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湖路 第一百七十二章  藏身

高靖帶著一行人在金鑾殿附近遍尋無果後,他讓人把宮中地圖取了過來。他根據剛剛手下匯報過來的信息,然後結合阿大最後消失的方向,用手在淑妃所住的紫興殿附近畫上了一個圓圈,圈里包含的大小宮殿中恰恰有阿大所去的兩座偏殿。

高靖對身後兩個副統領道︰「你們兩個各自帶四隊人馬,一個由紫興殿東面方向開始,一個由從我畫的圓圈西面開始同時進行搜索。一有情況,立馬放信號示警。對方是先天武者,切莫大意!」

「是!」他身後兩個副統領領命之後立刻帶隊去了。

高靖則是帶著他心月復的三個小隊過去了玉瑾和肖蛻君所住的兩座偏殿。路上,高靖慶幸那個刺客的目標不是皇上和皇後,如果真驚擾了皇上和皇後,那麼事情的影響就更大了。不過他一想到盛德皇帝的寢宮萬隆殿外有那兩位高手守護,也就不去擔心了。

此刻萬隆殿的重檐之上,一個手握六尺銀鉤的鶴發老翁正躺在那百無聊賴地看著東邊快要升起的太陽。他旁邊還站著一個手握魚竿的枯槁老叟,他們手上皆戴著與那時候齊方城主一樣的銀色手套。而無論是鶴發老翁手中的銀鉤還是枯槁老叟手中的魚竿和那明晃晃的魚線,都是晉國皇族特供的金鋼金所制。

那手握六尺銀鉤的老翁對那枯槁老叟道︰「煙波客,要不你在這看著,我去找那人玩玩?」

被喚作煙波客的枯槁老叟聲音淡漠道︰「可以,不過若這里出了什麼事,你事後把全部責任擔下來。」

那鶴發老翁皺眉道︰「你是不是當我斷浪鉤傻啊?要是等等那人好巧不巧地過來,真驚動了聖駕,你倒是可以混個護駕有功的獎賞,我還得背上疏于職守的罪名。這買賣劃不來,我還是等他自己過來吧。」

煙波客看著藍色身影消失的方向,松開手中魚線道︰「他不會來了。」

「沒勁!難得來了個闖宮的先天武者,還不是來刺殺皇上皇後的。我這一身好功夫都沒地方使,再不找機會殺幾個江湖中的名人,江湖上都快沒有我們的名號了。」斷浪鉤看著手里那把六尺銀鉤,嘆氣道。

煙波客冷哼了一聲道︰「你大可以放棄皇家提供的所有優渥條件,然後再去江湖中博你要的好名聲。我想以你手中的這把鉤子,無論白道黑道,都可以得到點地位的。哦,對了,你走之前是不是該把你手上這把金鋼金所鑄的鉤子還給盛德帝?」

斷浪鉤寶貝一般地將手中銀鉤貼在自己身上道︰「盛德帝不會這麼小氣的!」

「他確實不會這麼小氣,但我會建議他將你的銀鉤再次熔解成金鋼金,給我另鑄一根魚竿。你知道的,秦國也就那麼幾塊晉國送來的金鋼金。給你這要再闖江湖的人拿去用了,豈不浪費。」煙波客煞有介事地說道。

斷浪鉤見煙波客一本正經的樣子,罵道︰「你個釣魚的一把魚竿還不夠麼!居然一直惦記我的銀鉤。」

煙波客奇怪道︰「不是你自己要去的麼?說不定以後我們遇見了,我還要稱呼你一聲斷大俠或者斷魔頭呢!」

「啊呸!還斷魔頭呢,黑道我自問比不過無幽谷,白道那些個偽君子我就更不屑了。什麼都要論資排輩,要出頭還得把前面那些個老家伙恭維舒服了。什麼大俠盟主的,我恨不得一鉤子鉤一堆腦袋回來。要我在那叫莫竹那王八蛋盟主,我還不如回家種地去。」斷浪鉤好像對武林之中的事情很是不忿。

