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阿修羅，才是好的阿修羅？銀角苦笑一聲表示，「但是……通道口有時間限制！」
「我們只要離開蘊養空間，躲進混沌中，最少能保留下來一些火種……還請前輩三思。」
「請我三思……憑你也配？」頤玦冷笑一聲，下一刻，銀角的腦瓜再次炸裂。
不過這一次，她用的不是神念，而是抬起玉指輕輕點了一下——她的神念還不是很穩定。
然後她淡淡地表示，「換個會說話的來！」
僅剩的那只銀角，嘴角一陣劇烈的抽動，眼皮子也不住地跳動著。
不過最後，它還是站出來一拱手，「前輩，我會說話。」
「南德現在，怎麼樣了？」頤玦並不承諾什麼，而是直接出聲發問。
她也不說合作不合作之類的，只是表示，「不回答的話，死！」
「還是……就那樣吧，」銀角恭恭敬敬地回答，「南德部族有個別成員因為外出，所以僥幸活了下來，除了它們，整個空間就是空蕩蕩的。」
頓了一頓，它又小心地補充一句，「我們發現那里的傀儡沒了，想移居一些同族過去。」
阿修羅的蘊養空間，一般都是部族獨自開發出來的，南德部族團滅，只留下了少數的三瓜倆棗，根本擋不住其他部族的強取豪奪，這種情況在阿修羅世界，實在是太常見了。
可銀角不敢這麼想，因為它知道，這個空間雖然穩定了，但那是人族修者出手的緣故。
依照人族修者的慣常思維，南德空間就已經是他們的戰利品了。
惦記人族修者的戰利品，尤其眼前這種大能……那真的要長了熊心豹子膽才行。
「我會在意那點破爛？」頤玦不屑地笑一笑。
然後她出聲發問，「這個瘟疫的傳播機制，你們搞清楚了沒有？」
這也是她冒頭出來，公然跟對方溝通的原因之一。
既然自家搞不清楚這個傳播的機制，倒不如問一問阿修羅，反正不問白不問。
銀角明顯地怔了一怔，才訝然發問，「你們知道‘瘟疫’？」
你這是看不起誰呢？頤玦冷哼一聲，「最後一次警告，你認為自己有資格問我？」
「瘟疫的傳播機制……我不清楚，」銀角思索一下，硬著頭皮回答。
「回答錯誤！」頤玦一抬手，直接將銀角攝入了雲團中。
這一次的響動，就實在太大了，所有的阿修羅都在盯著這一幕，她徹底把仇恨拉滿了。
當然，頤玦對此是無所謂的，原本就沒有議和的打算，對方也提供不了她需要的消息。
那麼……就只能抓過來搜魂了，莫不成還要留著過年？
下一刻，無數攻擊落到了那團雲朵上，但是很遺憾，沒有任何的效果。
頤玦這次搜魂，就小心了很多，上一次搜魂元嬰，雌性阿修羅自爆的景象她記得很清楚。
那一次只有馮君在，失敗了也無妨，這一次失敗的話，她會成為眾人的笑柄。
總算還好，沒有太多的意外，她完成了搜魂，順手打爆了銀角阿修羅的頭，「敢騙我？」
瘟疫的傳染機制，阿修羅確實沒有徹底搞明白，但是大致猜測是有的。
其實這猜測，跟馮君他們想的也差不多，主要是靠著阿修羅身上自帶著的土元素和火元素，無聲無息地在各個空間傳播。
靠著元素傳播，這個途徑就讓人防不勝防，不過……這真的算得上是瘟疫嗎？
頤玦不確定，馮君也不確定，沒有人一個人能確定，但是不可否認，傀儡們做到了。
這些都是阿修羅的猜測，只是證實了一部分。
但是現在看起來，假設基本全部成立，起碼沒誰能證偽，目前差的只是證據鏈的完善。
「呵呵，」軒轅不器深有感觸地笑一笑，「看來……‘瘟疫’兩個字，也得重新定義了。」
「我覺得，這也未必算是瘟疫吧？」馮君謹慎地發出了異議。
他字斟句酌地表示，「嚴格說只是變異本源的蔓延，利用的是規則之力，這不算介質吧？」
軒轅不器看他一眼，無奈地一攤雙手，「規則構成了世界……你認為什麼算是瘟疫？」
馮君怔了一怔，然後笑了起來，「倒也是，看來瘟疫也可以考慮重新定義。」
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山余空間的準王出現了。
這個準王其實只是接近元嬰巔峰，距離銀角還有一段距離，算不得準王級別。
不過除了修為之外，這也是阿修羅對部落首領的一種尊稱，不是所有部落都擁有蘊養空間的，那麼有空間的部落首領，稱一聲準王並不為過。
準王也放出了神念，「尊敬的人族大能，請問我如何才能保住我的子民？」
它倒是也想堅持悍勇，然而這實在不可能，三只銀角的修為都比他高多了，但是根本禁不住對方輕描淡寫的一個念頭，他若是反抗的話，只有一個下場——部落被屠殺殆盡。
