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憶香面色頓時大變，痛天的臭味鑽入鼻息之中，臭味令人窒息。
她沒忍得住，扶在一旁干嘔了起來。
然而只嘔出了月復中的一些酸水，令她難受至極。
無需師祖提示什麼，也無需靠他身上的法袍去確認這個人的身份。
通天的臭味直接就提醒了她，地上這個昏迷不醒的修士是神道宗的人！
不待柳憶香緩口氣，系統面板忽地躍出來，瘋狂在她眼前抖動著，似乎是在提醒她將這個人擊殺。
任務一︰神道宗元嬰初期修士出現于宿主身前，煩請宿主盡快將其擊殺，擊殺後可獲得功德之力×10。
由于宿主自身修為限制，斬殺煉氣、築基、金丹修士可獲得1點功德。不論修為，凡斬殺一人便可得。若是躍階殺了元嬰期則獎勵10點功德，同理，宿主修為提升至元嬰期，斬殺元嬰修士所獎勵的功德為1點，躍階斬殺化神修士成功，獎勵為10點功德。
這兩段話被系統加粗、標紅，一直在系統面板上輪番滾動著。
柳憶香忍著不適，面上絲毫不顯，松開了心神禁錮，「系統，眾目睽睽之下，麻煩你安靜一點好嗎？」
系統面板頓時不抖了，但標紅且加粗的字體仍舊滾動著，干巴巴吐出了一句︰「他們察覺不了本系統。」
少女微不可聞松了口氣。
大黃也不遑多讓，跑遠開來，干嘔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它生出了錯覺，總覺得這個味道好像比以前更臭了一些。
且如此近距離的接受之下，這個味道真的令狗都受不住。
它能看見系統面板，連忙大叫了兩聲，示意它安靜下來，不要被他們察覺到異樣了。
……
驚遙蹙眉，徒孫這個反應是不是太大了？
神道宗的修士的確不配稱之為人，但是也不至于一見著他就吐了吧？
瞥了一旁無動于衷的止靜，驚遙再次吐槽了一番不肖徒弟，自己的徒弟都那個樣子了，還傻傻在那兒杵著，也不說問問她是怎麼了！
能收到這麼乖巧的一個徒弟，都是他走了八輩子的福運了！
算了，不肖徒弟是指望不上了。
驚遙掌心翻動之間，手里便多了兩杯溫度適宜的溫水。
「喝口水壓一壓，會舒服一些。」
一杯給了少女，另一杯給了大黃。
柳憶香錯愕不已，師祖第一時間叫她喝水，讓她先緩解身體上的不適，而不是問她怎麼了。
少女鼻尖一酸，在心中默默道︰爺爺，您看。有許多人對孫女兒好，我日後一定會好好活著。
柳憶香確實覺得難受，也不推諉，端起水就一飲而盡。
平常道充盈的靈氣之後，她才發覺這不是普通的水，而是靈泉水。
不過靈泉水有什麼功用，她就不知道了。
喝過靈泉水以後，確實覺得舒服了許多，但那股子臭味兒還是令人難以忍受。
柳憶香連忙用靈氣堵住了鼻息，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
見眾人沒有絲毫異樣，柳憶香好奇的問了一句︰「師父，兩位師祖，您們難道聞不見臭味兒嗎？」
驚遙聞言翕了翕鼻子，一息之後才道︰「未曾。」
白初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聞到。
少女連忙看向止靜，止靜也搖搖頭。
雖早就知道神道宗身上的那股子臭味兒，除了她和大黃以外，別人都聞不到，還是難免覺得失望。
不待三人詢問，少女自顧自就開口了︰
「從以前弟子和大黃遇到神道宗的修士時，就能聞到一股子臭味兒。那時弟子還以為是自己弄錯了，多方面試探之下，才得出臭味兒就出自神道宗身上！不知道怎麼回事，方才師祖扔出人的時候，弟子就覺得臭味兒濃厚了許多！」
大黃喝了水，用靈氣堵住鼻子，連忙跑過來點了點頭。
「這就奇怪了？為何只有你和大黃能聞得到。」
「弟子不知，」柳憶香低著頭，掩蓋住眼中的異樣。
至于因何聞得到，她想，可能是因為系統的緣故。
驚遙若有所思，「許是因為他們和噬靈獸有牽扯的原因……」
隨後話鋒一轉，「我要和你說的，也就是和神道宗以及噬靈獸有關。」
想到師祖剛才提到的功德之力，師祖無緣無故也不會跟她提功德，除非這人和功德能扯得到一處去。
柳憶香有了個猜測，莫非師祖發現了擊殺神道宗的修士可以獲得功德？
看來等會兒要問問系統了。
驚遙頓了下，眼里閃過笑意，「徒孫你來，把神道宗這人殺了。」
她這麼一說，柳憶香頓時就猜到師祖要說的事情，就是擊殺神道宗修士可以獲得功德這點了。
有關于系統給她頒發任務一事，少女覺得輕易還是不要透露得好。
有些事情可以和長輩透露，比如她可以聞到神道宗之人身上的臭味，但是系統絕對不可以透露出去！
她覺得，還是裝自己不知道好了。