煙波客冷笑道︰「既然比不過那個,受不了這個,那就好好做你該做的事。不然被你家那只母老虎知道你現在的想法,怕不是要把你吊起來打一頓。」

斷浪鉤與煙波客已經在皇宮內搭檔十幾年了,與煙波客的孑然一身不同,斷浪鉤有妻有子,前幾年還抱了個大胖孫子當了爺爺,為此沒少在煙波客面前炫耀。因為斷浪鉤在皇宮里當差的緣故,他們一家在秦都有房有產業,每年還可得到皇室的資助,家人過得很是美滿。十幾年的搭檔之下,煙波客也知道了斷浪鉤極其懼內。據說斷浪鉤和他夫人是自小的青梅竹馬,後面即便斷浪鉤武功越來越高,但只要他夫人說東,他這個先天武者愣是不敢往西。所以煙波客才會有方才之言。

斷浪鉤見自家婆娘不在,裝作厲害道︰「我呸!我斷浪鉤的六尺銀鉤連以前黑道上臭名昭著的噬心修羅都敢殺,我會怕我家婆娘?」

「好!有骨氣!那我在這幫你看著,你去找剛才溜進皇宮之人,無論找到還是沒找到,我都讓你在那玩盡興了。然後你回家跟你婆娘說你不想在這干了。如果這里出事我負全責,如果你在家里說完之後被打了,明年盛德帝給的兩株百年藥材你全輸我。如何?」煙波客與其對賭道。

斷浪鉤一听,抱著他的銀鉤側過身去,耍賴道︰「我們認識也十七八年了 ,你要不要每次都這麼認真?」

煙波客見斷浪鉤這次又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也就不再搭理他,將魚竿斜插在腰間,坐下打坐了。

斷浪鉤見煙波客不跟他說話,還打起坐來,嘆氣道︰「你這人到底是有多無聊,只要不是來刺殺皇上皇後的,你就一點反應都沒有。你就沒好奇心?你就不想知道那個先天武者為何會來皇宮,現在又去了哪里。」

煙波客閉目中回道︰「他身上背著個人,還往紫興殿旁邊的偏殿方向去了。但只要他不是來殺盛德帝的,就跟我們無關。我們每年安穩地拿到那兩株百年藥材就行。至于盛德帝要不要我們去抓那人,那得看盛德帝願意再出多少價錢了。」

「嘖嘖嘖,還是你會做買賣啊。」斷浪鉤對煙波客佩服道,換他斷浪鉤遇到這等情況,早就沖出去跟那個先天武者拼殺個痛快了。

不過斷浪鉤還是很好奇地看著偏殿的方向,自言自語道︰「好想知道那先天武者背的是誰啊。他無緣無故去偏殿干嘛?高靖那個小崽子不是肯定要去那邊搜人的麼?」

阿大帶著石武隨著肖蛻君兩個手下進入偏殿之後,肖蛻君正一身寬衣地坐在床上,石武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床上還有一條緩緩游動的蛇身。他心中暗道︰「真的是應了那句,未月兌虎口又入蛇窩啊。」

肖蛻君正色問道︰「你剛剛說你是上一任蠍仙座下密探,可有證據!」

阿大將那蠍仙老嫗的面容描述地一絲不差,然後說出蠍仙老嫗多年之前就來到晉國與秦國之間的望泊沙漠,一是為了做魏國的暗子,二是為了修煉她的本命蠱赤火王蠍。

肖蛻君自是清楚阿大說的這些都是他們魏國的機密。他兩個手下听得是震驚非常,特別是右邊那個,像是在激動著什麼。肖蛻君其實也就從他父親永蜦君口中得知過一二,但具體的情況他也不甚清楚。現在見阿大說得如此詳細,肖蛻君心中是信了六分的,但他這人生性謹慎,要他全信怕還是要拿出更多的證據出來。

就在肖蛻君還要再問的時候,外面高靖帶著黑甲軍到了。高靖對玉瑾一行反而很是放心,只是派自己心月復小隊前去查看。屆于肖蛻君在晚宴上的表現,以及盛德皇帝對他的態度,高靖這黑甲軍統領自然是要重點照顧一下的。

肖蛻君使了個眼色讓其中一個手下出去迎接高靖,他暫緩對阿大兩人的盤問,然後對身旁另一個手下道︰「蠍奴,既然他們是上一任蠍仙的人,也算是你們蠍仙一脈了。把你的蠍籠打開,讓他們躲避一下。」

