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凡人  出世篇 第十一章  家

「都給我閃開,沒什麼好看的,在不閃開,就告你們妨礙公務。是不是都想吃牢飯?」張力大聲喝道

有道是民不與官斗,听到呼喝聲,眾人紛紛閃開道路。原本水泄不通的街道瞬間安靜下來。

「隊長你看,有個乞丐在哪。」

張力定楮一看,有個老乞丐正慢慢的往城門口移動,動作卻有些怪異。

由于小乞丐身材矮小,又是背著老乞丐拖行。所以遠觀下根本看不見小乞丐。

「勞資信了你的邪,看什麼看,快給勞資拿下。」

听到命令,這對官兵迅速攔住了小乞丐的路。小乞丐腦中只有一句話︰「九兒,以後我沒了,就把我埋到城外的那個大樹下吧,我這一輩子也沒個地方遮風擋雨的,死後埋在這也算是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九兒」是老乞丐給小乞丐取得名字,因為賤名好養活,而九兒便是當日從斷天澗墜下的襁褓嬰兒項少龍。

項少龍只想著將老乞丐馱到城外的大樹下,將其埋葬。哪里會想到會有人攔住去路。

張力站在項少龍前方不遠,看見項少龍還在奮力的馱著老乞丐前行,于是抬起一只腳狠狠的踩在老乞丐的身上。

項少龍身單力薄那里能承受張力的踩踏,「嗯哼」一聲便被老乞丐的尸身壓在下面。

「我倒是奇怪這老叫花怎麼這德行,原來是這個小叫花搞的鬼。說!這里的人怎麼死的?如有半句假話我讓你從今往後都這麼爬著走。」張力眯著眼冷冷的看著小乞丐。

「張隊長,鄉里鄉親都知道老叫花十年前撿到小乞丐,從小到大這小乞丐都不會說話而且左手殘疾,你問他能問出啥?」人群中一位老大娘說道。

「不會說話?真是天助我也。」張力心頭暗喜,卻沒有表現出來,道︰「此人是本案的重點人證,來人將小乞丐帶回城府詳細盤問。」

然而小乞丐對于周邊發生的事情不聞不問,仍然背著老叫花的尸體往城外爬去。

「呀?你還想跑?往哪跑?」說著一個捕快衣著的人就把老乞丐的尸體踢翻,一揮手就要擒下小乞丐。

小乞丐覺得身上一輕,發現老乞丐竟然被人踢翻,一股惡氣從翻涌上來,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

說來也巧,小乞丐站起來正好撞在那名捕快的下巴上。那名捕快沒想到這樣突然發生的事情,被這突如其來的沖擊撞的飛了出去,倒在地上竟然暈了過去。

「你敢拒捕?」說著一伙人「啷」拔刀都拔了出來。

「張大人,那孩子只是起身而已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嚴重?」

「對啊對啊,那孩子雖然是乞丐但從小也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你們這麼做有些過了,再說了一個孩子還能殺人怎麼的,你們拿個孩子算什麼?。」眾人紛紛附和

「住嘴,你們這些刁民,都想造反怎麼著?是非曲直本人又不瞎。」張力分明是要包庇自己的屬下,畢竟無論對錯官府的威嚴不可侵犯。

小乞丐看著飛出去的捕快,原本心頭的火也消了。沒有搭理周圍的嘈雜聲,而是翻過身繼續馱著老乞丐的尸體往外爬。

「媽的,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走的?」張力看到小乞丐並不搭理他而變得惱怒非常。

小乞丐四肢並用的馱著老乞丐往前爬,身上已經出了一身汗水,汗水不住的從頭上留下,小乞丐舉起殘疾的左手擦了擦汗,然而這一舉動卻讓張力誤以為這是小乞丐回答自己的問話。于是抬起頭看向小乞丐左手指向的方向。

哪知張力一看卻大吃一驚,原來天上有一個黑點在不住的盤旋,張力本是某一宗門的外門弟子,因為天賦有限,到了年紀,無奈才離開宗門在這邊城做了衙差。

雖然離得很遠,但是張力也是修有玄力的人,所以其目力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在他看來高空中的那一黑點分明是,某位修者站在一頭馴獸上,正在往張力這邊觀瞧。

「難道……刀疤臉的死和這位修者有關?刀疤臉平日囂張跋扈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壞事,只是城中有人好疏通,官府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果真是哪位修者干的那小叫花和此人又是什麼關系?」不知覺張力的額頭有著冷汗流下。

要知道有著天賦的修者別說自己就是城府大人親自來都得好好供著,凡人在修者看來不過螻蟻而已。

張力畢竟是官場上的人。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道︰「都散了吧,官府只是想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若是真和小乞丐無關,誰也奈何不了小乞丐,我看小叫花是要將這位老者埋葬,李二,你去跟著看看,等一切結束,把小伙子帶回衙門。都散了吧。」

