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追憶少年心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凡志不凡

作者︰素錦布衣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惹得一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不過也確實替六子感到可惜,他平日里嘴里總是念叨著那個曾經騎著白馬,為救兄弟單人單騎日縱萬里不停歇,卻唯獨鐘愛楓林的白面使者,今天終于有幸讓我們兄弟撞見了,卻唯獨他沒有見到。」

笑聲過後,程子豪一臉惋惜的感嘆道。

「的確,只是我不曾想過,大名鼎鼎的幽冥督查史四大幽冥使者居然會如此平易近人,也難怪江湖中對他們的評價如此之高了。」

之前第一個出聲喊著要喝酒的漢子附和道,他是一個看上去很干練的人,唯獨不同于其他幾人的是,他有一頭自然卷的長發,他名為程練,人如其名,干練機靈。

他們六人打小表示形影不離的玩伴,長大後更是一起出來闖蕩,可謂是共甘苦同患難的生死之交,不過其他人皆是一頭短發,只有程練始終留著長發,因為他從小就很喜歡自己一頭自然卷的長發,喜歡它們披在腦後那種瀟灑飄逸的感覺,因此眾人便給他送了一個外號,叫做︰「小卷簾」。

對于這個外號,他也欣然接受,還說什麼卷簾風入雙雙燕,燕雙雙入風簾卷,有成雙成對的寓意,但卻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跟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情義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它可以把許許多多原本毫不相干的人牽扯在一起,相遇,相識,相熟,相知,相惜,共進,共退,共勉,共助,共生,甚至共生。

程文想了想,笑道︰「難得小卷簾也有如此中肯的一天,眾人的眼楮是雪亮的,既然幽冥督查史能夠在這個混亂的江湖得到那麼高的呼聲,那他們必然有著別人不可及的過人之處,這點毋庸置疑。」

「程文說的不錯,幽冥督查史在智賢天公子的帶領下,還了紛爭的江湖一份安寧,給那些窮苦潦倒的人們帶來了一方淨土,而且他們還私下里接濟了不知多少窮苦百姓,當得起那樣的殊榮。」

程曉點點頭,眼中射出兩道寒芒,沉聲道︰「可正因為這樣,他們才得罪了不少江湖中、朝堂上橫行霸道、卑鄙無恥的小人,我想大概天公子之所以會莫名其妙的失蹤,跟這些人月兌不了干系。」

其實,在穆元來之前,朝廷就已經頒下令來,讓他們最近嚴守要塞,說是怕什麼不法之徒混進大都,行凶作惡,著重提到了幽冥督查史,說是讓他們但凡有人看到幽冥督查史的人最近一段時間如果來大都的話,一定及時上報上頭,起初的時候,程曉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朝廷不是連聖鉉城都全權交給幽冥督查史打理了嘛,怎麼還像是防賊一樣防著他們,直到見到穆元,听完他的一席話以後,他才真正反應過來,甚至讓他聯想到了聶乘風的失蹤,或許還有朝廷的影子參與其中。

這雖然是一件令人費解的事情,但是俗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斜,朝廷這邊之所以突然會對幽冥督查史如此上心,就不得不令人遐想連篇了。

如果說最開始白玉的出現讓他們僅僅聯想到了穆元這個人的話,那麼在與穆元把酒言歡的時候,他的一席話才是真正觸動他們聯想到那個看上去稍稍年長他們,卻又顯得風塵僕僕、神色憔悴的漢子便是穆元的根源,因為從他的言語中,他們知道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親口承認曾經和聶乘風執酒暢言過,而且听他的意思,還不止一次,程曉有特意留意過,穆元在說到這些的時候,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緬懷,那是一種對于自己昔日兄弟的懷念,更是一種對于往昔歲月的留戀,一個人的言語可以偽裝,但是他的感情卻是沒有辦法偽裝的,穆元當時臉上流露出來的緬懷,那是一種想起摯友時,才能有的感情,江湖中人都知道,天公子聶乘風雖然好酒但是卻從不貪酒,他是一個對于敵人從不仁慈,但卻對于兄弟毫不防備的人,他從來不與不熟悉的人酩酊酗酒,就連逢場作戲他都不屑。

再加上後來白玉那一聲飽含情緒的嘶吼,讓他們更加肯定了穆元的身份,很顯然白玉已經與穆元培養出了很深厚的感情,不然它也不可能有發出那一聲令人心揪的嘶吼聲,雖然江湖上的白馬不在少數,但卻只听聞白面使者的白玉是一匹異常通靈的溫血白馬,其他的聞所未聞。

