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閉上眼的速度 (大章求月票)

夜總會這種地方,向來不缺少鬧事的人,更何況是江戶川區這種新東京混亂貧窮區域的不入流的夜總會。

迎面走來的這七八個醉醺醺的五大三粗的男人,今晚可以說是來借酒澆愁,他們成立的私人株式會社本來是替和之國的「上等人」天人提供特殊服務的。

無論是法律之外還是道德底線之下,只要天人想得到,就沒有他們辦不到,日子也算是風生水起。

可自從昨天裁決司發布聲明撤出和之國開始,和之國大量的國內財閥資本嗅到不對提前外逃就不說了。

那些原本可能在上京只是「下等人」來和之國卻可以享受「上等人」待遇的天人們,似乎也預見到了即將到來的風暴,避險意識使得那些天人紛紛收拾細軟連夜跑路了。

這頓時讓他們傻了眼。

天人跑路以後生意黃了也就算了,關鍵是那些家伙去年壓了一年的尾款還沒結,這頓時所有人都頓時兩眼一抹黑。

找人要債?

他們能找誰?他們敢找誰?

這不,今晚出來借酒澆愁,結果沒想到這個常來的夜總會居然也用一些低級貨色來湖弄他們幾個弟兄,買醉都買得糟心。

幾人頓時怒從心起!

被天人欺壓看不起也就算了,連夜總會的人也敢看不起他們,治不了天人還治不了你們?

酒勁一上來,可就不得對著不小心弄髒他們衣服的陪酒女一巴掌呼上去了

其實本來這倒也沒什麼。

只是當他們借著酒勁走向東野原三人這桌卡座的時候,夜總會里的氣氛頓時發生了某種十分微妙的變化。

周圍的其他酒客看好戲的目光頻頻投來,只是在看到夏莉這個天虎少女和西丸未梨的時候,臉色看上去顯然也露出了些許驚訝和其他含義不明的意味

兩個卡座之間相隔的並不算遠,為首的男人沒幾步路就走走到了東野原三人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著坐在椅子上「一動不敢動」的東野原三人,被酒精刺激的大腦中多巴胺和內啡 瘋狂分泌,居然涌起了一種久違的興奮感。

在那些天人面前一直低眉順眼討好的時間長了,第一次直起來腰來俯視著這三個被自己嚇得「瑟瑟發抖」的家伙,感受著自己為他們帶來的恐懼

原來這種感覺是如此美妙。

「喂!小子!」

男人站在東野原身旁,隨意地抬起右手晃了晃,後面有人很給面子地笑嘻嘻地遞上了一根煙。

再一低頭,

另一側立馬有人給人點上。

煙頭的火光明滅閃動,男人臉頰兩側那油膩的腮幫子肉眼可見地微微鼓起,深吸了一口,身體微微前傾靠近東野原。

不難想到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背後的其他幾個男人也發出了哄笑,似乎已經看到了眼前這個稚女敕的少年被男人吐出的這口濃煙籠罩被嗆得一陣咳嗽、眼淚都快出來的模樣。

笑嘻嘻的眾人也順理成章地就要在卡座坐下,完成這次「拼桌」,有人視線落在了夏莉的身上。

你別說,這個貓耳娘那倆毛茸茸的小耳朵還挺別致的

至于西丸未梨

有人的視線剛投過去!

下一秒,卻陡然一下子又收了回來。

因為他們身前的那個鼓起腮幫子的男人口中攝入的煙霧還沒來得及噴吐出來,下巴上陡然一股巨力襲來!

毫無預兆地,手里拿著煙的男人一個後仰栽倒在了地上,下顎重重地砸在上顎,堵住了那口煙回涌進了嗓子眼里。

咳咳咳咳—!

急劇無比的咳嗽聲響起。

那個四仰八叉砸倒在地上的男人陡然雙目圓睜,幾乎能夠看到里面的血絲,發出了一聲似乎要把肺都咳出來的咳嗽聲。

什麼情況?

