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回谷

外隱界中部區域,一身著紅袍的年輕男子正站在一個類似于舟船的載具上,不過這條舟船卻不是在海中航行的,而是被一層氣狀物體包裹在舟船外圍,于空中直線飛行。那紅袍男子憑欄遠眺,看著北面方向,眼中似有不忿之色。

一個穿著黑衣的中年漢子也來到了舟船的欄桿處,拍著那紅衣男子的肩膀道︰「小周啊,想宗門了?」

那被稱作小周的年輕男子收起目光回道︰「是啊,畢竟那里有我永遠都忘不掉的事。」這小周的聲音竟然與那血老七一模一樣,而且細看其樣子,不就是體型縮小後的血老七嘛。

那黑衣漢子笑了笑道︰「你只是出來采購丹藥的,又不是不回去。而且有你肖大哥幫你引路,保你能買到你想要的丹藥。」

血老七輕咳一聲,蒼白的臉上現出一絲笑容道︰「那就多謝肖大哥了。」

那被喊做肖大哥的漢子拍拍胸脯道︰「我肖讓沒什麼好的,就是喜歡幫助朋友。我們今日應該就能到達中部的花靈城了,到時候從這飛舟上下去,我就帶你去找我那煉丹師的朋友,他那里可都是上好的丹藥啊。」

青年模樣的血老七感激道︰「有勞肖大哥了。」

肖讓以一副長者自居道︰「你我能在此相遇便是緣分,莫要跟我這麼客氣。」

青年模樣的血老七也就不多說什麼了,而是不自覺地又望向北面拜月宮的方向。他知道公孫冶是看在無幽谷的面子上不殺他,但在拜月宮的經歷讓他感覺自己是在被他們當猴耍一樣。特別是那憶月峰上的那老仙長和石武,就那麼在山頂位置看著他被雷劈,而且那道紫雷肯定是那老仙長召來的。一想到這些,血老七就感覺全身一陣酸麻,被那些紫色雷蛇咬住吸光靈力的記憶再次涌了上來。

話說當時血老七一醒來就看到土莽刀環繞在他身側,可他身上是一點靈力都沒有了。他沒想到此戰會讓他如此狼狽,他後面幾乎是用雙腳行走了千里,邊走邊吸收著微薄的靈氣才來到了他深埋儲物袋的地方。途中他在翻山越嶺時遇到了好幾只野生靈獸和一些躲在暗處的野修,還好有土莽刀護其周全,在砍殺了幾只不開眼的野生靈獸後那些虎視眈眈的野修也自知不敵地退去了。

可血老七將那儲物袋自地底深處取出就耗費了他凝聚出來的一半靈力,他想著等等還是坐行旅門的飛舟來得安全,就先將儲物袋開啟把土莽刀放入,又從里面將僅剩的二十塊上品靈石拿出來,哪知剛拿完那儲物袋便自行關上了。

血老七只得將就著那十九塊上品靈石吸收恢復,在達到金丹後期他就變幻身形成了青年模樣,于就近的一座城池中找到了行旅門的一處飛舟據點。他用剩下的一塊上品靈石豪氣地買了飛舟上一個上等房間,上去之後一路前往了外隱界中部區域。

血老七之所以選擇行旅門的飛舟,主要是因為行旅門的勢力名聲頗佳,運送的乘客和貨物即便是有人惦記也只會在行旅門送達目的地後才動手,這是現在血老七唯一在意的。那些大宗世家他不怕,他就怕在路上遇到幾個心狠手辣的元嬰期野修。以他如今的狀態,那些野修見到他便會起殺人奪寶之心,他不願意去冒這個險。

不過血老七在拿出那塊上品靈石的時候就被肖讓看到了,後面一到這飛舟之上,他就發現這叫肖讓的漢子會有意無意地與他套近乎,不過血老七是何等人物,他直接幫自己編了一個地淵宗長老的身份,而且將修為壓在了築基後期。他自然知道肖讓是把他看成了肥羊,但他又何嘗不是。

