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九章 敵人和朋友

馮君抱丹結束之後,劫雲一時沒有散開,就是血色真人的因果未了。

那家伙真的挺能折騰的,馮君都很佩服他的躲避能力,但是最後,反噬還是作用到了馮君身上——他噴了一口血。

這個反噬並不強,雖然擱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會直接導致隕落,但是馮君認為,反噬真的不算強,否則他自己也扛不住。

然而,不強的反噬也是反噬,證明血色真人並沒有完全抗下劫雷,最終還是甩鍋了——哪怕這個鍋非常小,但確實沒有全部承受下來。

馮君好奇的就是這一點︰你丫到底做了點什麼?

這個問題對他本身而言,沒有太大的意義,但是對于充實他的數據庫,就相當有意義了。

公羊有宇听得又是一驚,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七道劫雷,你還受到了反噬……居然能抱丹成功,那真是佩服。」

公羊有晴卻是出聲發話,「應該是使用了什麼手段,強行斬斷因果,不過那也要因果線變弱的時候……具體的情況,馮山主可以問詢太清或者赤鳳。」

「哦,」馮君點點頭,心說我馬上要去接大佬了,這種事找大佬問,更合適一些。

不過他還有一個問題不太清楚,「我好奇的是,他為什麼不自火暴金丹,反而要自火暴天靈,兩位出身秘境家族,想必有些自己的看法……不知是不是方便解說一二?」

公羊有宇怪怪地看馮君一眼,「馮山主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何必問我們?」

馮君聞言,苦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是在明知故問?」

公羊有宇搖搖頭,「倒也不是明知故問,我覺得馮山主心里有猜測,但並不能準確地做出判斷,所以想找我們證實一下……不過很抱歉,我們真的證實不了什麼。」

馮君笑一笑,無奈地搖一搖頭,「那算了,當我沒問。」

但是公羊有晴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來了,「馮山主,我能听一听,你的猜測是什麼嗎?」

馮君哪里有什麼猜測?但是既然被架到火上了,他也不能回避。

當然,他可以直接承認,自己沒有什麼猜測——不懂就是不懂,沒什麼可丟人的。

但是既然假裝自家有師門,他也不能什麼時候都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該拋出點見識的時候,也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眼界。

感謝地球界的網絡,讓他的思維比較天馬行空,「我听人說起過,有些秘法控制了修者,旁人也看不出來,但是關鍵時候,可以爆掉識海……至于引爆金丹,那難度就比較大了。」

「秘法控制……爆識海我听說過,」公羊有晴皺著眉頭發話,「但是爆識海也只是腦漿亂了,爆了天靈……這秘法有點太強大了吧?那怎麼也是金丹九層啊。」

身為金丹七層,她有資格說這個話,金丹不但是無漏之軀,身體的強悍程度也遠勝旁人,簡直可以當做兵器來用。

一般的出塵中階,基本上破不了金丹的防,不是麻真人那種鐵皮金丹,而是普通金丹的防都很難破,要不馮君覺得,梅夜雨出塵中階敢戰金丹就很牛呢?

你沒點殺傷力,金丹站在那里讓你打,你都打不動的!

相較公羊有晴的認死理,公羊有宇的反應就正常了很多,「不著痕跡地控制金丹九層,這已經很難得了,爆金丹不太可能,但是爆天靈的可能性真的很大……我支持馮山主的猜測。」

公羊有晴側著頭想了想,然後緩緩點頭,「倒也是,主要是我沒有听說過類似的秘法,但是仔細想一想,還是很合理的。」

公羊有宇不想示弱,很想說一句我听說過類似的秘法,但是轉念一想,萬一馮君追問那是什麼秘法,自己又回答不上來的話,會不會造成一種「庇護嫌犯」的感覺?

所以他苦笑一聲,也是點點頭,「我也沒听說過類似秘法,只是覺得馮山主的推測,法理上具備操作性……我想請教一下,不知道什麼秘法可以造成這種效果?」

「我也就是听說,有這種秘法,」馮君能借鑒一下網絡的創意,就已經很不錯了,總不能再現編名字吧?

所以他直接岔開了話題,「也就是說,你倆也同意,這血色真人原本就是被陰煞派控制的,結果發現陷害我不成,陰煞派主動滅口?」

「這個毫無疑問,」公羊有晴毫不猶豫地回答,像是沒經過大腦一般,「要不也沒有道理解釋,血色真人為什麼會擾亂你抱丹不是?」

不愧是秘境家族出來的,使用自由心證太熟練了。

但是公羊有宇就不同了,他不是不會使用自由心證,而是他非常明白,會使用只是初級階段,在自由心證之後,如何達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想說陰煞派是這麼做的,是很簡單的,但是大家要達到什麼目的——滅掉整個陰煞派?