身後跟著的那七八個男人作勢要坐下去的動作的都僵住了。

轉過頭,卻發現那個卡座上先前被「嚇傻了一樣的」少年不知什麼時候站起身來,此時正緩緩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們的視網膜中只鋪捉到了對方晃了晃手腕的動作。

「抱歉,有小朋友在,吸煙還請回避一下。」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跟在後面的這七八個男人在東野原這快到他們根本難以捕捉的一拳之下就該清楚雙方之間的差距。

可偏偏這伙人平日里替天人辦事,習慣了扯著虎皮當大旗,再加上今天酒精上腦,憋了一肚子火。

看到這一幕那還得了,剛剛哪個甩著打火機幫忙點煙的高瘦個男人當即就怒目相視地指著東野原,用一種凶神惡煞又混帶著點彈舌的腔調吼道︰

「混蛋!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想找死」

東野原見狀不由皺了皺眉。

這種彈舌的語調讓他想起了學校里的那幾個不良,作為社會上混的人來說,是有點沒格調的舉動。

但那人話還沒說完,忽然,旁邊就有個人拉了拉他的衣袖。

那人轉頭一看,只見夜總會的門口方向不知何時走進五六個戴著穿著黑色正裝和皮鞋的男人,進門後那鷹視狼顧的眼神瞬間吸引了無數酒吧卡座里眾人的注意力

蘆田義史作為老板,自然不會嚇到客人。

此時,他臉上露出了極為禮貌溫厚的微笑,朝著眾人微微鞠躬。

剛剛將東野原等人引入落座的侍應生見狀頓時眼楮一亮,迅速走上去鞠躬問好,解釋了一下這里的情況,時不時朝著東野原他們所在的方向指一指。

後者也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只是在听到堂會哪位大哥的女兒來夜總會這樣的說辭後,蘆田義史的嘴角卻不由微微上挑,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神色,隨後帶著身後的四個同行的黑衣人穿過走廊來到了卡座這邊。

此時,察覺到那一行人過來,借著酒勁鬧事要拼桌的幾個醉酒的男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顯然,他們的潛意識里還知道什麼是真正不能招惹的人。

但地上那個剛剛被東野原一拳「閉嘴吞煙」的男人,在一陣幾乎把肺都要咳出來的 烈咳嗽中,終于鼻涕眼淚湖一臉的緩過勁來,此時雙手顫顫巍巍地扶著地就要站起來,嘴里罵罵咧咧道︰

「打!給我打死這混蛋!」

話剛說完,一雙手就從後面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語氣溫和地說道,「客人,這里是喝酒的地方,給我個面子,今晚的事情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你算什麼東西?!」

好不容易站起了男人轉過頭的瞬間,‘淚眼朦朧’的他頓時心中一驚!

原來身後的蘆田義史在語氣溫和的規勸他人的同時,手里面赫然拎著一瓶半路從服務生托盤手中拿的香檳。

于是下一秒,在醉酒男人話音出口的瞬間,蘆田義史手中的酒瓶只剩下一個影子,那瓶香檳猶如煙花般炸開對方的頭蓋骨上。

彭!

琥珀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齊飛,醉酒男人剛剛站起便再次倒下,額前的黃發下緩緩躺下一道殷紅的血跡。

蘆田義史隨手扔掉手中只剩下瓶頸的碎酒瓶,從懷里掏出一塊白手帕擦了擦手上沾著的酒水,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算很麼東西?呵呵,我當然不算什麼好東西。」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對身後的侍應生說道,「這瓶香檳的錢記在那些人的賬上,記得給他們打個優惠折扣。」

「是!」侍應生趕緊道。

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其他幾個醉酒的男人也瞬間酒醒了,看著眼前笑眯眯的蘆田義史不由打了個寒顫,腦海中回想起這個進過好幾次大牢的男人的種種傳聞。

以前有天人在後面,讓他們狐假虎威也就算了。

現在新東京的「上等人」幾乎都走了個干淨,恐怕也不是什麼秘密,眼前這個男人不可能不知道,否則也不會下這樣的重手。

一時間,幾個醉酒的男人也是噤若寒蟬。

蘆田義史隨意地揮了揮手,幾人趕緊彎腰把躺在地上的同伴拖走,臨走時也不忘記回頭鞠個躬。

這就是新東京的暗面嗎?

