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二十九章 條件不好提

這位學者的話很坦誠,馮君也沒有因為他說話不夠恭敬,就直接拒絕。

事實上,此人的認知,跟馮君以前的認知高度一致——在他沒有得到石環之前。

不過僅憑著這套理論,他還請不動馮君出手——你求人幫忙,可能不付出代價嗎?

這位表示我可以出錢,馮君直接將他請了出去——我允許你重新組織一下言……思路。

想要拿錢收買我,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

這位挺不甘心,因為他覺得這是自己最大的誠意了,要不……發明者共同列名?

他不確定馮君是不是好名,不過據他猜測,馮君對名應該不會很感興趣,否則那聲名遠揚的「癌癥護理中心」,也不至于至今都沒有幾個人知道,其幕後老板是誰。

這名學者覺得自己應該找人問一問,而恰巧,林美女也想知道他們談論的結果。

此人想要聯系馮君,首先要經過她的許可才行,否則連文化小鎮都未必進得來,而她也非常清楚他此行的訴求是什麼。

以林美女的分析,馮君是有可能在這方面起到幫助的,而該學者的研究項目,也算是國嘉的一個課題,如果能夠解決,不但于國有利,也相當于她開發出了馮君的另一項能力。

所以她向上級申請之後,把此人放了進去,現在人出來了,她當然想了解一下結果。

兩人各有需求,正好一起聊一聊。

學者研究的項目,對林美女來說應該是保密的——起碼細節方面需要保密,這倒不是說他的密級更高,關鍵是大家職業不同又不相統屬,有些密級就不能通用。

但是無關緊要的話題,還是能說一說的,他把兩人的對話跟林美女說了,也道出了自己的疑惑——馮君對錢不感興趣,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不愛錢,他喜歡什麼,是名嗎?

社會本身就是名利場,除了利的話,可不也就只剩下名了?

「你居然想用錢來請他出手?」林美女嘴角抽動一下,用看弱智一般的眼光看著他,人家幾百萬噸黃金都打算捐了,你居然想用錢來收買他?

然而這個理由,她是不可能說出去的,只能無奈地嘆口氣,「如果他想要錢的話,分分鐘就可以成為世界首富,不開玩笑,真的就是分分鐘的事……听起來,他不拒絕幫助你?」

「世界首富嗎?」很顯然,學者的關注點,跟林美女並不一樣,恍惚了一陣之後,他居然點點頭,「也是,只要擴大癌癥護理中心的業務,再上了市……世界首富可期。」

林美女翻個白眼,毫不客氣地發話,「你怎麼就抓不住重點?我在問你問題!」

「哦,也是,」學者這才回應過神來,「他沒有明確拒絕幫助,但是要我自己提條件。」

林美女的眼楮頓時就是一亮,「沒有拒絕?有點意思……」

學者自顧自地表示,「那我能想到的,除了利就是名了,我來找林組長,也是想咨詢一下,發明人共同列名的話……能打動他嗎?」

「怎麼可能?」林美女笑了起來,然後搖搖頭,「別說絕對不可能打動他,我們也不想他太出名,那樣的話,我們的任務就更重了,不過既然他不拒絕,我倒是有點小建議……」

學者听了半天,沒有等到下文,忍不住催一句,「您說,我听著呢。」

你這是打算白女票?林美女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我知道你听著呢,可我也在等你說。」

學者思索一下,試探著發問,「需要……花錢嗎?」

「多稀罕吶,」林美女毫不客氣地回答,「我們那麼多同事為他的性格畫像,你知道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我們也得考慮適當收回一點成本吧?」

「錢的話,倒是好說,」學者雖然目前的壓力很大,項目經費倒是還有一些,如果真的能解決問題,他自掏腰包都沒有問題,他在意的是,「性格畫像……他真能幫助到我嗎?」

「應該……絕對沒有問題,」林美女最終還是選擇了肯定句式,「他這個人,怎麼說呢?自視很高,非常愛惜羽毛,對他來說,承認幫不到你並不丟人。」

學者一咬牙,「那您說個數吧,給您這種單位送錢,我這輩子也是頭一遭,沒啥經驗。」

「什麼送錢?這話多難听!」林美女哼一聲,「應該是感謝我們對你的課題有所幫助……」

三天之後,學者再次求見馮君,說自己已經想好了條件。

馮君都懶得再見他了——沒那麼多時間糟蹋,直接對講機里表示,「那你說條件吧。」

學者表示,自己的研究,首先會運用到軍事方面,這一點上沒太大的利潤可言——這也是國嘉扶持他這個項目的原因,等下一步發展到民用方面,才會產生出一定的利潤。

他決定,專利優先授權給華夏的企業,而且對國外企業授權的話,會收取高額的費用。

學者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心里有點忐忑——項目都走進死胡同了,現在居然大談專利費?

