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還有?」張宛音已經不做他想,也就隨口一問。
「有一些的,只是量不多。」宮女尷尬的笑了笑,「明慶郡主若是需要,奴婢現在就去拿過來。」
聊勝于無。
張宛音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呼延了一句,「去拿來吧!」
轉身就到椅子前坐下,沒心思再理會這宮女。
宮女知道張宛音惱了,也不敢多說話,轉身離開,不一會兒帶著些絲線送了過來。
「明慶郡主,全部都在里面了。」宮女抹了一把額頭上根本不存在的汗,陪著笑臉道。
絲線放在托盤里,就這麼淺淺的一托盤,的確不是很多,好幾種顏色看著都有一些,但並不多。
虞兮嬌展目看去,看著顏色還真不少,顏色也極漂亮。
只一眼便看出是難得的精品。
走到托盤前,拿起一根絲線在手里揉了揉,手感也不同。
「虞三姑娘,可以嗎?」張宛音也走了過來,問道。
「可以。」虞兮嬌肯定的道。
鼻翼間一股淡淡的香味,是燻了香的,手停頓了一下,而後緩緩的放回去。
方才的絲線也是燻了香的,和現在的香不同。
退後,重新到椅子前坐下,眸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閃過一絲漣漪……
「就留下吧。」張宛音憋屈的道,可見她心情極是不悅,但又不能說什麼。
不說兩位公主,就說這事皇後也知道,她就不能真的硬踫硬,就算太後護著她又如何?皇後的權勢在一定程度上是超過太後的。
如果想以後好好的,就不能得罪皇後。
這一點張宛音清楚,宮女也清楚,也因此方才才會有持無恐的把兩位公主推出去。
「之前怎麼沒說?」虞兮嬌抬眸,笑了笑,漆黑的眼眸落在宮女的臉上,露出一些審視。
張宛音原本要讓宮女回去了,這時掃了宮女一眼,也在椅子前重新坐了下來。
「之前……這是六公主的。」宮女一愕,沒想到虞兮嬌會叫住她,但也听說這位是宣平侯府的三姑娘,齊王世子未來的世子妃。
這身份比起明慶郡主是低了點,不管是現在的還是將來的,但想到齊王世子,宮女也不敢怠慢。
若是惹惱了齊王世子,不管她是誰的人,這命都不一定能留下。
這後宮里現在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這位齊王世子。
「既是六公主的,為什麼現在又可以送過來?」虞兮嬌眨了眨眼楮,一臉的乖巧。
「之前是六公主的,後來又送給了七公主,七公主沒要,就……退回到了。」宮女硬著頭皮道。
她其實並不願意說這件事情。
果然,這話一說,張宛音臉色大變,氣的臉色陰沉起來︰「是……七公主不要的?」
宮女忙陪著笑臉道︰「不是七公主不要的,是六公主選的不合七公主的意思,七公主就沒選這些。」
張宛音臉色沉著,緊緊的抿著嘴,是真的生氣了。
「明慶郡主若是介意,奴婢現在就帶回去。」宮女也看出張宛音神色不善,忙又加了一句。
「不用,留下吧。」這句話張宛音幾乎是憋出口的。
就算再不滿意,拿都拿來了,又怎麼會退回去,否則明擺著對六公主和七公主不滿意。
「好,奴婢告退。」宮女松了一口氣,行了一禮就要離開。
「等一下。」虞兮嬌再一次叫住她。
「虞三姑娘,還有何事?」宮女再轉過來,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好不容易明慶郡主不追究此事了,這位虞三姑娘又想干什麼?