公羊家並不怕陰煞派,殺陰煞幾個真人也是毛毛雨,但是想要滅派的話,那還真不可能,在天琴位面,有陰煞派的上門。

一旦成為宗派和秘境家族的交鋒,秘境家族還真討不了好去——看看昆浩的現狀就知道。

所以他一本正經地建議,「還是抓幾個陰煞的真人來搜魂吧,沒有具體的秘術名稱和使用痕跡的話,殺幾個陰煞真人簡單,但是想要全面對付陰煞……這些就必須要考慮了。」

馮君並不意外公羊家的退縮,自由心證是強者的資格,既然公羊家不是那麼強,人家不肯為他背書,也就很正常了。

事實上,他覺得公羊家的膽子已經不算小了,「抓幾個真人來搜魂」這種建議,此前他真的從未听說過——秘境家族果然有底氣!

別人都覺得,他能以一己之力埋伏陰煞三真人,已經是不可思議的瘋狂行為了。

不過嘛,這個輿論還是要造的,他微微頷首,「這個猜測,你們跟赤鳳派的真人提過嗎?」

公羊有宇的臉上有點尷尬,公羊有晴瞬間就領會了他的意思,于是果斷表示,「誰能想到還有這種猜測?類似的秘術,我們很少听人提起啊……有宇哥你听說過嗎?」

「沒有,」公羊有宇老實地搖頭,「所以我也沒跟夏霓裳提過這事兒,要不等一會兒……我提示她一下?」

「我提示她也行,」馮君毫不猶豫地回答,「血色真人禍害赤鳳派那麼久,赤鳳想要討個公道,這種行為我很願意支持。」

他不會蠢到自己去徹底顛覆陰煞派,這個實在太不現實了,雖然他以前在出塵期的時候,就硬杠過陰煞派,但是到了金丹期,他能做的……依舊是硬杠,而不是滅派。

原因很簡單,去了天琴一趟,他就知道陰煞不止是陰煞,人家有上門的——有上門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陰煞屬于體系中的一環!

對馮君來說,滅掉一個家族不是大事,但是挑戰整個體系,那真的是痴人說夢。

哪怕在末法位面的地球界,他都不願意挑戰體系,就別說面對擁有出竅大佬的上門了——關鍵是上門之上,還有更大的大佬存在。

如果手中掌握著確鑿的證據,馮君倒也不怕拼一下——陰煞的上門,肯定也有對頭的嘛。

但是只憑著自由心證,想挑戰整個體系,那明顯是喝多了——幾個菜呀,醉成這樣?

自由心證本來就是強者才能玩的!

所以把赤鳳這個苦主拎出來,讓他們在體系內部對掐,才是合適的應對手段。

他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顯了,公羊有宇自然知道怎麼做,他笑著點點頭,「馮山主放心好了,我肯定把話傳給赤鳳,而且我公羊家……願意幫赤鳳擒拿幾個陰煞的宵小。」

公羊家都敢抓陰煞的真人了,幫著擒拿幾個宵小自然不在話下——馮君非常懷疑,公羊有宇說的宵小,就是陰煞的真人。

他一開始有點不解,公羊家怎麼會這麼積極,不怕被陰煞記恨上?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這是宗派體系內斗,公羊家身為秘境家族,煽風點火是必須的!

當然,這種事他想明白就好了,並不願意過多地參與。

公羊家族離開之後,進來的是天心台。

馮君非常懷疑,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忙碌了,但是季不勝彬彬有禮的態度告訴他︰你現在就有這麼忙碌,因為你已經不是你了。

這可是季不勝,非常狂浪無羈的一個人,可以給一個煉氣小修一個客卿名額,也敢迎著澹台家族數十金丹的圍攻硬上!

這麼一個牛嗶人物,見到馮君之後,先是拉著甘祥道謝,然後又解釋一下,為啥自己一定要把無憂台引進來,參與靈脈的建設。

先別說他這麼做的理由,只說他這個客氣的態度,就會令無數人大跌眼鏡。

不過季不勝的理由,也讓馮君有點欲哭無淚,他跟無憂台的關系,真的很一般,之所以引進無憂台來建設靈脈,純粹是因為……這個靈脈的建設,有三派參與了!

天心台也參與了,但是四派五台里,只有一台參與這件事,怎麼都感覺有點不太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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