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作死

回想起七溟老怪,不,是噬靈獸臨死前丟出的那句話,驚遙陷入沉思。

莫非它口中所言的「這些東西」是功德,天……是代指天道?

只是為什麼它支支吾吾的?

噬無情不信七溟老怪會這麼輕易的死去,指不定是想借此來放松他們的警惕,眸光暗了暗。

靈氣化為一道掌風狠狠射向躺于地面上的尸體,尸身瞬間被靈氣震成一塊一塊的碎肉。

面對如此血腥的場景,卻沒有一個人皺眉,因為他們早就習慣了。

其他幾人沒有阻止噬無情的動作,他們也想看看七溟老怪是真的身死道消還是裝的。

雖是如此,但心中的警惕更加濃厚了,腿碗蓄力,手中靈氣蓄勢待發,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噬無情不放心,又用靈氣將他的腦袋一點一點掰碎,腦漿混合著血水碎肉碎骨滲入地面。

預想中的噬靈獸並沒有出現。

他目光如炬,死死盯著那團碎末,甚至還用靈氣將那些碎末移上半空中,然而除了刺目的紅以及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以外,並沒有什麼東西。

不僅噬無情意外,眾人都很意外,實在是不相信可叱 風雲的一代渡劫修士就那麼死去了。

驚遙眼神閃了閃,頭略微往下埋了一些,避過了其他人正面看她的眼神。

劍仙恰好站在她的對面,注意到驚遙低頭的動作,卻沒瞧見她的眼神,不是太在意,只當她低頭查看七溟老怪的尸身有無哪里不妥。

體宗渡劫大能狐疑,不敢相信七溟老怪這麼簡單就死了,撐著下巴思索,「倒是奇了怪了。」

他們不是沒用神識探查方圓左右數十萬里的距離,然則並沒有發現不妥。

就連可以查看修士元神遁出體外的至寶也拿出來了,愣是什麼也沒探得出來!

無極宗的渡劫修士上前兩步,鎖定用靈氣銷毀了那些碎肉、碎骨。

若不是眼前那顏色變得深一些的泥土,在提醒著他們這里剛發生過什麼,不然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屬于七溟老怪的儲物袋還在地上躺著,現是無主狀態,五人心照不宣瓜分了里面的東西,並沒有把玄天宗算進來。

這個層面的戰斗他們插不了手,自然就沒資格瓜分戰利品。

他的儲物袋雖是無主狀態,但眾人還是不放心。

彼此交換個眼神,心照不宣把祁連山脈圍了起來。

只有驚遙不同,因著那些功德金光的緣故,她猜測七溟老怪可能是真的死了,不過她隱瞞了下來,不發一言選了東南方向鎮守著。

心中有了些猜測,不過具體是不是如她想象中那般,還有待斟酌。

她之前殺了一個元嬰修士,倒是察覺了一點,在祁連山脈先後殺了神道宗十來個元嬰及化神,也有一些功德之力的波動。

許是因為他們修為太低,她獲得得功德之力並不多,只是帶來了一絲異動,而她並沒有察覺異動的源頭就是功德金光。

究竟是殺神道宗的修士才能獲得功德之力,還是殺噬靈獸能獲得功德金光,她並不確定。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七溟老怪和噬靈獸都死在了含了功德之力的攻擊之下。

驚遙冥冥之中自有預感,七溟老怪就是死了。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功德金光竟自動離體,混進了攻擊里面。

當時她倒是察覺到一絲,真正了解到那是功德時,還是他死了以,丹田中莫名進來了一些暖洋洋的能量,驚遙才明白那是功德。

她知曉何為功德之力。

但在過去中,驚遙並沒有過這等機緣。

雖知曉功德是什麼,但她確實不知道功德是何種模樣。

驚遙有預感,若不是功德金光,等七溟老怪再次睜開眼,他們所有人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勢。

金光可以殺死噬靈獸,亦能殺死神道宗的人?

還是說不管殺神道宗修士還是殺噬靈獸都會有功德?

或許吧。

等此事了卻,她試探一番才能知曉具體情況如何。

還有一點驚遙不是很明白,據傳想要得到天道饋贈,獲得功德之力很困難,非常困難。

除非那人做下的事可以福澤此間天地,惠澤天道,不然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得到功德。

而福澤天地,惠澤天道,根本不是擊殺一些惡貫滿盈、壞事做盡的修士就能滿足的。

這也正是她想不通的一點。

她的殺神道宗之人,都是頂層戰力,日後雙方交戰起來就極大減少元界修士的傷亡。

同時也免于了更多無辜修士被他們手中的噬靈獸吞噬靈根,福澤天地這點是滿足了,惠澤天道呢?

驚遙不懂,擊殺神道宗修士與惠澤天道有什麼關聯。

難道其中有什麼關聯不成……

驚遙霎時閃過了許多念頭,但都被她一一否定。

與天道有關的,難不成是因為噬靈獸?

是不是她不確定,神道宗、噬靈獸、功德金光、惠澤天道,隨便哪一點單獨拎出來看都不簡單,更別提把所有的線索匯聚到一起了!