蠍奴知道肖蛻君是要看看這二人到底是不是上一任蠍仙手下,要對他們做最後的確認。

阿大和石武從未听過什麼蠍籠,二人故作鎮定之下還以為是把蠍子放籠子里那種。誰知那蠍奴來到肖蛻君床邊右側,將地上九尺見方的一塊漢白玉石板抬起,露出了里面早被挖掘一空,布滿密密麻麻蠍子的深坑。

肖蛻君看著阿大與石武道︰「下去吧,等人走後再出來。不過作為上一任蠍仙座下密探,她不會沒教過你們馭蠍之法吧。若真是如此,你們要麼現在出去跟黑甲軍說你們是自己誤闖進來的。要麼直接下去喂這些蠍子,一了百了。」

阿大知道自己剛才的那番話並沒有完全取得肖蛻君的信任,他現在需要用行動表明。他對肖蛻君道︰「多謝。」

說完,他就一把抓住石武的手,帶著他鎮定地走了下去。神奇的是,阿大和石武一踏進那個蠍籠,里面滿滿當當的蠍子一只都不敢向他們靠近。有些弱小的蠍子已經嚇得匍匐在地上,一些強大的蠍子雖然同樣畏懼,但更想反抗著爬出蠍籠,但又被蠍籠附近撒下的粉末給限制了行動。

肖蛻君看到阿大帶著石武絲毫不懼地選擇了進入蠍籠,而且看到那些蠍子在畏懼著阿大和石武,心里對他們的信任加到了八成。

肖蛻君點頭之後,蠍奴也在大驚之中蓋上了那塊白玉石板。那只蠍籠是他用來煉制他本命蠱簫蠍的。所以他比肖蛻君的感知更為強烈,他能感受到原本是蠍籠中至尊存在的簫蠍,在阿大帶著石武下去之後好似遇到了它真正的君主一般,不停地指揮著其他蠍子過去覆蓋在身前,保護著它自己,生怕被阿大或者石武吞了。

蓋上白玉石板的蠍奴站立在肖蛻君床榻旁邊,這時候肖蛻君另一個手下已經帶著高靖進來了。高靖對北魏這等蠻夷國家其實打心眼里是看不上的,覺得他們不過是窮山惡水的刁民,根本不配跟秦國相提並論。

高靖心里是這麼想,但對外賓的禮數還是要做全的。他對肖蛻君雙手作揖道︰「抱歉,打擾到肖蛻君休息了。」

肖蛻君那張如粉一樣白的臉上現出一個笑容道︰「高統領言重了,不知高統領這麼早來此,有何貴干?」

高靖回道︰「也沒什麼,就是方才宮里溜進來一個刺客,我們按照規矩需要搜查一番。」

肖蛻君神色一變道︰「高統領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認為我們魏國與前來皇宮的刺客有關?」

高靖笑了笑道︰「肖蛻君哪里的話,我就是例行公事。旁邊偏殿中玉瑾公主一行應該也在接受搜查了。我們秦國對二位特使都是一視同仁的。」

「秦國對我們一視同仁,但高統領好像不是啊。盛德皇帝宮中一有刺客進來,高統領就親自前來我這了,本君真是好大的榮幸啊。」肖蛻君不動聲色道。

高靖如何不知這是肖蛻君的諷刺之語,他順著肖蛻君的話說下去道︰「皇上對你們外使的安全自然是很看重的。即便有些人藏了別的心思,皇上還是會寬宏大量地原諒他們。大國風範還是要有的嘛。」

肖蛻君听了在那冷笑著,他對于秦國姜氏的記恨更深了。若說先前他還在考驗阿大他們,那麼現在即便阿大不是上一任蠍仙的手下,他也要保下他們。

肖蛻君對著高靖道︰「高統領,那你就例行公事查找一番吧。」

高靖其實也沒懷疑過肖蛻君,因為在昨日晚宴上肖蛻君行徑被揭穿之後,傻子都知道要夾起尾巴做人,他知道肖蛻君是絕不會在皇宮鬧出這般動靜的。高靖就是要殺殺肖蛻君的威風,讓他知道秦國不是他們蠻夷小國能算計的。