肖讓這人雖然不懷好意,但其手上掌握的消息倒是很多,這也是血老七願意跟他交談的原因之一。就像現在,肖讓又從手中拿出了幾個傳音玉佩,听著里面傳來的消息︰「肖兄啊,那外隱界東部的頂膳宗與外隱界西部的至膳門約定在百年後的七月初七于外隱界中州城舉行一場比試,看誰能做出各階段最完美的靈膳。此次比試分為築基、金丹、元嬰三個級別,兩宗也是各自拿出築基、金丹、元嬰級別的三套靈膳法器作為此次大比的賭注。他們還邀請了外隱界諸多名門世家過去見證,到時候又是各種珍奇靈膳出世的日子。肖兄莫要錯過啊。」

肖讓見血老七听到這個消息後面上也現出感興趣之色,就道︰「小周啊,老哥我先給你一塊傳音玉佩,到時候有什麼好事都通知你一起。」

說著,肖讓還真拿了一塊傳音玉佩給血老七。血老七看了看肖讓遞過來的傳音玉佩,知道這種傳音玉佩傳音距離不過萬里,他要是真回了外隱界北部,肖讓說什麼他都听不到的。肖讓這麼做無非是要血老七放松警惕罷了,血老七也不說破地收了下來,卻沒有放入儲物袋中,而是放在了懷里。這一動作讓肖讓看得心中激動,他知道血老七越是謹慎就代表那個儲物袋中好東西越多。

肖讓又拿出一塊傳音玉佩听起來︰「肖大哥啊,外隱界南部的行陣宗宗主周培結交了一位外來的煉神期修士,不知用什麼方法換得了一本風結雲陣的陣法,讓行陣宗一下子躍升外隱界西部三甲之列。」

肖讓听了也是羨慕道︰「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而後肖讓又拿出了幾枚傳音玉佩,看樣子都是附近中部區域內肖讓的好友傳來,這是肖讓為了顯示自己真的交友廣泛。

在這一系列的消息中,血老七也听到了關于他們無幽谷的兩個消息。一個自然是關于他的,說他被拜月宮的公孫冶打的節節敗退,最後丟出了拜月宮。

听到這里的時候肖讓還不忘小聲嘲諷一句道︰「沒想到無幽谷的血老七這麼不中用,連個都不怎麼出手的拜月宮公孫冶都打不過。」

血老七還配合他道︰「是啊,那血老七一定是徒有虛名。」

肖讓也深以為是地點了點頭。

第二個消息就有些駭人听聞了,說的是有人向無幽谷出兩顆元嬰後期丹藥買外隱界東部排名第六的萬奇門門主于安的項上人頭。在不出三日之後,萬奇門護山大陣被破,門主于安的人頭被砍其元嬰也不知所蹤。

血老七听到這里就想到了一個人,那外號愛吃元嬰吳三娘。一想到吳三娘的樣貌和身姿,血老七就有些毛骨悚然,這女人不知道修煉的什麼功法,可以靠吞食元嬰獲得原主人一成的修為,但消化階段會變成對方的聲音,要多人有多人。她是那種越吞食越強的類型,血老七有好幾次都覺得她有想吃他元嬰的沖動。

飛舟一路疾馳,如肖讓所言般在這一日到達了中部區域一座名為花靈城的城池。數名修士和一些運載過來的貨物統統下了飛舟,青年模樣的血老七和一身黑衣的肖讓也在其中。

那些看著二人離開的行旅門門人皆是對血老七報以同情的目光,因為跟肖讓一起走的低階修士,十個有九個會半路失蹤,等找到的時候不是被扒了個精光,就是精神失常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肖讓與血老七一同走在花靈城的街道上,肖讓關心道︰「小周啊,我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要不要先去這里的客店休養幾天。這里我熟,付完靈石之後這邊的店家就會提供靈氣充足的房間,用以打坐休養。」

