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尊們能繼續聚集在冰原板塊，說起來還真是馮君的鍋。
好幾萬年以來，已經沒有這麼多數量的真尊，聚集在一起論道了。
真尊聚集的情況，並不是很罕見，譬如昔年吞星魔入侵，就有上百真尊規劃著迎戰。
但那只是做戰斗規劃和部署，並沒有誰嘗試論道——時機也就不允許。
在規劃好之後，諸多真尊征戰各個戰場，戰爭結束就各自打掃戰場散去了。
因為有宗門和家族的陣營之分，又有各家的門戶之見，真尊在一起論道的時候並不多。
更多時候，就是數個相處得不錯的真尊，聚在一起論一論道，那就是極限了。
真尊之間交往各有遠近，有時候能破除門戶甚至陣營的區別，但人數絕對不會多。
就像地球界「五個人的女生宿舍，六個聊天群」的現象，在真尊論道時，經常會出現。
然而話又說回來，真尊往往有若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們之間真的存在論道的必要嗎？
還真的存在，真尊們不管是尋找機緣，還是隱匿不出，都是在尋找途徑提升自己。
說穿了就是……真尊之間論道的機會太少了，缺少溝通的對象，也缺少交流的平台。
馮君組織的白礫灘論道，是徹底打破了這個界限。
一開始參與的就有兩大陣營的大能，到後來人越來越多，不得不搬到了冰原板塊。
要說馮君有多少公信力……那是存疑的，他本身就不是個喜歡交際的人，實力也不夠。
然而正是因為他的境界不夠高，又掌握了一些很獨到的手段，很多人不得不求他辦事。
而他個人的實力有限，又不足以引起別人的忌憚。
換個角度假設一下，如果是軒轅不器手里有了馮君那樣的資源，估計很多矛盾會瞬間激化，就算他想要退讓，玩一玩左右逢源的手段……軒轅家族的傳統也不會答應！
就像前一陣冰原板塊論道，有六十多個真尊在場，里面相互有矛盾的，不知道有多少！
別的不說，光是因為論道中的理念不同，真尊之間大大小小都做了十幾場！
真正仇恨大的，估計還沒出手呢，否則就不是「做一場」，而是你死我活了！
所以這場論道，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史無前例」了。
估計也只有上古時期那「有教無類」的傳說，才能堪堪壓它一頭。
但是上古時到底有沒有那麼回事……也就存疑了。
將近一年的論道，大家都受益匪淺，一層窗戶紙也就被戳破了。
這時候再說什麼陣營之分和門戶之見，真有點太不合時宜了。
那些都是意氣之爭，而論道能帶來的好處，是實打實的，大家也都感受到了。
在實際利益面前，意氣之爭就未免太可笑了，又不是出賣師門利益，無非是放下成見。
而且論道一年，一直有個大旋律——算是馮君在主持吧，雖然他的實力、資歷和勢力都要差很多，但是初開始論道，就是為了他提出的打造異族修煉體系。
所以他主持這個節奏，是有資格的，更別說這麼多真尊都是沖著他來的。
但是在大旋律之外，還有很多小細節，根本就沒有談清楚，大家為了能跟更多的修者論道，肯定就暫時壓制住了很多想說的話——等到論道結束，才更方便各抒己見。
然而，積累的分歧有很多，這些能困擾真尊的話題內容，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說清楚的。
論道結束，有些真尊也是打算離開的——馮君都走了，還留著干什麼？
但是一听別人對話的內容，這就……如鯁在喉，實在走不了。
關于你們議論的話題，我也有一些見解要說！
之所以散去了一小半真尊，大抵是確實師門有事，或者是回去消化所得了——論道的心得確實不少，著急消化的，有必要抓緊這個狀態。
就像昊苒真尊，為了抓住那一絲感悟，論道半途中就離開了，這也不奇怪。
留下的這些真尊，也是三五個一堆，湊在一起小範圍論道，但也絕對不是封閉的。
因為馮君給大家開了一個好頭︰想要提升自己，放下門戶之見很有必要。
這些真尊相互竄來竄去，各種話題交織，時不時還有不同意見導致的「做一場」發生。
偶然可能也有人覺得，這麼多真尊湊在荒蕪的冰原板塊，實在有點不成體統。
連用掉的靈氣，都不便補充，然而問題的關鍵是︰離開這里，去哪兒再找這麼多真尊？
就算能聚攏三五個真尊，這種論道的氣氛也不容易產生。
所以這一場論道，還就這麼持續到了現在。
馮君听到這種解釋，也有點哭笑不得，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論道的時候。