「你們去各處查找一下,莫要讓刺客危及肖蛻君的安全。」高靖下令道。

那些黑甲軍听命之後將偏殿之內所有地方都查找了一遍,但別說可疑人影了,連一只蟲子都沒發現。

那些黑甲軍上前在高靖耳邊耳語幾聲後,高靖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又走到肖蛻君床邊道︰「肖蛻君,您這床上不知可否讓高某查看一番。我怕我們說話的間隙,那些個刺客就溜到床上去了。」

肖蛻君呵呵冷笑道︰「高統領如此為本君的安危著想,本君真不知該如何謝過高統領啊。」

高靖一副您客氣了樣子道︰「哪里哪里,我這也是為了我們兩國之間的友誼啊。」

「高統領都這麼說了,那就請吧。」肖蛻君自然知道床上有什麼,他也不說破,靜等高靖自己上去。

高靖覺得自己這樣算是把秦國的威風抖滿了,剩下的就是走個過場,他在肖蛻君床兩邊看了一眼後就隨意地掀開被子。哪知這不掀還好,一掀之下里面盤曲著的靈參蛇嗖的一聲飛竄而出,一下就裹在了高靖的脖子上,將高靖勒得滿臉通紅。

高靖怎麼說也是黑甲軍統領,他在晚宴上看到石齊玉單手就能將這條靈參蛇抓住,他也依樣畫葫蘆地以雙手狠狠抓在靈參蛇蛇月復之上。可任他怎麼以手爪拉扯,靈參蛇都沒有松開的跡象,反而在他的拉扯中越勒越緊。高靖手下的黑甲軍立刻抽刀砍向那條靈參蛇,卻發現刀刃在靈參蛇身上只能留下淺淺的印子,而且一會兒就沒了。那些黑甲軍不敢再用力砍下去,生怕一不小心傷及高靖。

高靖這次是自己托大,他這等凡人界的外家中品刀客,如何能和築基期的石齊玉相比。他現在才知道這條靈參蛇的厲害,他暗恨自己不應該如此小看肖蛻君。

靈參蛇身上八朵紅色參花在青色蛇身之上越來越艷麗,而高靖眼見著就要喘不過氣了。

高靖哀求道︰「肖蛻君,手下留情!」

肖蛻君不急不緩地走到床榻邊,坐了下來道︰「高統領,查到什麼了麼?」

高靖的整張臉已經變成了豬肝色,他斷斷續續道︰「沒……沒有。」

肖蛻君聞言吹出一道響亮的口哨聲,靈參蛇不情願地松開蛇身,爬過高靖全身之後緩緩著地進入肖蛻君的衣袖之中,在肖蛻君一聲寬衣中蠕動著,找尋最舒服的盤附姿勢。

見高靖月兌困,高靖的一眾手下立馬想一擁而上,還在那邊干嘔著的高靖忙抬手阻止。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後,對肖蛻君抱拳作揖道︰「是高某失禮了。望肖蛻君海涵。」

一身寬衣的肖蛻君輕輕撫了撫在衣袖中探出腦袋吐著信子的靈參蛇,那一絲金芒在青色蛇首上格外顯眼。肖蛻君對于這些黑甲軍並無畏懼之意,與他心念相通的靈參蛇甚至做好了再次飛出,將這些人全部咬死的準備。剛剛之所以沒有給高靖致命一擊,而是小懲大誡般地教訓了一下他,皆是因為肖蛻君要給秦國姜氏留面子。但如果高靖真的給臉不要臉的話,那他只能殺幾個人示示警了。

肖蛻君笑了笑道︰「是本君疏忽了,忘了告訴高統領我床上還有靈蛇在側。高統領也應該知道的,我們魏國人人都有本命蠱。盛德皇帝是允許我們帶進來的,只要不離身就行。靈參蛇剛剛受到驚嚇,以為高統領是要襲擊于它,才會做出這等自保反應,望高統領切莫見怪。」

高靖覺得自己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還有什麼怪不怪的,他抱拳道︰「是高某莽撞了。肖蛻君這里既然如此安全,那高某就先告辭了。」

