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女兒心思

過了黃河,算起日子,韓玉芝已經過了最危險的時段,楊繼業便加快了行速,因為家里已經不是一次在催他了。

老媽的理由很充分,他們回到京都,楊繼業卻在外面遲遲不回,韓玉芝一直沒有回家探親,這是很失禮的一件事。

在外閑逛近兩個月,這樣的心情也覺得有些煩了。過了黃河,官道寬而筆直,駕車趕路,雖說顛簸,人也不算難受。

又五日,便眼見京都城廓。

眼見回到京都,韓玉芝有些激動。畢竟當初離開京都,離開家,那是因為受到二皇子家劉世博的威逼,沒有選擇的選擇。如今,不僅自己安全、成婚,還身懷寶寶,韓家與楊家目前的處境完全不一樣。

雖說韓玉芝一直在外,但京都不變化她卻知道。韓爸雖太子劉靜去北地,遇險、獲救、立功等情節是知道的,之後,太子監國,太子府的人也是雞犬升天,何況韓爸還是太子府的大學士。

家境好轉,回家探親就是喜氣。韓玉芝當初離開京都,心中自然還存在怨氣的。這時候,想到可回家與家人團聚,心情也激動。

楊繼業說,「看山跑壞馬。先不要激動,看到城廓,那至少還要半天。等進了城,又要兩個時辰,真回到家,可能都天黑了。」

「才不會,相公是不是以為我們都沒出過京都?」韓玉芝面露笑容,臉色紅潤,顯然從之前青澀的少女臉,轉變為少婦神態。

楊繼業也明白,這時候還沒到中午,如果行速不變,到京都城門也只要一個時辰樣子,最多到下午兩三點,就可進家門的。

楊繼業牽著韓玉芝的手,自然擔心她情緒變化太大,會引起肚子里寶寶受到影響,故意東拉西扯。「有一年沒回家啦,是不是很激動?玉芝,這可要順其自然,別哭,不然寶寶會小看你。以為大人都愛哭鼻子……」

「才不會。」韓玉芝對自己的情況也是有了解,一直問專職護理醫師。她對自己肚里的寶寶,也是異常珍愛,這是楊家這一支的第一個小孩,長子,自然要健康長大,才能繼承發揚楊家這一脈。

這不是韓玉芝對楊繼業的家產什麼的有謀圖之心,而是古人對長子的觀念已經固化,誰都如此。

之前,巫素貞對楊繼業沒有要她都表示理解,因為也擔心老人在一起,長房不是韓玉芝所出。當真如此,今後楊繼業這一脈,會有潛在不安定因素,這是家族傳承的大忌。

「那可說不定,小女生李家出走,然後回家,沒有不哭鼻子的。準許你哭鼻子,但不能哭久,不然,寶寶會被你吵醒的。」楊繼業悄悄地說,手牽著韓玉芝的手,在輕輕安撫,也是在給韓玉芝打預防。

韓玉芝听楊繼業幾次提到寶寶,便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說,「相公,我知道要注意什麼,你放心吧。我會控制自己情緒,也不會過于勞累,放心了吧。」

「知道你最聰慧,什麼都懂。」楊繼業微笑著說。

陳羽霏本有另一車乘坐,車上有巫素貞、白娘子,但她平時更多地是騎馬。跑慣江湖,趕路多數是騎馬奔行,這對陳羽霏而言,沒有什麼身體方面的擔負。陳羽霏的武力值是比較高的,之前就略壓過魔教聖女耶律鐘玉。到如今,她的武力值還有提升,已經是大高手級別的。

之前,陪著韓玉芝去荊蠻楚地找楊家,那是當真心疼韓玉芝這個閨蜜加妹妹。在荊蠻楚地見楊繼業與魔教拼命,對這個曾經的書呆子是比較好奇的。一個書呆子,如何有勇氣、且有真正戰力去對抗魔教聖女,哪怕實力不及,也從沒有退後。

這讓陳羽霏對楊繼業有了深刻的印象,然後,送韓玉芝去荊蠻楚地,與楊繼業往來多了,心中的印象原本以為會逐漸淡忘,可實際上,知道楊繼業的事情越多,印象反而越深,根本就沒辦法忘記。

陳羽霏最初以上到自己心里的感受時,也很驚慌,首先覺得是不可能。因為楊繼業縱然優秀,那也是閨蜜韓玉芝的良人,自己不可能去爭去搶,然後覺得自己怎麼可能對他一個書生,有那樣的感情?但陳羽霏也意識到,自己唯有離開一段時間,或許可能將楊繼業忘掉。

只是,每當陳羽霏下決心要走,她總在找借口。然後繼續留下,就在韓玉芝身邊,偶爾見一見楊繼業。等楊繼業與韓玉芝、巫素貞成婚後,陳羽霏覺得自己也該死心,可以放下這些情感,但實際上,陳羽霏卻無法放下,甚至那種心思反而更深了。

將近二十歲,在文朝女孩子這樣的年齡已經是超齡,很難找到接受她的人嫁掉。另外就是,真嫁掉自己,又能夠嫁給一個自己心里喜歡的人?

陳羽霏覺得不可能,如今,自己心里有楊繼業這個人在,她哪里還能容下其他人?之前,陳羽霏從沒考慮自己以後如何,哪怕不嫁,也可做一個無拘無束的女俠。

然而,如今卻有了一種顧盼自憐的心,這份心,就是因為楊繼業無視她的情感,繼而醞釀出來的。

或許,以他的聰慧敏銳,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可他卻在裝傻。是不想背叛韓玉芝嗎,但又不是這心思。巫素貞和白娘子與他之間的事情,陳羽霏是知道的,而文朝,男人三四個甚至更多女人娶回家,都是很正常的。

從離開蘇杭王京都走到路上,陳羽霏是一點都不願意趕路的。因為到了京都,她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在楊家,留在韓玉芝身邊?

沒有明面上的借口,陳羽霏也沒有勇氣一直對楊繼業說出心思,留在楊家都不成。外人自然也會看出什麼的,到時候,她還有臉面嗎?

眼見京都城廓在視野中,楊繼業與韓玉芝說話甜美、親密,他們到家了。而她呢,則必須離開了。

自己離開楊家,離開韓玉芝這個閨蜜,繼續去江湖上流浪?自己還有這樣的勇氣嗎?

陳羽霏不知,神態黯然,這份心思卻又不想讓韓玉芝、楊繼業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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