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章 蛛絲馬跡

馮君知道喻志遠不相信,但他真的是說了實話,所以他只能眉頭一揚,「要不這樣吧,你讓他們拿兩種毒藥來,你看我能不能推算出來。」

喻志遠聞言眼楮一亮,「這個倒是可以,你確定能推算出來?」

馮君點點頭,「我確定能推算出來,但是我不確定……他們能不能付得出請我推算的代價?」

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喻志遠郁悶地嘆口氣,「測試也需要代價?」

馮君白他一眼,眼神的意思很明顯——你這不是廢話嗎?「算了,我奉送你一條消息,箭頭上的麻藥,其實是合成神經毒素,高強有腦損傷的危險……幸好我喂服了一些解毒藥。」

喻志遠聞言,眼楮又是一亮,「合成的神經毒素……能說得更詳細些嗎?」

他知道,馮君已經把弓弩都交給了外面的安保,但是化驗和鑒定這種事,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目前還在加急調查中。

「沒法更詳細了,」馮君搖搖頭,然後一拍手,「算了,該去看喻老了……今天要給他服用鍛體的藥物,藥勁兒可能會比較大,痛楚感會比較強烈。」

「這個倒是無所謂,老爺子不怕疼,」喻志遠對自家老爺子,還是相當了解的,「不過老爺子的血管比較脆弱,你這種藥物……不會造成血管壁破裂吧?」

馮君想一想,很干脆地搖搖頭,「不會的。」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匹配數據的過程,可以肯定不會造成血管壁破裂。

喻志遠聞言點點頭,「那麼好吧,一起去?」

這一次喂服鍛體丹的效果,相當地驚人,喻老倒是沒有呼痛,但是腦門子上也是青筋直迸,看起來並不好受,身上的汗水嘩嘩地往外流。

不過半個小時藥勁兒一過,他就掙扎著欠起身子來,「洗澡,我要洗澡,受不了啦。」

「不要著急起身,小心血管破裂,」保健醫生上前一把,輕輕地扶住他,然後眼楮瞪得老大,「咦……您能說話了?」

「我鍋鍋……鍋掛,」喻老的口舌又變得含糊了起來,「嘿……嘿高。」

「行行行,洗澡,」保健醫生明白他想說什麼,「不過現在的條件,只能先擦一擦身上,換一身衣服,等身體再好一點,咱們……泡澡。」

喻老恢復的速度,能令保健醫生吃驚,喻志遠自然就更吃驚了。

他陪著老爸坐了一坐之後,下車拉著馮君的手,「感謝……真的太感謝了,你盡快治好老爺子,別的我不敢答應你,在伏牛省內,什麼事情我都給你擺平。」

他說這話,是發自內心的,馮君也認為他是發自內心的,所以就很干脆地發問,「這馬上就二月了,外面這塊地……什麼時候能開始操作?」

「就這兩天,」喻志遠毫不猶豫地回答,「楊主任的意思是,兩家組建一個新的公司,畢竟紀元是上市公司,對財務報表有要求……大師你認為怎麼樣?」

馮君上學學的就是這個,一听就明白,如果擱在兩三年前,他有大把的話要說,但是現在麼……真的就沒必要了,他已經志不在此了。

所以他搖搖頭,「這個事情我不管,只是希望能盡快完成這個項目,我莊園里的人,也不要繼續受到困擾,其實咱們選擇的道路是不一樣的。」

喻志遠不能回答,只能笑一笑,心說我倒是要看一看,你選擇的道路,最終能走到哪里。

經過最初幾天溫吞水一般的治療之後,喻老的康復速度越來越來,在他表示自己想要洗澡的五天之後,真的去洗了一個澡——在桃花谷的療養院內,痛痛快快地泡澡。

這時候的老爺子,就利索多了,說話還很含糊,腿腳也不是很利索,比不上康復之前,但是精神頭卻是比康復之前還要大一些。

喻老當晚是在療養院住的,住到凌晨四點,說成什麼都睡不著了,他覺得睡在這里胸悶,喘不上氣,要回去睡在大巴里。

其他人覺得這不行呀,甚至安保人員都打算強行阻止了,但是喻老發飆了,一定要回去,到最後甚至大聲怒吼,「你們是不是打算害我,巴不得我早死?」

老小孩,真的沒辦法,尤其這老小孩還是首zhang的話,誰都惹不起他的任性。

說來也怪,在車開往洛華的路上,喻老的狀態就放松了很多,一度在車里打起了呼嚕,不過是時斷時續的,上一秒還在打呼嚕,下一秒就能出聲發問,「到哪兒了?」

開車的司機是警察廳的處長,听到這話,忍不住側頭看一眼旁邊的喻志遠,「喻老這睡覺……有點輕啊。」

喻志遠的嘴角扯動一下,心說我得回去找人問一問,這算不算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啊。