「不送。」肖蛻君連身都沒起就又躺回床上,當是送客了。他兩個手下也是分立兩側,不動一步。

高靖不想再自討沒趣,帶著手下匆匆離開。出了肖蛻君的偏殿之後,在玉瑾那座偏殿搜查完畢的黑甲軍也過來了,他們跟高靖匯報沒有發現那個刺客的蹤影。兩隊黑甲軍的隊長看高靖一直用手捂著脖子,其中一隊隊長問道︰「統領,您怎麼了?」

高靖模著脖子道︰「他娘的,那些個蠻夷之人就喜歡弄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剛在里面被那條靈參蛇給圈了脖子。」

那隊長獻策道︰「統領,要不要找幾個兄弟埋伏教訓一下他們?」

高靖直接一巴掌呼了過去道︰「先不說對方是魏國永蜦君獨子,你說說看,誰能打得贏他身上那條靈參蛇!我剛剛用了十成力都沒將它抓下來,而且你沒听石齊玉說麼。那株五百年野參開九朵參花就能修煉,卻被那條蛇將八朵參花全部吞了,奪了造化過去。那條蛇都快成精了,我們是斗不過的。除非……」

「除非什麼?」那隊長捂著被打紅的臉問道。

高靖道︰「除非石家麒麟子成了我的女婿,那我就可以讓他過來扒下那條靈參蛇的蛇皮,給我當褲腰帶用!」高靖心里自然是有氣的,肖蛻君明顯是在給他下馬威。最後那等傲慢地躺床上送客,更是讓他氣憤。

那個獻策的隊長听了,月兌口而出道︰「那就是沒指望了。」

高靖還嗯了一聲,可一听這話不對啊,緊接著又是啪的一聲打在了那個獻策隊長的腦袋上,喝道︰「沒指望你個頭!我家高妙跟石齊玉好著呢!你們倒是擔心擔心你們自己吧,還不快給我去搜人!等等皇上醒了問起來,誰都沒好果子吃。」

說罷,高靖就帶著這些個手下與紫興殿那邊的兩個副統領會和去了。

「出來吧。」見高靖他們走遠了,床榻上的肖蛻君對床側下的白玉石板道。

阿大掀開白玉石板,帶著石武走了上來。不過與剛才蠍群害怕退後的情況不同,現在的蠍群好像在哀求著石武不要走一樣。

旁邊的蠍奴看的真切,自己的簫蠍已經停立在石武的肩頭,還一副很是享受的樣子。

石武其實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阿大爺爺一帶他飛下偏殿就說他們是那個蠍仙老嫗的手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又要去鑽這個什麼蠍籠。他一開始看到白玉石板下密密麻麻的蠍子都快嚇得後退了,好在阿大一把抓住了他,讓他穩住了心神。他想著反正有他阿大爺爺陪著,現在出去也是個死,還不如搏上一搏。他就義無反顧地跟阿大下去了,下去之後這些蠍子還像那時候蠍仙老嫗的蠍海一樣畏懼著他,給他們讓出了一個容身之地,這下倒是讓他輕松了很多。石武在白玉石板下面听著上面處處勾心斗角的話語,覺得這些大人真是有夠無聊的。就在他準備閉目休息會時,他忽然發現漆黑一片的蠍籠里有一道青光在一閃一閃的。石武好奇之下用手靠近那道青光,發現青光外面還圍著蠍群。那些圍住青光的蠍子在石武手指過來的時候紛紛散開,無論那道青光怎麼控制它們都不回來。等外面的蠍群全部散去之後,露出了里面那只青光閃爍的簫蠍。它見大勢已去,也就不再掙扎地爬到石武手上,接受了要被石武本命蠱吞沒的命運。

可那只簫蠍左等右等,都沒等到石武本命蠱的出現,它反而在石武身上聞到了那股很好聞的氣息。它試探著在石武手臂上走了幾步又退回來,發現石武也在好奇地看著它。它就不再畏懼地爬上石武肩頭,開始呼吸著石武身上殘留的赤火王蠍的味道。

蠍奴見石武出來以後,自己的本命蠱像是認了石武為主一樣,他不但沒有任何抗拒,反而主動地匍匐在地,對著石武恭敬叩首道︰「蠍奴拜見少主大人!」

這下不止是石武吃驚了,就連床榻之上的肖蛻君也是飛身而出,瞬間來到石武身前,將石武一提而起後問道︰「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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