血老七回絕道︰「不用這麼麻煩了,肖大哥說的煉丹師朋友在哪里,快些帶我去吧。」

肖讓以金丹後期的靈氣掃過血老七,發現對方毫無反應後心中再無擔憂。他拿出一塊傳音玉佩道︰「張道友,我有一位周小友受了傷,你那里可有療傷的丹藥?」

只見那塊傳音玉佩在肖讓說完不久之後就傳回了消息道︰「肖道友,我這里正好有兩枚上好的回神丹,不過價錢貴了些。」

肖讓為難地看了看血老七,還想故意問對方要不要時,血老七點頭道︰「價錢好說,主要是丹藥要好。」說著,血老七還咳嗽了幾聲。

肖讓義氣道︰「周小友莫要擔心,若你沒有那麼多靈石,你肖大哥幫你先墊上便是。」

血老七裝作感激道︰「如此便多謝肖大哥了。」

肖讓說著就帶血老七出城向著東邊方向一路飛去。血老七見他越飛越向著偏僻之處,心中暗道這肖讓應該快要下手了吧。

肖讓未免血老七懷疑,還主動說起道︰「我與那張道友也是在偶然間相識,他煉丹之法有別于常人,最喜歡于靈氣貧瘠之地行逆天之法。他是我認識的煉丹師中天資最卓越之人。」

血老七听了差點沒笑出聲,他趕緊以咳嗽之聲遮掩了過去,他暗道︰「就算我只是個築基修士也不是你這麼糊弄的吧。哪有煉丹師會挑這種靈氣全無,連雜草都生不出來的地方煉丹,還逆天之法,我看你們不止是要逆天,還是要歸天吧。」

肖讓見血老七只是咳嗽,也不答他的話,心中冷笑道︰「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鬼,都不知道你們宗門怎麼會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的。你肖爺爺這次就行行好,搶了你身上的靈石再把你扒光了扔野外,看老天爺收不收你。」

肖讓邊想著邊指了指下面一座禿頭山峰道︰「周小友,就是那了。」

血老七看著這幾乎沒有靈氣的山頭,看到上面還真有個穿著藍色道袍的老者在那里咋咋呼呼地煉丹。

肖讓帶著血老七飛下,而後肖讓當先抱拳道︰「張道友,你這是在煉丹嗎?」

那張姓道人假模假樣地又將幾團火焰射入他面前的青色丹爐之中,而後神情肅穆道︰「肖道友旁邊這位就是周小友?」

說著,那張姓道人還用自身靈氣掃了掃血老七,確定了對方是築基後期修為。

肖讓對血老七道︰「周小友,還不快見過張道友?」

血老七已經懶得跟他們裝了,他直接問那張姓道人︰「兩顆回神丹多少靈石賣我?」

肖讓見血老七的語氣不太對,但他想到對方是重傷之身,關心丹藥的價格也是正常的。

肖讓對著張姓道人使了個眼色,那張姓道人會意道︰「我張嵩怎麼說也是個金丹期煉丹師,你這般與我說話,未免太看低我了。」

血老七見他們還在演戲,就對肖讓道︰「肖大哥,你這朋友沒打算賣丹藥給我。我還是回去那花靈城看看吧。」

肖讓和張嵩都愣了一下,他們只覺得這築基後期的小輩也太不按常理來了,而後肖讓主動打圓場道︰「周小友莫要誤會,張道友只是想跟你說明他的身份,以驗證他的丹藥絕對是好的。」