夜半無人,車開得很快,半個小時就抵達了洛華莊園。

看著關閉的山門,警察廳的處長想按喇叭的,喻志遠一把拽住了他,「別按,我去叫門。」

洛華莊園的門崗是慵懶的,听到有人敲窗戶,有人輕聲嘟囔一聲,「這誰呀,大半夜的。」

「小白,」喻志遠听出了此人的聲音,「是我,老喻,喻志遠。」

小白就是那矮門崗,听說對方是喻志遠,他也不敢不理會,只能起身披上衣服,嘴里還嘟囔呢,「喻總你這大老板,大半夜的不睡覺,拿我們開涮?」

「不是的啦,老爺子半夜想起來回來睡,」喻志遠賠著笑回答,可憐他也是堂堂央企的老總,居然對一個門崗如此低聲下氣,「小白,麻煩你開下門。」

「這個可不行,」矮門崗心里還記仇呢,你家老爺子的安保,可是推得我摔了一個跟頭,「放人得馮老板點頭,這大半夜的,我怎麼敢吵醒他?」

「哎呀,我老喻是那種不懂事的人嗎?」喻志遠覺得自己的姿態,都低到腳面子上了,「都是進過莊園的,也不往遠走,就是再進大巴車。」

虧得他前幾天未雨綢繆,給兩個門崗一人送了一條高檔煙,否則人家現在推月兌一下,說做不了主,他還真沒什麼脾氣。

總算是矮門崗也知道,喻家在鄭陽的牌面有多大,嘴里雖然抱怨,還是打開了門,「喻總,我得上車檢查一下,前兩天剛招了賊,您體諒一下。」

喻志遠笑著回答,「那肯定的,看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不體諒的人嗎?」

喻老進了莊園之後,睡得更香了,一覺就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喻志遠又去找馮君。

他要回去上班了,來找馮山主問一句,老爺子能不能住到小院里來——他已經確定了,跟山門口相比,小院的氣場要更強一點,不見那些人都在里面修煉嗎?

馮君覺得他這麼做事有點欠妥當,「喻老板,好像治療費用,你還沒給吧?」

「這個好說,先給你五千萬,」喻志遠很痛快地表示,「等老爺子大好了,再給你五千萬……你說不會超過一個億,我按一個億給你,成不?」

馮君又看他一眼,「我要現金……對了,地的事兒,你也快點處理。」

「就是一半天的事兒了,」喻志遠笑著回答,「這兩件事辦妥了,老爺子能住進來了吧?」

馮君微微頷首,對嘛,你得把事情辦妥了,再提其他要求,「一個保健醫生,兩個安保……不能更多,而且要約束他們走動。」

「放心好了,」喻志遠點點頭,「交給我就是了……我離開這幾天,我女兒會來招呼的,我先跟馮大師你報備一下。」

「唔,」馮君點點頭,然後又問一句,「關于莊帥,你們有更多的消息沒有?」

「沒有,」喻志遠搖搖頭,又郁悶地嘆口氣,「這個人的行蹤不定,已經有五年沒有回過家了,全國各地跑……不過他一直在給家里打錢,他的兒子先天性心髒病……」

莊帥這人行蹤詭異,名下沒有電話卡,倒是在全國各地有很多住宿記錄,但是找不出活動規律,能確定的是,這家伙掙錢不少,五年之內起碼給家里打了兩百多萬過去。

馮君搖搖頭,郁悶地嘆口氣,「五天了,就這麼點信息?」

喻志遠听得一呲牙,「馮大師,這個人絕對是有問題的,五天時間,我調用的資源,超出你的想像……對了,那把手弩的產地,出自泥轟國。」

「泥轟?」馮君的眉頭一皺,「那他全國各地跑,主要去的地方,沒有眉目嗎?」

「主要是京城、魔都、羊城和鵬城,」喻志遠很無奈地一攤雙手,「四個一線城市,我們現在正在他住宿過的地方排查……他這人相貌普通,我們還不敢大力查,工作量很大。」

馮君想一想之後又問,「這人應該是有點身手的,在哪里學的武?」

「家傳功夫,去嵩山小林寺學過,」喻志遠對這些都還清楚,「出道之後,打過兩年黑拳。」

馮君又隨口問一句,「這人跟佛門有過接觸,道門呢?」

「這個不知道,」喻志遠搖搖頭,「不過據說,他對古董有些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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