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凡人 焚天篇 第四十六章 殺人

「噗哧」

一捧鮮血如潑墨般噴向半空,正好噴灑在另一個手持鋼刀的難民臉上、身上。

一股騷臭從那難民身下傳來。

眾人被這血腥的場景嚇呆似乎忘了捂住鼻子。

只有那將軍冷冷的看了眼呆立在原地的那難民說道︰「滾!」

然而那難民竟然無動于衷的看著不遠處身首異處的兄弟,嚇得動都不敢動。

那將軍搖了搖頭,做了個手勢,旁邊的親兵抽出鋼刀一揮。

飛起的頭顱,眼看著自己的身體,直挺挺的倒在血泊中。

隨後發出了兩聲沉悶的觸地的聲音。

「無趣!」

「你!過來。」

項少龍順著那將軍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心中惶恐,本能的倒退兩步,旁邊有親兵從人群中將項少龍抓出來,扔在那將軍的身前。

項少龍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顫悠悠的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大人物。

那將軍見項少龍的表情動作,竟然不像是恐懼的樣子,甚至比一些成年人更加冷靜,嘴角微微一翹︰「有點意思,你叫什麼?」

項少龍沒有做聲,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

轉瞬的沉默,誰知從旁邊突然伸出一只腳,猛地踹向項少龍。

巨大的力量將項少龍踹飛出去。

項少龍悶哼一聲,吐了口血。

在地上滾了幾圈,撲打起一片塵土,想用手撐地站起來,突然發現自己的手竟然使不上力氣,而且感覺一股錐心的疼痛。

乍一看,只見自己的胳膊沒有什麼,但是很顯然的是已經月兌臼了。

因為疼痛,冷汗沿著項少龍灰頭土臉的面頰,流了下來,在臉上形成一道道溝壑。

因為疼痛,臉部的扭曲使得他的臉顯得更加的猙獰。

即使這樣項少龍仍然沒有叫出聲來。

也許是因為他天生倔強,又或許是他喉嚨紅腫根本發不出聲音,更或許是此時他已經麻木。

對于項少龍的表現,起腿踹人的那名軍官道:「竟然敢不回復將軍問話。」起先惱怒是因為項少龍不回話,之後惱怒的是自己猛力的一腳,項少龍竟然連求饒的意思都沒有,更讓其惱怒的是項少龍竟然還能站起來。

惱羞成怒的軍官慢慢的拔刀拔出來走向艱難站起來的項少龍。

天知道項少龍有多痛,倔強的他知道,越是喊叫求饒對方就越會打得更凶,這是他這幾年乞討得來的經驗之談。

但是這只是對地痞流氓的辦法,最起碼那幫人不會因為打不死人而真的要人命,但是現在項少龍面對的是一名久經沙場,殺人如撒尿的戰國甲士。

見得那軍官抽出刀,慢慢的朝著自己走來,項少龍心覺不妙,于是咬破舌尖期望讓自己的血,能喚醒在舌頭底下的「黑色棋子」。另一只能動的手模了模藏在袖口里的冷。

那將軍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看見自己的手下拔出鋼刀,一步步逼近一個重傷的孩子,眼中的殘忍變得嗜血起來。

那軍官走到項少龍一人身前站穩身子,舉起了鋼刀,低頭看著眼前的髒孩子,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意透露出來。

項少龍感受到那籠罩全身的殺意,一股氣突然由丹田升起,舌下的黑色棋子微微的顫抖,似是隨時都可能破口而出。

「報!」

「報告將軍,天狼營已經將叛軍全數緝拿,凡是負隅頑抗的全部斬殺,剩下的已被天狼營校尉帶到大營外面,听候將軍發落。」

「嗯!」

「噗~咕嚕咕嚕咕嚕」那將軍剛想發話,只見一顆人頭滾落到自己面前不遠,那將軍原先以為是小孩子的人頭,可是定楮一看大吃一驚,滾過來的竟然是自己親衛隊統領的人頭。

那將軍轉過頭詫異的看向項少龍的方向,只見一具無頭尸體正握著自己的鋼刀,走了兩步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而離著無頭尸體不遠處,正是一個面色扭曲的孩子,一雙幽深的眼眸,正冷冷的看著自己。而孩子的手中竟然握著一把滴血不沾的匕首。

那將軍猛地站起來,他的親兵紛紛「啷」的拔出鋼刀向前一步。

鋼刀在篝火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厲的光,只要那將軍一聲令下,他的親兵就能將項少龍,這個身無幾兩肉的孩子盡數砍成肉泥。

秦峰等人關心自己師傅安危,向著公孫洪等人飛去的方向急追,可是他們越追越冷,漸漸地玄力支撐不住的人,頭發、睫毛掛上了一層白霜。

首先只撐不住的便是與他們同往的兩個內門弟子,其他人立即將其攙扶住,便慢慢降了下來。

秦峰等人也降了下來,望向天際,在黑日的光照下只見有幾道不明顯的光線正不斷劃過天空。

「秦峰師兄真是深藏不露啊!沒想到就連內門弟子都撐不住的寒流,秦峰師兄竟然絲毫不見影響,厲害厲害。」

秦峰望向說話之人正是魯訟。

魯訟稱呼秦峰師兄,在身份上已經是高抬,最後兩句厲害就有些貶低的意思,這種捧起貶低的言語,著實讓人難以接話。

秦峰看著一臉意味的魯訟道︰「魯訟師兄,你有話就直說,再說了你我本就不熟,想必我也沒有得罪你的地方,如果真是有得罪,那就是我的修為沒有告訴你?不過話說回來,我得修為如何自有我師尊考核,還輪不到您魯師兄來提點一二,如是要指教,那我秦某人接招便是,何必在這里陰陽怪氣的嗦?」

