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大黃狗，周銘川古井無波的眼中出現幾絲興味。
注意力更多的，都放在了這大黃狗身上。
「你是來考核煉丹師的？」
柳憶香正想答︰是。
卻眼尖的發現身旁的大黃，小腦袋瓜子搖個不停。
大狗這是……做什麼呢？
周銘川又開口道，「那就是煉器師？」
大黃搖頭。
「陣法師？」
大黃又搖搖頭。
「靈符師？」
換來的還是大黃狗的搖頭。
「不然那就是靈廚師？」
大狗這才點點頭。
柳憶香︰「……」
虧得她一開始還以為這修士是在詢問她。
行罷……是她自作多情了。
周銘川屈指在石桌之上輕敲，下巴上，長長的胡須抖了兩下，大笑。
「哈哈，你這幼崽倒也是有趣得緊。」
修真界什麼都有，就是不缺稀奇事。
而他也不是第一次見著有修士帶著靈寵，來靈師考核聯盟考核，早就見怪不怪了。
玄冥城這靈師考核，不拘是修士還是靈獸，都可以前來考核。
來就是了，他們靈師聯盟有這個底氣能接得下。
相比一旁的少女，他還是對這大黃狗要感興趣一些。
所以一開始，他是直接開口問的這靈獸。
……
美酒當前，大黃也沒從這老頭身上覺察出什麼令它不喜的氣息，也沒察覺出這老頭對它和香香懷有惡意。
自然是任這修士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再說了，按它的年紀來算，它還真的是處于幼崽的狀態。
許是大黃的眼神太過直白與渴望，周銘川眼尖抽了抽。
「張嘴。」
大黃聞言真的就張開了大嘴。
柳憶香簡直是要被這蠢大黃給氣死了，人家叫你張嘴就張嘴，啊？
萬一給你喂什麼毒藥，亦或是給你喂一些控制你的藥物，你也就毫無防備就吞了下去？
她和大黃這一路歷練而來，所見識到的與所經歷的生死搏殺還少嗎？
就算這人是靈師考核聯盟的，那也不能因為他而放松自己的戒心啊！
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她也饞這靈果酒，但她能夠忍。
饞歸饞，什麼該喝，什麼不能喝，她還是能分得很清楚的。
她看著蠢狗這模樣就來氣。
半空之中飛來一鼎三足碧玉酒樽，眼瞅著離大黃的嘴邊是越來越近，而那蠢狗還是那副模樣。
柳憶香臉色是越來越黑，表情越來越嚴肅，周身氣息越來越冷。
她這下子用了十足的力氣，毫不留情，一把捏住大黃的嘴。
厲聲訓斥道︰「吃吃吃，一天怎地就這麼饞！」
大黃吃痛，從柳憶香的語氣之中，察覺出她是真的生氣了。
而且香香還凶它了。
這是這麼多年以來，香香第一次凶它。
大黃委屈得快要掉出金豆子了，對上柳憶香那幽深的瞳孔，大黃莫名縮了縮尾巴，仿佛有一股涼氣通過香香的眼楮，直直透入它的心間。
大狗低低嗚咽一聲，滿是委屈，又有些怕這樣的香香。
怕她生氣不理它。
柳憶香對這老頭莫名就帶上了一絲情緒，沒事在這里喝什麼酒，帶壞她家大黃。
連帶些，與這老頭講話，也含了一絲冷意。
「勞煩前輩，煉丹師在何處考核？」
周銘川這才正眼打量著少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長。
慢條斯理收回碧玉酒樽，蒼老的手在石桌上一拍，一道長梯出現在眼前。
柳憶香冷著個臉，踏進長梯之中，道︰「多謝。」
大黃委屈巴巴跟在她身後。
只剩下周銘川看著少女的背影發呆。
謹慎，是好事啊，雖說他的確沒有害這大黃狗之心。
這少女，就沖她這份謹慎只心，一定能在修真界活得好好的，長長久久的。
他見過太多修士因粗心大意，而命喪修真界。
這少女明明也對他這靈酒也很是感興趣的，不僅自己有分寸忍得住，還勒令她的靈寵也別喝。
倒是令他高看一眼。
周銘川一杯接一杯喝著靈果酒，不再去想那少女和大狗。
……
柳憶香沿著長梯往下行走，越是往下走，四周的氣浪便越是熱。
她是火木雙靈根，絲毫沒因此感覺到不適，反而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體內的火靈氣也躁動了些許。
大黃看著前方大步行走的少女，這下子是真的慌了。
香香竟然不等它！
「汪嗚……」
少女頓了頓，選擇性忽視了大狗的叫聲，腳步不停，直直向下走。
「汪。」
香香香香，等等我。
柳憶香著實是被這蠢狗給氣到了，簡直是氣到肝膽俱裂。
並不理會它，只四處打量著長梯下的景色。
原來靈師考核聯盟與暗市都一樣，皆處于地底，這其中……是有什麼緣故嗎。
往下行走沒一會兒，迎面走來一幫修士。
一位女修被眾多男修眾星捧月似的，環繞在正中心。
目光瞥到這群修士所著法袍，柳憶香雙眼驟然緊縮，竟然是神道宗修士。
她再是生蠢狗的氣，身子不著痕跡往蠢狗身前擋了擋。
她听了一耳朵神道宗修士所聊。
都是些什麼，「小師妹，沒關系的，咱們回去多加練習煉丹之術，下次一定能考核成功。」
「小師妹別生氣，師兄回去就去捉雲間兔給你玩。」
「小師妹別喪氣，師兄們回去就請你吃頓靈食開心開心，眾位師兄們說是不是啊？」
「是呀是呀，只要小師妹能開心，這點子靈石算什麼！」
「小師妹，小師妹……」
耳邊不停回蕩著小師妹長，小師妹短，且這一群人還是神道宗的，柳憶香只覺得心間煩躁無比。
向下行走的身形，不由往牆邊靠了靠。
隔得老遠，就聞見一股濃厚的脂粉香氣，想必是他們口中小師妹身上傳來的。
少女皺眉，這香氣太香，以至于她吸到鼻中時，香氣變成了臭氣。
眾星拱月的小師妹，與柳憶香擦肩而過，瞥見她孤身一人，只有身後那只丑陋的黃毛狗跟隨。
「咯咯咯」笑出聲，昂起胸膛，臉上是一副傲然的神色。
這女修混得還真是可憐，不似她，走到哪兒都有同門師兄弟環繞她。
不屑的看了眼她的背影，輕哼一聲，與這些男修走出去了。
柳憶香當然瞧見那小師妹傲然的神色了，撇撇嘴。
不知道在傲然個什麼勁，笑聲和雞叫似的。
柳憶香對神道宗感官依舊不好，剛才又踫上那神道宗被眾星拱月的小師妹，小師妹那行事做派，讓她對神道宗更為不喜了。
「咯咯咯咯。」
她面無表情學了小師妹的笑聲，心中頓時一陣惡寒。
只用了自己能听見的聲音嘀咕一聲︰可不就是雞叫聲嗎。
大黃像是找到機會了，雙眼猛然變得亮晶晶的。
激動的附和她。
「汪！」
就是，和雞叫聲一樣。香香說什麼就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