所以他只能歉然地表示，自己在阿修羅世界還有點事情，估計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衛三才對此很有點不以為然，「阿修羅能有多大點事情，頤玦辦不妥當嗎？」
他都沒有提軒轅不器和千重兩名真君，想來新晉的頤玦真尊就能擺平。
「那個世界……有點古怪，」馮君猶豫了一下，還是稍微吐露了一下口風。
否則將來消息傳出來，衛三才等真尊沒準還要記恨自己。
當然，再多的話他也不會說了，「等我忙完會回來的。」
他帶著諸多修者閃身進了虛空，也有一些衛家的子弟跟著去了。
剩下的真仙子弟忍不住嘀咕一句，「光是他搞出來的事，咱家子弟就有點不夠用了。」
衛家有大量子弟進入了阿修羅世界，也有進入蟲族世界和虛空的，剩下不多的真仙，都聚集在這里旁听真尊論道，甚至還有一些出塵巔峰，下界去了白礫灘……
偌大的小界家族衛家，竟然有人手緊張的趨勢了，不得不承認，這一幕真的太罕見了。
衛三才思索一下，才安排了下去，「通知進入阿修羅世界的子弟，要小心從事。」
馮君來到阿修羅世界，陪著眾人眼睜睜地看著山余空間一點一點地崩潰。
這種感覺……其實有點可惜，馮君甚至問起，這種空間能不能收起來挪移到天琴。
「以前有大能嘗試過，」頤玦對此略知一二，「成功率不是很高。」
「主要還是規則不同，」軒轅不器卻是行家，「想要穩定和同化這樣的空間，需要大量的靈石，而且需要蘊養很長時間，現今天琴的靈氣比不得上古，多少有點不劃算。」
然而，千重卻是持反對意見，「那也許是以前的大能錯了呢？」
「我支持馮山主推演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新的轉化手段……這對天琴有很大的幫助。」
這個建議一出，眾人的眼楮就是齊齊一亮。
連軒轅不器都微微點頭，「好主意，如果馮君你能做到這一點，大家都會感激你。」
蘊養空間的生成，除了阿修羅自身的手段之外，還要有實體的靈性資源，比如說……擁有靈石礦的隕石或者星球。
也就是說，這空間除了可以當做秘境來用，本身也具備相當多的靈氣。
如果真能把它搬到天琴，有效地驅除阿修羅規則的話，僅僅從靈氣的角度上來說，天琴就賺大了，甚至可以挽救天琴靈氣逸失的頹勢。
在場的雖然都是真尊之上的存在，平時並不關注少量靈氣，但是這種誘惑誰能拒絕？
為所在勢力收集資源，正是這些高高在上的大能們應該做的。
馮君發現瀚海和輕瑤都盯著自己，眼楮一眨不眨，頓時有點頭大。
「這種推演，就真的為難我了……我連阿修羅蘊養空間的機制都不清楚。」
「玄水門可以為你提供相關資料，」輕瑤毫不猶豫地表示，「我們的要求是，一旦你推演成功，我們有權以合理的價格，購買相關的方案。」
「你也不用負擔太重，」瀚海出聲給馮君打氣，「連異族的修煉方案，你都能推演出來，這件事情，我還真的是看好你。」
「靈植道也能拿出相關的資料，」頤玦很干脆地說了這麼一句。
至于說賣給靈植道方案之類的話，她根本都沒提……馮君可能坑了她嗎？
「我們兩家也有相關資料，」軒轅不器出聲表示，貌似還開了一句玩笑，「必須見者有份。」
然而誰都知道，這話絕對不是玩笑。
千重就非常遺憾地表示，「早知道是這樣，我就要私下跟馮小友商量了。」
「私下……你也吃不下的，」軒轅不器淡淡地看她一眼，「四家合力還差不多。」
一門、一道、兩大家族……大家一起出力，才可能共同守住這個驚天的大秘密。
輕瑤則是很干脆地表示，「如果你們確定這樣操作，玄水門沒有問題。」
馮君和頤玦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頤玦發問了，「你覺得……做得到嗎？」
「做得到……就好了，」馮君無奈地苦笑一聲，「等回頭先看看資料再說吧。」
別人對他有信心，但是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盲目自大是要不得的。
頤玦其實也比較清楚他的能力，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見他沒有陷入自負中，她微微頷首，「既然是這樣，咱們先觀察完這個空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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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