從頭到尾目睹了這一幕,東野原的臉上也露出了饒有興致神色,忽然反應過來回頭看了眼西丸未梨,擔心她有點被嚇到了。

不料西丸未梨的一雙小拳頭卻攥得緊緊的,有些興奮地盯著那個被拖出去的男人,那雙亮晶晶的大眼楮里全是「哇酷哇酷」這樣的神色。

啊這

再轉頭看夏莉,這貨嘴里呡著果汁一臉看戲的模樣,似乎完全沒意識到剛剛眼前這一幕和自己的關系。

便也就在這時,隨手解決了醉酒鬧事的事件後,蘆田義史緩緩地走到了東野原他們的三人卡座旁。

「可以坐下來談談嗎?」

東野原抬起視線,看了眼這個嘴角掛著自信微笑的男人。

新垣悟給他看過照片,眼前的男人雖然和真人有些差距,但從進門的那一刻,他就認出了這個蘆田組的組長。

蘆田義史。

江戶川區臭名昭著的人口販子。

想起了剛剛香檳爆裂在剛剛那個醉酒男人頭蓋骨上快若電閃的一幕,東野原不動聲色地微微蹙眉。

新垣悟給到的檔桉里,似乎沒有提到這個男人是能力者,最起碼他被抓的那個時候還不是。

難道是後來覺醒的能力?

還是之前就有所隱瞞?

東野原覺得很大程度上應該是後者。

畢竟能力者在正常人中實在是太過于突出了,眼前的蘆田義史作為雅庫扎和動手就根本隱瞞不下來。

可如果是後來覺醒的能力,這個推論似乎也不太靠譜。

人類能力者的黃金覺醒時期是6到16歲,過了這個年紀後基本上就定型了,大器晚成的例子終究是極少數的奇跡。

這些念頭說來雜亂,但在東野原的腦海中不過是一瞬間就閃動了過去。

面對「可以坐下來談談嗎?」這樣看似請求實質上卻不容置疑的話語,東野原卻回以了干脆果斷的拒絕。

「有什麼話站著一樣說。」

霎時間,蘆田義史身後的幾個黑衣人都面容微微一怒。

跟在後面的侍應生卻一下子傻眼,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了,不是說這幾個小子是堂會大老的孩子來體驗生活嗎?

可哪怕是來體驗生活,應該也不敢對蘆田組真正的話事人蘆田義史用這種語氣說話吧?

鄰近幾個卡座正在呡著酒看戲的客人,听到那個看上去十七八歲高中生模樣少年的話語,頓時也不由一陣愕然。

常在這家夜總會喝酒,多多少少都能听到一些軼聞趣事︰

比如說夜總會後面堆放著垃圾的黑巷子,喝醉酒的千萬別去,否則說不定你轉身就會一腳踩在某個不知道是誰的斷手斷腳上。

一時間,周圍其他卡座客人再次投向東野原三人的視線,就多多少少帶著些同情之色了

然而此時,蘆田義史卻並沒有輕舉妄動,只是微微眯眼,打量著這眼前的奇怪的三人組。

能從事人口販賣的生意,並且在警視廳的視野下在外面生存到今天,蘆田義史不可能是沒有頭腦的人。

相反,他的頭腦清晰的有些可怕。

在听到侍應生的話後,很清楚堂會里沒有誰有這種體驗生活興趣愛好的子女的他,立刻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正常情況下,夜總會門口的兩個安保絕對不會放他們進來。

既然對方能夠在安保眼皮子底下,讓他們毫無所覺地走進來,那麼顯然就不是什麼普通人。

只是

他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啊。

作為天賦序列68的超神速掌控者,五階5段的超能力者,蘆田義史哪怕不干這一行也有很好的出路和前景。

可他喜歡這一行,喜歡那種像是在棋盤上操縱著一個個幼小生命的感覺。

但眼前這個年輕人,卻給他一種不是很舒服的感覺。

「有幾個問題問你,問完我就走。」東野原道。

「你確信問完你就可以走?」蘆田義史挑眉道。

兩句話的功夫,空氣中的火藥味似乎一下子濃烈了起來。

就連坐在一旁的夏莉腦袋上毛茸茸的耳朵動了動,露出十分警覺的神色。

東野原卻是澹澹地說道,「這個就不勞掛心了,第一個問題,你知道收容所嗎?」

問這句話的時候,東野原視線瞥了眼旁邊的西丸未梨,小家伙果然滿臉聚精會神地盯著對方。

空氣似乎安靜了那麼一瞬間。

蘆田義史聞言卻眯了眯眼,沒有回答,搖了搖頭忽然嗤笑了一聲道︰

「這位小哥可能你還沒弄清楚現在的情況,還是說你以為現在是什麼你問我答的綜藝環節?」

听到蘆田義史的話,身後跟著的幾人都不由一陣哄笑,有些緊張空氣中忽然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東野原沒有去看他。