張嵩也輕咳一聲道︰「正是!既然是肖道友介紹過來的。那麼一顆回神丹就賣你三百塊中品靈石吧。」

血老七想了想道︰「若真是金丹期的回神丹,我倒覺得這價錢還挺值。就是不知可否讓我先試試丹藥?」

張嵩覺得肖讓今天帶來的這人不怎麼對勁,雖然修為是築基期不錯,但說話舉止更像是金丹期高手。張嵩按了按腰間的儲物袋,他都有點覺得是肖讓想來個黑吃黑了。

肖讓其實也在心里嘀咕,這小周怎麼一到這里就開始反客為主了。不過他想著這十幾日在飛舟上二人的交談,他深深覺得自己不可能被這築基期的小鬼給騙了。

肖讓道︰「周小友,這不合規矩啊。」

血老七道︰「不合規矩?有肖大哥在,這荒郊野嶺的哪還有什麼規矩。」

肖讓被他這麼一提醒,瞬間回過神來︰「對啊,這荒郊野嶺的我還講什麼規矩。」

張嵩听了這句還以為肖讓真帶了個人過來黑吃黑,他忙拿出法劍準備遁逃,哪知肖讓直接對血老七道︰「小子,快把你的儲物袋拿過來。」

張嵩一听倒是頓了頓身形,他看到肖讓向著血老七逼迫了過去。

血老七見肖讓貪婪的模樣,問道︰「肖大哥,你想干嘛?」

「呸,肖大哥是你能叫的嗎?還干嘛?這荒郊野嶺的你說能干嘛!你肖爺爺忍你很久了,現在就讓你知道我千幻宗肖讓的厲害!」肖讓邊說邊掐訣念咒道,「千幻迷魂大法!」

說時遲那時快,血老七只覺眼前的肖讓和張嵩突然變得扭曲高大起來,周圍的環境也從禿頭山峰變成了一座雄山峻嶺。

肖讓與張嵩如仙人下凡般高大無比,身後更是有萬丈光華飛出。

肖讓聲音威嚴道︰「區區築基小兒,見到本尊還不快跪下。」

血老七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神情呆滯地站立在那。

張嵩見狀哈哈笑道︰「肖道友,你這幻術越發厲害了,簡直像是定身術一般。」

肖讓見張嵩這般奉承自己,也笑著道︰「放心,我已經在飛舟上探知到這小子儲物袋里起碼還有好幾塊上品靈石,而且他那叫什麼地淵宗的宗門只是北部拜月宮的附屬宗門,怎麼也管不到這里的。這次我們照舊五五分賬。」

張嵩拱手道︰「肖大哥闊氣!」

「應該的。」肖讓一派高手風範地負手而立道。

就在這時,失神的血老七竟然主動將儲物袋遞了過來,看得肖讓更加得意道︰「看樣子我的幻術越發精進了,只要一個念想,中術之人就會主動隨我心意將我要的東西拿過來。」

張嵩看著那個外面有著獸紋的儲物袋,接過以後遞給了肖讓。肖讓嘖嘖稱奇道︰「外隱界北部的宗門夠豪氣啊,單單一個宗門長老就能有這麼好的儲物袋。」

張嵩迫不及待道︰「肖大哥,快打開看看里面有什麼好東西吧,我見這儲物袋就值好些個靈石呢。」

肖讓拿著儲物袋的手就要開啟,可為了以防萬一,他另一只手中多出了一根黑色長錐,他準備先殺了血老七。

張嵩看不得肖讓這般謹慎,出言道︰「肖大哥,他都中了你這麼厲害的幻術了,里面說不定還有什麼需要他才能解開的封印。你現在殺他是不是太過著急了。」

肖讓一听覺得張嵩說的在理,就將那黑色長錐收起,而後手上靈氣一伸,想去打開那個儲物袋。哪知道以他金丹後期的修為竟然只能開啟一絲,不過里面蒸騰而起的炙熱靈氣卻更讓他興奮了,肖讓對著張嵩道︰「快過來幫一把。」

同樣是金丹後期修為的張嵩一听立刻運起全身靈力與肖讓一同作用于儲物袋袋口。呲的一聲,那獸紋儲物袋終于被二人合力打開了一個缺口,等他們往里查探時,二人眼中不敢置信道︰「這是什麼!」

只見他們靈氣查探進去,那儲物袋中沒有一塊靈石,有的只是一把土褐色的彎月長刀,還有一顆兩尺寬的赤色圓球。他們不知道那圓球是何物,但從它透出的恐怖火焰靈力來看,這絕非凡品。等他們再往里查探時,他們看到了一張打造奇特的鬼臉牌子,那只鬼臉上面還刻了個七字。