「說到這些滾蛋,俺心里就來氣。」

程子豪惡狠狠地道︰「尤其是阿合馬那個狗東西,真特麼不是個東西,獨斷專橫不說,還殘害忠良,搜刮民脂民膏,要是讓俺逮著機會,定讓他狗東西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程文看了看一臉憤慨的程子豪,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有深意地道︰「自古以來,奸佞之徒從不在少數,但是你見過有誰落得個好下場了嘛?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而已。」

程子豪不滿的嘟囔道︰「這樣下去,朝廷遲早會壞在他手里,到時候,百姓們又得流離失所了,他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程曉眯了眯眼楮,輕聲道︰「或許穆元說的不錯,我們真的該重新出去走走了,說不準他的楓林山莊景色真的不錯呢?」

程子豪大大咧咧地道︰「反正俺舉雙手贊同,咱們兄弟的初衷本就不在這里,走又何妨?這里又沒有什麼值得咱們留戀的。」

說罷,他還不忘轉頭征求其他人的意見,「你們覺得呢?」

程文攤攤手,道︰「我沒什麼意見。」

程練很干脆的道︰「我無所謂。」

「所以說,昨夜的事情大伙一定要守口如瓶,誰也不許泄露半天消息,我們也從來沒有見過穆元這一號人,明白嗎?」

程曉的表情異常凝重,斂容屏氣、儼乎其然地道︰「雖然咱們都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但是做人不能忘本,不能丟掉初衷,咱們出來闖蕩,不就是為了能夠干出一番事業,能夠護佑咱們得父老鄉親安身立命嘛?就算是腦袋掉了,也只不過是個碗大的疤而已,只要死得其所,又有何懼?不管是幽冥督查史還是智賢,值不值得咱們拋頭顱灑熱血,我想不用我說,大伙心里都很清楚。」

眾人紛紛點頭,程曉所說的也正是他們心中所想的。

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千枯嶺半山腰的一顆巨石上,一名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黑衣人,一直靜靜地看著他們,他的右手始終按在左手中握著的劍柄上,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直到程曉說完這些話,他的右手才悄然松開劍柄,轉身消失在千枯嶺的密林里。

他從穆元轉身踏上吊橋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在那里了,一直目送著穆元進了大都城以後,他才看向吊橋旁的程曉等人,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是白玉的一聲嘶吼讓他遲疑了片刻,同樣也救了程曉幾人一命,不然的話,估計他們早已成為那人劍下亡魂了。

突然,程曉看向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程岩,問道︰「老五,你今天怎麼一句話也不說?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經他這麼一問,其他人紛紛側目,要是程曉不說,他們都還真沒注意這事,雖然程岩這小子平日里話就不是很多,但是那是面對外人的時候,要是他們兄弟單獨在一起的話,他還是表現的比較活躍的。

程岩是個長得中規中矩、不苟言笑的家伙,不過他看上去要比其他幾人至少小上五六歲的樣子,此刻,只見他深鎖眉宇,看著程曉,一臉認真地道︰「頭,我感覺之前一直有人在盯著我們。」

聞言,程曉幾人頓時大驚,連忙四下環顧,卻發現整個千枯嶺目光所能覆蓋到的地方都是空落落一片,別說是人影了,就連個鬼影也沒有,幾人對視一眼,又重新開始了地毯式的目光掃射,還是一無所獲。

經過再三確認,確定周圍確實沒有什麼人以後,程曉松下心神,笑著拍了拍程岩的肩膀,道︰「根本沒人,我看是你最近心神崩的太緊了吧?放輕松點,別把自己崩得太緊,那樣身體會吃不消的。」

他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去否定程岩的想法,別看程岩要比他們幾人都年輕些許,但是他卻是他們幾人當中最為心細的一個,一路走來,他的見微知著、明察秋毫,不知道為他們帶來了多少方便,更是讓他們很多次逢凶化吉。

程岩無奈的笑笑,道︰「或許是吧,有可能是我的錯覺。」

其實,從最開始他出現這種感覺到現在,他已經偷偷在暗地里觀察過好幾回了,確實也沒發現什麼人,只是他的感覺卻一直告訴他附近有人在盯著他們,原本他是不想告訴大家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但是程曉既然問到了,他又不想對自家兄弟說謊。

見狀,其他人紛紛上前,或拍拍程岩的肩膀,或捶捶他的肩胛,此時無聲勝有聲。

但是,程子豪最終還是沒憋住,又折回來說了一句︰「別慌,哪怕是天塌下來,有哥哥們幫你頂著呢!」

讓原本沉悶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引得眾人一陣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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