眾人被張力突然改變的態度搞得很不適應。但話已至此只能各行其事而已。

天空中飛翔的馴獸上,站著兩個人,看身形是一男一女。女的穿著一身綠衣,烏黑的頭發像瀑布一樣,面貌絕美卻不失高貴。男的眉清目秀,身材挺拔,手里正撥弄著一枚白色的溫玉棋子。二人站在高處靜靜的看著下面發生的事情。

「峰師弟,為何讓雷鵬來此,我們不是應該直接回山復命的麼?」那綠衣女子有些好奇的望著秦峰的臉龐,溫柔的說道。

「啊?」秦峰望著下面的人逐漸散開,听到女子問話回過神來道︰「心睿師妹,剛才我的白帝感受到了一絲絲異樣的波動我還以為?」哎!秦峰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心睿師妹,在回山復命前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

「啊?不會是去什麼奇怪的地方吧?」綠衣少女有些緊張道。

秦峰一陣頭大,尷尬的笑了笑道︰「沒事你在一邊等著我便是,我去去就回。」

綠衣少女笑道︰「沒有啦,我也就是開個玩笑。」

「那就有勞師妹了,那我們走吧。」秦峰微笑道。

看著秦峰俊俏的面旁,心睿竟是一陣痴迷,久久不願醒來。

張力看著馴獸飛走,心中一塊大石算是落下。在想怎麼處理刀疤臉的事。心想找小乞丐頂罪結案的事是不可能了,因為張力不想和修者有任何一絲的牽連,更不想為了幾個潑皮冒險。

秦峰讓馴獸飛到城外一家元寶蠟燭店的上空後,對著心睿說道︰「師妹,等我一會。」說著從馴獸上飛身而下。玄力作用在雙腿雙腳上,從高空墜落到地面卻沒有發出一絲響動。

元寶蠟燭店老板百無聊賴的坐在櫃台前打盹,如今天下大定,又不是逢年過節,生意當然不好。

「老板,買元寶蠟燭。」

原本無精打采的店老板一听有人來光顧,頓時來了精神。仔細打量著秦峰,看到秦峰器宇不凡頓時心里有了盤算,開口道︰「公子,是要祭奠還是請願?本店有各種搭配可供公子選擇。」

秦峰听著店老板滔滔不絕的介紹,心中很是無語,隨手拿出五兩銀子往櫃台上一放道︰‘祭祀,這些夠了吧?’

「五兩銀子」可是店老板一個季度得收入,特別是在這不咸不淡的日子可謂是雪中送炭。連忙應承道︰「夠,夠。」

說完店老板便用最快的速度將一切打點好,包了個包袱雙手恭恭敬敬的交給秦峰,道︰「公子,如果還有什麼吩咐,請直接吩咐。」抬起頭來卻已不見秦峰的蹤影。心頭大驚︰「老子這是見鬼了?怎麼突然不見了?」

回頭店老板掏出那錠五兩的銀子,用牙咬了咬,確定是真的。心中想道︰「銀子是真的,應該不是鬼。不對啊大白天哪來的鬼。可不是鬼怎麼轉眼就不見人了?奇怪真是奇怪。不行我也得燒燒香火。」

秦峰拿到包裹飛身來到馴獸身上。早已等候多時的心睿靜靜的看著發生的一切。問道︰「秦峰師弟,為何要買這些個?」

秦峰看著手里的包袱一股哀思由心而發,沒有回答心睿的問話,而是驅使著馴獸往比雲山方向飛去。

小乞丐費勁力氣將老乞丐的尸身馱到大樹底下,選了個自己覺得好的位置便搬過一塊石頭開始挖掘。

跟在小乞丐身後的捕快被另一個捕快在半路便被叫回去,所以小乞丐沒人打擾靜靜的挖著坑。

為了不讓豺狼野獸把老乞丐的尸身挖出來所以拼命地挖,拼命地挖,直到實在挖不動了才停下。

老乞丐之所以選在這是因為乞丐之所,天為蓋地為床。這大樹蔥蔥郁郁像一個巨大的屋頂,所以老乞丐覺風水好便選在這兒,也有落葉歸根的意思。

小乞丐馱起老乞丐,含著淚,將老乞丐的尸體輕輕推入坑洞之中,並且開始掩埋,壘砌成一個墳包後在附近找了一塊爛木頭,立在墳上,寫了幾個字︰「老叫花之墓。」隨後在墳前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此時淚水便瞬間流了下來,老乞丐不在了以後便沒有親人了,以前小乞丐一直以為老乞丐在哪里,那家就在那里,他從沒想過老乞丐會突然的離開自己,然而現在……

此時已是天黑,小乞丐愣愣的跪在墳頭邊。也不知在想什麼。心中有著一股莫名的無力感,卻又不知道怎麼去發泄,索性閉上雙眼,任由寒風掃過自己羸弱的身軀。

秦峰帶著心睿來到比雲山脈附近,望著連綿起伏的山脈心中無限感慨,

「峰師弟你怎麼了?怎麼突然看你心情不好?」心睿問道

秦峰微微不自然的一笑,反而顯得有些心情沉重道︰「沒有,今天路過恩人的埋骨地,順便來祭祀一下。」

公孫心睿似乎看出了些什麼,輕聲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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