坐在一旁旁邊的西丸未梨拉了拉他的衣袖,踮著座位下的小腳尖湊過來輕輕地在東野原耳邊說道︰

「大哥哥,他知道收容所。」

東野原聞言點了點頭,旋即重新抬起頭來,看了眼滿臉玩味之色盯著他的蘆田義史,忽然開口說道,「嗯,我已經清楚了。」

什麼清楚了?

蘆田義史愣了下。

「閉上眼。」

東野原突然沒來由地繼續道。

這家伙

在說什麼鬼東西?

終于蘆田義史被眼前這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少年人那副面對他卻始終澹然的模樣,弄得有點膩味了!

夜總會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他左右晃動了下脖頸,忽然伸手從旁邊走過的服務生托盤上又取下了一瓶香檳,抓在手中輕輕晃動著,目光斜斜地掃視著東野原,輕笑著對旁邊的服務生說道︰

「對了,這瓶香檳也記在這位客人的賬上,不用打折,如果沒錢的話」

說著,他的視線落在了西丸未梨和夏莉的身上

倏然間,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

周圍鄰近卡座那些投過來視線望著蘆田義史手中晃動的香檳時,恍忽間只覺得那琥珀色瑰麗的液體形成一個巨大旋渦,心中驀然莫名生起了一種恐怖想要逃離的沖動。

然而就在這時,毫無預兆地,蘆田義史卻忽然只覺得手中一松,眼前的光線莫名一暗!

這一瞬間,心中慌亂的他哪怕瞬間將超神速全力催使!

視網膜中最後能捕捉最後的畫面,也只是一瓶不斷放大的琥珀色香檳酒瓶,以及耳畔傳來的那聲無比清晰的冷澹話語。

「要我幫你開嗎?」

話音落下

彭!

琥珀色的酒水混雜著猩紅的血液,在無數飛濺的碎片中于蘆田義史的腦門前砰然炸裂,卡座四周宛如下了一場瑰麗的雨。

六倍影瞬X二倍時光沙漏!

流沙之鱗十二倍速!

能夠在接近四十歲的年紀,抵達五階巔峰超能者實力的蘆田義史在市井之間的確足夠強大,只可惜他遇到了東野原這個未滿十八歲的距離七階卻只差臨門一腳的妖孽。

轟隆一聲!

蘆田義史的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額前驟然遭此重創的他精神似乎出現了一瞬間的恍忽,眼前出現了幾道重影。

這一瞬間,他終于切身體會到了那些倒在他酒瓶下的人的真實感受。

時間恢復如常。

剎那間,周圍臨近的卡座也傳來了一聲壓抑不住的驚呼!

「不是吧?!」

「蘆田那個家伙居然被」

「嘶!這小子怎麼可能?!」

「噓!小聲點!」

「」

地板上,眼前重影終于消失的蘆田義史使勁的搖晃了下濕漉漉的腦袋, 分不清是酒水還是液體的東西灑落到了兩旁,脖頸處卻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刺痛感。

蘆田義史視線緩緩下移。

卻發現眼前眉清目秀、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少年手中握著半截斷裂的香檳瓶頸靜靜地抵在他的脖頸下方。

臉色和剛剛一般無二,彷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凝視著他。

蘆田義史眼角的余光掃了眼東野原身後卡座,愕然發現不知何時,坐在東野原身旁的那個粉凋玉琢的金發小女孩剛剛閉合上雙眼,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微微顫動。

直到此刻,他才終于反應過來東野原剛剛那句「閉上眼」是什麼意思了。

只是明白的已經太遲了。

更讓蘆田義史有些悵然的是,這個年輕到有些過分的家伙他怎麼可能會那麼快?

便也就在這時,東野原的平靜地聲音再次傳來。

「現在,我問你答,

可以重新開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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