方才若不是這位虞三姑娘叫住自己,也不會惹得明慶郡主的臉色這般難看。
這種事情不說出來是最好的,可偏偏她問了,自己不得不說。
「六公主為什麼要給七公主送繡線?」虞兮嬌微微一笑,頭微微的偏了偏,精致的臉上露出幾分好奇。
「奴婢不清楚。」宮女平了平氣後,道,「公主們的事情不是奴婢一個宮女該知道的。」
不軟不硬的一個釘子撞上來。
虞兮嬌也不生氣,指了指桌上的線線︰「這些絲線經過了這麼多人的手,真的沒什麼事嗎?」
「虞三姑娘,這是宮里的絲線,原本就是給公主和明慶郡主準備的,虞三姑娘如果覺得不合適,可以不選。」
宮女就差說這事和虞兮嬌沒有干系。
「能不能勞煩你帶一些絲線給六公主?」虞兮嬌忽然指了指面前的絲線,「我之前答應六公主,會給她帶一些絲線進宮,可偏偏這一次忘記了,正巧看到這麼好的絲線,不知道能不能借花獻佛?」
後一句話是對張宛音說的。
張宛音原本就接受的不情不願,現在虞兮嬌接手送走一些,與情與理都不會不同意。
「虞三姑娘請便。」張宛音道。
「多謝明慶郡主。」虞兮嬌站起身,到桌前,伸手挑了幾種,她挑的很仔細,時不時的放下這種又選那一種。
坦然的樣子仿佛眼前的絲線全是她的似的。
宮女差點要被氣樂了,覺得這位虞三姑娘是不是鬧錯了主次,但看邊上的明慶郡主什麼也沒說,她自然也不敢多話,只站在一邊拿眼楮瞟著虞兮嬌,眼中隱晦的閃過一絲嘲諷,這位還真的沒拿自己當外人。
就算齊王世子厲害,但也必竟是齊王世子,听說這位未來的齊王世子妃可不得齊王世子喜歡。
也不知道怎麼就定了親事,完全是齊王世子胡鬧的性子。
就這樣,居然還有心在這里橫挑鼻子豎挑臉,明慶郡主都沒什麼,她倒是鳩佔鵲巢,而且還這麼坦然,還真是一個人物。
「就這麼一些吧,麻煩你把這些送給六公主,就說我特意在明慶郡主這里選的,送給六公主,請六公主諒我疏忽之罪。」虞兮嬌拍了拍手道。
「奴婢馬上就送去。」宮女低下頭掩去眼底的不滿,道。
虞兮嬌滿意的退後兩步。
宮女對著她草草的行了一禮,而後帶著絲線離開。
張宛音看著宮女匆匆離開的背影,欲言又語,最終還是住了嘴,待得宮女離開,才輕輕的道︰「虞三姑娘,六公主會喜歡這麼點絲線嗎?太少一些了,若真的要送,全給六公主送去也不夠。」
「無礙,原就是一片心意罷了。」虞兮嬌笑道。
「那也只能以後再補了。」張宛音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重新站起走到桌前,拿起面前的絲線輕輕的捏了捏,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還真是……夠多的,這麼點……能繡點什麼?」
她這話是問虞兮嬌的。
虞兮嬌看了看面前剩下的絲線,原本就不多,現在就更少了。
「明慶郡主,不如繡幾塊帕子吧。」虞兮嬌提議,少成這樣子也有她的原因在,臉上帶了幾分愧疚,「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又送了一些,可能還能繡大一件的扇面之類的物件,現在……就只有帕子了。」
「那就帕子吧。」張宛音看了看這量,道。
虞兮嬌主動請櫻︰「這帕子我幫著明慶郡主繡如何?」
原本她就是偶爾來的,不可能繡的是大件,也就只能繡一些小的繡件。
張宛音的親事太急,許多只能用現成的,還有一些繡娘也在加班加點的繡,張宛音現在繡的是衣裳,給封蘭修的衣裳,這種物件不可能勞煩其他女子,這也是方才虞兮嬌只能幫著分線的原因。
張宛音的繡品她不合適伸手。
現在繡帕子倒是沒這方向的問題。
「有勞虞三姑娘了。」張宛音想了想極無奈的道,「太後娘娘想見你,你若不來又會想起齊王世子,這以後還得麻煩虞三姑娘多幾次進宮,若有瑕就幫著我繡繡帕子,可好?」
「好。」虞兮嬌含笑答應,眸色中泛起一絲瀲灩,盈盈間又變得深幽起來……
「誰送的?」六公主愕然的看著面前的絲線,就這麼點絲線,居然還是有人送的。
「虞三姑娘,方才奴婢在明慶郡主處遇到了虞三姑娘。」宮女道。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又是明慶郡主又是虞三姑娘的。」六公主搖了搖手,示意宮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待得說完,才皺了皺眉頭︰「這些絲線是我之前給七公主送的?」
「是的,依六公主所說送給了七公主。」宮女點頭。
六公主走到絲線前,拿起絲線放在鼻翼間聞了聞︰「怎麼這麼香?」
「奴婢不知道,可能七公主處燻到了七公主愛用的香。」宮女道。
「送過去直接就給退回來了?」六公主品了品,總覺得這事有蹊蹺,就沖虞兮嬌特意給自己送過來,就覺得讓人懷疑,虞兮嬌什麼時候答應要給自己送絲線?
「送過去的時候,奴婢沒見到七公主,就先放置在一邊,後來七公主知道這件事情後,就讓奴婢過來拿走,說不喜歡這些。」宮女道。
所以還是在封凝霜處放了一段時間。
六公主想起之前給七公主送禮,選的都是極簡單的,免得有什麼意外,一些絲線以及幾件首飾,其他還有料子之類的,都是極普通的物件,就怕送的不好反倒出事,七公主出了這樣的事情,六公主不管心里真實的想法是什麼,總得要慰問一番。
「其他禮呢?」六公主反問,當時送的不只這絲線,被退回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