就在二人想著那牌子是什麼稀罕物時,一直呆立不動的血老七雙目神色突然一變,嘴角現出一抹玩味笑容道︰「我可真要謝謝你們了,該怎麼感激你們呢?就先砍了你們一臂好了。」

肖讓和張嵩還未從得到寶物的興奮中回過神來,就被血老七的話語嚇得如墜冰窟。而後儲物袋中的那把土莽刀在血老七話音剛落之時就迅捷飛出,斬斷了肖讓和張嵩的左右一臂。

左臂上的劇痛和涌出的鮮血讓肖讓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幻覺,他立馬求饒道︰「前輩饒命,晚輩乃是千幻宗長老,望請前輩看在千幻宗的面子上放過晚輩。」

血老七沒有理會肖讓,而是伸手對張嵩道︰「你身上可真有回神丹?」

張嵩嚇得畏畏縮縮道︰「晚輩只有……只有一些普通的金丹期丹藥,還有幾百塊中品靈石,可以全部給前輩。」

「拿來吧。」血老七說的時候,那把土莽刀已經飛到了張嵩和肖讓的面前,二人連忙用剩下的那條手臂將儲物袋打開後掛了上去。

血老七將二人儲物袋中的東西都倒了出來,看到只有一些劣等的金丹期丹藥和數百塊靈石之後,雖然有些失望,但他想著有總好過沒有,遂將那些靈石和丹藥全部吞了下去。

肖讓和張嵩還沒見過這等吸收靈石和丹藥的方式,瞠目結舌間就感覺對方的修為在不斷提升,前面還能感知到的築基期瞬間就變成了金丹期,而後就變成了連他們都感知不到的狀態。

二人互看一眼,心中後悔莫及道︰「元嬰老怪!」

血老七喃喃自語道︰「省了我一份開啟儲物袋的靈氣,現在元嬰初期的話應該可以快點瞬移回無幽谷了。」

听到無幽谷之名,又想到那鬼臉牌子上的七字,肖讓和張嵩狠狠跪地磕頭道︰「血大爺饒命!」

血老七見自己說漏了嘴,搖頭笑道︰「血大爺?剛剛你們不是我大爺嘛?」

張嵩嚇得汗流浹背道︰「血大爺饒命,都是這肖讓籌劃的,他……」

唰的一聲,還不待肖讓反駁,土莽刀已經砍掉張嵩雙腿,痛得他連話都沒說完就在那痛苦哀嚎了。

肖讓心里對張嵩呸了一聲,一動都不敢動地跪在那里。

血老七突然瞬移到肖讓面前道︰「你們千幻宗宗主現在是何修為?有多少元嬰長老。」

肖讓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但他還是直言道︰「我們宗主乃是元嬰中期修為。宗內還有三位元嬰初期長老。」

血老七皺眉道︰「這就不好辦了啊,還是得回谷里一趟。」

肖讓還以為血老七礙于千幻宗的實力準備放過他,哪知他隨後就看到血老七將地上的張嵩高高舉起,于他身旁活生生地撕開了兩截,那些含著靈氣的鮮血嘩啦啦地沖刷在血老七身上,那顆拳頭大小的金丹被血老七握在手里,捏碎之後扔進嘴里 嚓 嚓地嚼了起來。

看著血老七茹毛飲血的野人姿態,肖讓嚇得魂飛魄散,他這時只有一個念頭——逃!這或許是人在危險來臨時最直觀的想法,可對于已經恢復到元嬰初期,還有土莽刀在旁的血老七來說,肖讓這種做法無疑是徒勞罷了。那黑色身影還未行到百丈距離,土莽刀的褐色流光就從肖讓的背後貫穿而出,提著他來到了血老七的面前。

肖讓最後求饒道︰「血前輩,我千幻宗……」

血老七回道︰「我知道的,你們千幻宗門人不久之後就會下去陪你了。你先在下面找個好位置等著吧。」

說完,血老七在肖讓瞪大的雙眼中將他的身子從土莽刀開口處撕成兩半,鮮血把血老七身外的血紅色長袍染得更加鮮艷了。肖讓的金丹比之張嵩的還要大上三分,血老七自然不會放過,在金丹內金色液體流出的時候他就放進嘴里嚼了起來。等他將所有的靈力消化完好,血老七一拍血色長袍,無數細小的紅色粉末從他身上飄出,他的身形逐漸變大,恢復成了最開始時正常人的三倍大小。

