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段雪風的俊秀年輕男子聞言，冷笑一聲︰「顧青河，你若真覺得是我段家安排人刺殺你，那麼你就拿出實質證據，否則這般胡言亂語，我也不可能放過你。」
「現在已經到了越瀾宗，你顧家的人，可沒法給你擦屁.股了。」
段雪風說罷，深深地看了許寧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顧青河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明顯和這段雪風積怨已深。
許寧拍拍顧青河肩膀︰「回去吧。」
此時，許寧也基本猜到了剛才兩人沖突的經過。
一路逃亡的顧青河，將追擊他的殺手，視作了這個叫做段雪風的人。
「許兄，多謝了。」
顧青河強行平復自己的心情。
本來顧青河就一直懷疑追殺者是段家之人，如今又在這里遇到段雪風，並且遭到了他的百般挑釁，這讓顧青河差點沒忍住，就要動手。
若不是許寧出現，說不定顧青河就上頭了。
「我們谷杉郡里的幾大家族之間並不和諧……」
離開原地，顧青河主動給許寧解釋︰「我們顧家和他們段家，更是矛盾尖銳，要不是因為有宗內執事的警告和壓制，我們兩家甚至可能會爆發明面沖突……」
許寧听了，沒有太多評論，這畢竟別人家的爭端。
「如今既然已經來了越瀾宗，那麼就潛心修習吧……」
許寧說道︰「如果你能修煉有成，獲得個宗門執事身份，那你收拾他，豈不是輕而易舉？」
「所以，放寬心，等著考核來臨，保持好點的狀態，爭取先讓自己被選為真傳。」
許寧三言兩語，倒是讓顧青河寬心許多。
「許兄所言極是。」
顧青河應聲道。
……
很快，十天過去。
這一日，有領隊弟子前來，將所有別苑內的弟子都叫了出來，集中在空地上。
「各位師弟師妹。」
領隊弟子看向眾人︰「今日就是真傳弟子的選拔之日，還請各位做好準備。」
領隊弟子說完，人群中，每個人的眼中，都露出遮掩不住的憧憬之色。
所有人都很清楚，真傳弟子與內門弟子之間的差別。
真傳弟子有專門的師承，若是有疑惑，可以讓師尊親自指點。
而且，能被選為真傳弟子，他們的師尊，都是宗門內的長老。
這種宗門長老的座下弟子，他們不但地位崇高，而且更容易獲得資源。
但是內門弟子不同。
內門弟子的修習資源，除了每個月按時發放一顆純源丹外，就再無他物。
要想獲得更多的資源，只能通過完成宗門任務換取貢獻點。
而且，若是在武道修習上有什麼疑惑，他們只能等待內門執事們每月一次的集中解惑，效果和長老親授比起來，簡直差了太多。
「許兄，你說咱倆能不能成為真傳？」
此時的顧青河，略微有些忐忑。
「不知道，順其自然吧……」
許寧應了一句。
「各位師弟師妹，跟我走吧。」
那領隊弟子，帶著身後的三十多人，走出別苑。
大約走了一刻鐘，他們被帶到一處花園。
此處花園，有亭台樓榭，花香鳥語。
「這是考核地點？」
顧青河一副不解的模樣，嘟囔道︰「這是來賞景的吧？」
許寧沒說話，只是環視一圈。
突然，許寧見到在花園的不遠處，有一汪水潭。
而那水潭之下，有五彩斑斕的游魚在上下游動。
許寧突然意識到什麼。
「這……這該不會是測試資質的靈魚吧……」
許寧突然想到，自己在第一次見到虛境武師柳一箭的時候，就在他的院子中見過類似的水潭。
而那水潭游魚，與不遠處水潭里的游魚，似乎是一個品種。
「可能要……麻煩了……」
許寧抿了抿嘴︰「要是用靈魚測試資質，那我的測試結果，可能會差到令人難以直視……」
許寧心頭嘟囔著，希望那五彩斑斕的游魚只是觀賞魚。
然而，領隊弟子接下來的話，卻是讓許寧感受到現實的無奈。
「各位師弟師妹，請到那水潭之前，分別隔開一臂距離，然後站在旁邊。」
「果然……」
