論,好奇下多問幾句,信康伯府的采買原本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是喝了酒之後多說了幾句,更是嘴上沒把門的。
現在被自家世子問起,這才背心處冒了冷汗。
「你跟他一起去。」褚子丹一指身邊的小廝道,他得確定是虞兮嬌那邊在查,才能放出些消息。
「是,奴才跟著他一起。」小廝連忙道。
采買哪敢反對,忙點頭,兩個人這才一起離開,褚子丹皺著眉頭坐下,這事如果不是虞兮嬌就可能真的只是踫巧。
但如果是虞兮嬌說明那東西是真的引起她的注意了,大哥的去處?大哥去了哪里,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其實也不知道,但隱隱覺得有些線索,這些線索他打算拋給虞兮嬌,只要這位虞三姑娘有本事,說不定就能找到人。
信康伯府現在是自己的了,大哥還留在京中做什麼,鬧成這個樣子,整個信康伯府的名聲都毀了,大哥還想怎麼樣?
以後離開京城,天高地遠,想做什麼都行,只要離自己遠遠的,從小到大,自己沒少給他背鍋,現在終于可以全部是自己的了。
這麼一想,心頭一松,正打算進內院找母親打听消息,忽听得小廝來報︰「世子,揚山侯世子來了。」
「請,快請。」褚子丹大喜,忙站起身來往外迎。
還沒到半路上,就看到李賢帶著人大步走了進來,看到他滿面的笑容。
「表哥!」褚子丹上前行禮。
「在書房辦事?」李賢笑著托了褚子丹一把,兩個人一起往書房進去。
「沒什麼事,在書房胡亂地看些書,母親說我們府上現在沒事少出去走動,免得又惹出什麼是非。」褚子丹長嘆一聲,道。
兩個人分賓主坐下,小廝送上茶水退在一邊。
李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後,放下︰「長輩總是擔心我們,覺得我們年輕沉不住氣會壞事,其實我們現在早就能擔事了,又怎麼會一味地魯莽。」
褚子丹連連點頭︰「我也覺得是,我出去又不做什麼,就只是有時候有事出去一下罷了,大哥的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了,現在基本上也不會有人再議論我們信康伯府。」
比起他,大哥當初在的時候和表哥走得極近,他當時是極不喜歡的,甚至因為大哥不喜歡表哥。
現在想想真心覺得不必,他如今也算是信康伯府的世子,站在世子的位置上看得比之前侯府二公子遠了許多,表哥的身份不一般,有表哥在對自家的好處太多,也怪不得當初大哥要對表哥言听計從。
「你听到還有人議論你們府上?」李賢笑問。
褚子丹忙搖手︰「沒有听到,就是想起一些舊事,現在都過去了。」
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一下,頭低了下來,神色黯然︰「也不知道大哥現在在哪里?還能不能回來,大哥現在不在,我總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仿佛一切都在眼前,可偏偏大哥現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見他如此,李賢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兄弟向來情深,出了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的。」
「表哥,我大哥真的和征遠侯府大房之死有關系嗎?」褚子丹鼓足勇氣問道。
李賢臉上的笑容漸退,沉默地看了褚子丹一眼,看得褚子丹心里發虛,正想再說點什麼解釋,卻的他開口道︰「你大哥的事情,是非對錯我們現在都不能多說,這事真論起來是跟你大哥沒關系的,但細想卻又有些關系,如果不是虞蘭燕想搶你大哥的親事,也不會鬧成如此。」
不是罪魁禍首,沒有直接幫著虞仲陽和寧氏動手,但有著間接的關系,這個怎麼說都逃不掉,當然這是最簡單的一種說法,若往深里說具體如何,還真的只有他們幾個當事人知道。
眼下兩個女子都死了,褚子寒也是生死不知。
這事到現在也只能戛然而止。
「表哥,你能幫我找找我表哥嗎?」褚子丹急切地道,不再討論誰是誰非,其他人都是外人,唯有他哥才是親大哥。
「你要找你大哥?」李賢突然似笑非笑起來。
「表哥,可以嗎?」褚子丹越發的急切,「我……派人一直在找,從來沒有放棄過,可是找了所有的地方,就是沒找到。」
信康伯府的人不是官府,也不能隨意的搜查,但褚子丹還真的從來沒有放棄過,他相信他哥應該是活著的,甚至可能表哥是知情人,不過他也不敢當面問李賢,自小他就吃過這位表哥的虧。
後來表哥和大哥走得近,他就更加不喜歡了,兩個人就算是遇上也只是聊聊幾句場面話。
倒是現在,大哥不在府里,表哥倒是會來找自己說說話,有時候還會指點一二,每一次都能讓自己有所得。
「你想找你大哥?」李賢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褚子丹的身上,帶了幾分審視。
「是,我想找我大哥,我母親天天以淚洗面,父親看著一蹶不振,自小父親和母親對大哥要求最嚴,大哥也做得最好,比我頑皮好了許多,我原本就是胸無大志的,只是當一個侯府的紈褲公子就行,一家人安安穩穩,過得高興就行。」
褚子丹眼眶紅了,「我自小就只想跟在大哥身後,有什麼大哥會助我,想要什麼大哥也會幫我,又不必干什麼。」
「你大哥我現在也找不到,但我可以幫你找找,說不定就找到了。」李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
「表哥,真的嗎?你真的幫我找嗎?」李賢一臉驚喜,急切地道。
「我會幫你找的,不過也不一定能找到,但你既然這麼有心,我盡量幫你找到。」李賢溫和地道。
「好,好!多謝表哥,多謝表哥,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的,你比我有法子的多了。」褚子丹高興得語無倫次,原本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這事不急,估計也急不來,你慢慢找,我也幫你慢慢找,只要沒有不好的消息,說不定以後就會有消息了。」李賢安慰他道。
「表哥,我听你的。」褚子丹連連點頭。
「正巧你要找你大哥,這段時間一直在找,不如幫我也做點事情。」李賢看他如此,微微一笑,道。
「表哥,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必然會去做。」褚子丹拍著胸脯一口答應下來。
「宣平侯府你知道的吧?」李賢笑問。
「知道,和征遠侯府同為虞氏一族,安和大長公主的子嗣,現在的端王府側妃就是宣平侯之女。」褚子丹道,而後臉色沉了下來,不悅地道,「之前宣平侯還和我父親在宮門前鬧,父親被打了。」
「宣平侯府還有一個女兒,虞三姑娘。」李賢道。
「我……知道,齊王世子的未婚妻。」褚子丹不安地看著李賢,「表哥,你想干什麼?這位可是未來的齊王世子妃,誰敢動她!」
「你想什麼,誰會去動這位虞三姑娘,好好的為什麼要去動她?」李賢失聲笑了,在肩頭輕輕地拍了褚子丹一巴掌。
「那表哥……找這位虞三姑娘何事?」褚子丹狐疑地道。
「想見見這位虞三姑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問問虞三姑娘,是七公主的意思。」李賢道。
「我……可我,見不到這位虞三姑娘!」褚子丹無奈地一攤手,「別說我這種沒用的,就算是大哥以前也做不到,這位虞三姑娘畢竟是閨中女子,也不可能約到!」
「你可以的!」李賢意味深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