血老七道︰「這副樣子回去就不會太狼狽了。這顆南焰獅的獸丹換谷主一次出手應該值得了。」

說完,血老七的身形不停地向遠處瞬移而去,在來到一處隱秘的山水深澗後,他將儲物袋中的鬼臉令牌放入水上石壁的凹槽內,頓時一道道白色光線從石壁上射出,映照在血老七身上後,于石壁下的水面處現出一個僅容一人傳送的法陣。

血老七一步踏入之後便天地顛倒地來到了傳送陣另一邊與凡人界無幽谷有著相似建築的地方。他遠遠就看到了倒立于那的血浮塔,不過他並沒有回去自己的第七層調養,而是第一時間來到了無幽谷谷主的居所之外。

血老七單膝跪地道︰「屬下血七參見谷主!」

居所之內傳出一道深沉的聲音︰「你這次丟的臉可真夠大的。」

血老七聞言噤若寒蟬,但他還是定下神來回道︰「屬下這次雖然失敗了,但帶回來了幾個很重要的信息。」

「哦?」里面戴著金色鬼臉面具之人說道,「我本來準備打你一掌的,你倒是說說你帶回了什麼信息,看我手上的這份力能減少幾成。」

血老七冷汗直流道︰「屬下查探出公孫冶乃是風靈根修士,其修習術法之天資極佳,屬下的術法他感受過一次就學會了。」

「減兩分力。」里面的聲音傳出道。

血老七繼續道︰「那憶月峰上的老仙長實力更加深不可測,憶月峰外的陣法屏障極為厲害。後面那老仙長單單引下一道紫色雷電便讓我避之不及,我被那紫色雷電化作的雷蛇咬住後便喪失了靈力。」

里面似傳出沉吟之聲,而後說道︰「減七分力。」

血老七趕忙說道︰「石武此子確實不凡,他應該還未修習功法,即便這樣他還是敢在我元嬰後期面前耍花招。更讓我驚奇的是,他認識下界的小為,還從我這里探出了小為的一些信息。他應該跟小為有深仇大恨。」

「金為?」那屋內之人听到金為的名字後,似回憶道,「除了每年上傳來的情報,我們很久沒見過那惡種了吧。」

見谷主提起金為,血老七應道︰「他得谷主之真傳,又由我指點,在下界應該也是順風順水的。」

「順風順水?哈哈哈……」屋內戴著金色鬼臉面具之人手上拿著的正是下界呈上來的情報,他說道,「算了,石武此子看樣子是跟我們無緣了。你受我半成之力吧。」

說著,一道靈氣形成的巨大手掌穿過居所屋門,如排山倒海般來到了血老七面前。血老七凝全身之力去阻擋,卻依舊被拍飛至百丈之外。

「多謝谷主手下留情!」血老七口吐鮮血的同時又爬回了居所門口,將那枚赤色獸丹拿出來道︰「此乃元嬰期五火南焰獅的獸丹,還請谷主為屬下出手一次。」

「不夠。」那無幽谷谷主說道,「公孫冶已是空冥期。」

「什麼!」血老七腦中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道,「這才短短十數日啊!」

那屋內傳出聲音道︰「十數日?那十數日之前呢?是幾千年的積累了。」

血老七不發一語地定在那里,而後一道妙曼身姿飄至他身側,將那赤色獸丹拿起後,一種似從幽冥之地傳出的聲音說道︰「谷主若有什麼計劃,吾願意前去。」

血老七看得來人正是那愛吃元嬰吳三娘,他全身輕顫,因為那是他的元嬰在對他發出警示,眼前這女子正對他的元嬰蠢蠢欲動。

就在血老七忍耐不住幾欲逃離之時,屋內傳出聲音道︰「那你就在三個月後陪我一起去公孫冶的空冥慶典玩玩吧。」

吳三娘將那赤色獸丹把玩之後丟還給了血老七,對著居所之內單膝跪地道︰「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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