許寧心頭一陣惋惜。
事實上，事到如今，許寧基本就已經斷定，自己恐怕和這真傳弟子無緣了。
在眾人圍在水潭外圈的同時，靈魚像是感知到了什麼，分別四散分開，沖著某些弟子的方向游去。
其中，有數人面前擠滿游魚，而其余大部分人身前，則是一條都沒有。
這讓許寧松了口氣。
倒也不是覺得心理平衡了，既然大多數人身前都沒有靈魚，那麼自己天賦差到極致的事實就可以遮掩過去了。
否則，自己這麼差的資質，卻能有如今這般的實力，根本解釋不清楚。
在眾人圍繞在水潭前的時候，花園閣樓之上，有數人在注視著這里。
而這些人，正是越瀾宗內，位高權重的長老們。
「今年的新人，出彩者寥寥無幾……」
其中一白發老者，語氣中頗有遺憾。
「確實……」
一美婦也是說道︰「資質乃是武道修習的重中之重，而這批新人，天賦確實一般。雖然有數人身前聚集靈魚，但是數量太少。大部分的靈魚，如今還潛在水潭之下，根本不願意游上來。」
「既然你們都不滿意，那這些被靈魚認可的弟子就全部歸我。」
這時，一個邋遢男人突然開口。
「你想得美！」
美婦啐了一聲人，然後指了指其中一身穿鵝黃衣衫的少女︰「我收她當徒弟，誰也別給我搶。」
「天賦最好的這就讓你挑走了……」
邋遢男人也不甘示弱，也是一指︰「那人歸我。」
隨後，其余的長老們，也是挑選完弟子。
花園內，水潭前。
「各位師弟師妹。」
很快，有人給那領隊弟子送上一張紙頁。
領隊弟子瀏覽一眼，隨後點出幾人，滿臉皆是笑容。
「你們幾位，被選為真傳弟子了！」
「果然……」
這幾個人名里，沒有許寧，也沒有顧青河。
倒是顧青河之前的那個死對頭段雪風，名字在其中。
許寧心頭有些惋惜。
成為真傳子弟的好處太多，這般落選，許寧覺得比較遺憾。
「什麼？」
領隊弟子話音一落，頓時引起紛紛議論。
「不是考核麼？考核還沒開始，這就結束了？」
其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靈魚能考核資質。
領隊弟子很有耐心，明顯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各位，還請稍安勿躁。」
領隊弟子說道︰「這水潭里，乃是測試資質的靈魚。剛才你們圍繞在水潭邊上時，修習天賦就已經測試完畢了。」
「僅僅只是測試天賦一項麼？」
又有落選的弟子追問。
「對，只有資質一項測試內容。」
那領隊弟子說道︰「如果你們覺得這不公平，完全可以去那閣樓之上。」
領隊弟子指了指方向︰「宗門長老，此刻都聚集在那兒，你們若是不服，可以去質詢長老們。畢竟每一個被挑選者，都是宗門長老們親點的。」
此言一出，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那閣樓之處，但是沒人再敢發出一句埋怨。
領隊弟子見此，說道︰「沒被選為真傳弟子的，都回去吧。後續，會有人安排你們進入內門。」
「而被選中的各位，請跟我走，我帶你們去見各位長老。」
「許兄……」
顧青河的臉色很難看。
自己和許寧都沒有被選為真傳，反而自己最討厭的家伙，卻被選中了。
顧青河的喉嚨間，就像是吞了一百只蒼蠅。
「沒辦法，接受事實吧。」
許寧也只能安慰一句。
「顧青河。」
這時，段雪風走上前來，哂笑道︰「從谷杉郡開始，你就一直和我爭，如今眼下，你也算是知道咱們二人之間的差距了吧？」
「你！」
顧青河牙齒被咬得咯咯作響。
「等下次見到我的時候，記得稱呼師兄。」
說罷，段雪風大笑一聲，跟著那領隊弟子，去了閣樓里面。
顧青河臉色鐵青，但是也無可奈何。
此時，沒被選為真傳的三十人，皆是情緒低落地往別院返回。
許寧和顧青河走在隊伍對後邊。
「顧兄。」
許寧主動開口了。
落選真傳弟子後，許寧想弄明白一個問題。