看一看南德部族就知道了，那可是比山余部族還強大不少，而剛才銀角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南德的阿修羅和傀儡同時被滅殺了，獨獨留下了那個空間。
並且人族大能也表態了，這次來這個空間，就是為了滅殺阿修羅的，正經是打算如何處理這個空間，他們沒有明說，所以準王想知道，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子民。
保住子民？你真的想多了……頤玦有點無語，我們來就是要殺戮的。
然而，己方已經拿下了三只銀角，再對這些弱小出手，她感覺意思也不是很大。
關鍵是對方已經跪了，雖然她不打算接受投降，但是繼續殺也沒啥勁兒。
所以這些家伙，就留給其他人族修者好了。
她若是繼續無底線地大欺小，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很容易引來阿修羅報復性的屠戮。
念及于此，她很干脆地回答，「帶著你的部族，滾出這個空間……你只有一天時間。」
要奪我部族的基業？準王聞言，不由得勃然大怒。
對于任何一個阿修羅部族來說，蘊養空間都是最寶貴的財產，有點類似于農民的田地和宅院，打造不易不說，一旦失去，就相當于失去了根本，會成為流浪部族。
阿修羅部族之間也存在爭奪蘊養空間的現象，但那樣基本上都是不死不休的大敵。
準王下意識地就想跟對方發起死戰——這樣的要求，真的是奇恥大辱。
但是下一刻，它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拼命……有用嗎？
如果說是阿修羅部族之間的內卷，哪怕是拼了命也沒用，那依舊要拼命。
如果是抵御人族修者的進攻，哪怕明知拼命沒用，那依舊要拼——這是為了尊嚴。
好吧，如果人族修者是眼前這一撥，那依舊……咳咳，那就是另一說了。
對上這種大能，根本就不叫拼命，而是徹底的送死！
阿修羅也不怕送死，哪怕是無謂的送死——我們就是這麼悍勇！
然而，修羅王都認栽了，主動上門求和，誰還堅持拼命……莫非以為自己強過了修羅王？
前來溝通合作的是三只銀角，而阿修羅這個種群，等級極其森嚴。
憑它們銀角的身份，根本不夠資格前來談這種大事——這必然是修羅王的意思。
要不然的話，死了一只銀角，剩下兩只會繼續談？
死了兩只銀角之後，最後那一只依舊沒有放棄，根本不在意兩個同伴的死亡。
準王想明白這點，就覺得這次基業被奪，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無法接受。
起碼別的阿修羅笑話起它來，它也能理直氣壯地表示是，我是為了配合王上的善意。
對阿修羅來說——甚至對大部分智慧生命來說，基業很重要，但是口碑同樣重要。
不過準王想到自己就這麼放棄了部族的空間，也有點不甘心。
所以它嘗試著溝通一下，「可族群已經決定了，這個山余空間，是阿修羅模索對付傀儡的試點……還有很多耍手段要試驗。」
「滾，或者死，」頤玦毫不猶豫地表態，「我都已經網開一面了，你還敢這麼多話？」
「好的，我們搬，」準王很干脆地表示。
頓了一頓，它又遲疑地發問，「我能問一下，你們趕走我們，是想做什麼？」
「呦呵，還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頤玦有點生氣了，「記住……你只有一天時間！」
「我保證半天內就搬完，」準王信誓旦旦地表示，它我不會耽誤事情。
下一刻，它戰戰兢兢地發問，「但這里是我和子民的家園，將來我們還有可能回來嗎？」
「這你就不必要想了，」頤玦終究是心思很少的人，「這個空間會被傀儡毀滅。」
她嫌對方問得太多，就干脆地解釋，「我們會留著那些傀儡，看它們如何摧毀空間。」
準王心里非常清楚，對方只是想通過觀察現象，探索出機制甚至是本質。
如此一來，人族能規劃出對付傀儡的方案。
看起來，這跟阿修羅族群在山余空間做的嘗試，也差不了多少。
然而這樣的答案，依舊讓它生出一股無法言喻的恥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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