少女鼓著小臉，氣呼呼道︰「神道宗和噬靈獸狼狽為奸，該殺！」
模出秋水劍，用了十成力，然而地上的修士毫發無傷，只蹙了蹙眉頭，柳憶香的攻擊，于他來說不過是撓癢癢罷了。
少女適時露出尷尬一笑，訕訕道︰「師祖，這……弟子也破不了他的防御呀？」
地上這人昏迷著，渾身沒有絲毫氣息外露，她感知不出來這人是什麼修為。
雖然知道這人是元嬰期的修士，但是她還是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力氣，裝作不知道自己根本就傷害不了他。
柳憶香通過系統提醒才知道他的修為，然而在師祖她們眼中，她應該不知道。
驚遙指尖掐訣，一道流光頓時貼著神道宗修士的脖子及四肢處劃過，他的脖子、四肢頓時出現一道極細的血線。
「可以了。」
他「嚶嚀」一聲，因為身體的劇痛從昏迷之中醒過來。
他想起身，卻驚恐的發現自己渾身都使不上力氣。
柳憶香頓時操持著秋水劍一躍，沖他脖子揮出絢麗一擊。
腦袋應聲而落，一道元神流光從腦海中遁出，元神小人眼中是壓制不住的驚駭。
止靜一只手就捏住了他的元神，消磨了大半的神光，只留下一撮豆丁大小的元神，側身看向柳憶香。
柳憶香會意，凝聚出神識巨劍，徹底殺了他。
柳憶香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師祖和師父都出手了，她只需要再補上一擊便能輕易取其性命。
「細細感悟，別走神！」驚遙厲喝。
與此同時，悅耳的提示音在耳朵邊響起來。
「叮——恭喜宿主柳憶香，完成擊殺神道宗修士的任務，成功擊殺元嬰初期修士，獲得獎勵功德之力×10點。」
柳憶香的眼神狀似不經意掃了眾人一眼，發現他們並沒有什麼異樣，才放下心來。
她知道師祖讓她感悟什麼，緩緩閉上眼，頓時就察覺身體之中涌入了一絲暖流。
少女猛然睜開眼，「師祖，為什麼殺了神道宗的修士會獲得功德之力？」
她「什麼都不知道」，自然得向師祖了解清楚。
驚遙嘆了口氣，劈開修士的腦袋，隱藏其中的噬靈獸自見了天日便厲聲尖叫，想要讓少女陷入它所營造出來的夢境之中。
但在場三人哪里會讓它得逞了去？自然早有準備，用靈氣輕易就將噬靈獸以及修士的尸身碾了個粉碎。
本來浮現在半空之中的系統面板，看見驚遙的動作時，便悄無聲息隱了下去。
柳憶香對此毫無所覺，因為平時系統提示聲一落，系統面板便自動消失了，她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你都看見了吧？是這樣的……」
驚遙把自己在掌門閣說給大家听過的話，原封不動復述了一遍，講給少女听。
柳憶香心神震動，神情恍惚，滿眼不可置信，步伐跌跌撞撞往後退了一步。
就連大黃也忍不住怪叫了一聲！
怎麼可能？！
止靜和白初已經听過一遍了，再次听到她的猜測以後，面色波瀾不驚，只是心中有些感慨罷了。
見柳憶香和大黃的反應似乎過激了一些，只以為她是被這樣的消息給驚住了，也算正常，並未往深處想。
直走柳憶香自己知道不是的。
她雖然驚訝，但就算是再驚訝也不至于如此！
若是師祖的猜測為真，那麼就證實了她從一開始綁定的這個「我在仙界種田系統」就是天道。
由始至終，系統就是天道，一直都是天道！
所以它的聲音听起來才會冷漠又不帶感情。
如此說來，那麼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噬靈獸站在天道的對立面，天道想要活下來，那麼就必須鏟除噬靈獸，或許因為一些限制性的條件，所以天道才不能插手。
因為天道無法對噬靈獸出手，所以需要借助元界修士的手來鏟除陰損的噬靈獸；同理，天道也不能插手神道宗修士的所作所為，所以需要施之功德，借用元界修士的手來完成它的打算。
而系統也正是如此，它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身上去完成的，從來就沒有離開她去做過一些事情。
天道需要借用元界修士的手，來鏟除威脅到它的噬靈獸以及神道宗的人。
而系統最近給她發布的任務，本質上來說和天道沒有區別。
闢如說讓她擊殺神道宗的修士，殺一人可得1點功德，對于最近剛冒頭的臥龍宗也是如此。
對上系統以往的含糊其辭，什麼天機不可泄露雲雲，是不是就可以理解為——系統身為天道，因為一些既定的因素，有關于此間天地的一切發展，它都不能插手，只能任由其間的人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