「據說真傳弟子，可以得到上品虛境秘典，而我們這些內門弟子，只能得到中品虛境秘典，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差別？」
事實上，虛境秘典的品質差異，才是許寧最關心的。
真傳弟子的尊貴身份，許寧並不羨慕，就算是資源分配多些，許寧也覺得可以通過其他途徑獲取。
唯一讓他擔心的，是虛境秘典的品質差異。
被許寧這麼一問，顧青河也被轉移了一些注意力。
「上品虛境秘典和中品虛境秘典，在虛境前六重，是沒什麼區別的。」
對于這個問題，顧青河似乎很清楚，他解釋道︰「但是從虛境第七重開始，中品虛境秘典的晉升速度，就會遠比上品虛境秘典的晉升速度慢……」
「只是晉升速度慢？」
許寧露出一絲意外的表情︰「作戰的實力和底蘊，沒有影響？」
他可是記得，馮程雨說，虛境秘典之間的差異，會導致同階修習者實力參差不齊。
「只有下品虛境秘典，才會導致修習者弱于同階。」
顧青河解釋道︰「因為下品虛境秘典，基本都帶有一絲殘缺。」
「而中品和上品虛境秘典，本身都能構造完整的虛境武道體系，只是上品虛境秘典更為精妙，所以在後期理解‘道意’的時候，速度會快一些。」
「這樣啊……」
許寧的眼中，露出一絲輕松的神色。
原來中品虛境秘典和上品虛境秘典的差距，只在于修習速度。
而許寧最不擔心的就是修習速度！
只要有武學面板，不管是復雜的晉升還是簡單的晉升，對許寧來說，都可以簡化成加點的問題。
只要中品虛境秘典不會讓自己存在同階對敵的缺陷，那麼對于許寧來說就無所謂品質差異。
一時間，弄清這問題之後，許寧心頭落選真傳的遺憾一掃而空。
顧青河見到許寧的整理好了情緒，問道︰「許兄，落選真傳，你不遺憾麼？」
「當然遺憾。」
許寧一笑︰「不過，至少我們還是內門弟子，比起來那些外門弟子，我們也是強了不不少。」
「倒也是……」
顧青河被許寧樂觀的情緒感染，倒是一時間也覺得心頭輕了一些。
……
因為負責將眾人牽引到內門的人還沒來，落選真傳的內門弟子們還是暫住在之前的別苑。
這一日，深夜。
許寧就要睡覺之前，卻听見自己的佩帶中，發出輕微地嗦嗦聲。
這時，許寧突然想起來自己那陷入蛻變中的千源蟲。
他連忙拿過佩帶，將暗扣打開。
此時，暗扣里面，千源蟲一直不再蜷縮成球，而是徹底伸展了身軀。
和之前相比，此時的千源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原本的千源蟲，白白胖胖，體型有大米粒大小，通體雪白，除非是吞食礦石，否則根本看不出來頭尾。
而現在，千源蟲直接大了一號，變成有菜青蟲一般大小。
不但如此，它肉肉的胖身子下，出現兩排倒刺一般的腿，頭頂上，也能分辨出眼楮和嘴。
「這就蛻變完成了？」
許寧仔細觀察一番。
突然，他發現千源蟲的嘴巴，似乎在蠕動。
而它那肉肉的肚子，也在一縮一縮的。
「這是要排出靈氣結晶嗎？」
果然，千源蟲張開了嘴巴，一個透明靈氣結晶，開始被它向外吐出。
在蛻變之前，千源蟲已經停止食用礦石，所以這透明靈氣結晶，是純粹的自然吸收自然排出。
很快，透明的靈氣結晶，被整個吐出來。
這個靈氣結晶，它的個頭，比之前要大了至少兩倍。
許寧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這蛻變後的千源蟲，排出靈氣結晶的能量單位有多少。
——
發現能量10單位，是否吸收？
是/否
——
「10單位能量！」
許寧露出笑意︰「怪不得說，千源蟲每一次蛻變，都會帶來靈氣結晶的品質大提升！」
「只是不知道，這般排出靈氣結晶，中間得相隔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