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龍蛇共舞,人發殺機!(四)

千代田區這片佔地極大的內閣總理大臣的白色官邸,內部中庭的設計想非常巧妙。

中間是一個頗有幾分枯山水風格的露天庭院,種著一株看上去頗有些樹齡的櫻花,春怒之際,晚風拂過樹梢襲來陣陣清涼溫暖的氣息。

這就便于在這里工作的人在煩悶的時候能夠看看景致放松下心情,也可以在舉行宴會的時候充當活動場地。

恰如此時此刻,每個人都能在庭院四周的回廊屋檐下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進入內閣總理大臣的庭院後,東野原就和其他侍者一起開始準備今天的晚宴,身形挺拔地他行走穿梭在擺放著自助餐和酒水的過道上。

只有在偶爾抬起頭的時候,東野原視線的余光才會看到一些在電視上見過和未曾見過的議員政客們的身影、以及那些社會各界的頂層名流。

晚宴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開始了,到目前為止來到現場的賓客算不上多,但卻都是身份不凡的大人物。

每個人都衣著華麗,舉止雍容,絲毫看不出這幾天暗中緊鑼密鼓地轉移了大量資產到境外的「慌張」。

而這些大人物們遇到熟人,就會熱情或者故作熱情的迎上去握住雙手,興致勃勃地說了天氣之類無關痛癢的話。

聲音稍微大一點的,則會引起周圍其他人的不動聲色的微微側目。

這些在和之國新聞上眼熟的面孔和身影,認識的人和不認識的人之間也在互相打量著對方。

衡量著對方的身份以及背後所代表的家族,在這場內閣總理大臣舉辦的晚宴中能夠獲得些什麼,自己又能從中撈取什麼。

沒錯,商人是無利不起早的。

眼下很多財閥世家的資產都轉移得差不多了,雖然內閣總理大臣東森河谷號召大家一起面對面對困難,並且表示今晚一定會拿出能夠讓大家放心的東西。

但如果不拿出實實在在的利益,這些財閥可不是什麼愣頭青的大學生會被幾句話就熱血上涌賭上身家和你「共度時艱」。

說白了,這場晚宴在那些應邀前來參加的宴會的商人眼中就是一場重新瓜分和之國商業「蛋糕」的盛宴,他們今晚只需要衡量自己所分到的「蛋糕」值不值得他們賭上一次。

至于傳聞中晚宴的神秘貴賓。

沒人真把這個當一回事,得罪了裁決司讓其撤離的國家,能有什麼好下場?

北邊的沙亞什大公國年初一在新年一聲響中瓦解亡故的一幕還猶在眼前。

和之國說不定就要步入沙亞什大公國的後塵,生活在天人統治下的眾人對此這樣的命運早已經習以為常。

這一千年不都這麼過來的嗎?

人們在互相打量,卻沒有人注意角落里穿著黑色侍者服的東野原。

在今天這種場合,他這樣的身份和穿著在大人物的眼中和地上的蟲豸也沒什麼區別,誰會關心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呢?

東野原倒也樂得如此。

他準備雖然是偽裝成侍者的身份進來,但得益于當初「打工皇帝」的經歷,對于宴會上需要做的事情也並不陌生,甚至是相當的手腳熟練。

連一旁的白鷹公司的主管都投來的賞識的目光——這小子不錯,好像叫阪田辰吧,回去後倒是可以考核下簽個長約。

東野原倒是沒想到自己居然讓白鷹公司的主管才動了「惜才」的心思。

這邊處理好自己負責區域的工作後,看到主管背過身先去了場外。

他心中微微一動,端起放著兩瓶酒水的托盤,在眾人視若無物的視線中穿梭在晚宴四周,觀察分析著附近的地形,腦海中構建了立體的記憶宮殿,將內閣總理大臣官邸的建築布局和出入口人員把守在腦海中一點點完善清晰了起來。

東野原有有注意到,今天的晚宴現場來了不少媒體記者,其中新東京的朝日電視台、富士電視台以及這三大行業巨頭都有專員來到了現場,在角落里擺弄調試著那幾台電視直播攝像機。

他一開始還有些擔心被拍到,但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擔心貌似有些多余。

這些人的鏡頭從頭到尾都追光燈一樣固定在今晚那幾個極受矚目的大人物身上,哪里有人會浪費多余的鏡頭給他這樣的小蝦米,能拍半個胳膊進去就不錯了。

搖了搖頭,東野原正松了口氣。

「你好。」

忽然,一個面色無比生冷堅硬的男人在東野原未曾察覺的時候,悄然無聲地走到了他的身後。

這個家伙

東野原臉色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他如今已經邁過了七階的門檻,並且領悟了屬于自己的領域幻櫻殺繚亂,雖然沒有過度膨脹,但在掌控著九眼六道並且開啟了第一眼的情況下,自問很少有人能夠悄無聲息地如此靠近他。

此時,被對方接近的東野原應該緊張的。

如果對方想要偷襲他的話,說不定在這種「常態」下他就已經倒在地上了。

可是東野原終究沒有露出任何緊張。

一個平平無奇的侍者,後面忽然多出了一個人,頂多是驚訝才對。

于是當東野原轉過身的時候,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恰到好處的「驚訝」。

只是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臉頰,東野原腦海中卻隱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在哪里見過一張有些相似的臉。