怎麼听,這條件都有點不靠譜,甚至感覺像空手套白狼的騙子。

然而沒辦法,這是林組長給出的專業建議,學者考慮到性格畫像的因素,也決定賭一把。

馮君其實挺喜歡這些條件,但是……不夠啊,「合著我洛華白辛苦了?」

他不稀罕這點小錢,然而,有些毛病是不能慣的,不是隨便什麼人來我這兒,夸夸其談地講一些國嘉大義,就可以無償得到幫助的。

還好有性格畫像……學者听到他不是粗暴地拒絕,心里也生出一點僥幸來。

然後他照著計劃書念就好了,「洛華當然不能白辛苦,我們打算把收取的專利授權費中的四分之一,投資……錯了,不是投資,是捐贈,捐贈給文化小鎮,用于提升小鎮的形象。」

馮君陷入了沉默中,好半天才說一句,「林組長,你這些建議收了多少錢?」

林美女正竊听得高興呢,我的建議果然是有用的,猛地听到這麼一問,頓時有點懵。

不過她也算個有急智的,愣了一愣,直接在對講機頻道里發話,「我不在,裝死中。」

「這個流亡民,」馮君也有點哭笑不得,他當然能確定,這麼精準的、合他胃口的建議,絕對不可能是其他人提出來的,只可能是林美女的團隊——或者跟她團隊有關的人。

開什麼玩笑,對方長期孜孜不倦地對他畫像,他身為被研究者,可能一點感覺沒有嗎?

不過說句實話,他雖然不喜歡被觀察到生活中的種種細節,但是能提出這樣的建議,也算是走心了,他喜歡有人替他排除掉某些不長眼的想法。

要不說「投其所好」很重要呢?起碼他願意跟明白人多交流幾句。

至于說「投其所好」的弊端,他當然更清楚,所幸的是他並不是統治者,無非是幫人推演一些東西,合眼緣的他幫著推演一下,不合眼緣的就算了,還能毀了整個江山社稷不成?

當然,他也必須強調一句,「林主任,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隨便亂插手的話,我會很生氣的……你也清楚我的性格,可以考慮一下後果。」

他在這些日子里,暗戳戳地觀察過「畫像組」,當時恨不得痛下殺手——你們特麼一幫大男人,這麼研究另一個大男人,不覺得畫風很古怪嗎?

但是多看了幾天,他也不得不承認,專業的就是專業的,他感覺這幫大男人——其實里面還有倆女人,對他的了解,比他自己都清楚。

說句實話,那種感覺是很難形容的,當他看到一些對自己相對負面評價的時候,他很想說一句——我特麼真不是這種人啊。

可是仔細想一想,他又不得不承認——我特麼……還真的有這種傾向?

剖析自身,本來就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當看到別人幫著剖析的時候,就更痛苦了——原來我在你們面前,是如此地赤身果體。

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丑陋和渺小,被人這麼揭露出來——初入社會的小年輕,也許真的希望別人告訴自己的不足之處,好加以改進,但是成熟的社會人,都已經有了人設了啊。

不管怎麼說,馮君對畫像組的印象,傾向于正面,雖然他更不想要這種正面的組合,但是很遺憾,對方的存在,並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

他倒是能干脆地抹殺掉對方的團體,但是……數據已經上傳了不是?

而且,他真的能拋棄生他養他的家鄉嗎?不能!

說到底,人家做的這些,也是工作和社會責任,沒有任何針對的意思,而且對于維護社會秩序來說,也有正面和積極的作用,他又怎麼下得了手?

所以他也只能隨口威脅一句,當然,這威脅其實也不算隨口——你們做得對的時候,我都能忍受,做錯了……你試一試?

他相信林美女听得懂這些——如果听不懂我的真正意思,你們那個畫像組還真是白瞎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的問題是,那位學者來到了山門,身後還跟著一輛集裝箱卡車,「我要見一下馮老大……有預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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