當這四點呈現在驚遙面前時,她總覺得腦海里有什麼呼之欲出,卻抓不到重點在哪里。

驚遙眉頭蹙得更深了。

……

神道宗內。

元界突然爆發的傳聞好似並沒有給他們帶來什麼影響,來往的修士臉色依舊陰鷙,叫人看上一眼都覺得不舒服。

他們只是終止了外出,暫避鋒芒,以免被消息刺激得癲狂的元界修士報復。

朱尋現已不過是個名副其實的傀儡掌門,宗門一切事宜都由王霖暗中把持著。

朱尋受噬靈獸的同化,他雖還是他,還有一絲神光未泯,但性子仍舊一日比一日古怪、陰沉。

朱尋根本就不緊張七溟老怪在祁連山脈同人談判的事情,說實話,七溟給了他多次難堪,朱尋巴不得他死在外面。

他是個傀儡掌門的事實只是對神道宗高層開放罷了,門中的修士接觸不到那些核心的東西,仍舊把他當掌門看。

倏然,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沖到他身前,驚慌失措與陰鷙的神色交織在同一張臉孔上,叫人瞧了就覺得詭異。

朱尋瞥了他一眼,忽地就忍受不住心中的了,舌忝了舌忝干涉的嘴唇,「何事?」

來人並沒有注意到他古怪的目光,氣息陰沉,「七溟老祖和帶出去的那些長老,命……命牌都碎了。」

朱尋怔忡,盯著他的鞋尖出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尋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直不起腰,眼淚都笑出來了。

「都是老不死的咎由自取罷了。」

朱尋笑得癲狂,死了也沒什麼不好的。

笑了會兒後,他收了聲音,忽地急促喘息了起來,雙目赤紅,喉頭滾了滾。

只覺得眼前的修士,氣味兒聞起來是如此甘甜,他迫切的想嘗一嘗,心頭的在慫恿著他。

朱尋唇角勾了勾,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喊道︰「過來。」

他的聲音輕而細,生怕大聲了就嚇著眼前那精美的「食物」了。

修士似是察覺了什麼,反而往後退了兩步,旋即就放出了噬靈獸。

朱尋冷笑一聲,「不自量力。」

他生生捏住了噬靈獸的頭,張開大嘴,面帶微笑,一口吞了下去。

修士目眥欲裂,只覺得胸腔間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又重又痛,他開始大口大口的嘔血,面上滿是不甘。

明面上是神道宗的人契約了噬靈獸,實際上神道宗的人只是它們的奴僕罷了。

主人一死,奴僕豈能苟活!

朱尋只覺得暢快無比,老不死的死得再好不過了,他早就忍受不了心中的了,這會兒倒是能隨心所欲了。

他面無表情掏出了他的靈根,一口吞了下去。

朱尋眯著眼,細細享受著令人沉醉的力量。

他知道噬靈獸對自己有多重要,並沒有讓它出來,噬靈獸若是死了,他離死就不遠了。

已經許久沒嘗過靈根的滋味了,這一起了頭,他就受不住了。

朱尋召集了門中大批量靈根上好的修士,修為多處于金丹期。

人一來,他沒有過多的動作,直接大開殺戒,靈氣化為無數大手,生生捅進他們的丹田中,將人的靈根撕扯了出來。

而那些修士只是丹田被毀,丟失了靈根,不算致命傷害,還吊著口氣,眼中是遮蓋不住的怨毒之色。

朱尋回以一個微笑,當著他們的面吞下了靈根。

僅存的那抹神光在剛才就泯滅了,雖還保留著原來的記憶,但他早就不是他了。

修士失去了靈根,丹田被人搗毀,自然比凡人還不如,這會兒還得承受著丹田被毀的劇痛,他們生不如死。

朱尋就那般冷靜的看著他們受劇痛的折磨,在折磨下死去。

等人死透了,他才滿意的點點頭。

倏然,一些微弱的金光進入了朱尋的丹田中。

他察覺了什麼,猛然瞪大了眼,整個身子都抖動了起來,眼中滿是驚懼之色。

朱尋瘋狂的把手伸進了丹田中,想把那道金光拿出來,但明明他就接近了金光,甚至感覺已經拽住它了,就是沒有辦法拿出來。

金光正是他殺死同門後,所獲得的功德之力。

功德于普通的修士來說是至寶,但對于神道宗來說,是頃刻間就能要人命的毒藥!

朱尋似哭非哭,丹田被他自己搗得粉碎,但金光還是。

「你怎麼敢!怎麼敢!你……」

他不可置信,話都沒說完就咽氣了。

確切說來,是他的舉動害死了自己。

朱尋一開始殺的那個報信的弟子時,並沒有直接殺他,而是殺了他的噬靈獸,間接導致了他的死亡,所以不會降下功德。

而這會兒就不一樣了,朱尋直接沖他們下手,是他親自動的手,自然有功德之力降下,很微弱。

哪怕再微弱,也要去了他的、以及噬靈獸的命。

殺噬靈獸並不會有功德降下,只有殺神道宗的修士才有功德,所以他這是作死把自己害了。

更確切點說,是噬靈獸和他自己聯手殺死了噬靈獸和朱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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