男人身後跟著一個臉色溫和的中年男人,友善地沖他點頭笑了笑。

而那個臉色生冷的男人盡管態度很客氣,並沒有大人物對人下人頤指氣使的感覺,可他的語氣中卻透露著一股冰渣子寒冷氣息。

「可以來一杯喝的嗎?」

男人這般問道。

「啊,當然可以。」

東野原動作熟練地從托盤上拿下酒瓶,看上去十分名貴的琥珀色的酒液很快就倒滿了玻璃高腳杯。

後面的中年男人見狀臉色發生了些許變化,看了眼那盛滿琥珀色酒液的杯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東野原奇怪地收回了視線。

面色生冷的男人卻已經端起倒滿酒液的高腳杯,望著外面的夜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東野原從這個臉色冷漠的男人臉上似乎看到了一種感傷和緬懷。

「敬我們的約定。」

忽然,男人端著酒杯,遙對著空無一人的中庭夜空,仰頭艱難地一飲而盡。

下一秒,東野原知道男人身後那個中年人為什麼會那副表情了,眼前這個生冷男人的酒量實在是不怎麼樣,一杯酒剛下去,脖頸下方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

「可以再來一杯嗎?」

男人將空杯子放回了東野原的托盤上,臉色有如中庭的櫻花瓣浮現出一抹緋紅色。

原來男人再冷,喝酒也會臉紅啊

東野原見狀若有所思,心中給出了四個字的總結,人菜癮大。

後面的中年人見狀卻趕緊上前一步,擋住說道,「您不能再喝了。」

男人轉頭看了他一眼,後者只能面露苦笑低頭退下。

東野原自然不會阻攔。

今晚對于出現在這個場合的任何人,他所扮演的身份除了服從就還是服從。

又是一杯酒倒滿。

臉色微微有些酡紅的男人再次端起杯子,有些微醺地說道︰

「敬和之國。」

仰起頭,男人再次一飲而盡,脖頸處像是燃起了一團緋紅色的火焰,使得男人那初看似乎那生冷堅硬的臉頰有些生動了起來。

男人看了眼東野原年輕的面龐,又看了眼周圍那些晚宴在即彼此圍聚在一起閑聊的社會各界上流人士。

他忽然搖了搖頭,借著酒意微醺地對東野原說道,「你知道這是一場什麼宴會嗎?」

「呃客人你在和我說話嗎?」東野原臉上露出詫異。

「對。」男人點了點頭。

「听說是總理大臣的舉行的宴會來了很多電視上的大人物。」東野原盡量裝出一副壓抑不住的興奮。

「不這是一場吃人的宴會。」

男人語調忽然冰冷了起來,「看看這里看看那里看看那些人臉上興奮的神情和蠢蠢欲動姿態

真是讓人生厭啊。」

東野原臉上頓時露出了「懵懂」的神情。

男人看了眼東野原,忽然話題一轉道,「說起來剛剛你似乎對我的到來有所察覺,應該也是個能力者吧?」

東野原頓時心中微微一動,臉上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

他自認自己沒有露出什麼馬腳,此刻倒也不慌,對方哪怕通過某種他未曾察覺的方式認出他是能力者,但肯定不是什麼對他身份的試探。

果不其然。

男人微微低垂下視線,語氣有些低沉地說道,「人類中出現的能力者都是被上天垂青的幸運的人應該成為這個時代的變革者才對啊」

說到這里,男人再次轉過視線,看了眼東野原今晚一身剪裁精致的晚宴侍者服,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失望之色。

東野原沒有解釋什麼,

只是沉默不語。

男人看了終究是沒有再就此多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他平日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只是因為在今天下午動身前收到的某個收容所門口的凶殺桉和消息一具無頭尸體的照片,心中最糟糕的猜測成真,所以才難免有些失態。

于是男人在這場盛大的晚宴開始前,容許自小酒量就極差的自己放肆了一次。

此時,不知道通過何種方式,他的臉頰和脖子上的酡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消失,臉色也很快重新恢復的生冷堅硬的模樣。

「一件事情,如果做了有人會死,不做,死的人無法瞑目,那麼還該去做嗎?」

男人說話的時候,視線並未落在東野原身上,似是自言自語。

東野原卻看了男人一眼。

第一次主動開口道︰

「先生有個人曾告訴我,人總是會死的,所以活著的時候,要做正確的事情。」

「正確的事情嗎?」

男人微微一怔,看了東野原一眼,不再多說什麼,放下酒杯轉身離去。

一旁中年男人禮貌地沖東野原點了點頭,跟著離開。

東野原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微微蹙眉,腦海中終于回想起了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面熟了。

年初天皇誕辰的時候,在皇居前的那白玉廣場上冒充他的那個夜煞革命軍中名叫風魔琉生的俊美男人。

似乎和剛剛那個面目生冷的男人的容貌在某些方面極為相似。

難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系嗎?

東野原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念頭。

便也就在這個時候,官邸庭院里的空氣忽然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庭院里所有端著酒杯談笑的人們全部止住了話題,在一片安靜之中無數道視線投向麼官邸正門方向。

只見一個面容堅韌剛毅、身形挺拔如松的男人,步伐從容不迫地在幾個警衛室黑衣警衛的包圍下緩步走進了庭院之中。

宛如是一個信號,庭院角落四周的幾台百無聊賴的懸空式攝像機後的電視台工作人員紛紛打起來了精神!

因為今晚這場官邸盛宴的主角,和之國歷史上民眾支持率最高的「我們的總理大臣」東森河谷

終于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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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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