「你。」

魯訟心中一陣氣悶,秦峰修為如何,他魯訟那會關心,他關心的只有趙雪兒而已,而趙雪兒關心的是秦峰,魯訟自然不時地就想找秦峰麻煩。

魯訟惱羞成怒的說了三聲「好」,「來來來趁這個機會你我好好過過招,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是尊卑有別。」

說完一道寒光乍現魯訟便將自己的法器長劍祭了出來。

秦峰一見,左手握劍,一枚小小的殘月鐮,在右手手中不斷的盤旋,雙方蓄勢待發。

「你們在干嗎?」只听一聲嬌喝傳來。一名身穿白衣長裙的女子走了出來。

魯訟見狀忙將手中長劍倒握,抱拳道︰「魏師姐。」來人是內門弟子排名前十的魏長青。

秦峰也認識魏長青,見魏長青攔在二人身前也抱拳道︰「師姐。」

魏長青看著二人道︰「如今長老和師伯們正和妖獸搏斗,你們兩人卻要私下毆斗,成何體統?當我雲波派規條為何物?」

秦峰還是很佩服魏長青的,她是內門前十中唯一一個女性,赧顏道︰「師姐教訓的是。秦峰領罰。」

魯訟也道︰「師弟領罰。」

魏長青見二人只是意氣之爭也並未動手便言道︰「算了,你們二人既然也是意氣之爭念你們並未出手,此事就此別過。下不為例。」

「謝師姐。」秦峰魯訟二人言道。之後彼此互瞪了一眼,便不再理睬對方。

公孫心睿看著那空中的幾顆光點,心中甚是焦急,根本沒有心思管秦峰那邊怎麼樣。

反正在她看來魯訟在秦峰那里也討不到好處。就懶得去管。

趙雪兒看著魯訟悠悠一嘆,她何嘗不知道魯訟的心思,但是確是同一個師傅她又能如何?

很多次都暗示過對魯訟並無男女之情只有同門之誼,但魯訟似是懂亦非懂,像往常一樣的我行我素。著實讓趙雪兒頭痛。

一道生澀的聲音在夜空中炸開。

「你們幾個根本奈何不了我,而我也奈何不了你們,我只要那顆珠子。如果你們還是糾纏不清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怎能讓你這蛇妖得到那顆焚天珠。」

「哈哈哈你們可知道那珠子和我是什麼關系?我們在一起幾百年了。別說的珠子跟你們有什麼關系一樣。」

蛇妖這話說的可以一點沒錯,是在一起幾百年了,但是卻是克制了自己幾百年。

「你可記得我?拜你所賜讓我欠了一個人如此大的恩情,這筆賬我們該算算了。」張思德狠狠的瞪著蛇妖。

「哈哈哈,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不知所謂,你拿兵刃來砍殺我,我就得站在那讓你隨意凌虐?是誰說萬物皆有靈,我一沒有傷天害理,二沒有傷人性命,三沒有違背天理。我為何要受你欺辱?」

這一番說辭反而讓張思德無言以對,竟然覺得蛇妖說的有道理,張思德深受師門言傳身教,他為人雖然沖動但卻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蛇妖這一番說辭反而讓他有些氣餒。頓時看著蛇妖的眼神變得溫和些。

袁天仁看著張思德的表情後,大喝道︰「住嘴。你這模樣非人非妖,難保你日後不會興風作浪,甚至傷天害理。

自古人妖殊途,豈容你在此狡辯?諸位師兄弟且合理將它拿下,交由師門發落。」

「和你們說話真是浪費口水,既然你們想魚死網破,我害怕你們不成。」先下手為強,那蛇妖化作一陣妖風向著袁天仁呼嘯而去。

雲波派眾人和徐同山各自拿出看家本事與蛇妖周旋,雙方采取搏命的打斗方式,在戰局以外得人看來簡直就是一顆顆流星,在空中不斷的爆裂開來,有的化作火花,有的化為雷電好不精彩。

項少龍看著眼前這攝人心魄的陣仗,手腳有些顫抖,一是項少龍有生以來第一次殺人,二是一個普通少年面對如此殺氣勃勃的兵士自然有些害怕,當然還有一種心理負擔的存在,讓他不由得從心里和肢體上做出反應。

此時只見那將軍擺了擺手,道︰「退下。」站在將軍身旁的親兵將兵刃收起,嚴而有序的站立在旁。

「好小子,有些本事,學過武藝?」那將軍見項少龍不答接著道︰「來人將那些叛軍帶上來。」

少頃一隊人被捆綁著帶到那將軍的面前。

「樊將軍,我等不是叛軍啊,請將軍明鑒啊。」一名士兵跪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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