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她不怕打仗

被算計了的人並沒有著急回家中,而是去了薛氏家中小坐。

商量婚約之事。

早前五娘的確有婚約,但早就不作數了。

她又年輕,尚且不到及笄之齡,薛氏哪舍得女兒這般早早出嫁。

偏生又怕留著這孩子,末了又留出仇怨來。

「那就等她過了這生日後,再說提親迎娶的事情。」

好歹也得過了這生日嘛。

宋源朝自然沒什麼意見。

五娘垂著頭,「听母親安排。」

薛氏看著女兒這般,哭笑不得。

倒像是自己這個做母親的不通情理似的。

不過五娘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到底是一件好事。

自己也算對得起這孩子了。

就是成家之後,要用的東西多著呢,她也沒顧得給孩子攢嫁妝,少不了得現成的置辦。

好在現在有的是錢,這些假裝倒也能置辦起來。

這邊讓去南方的伙計捎帶些精巧布匹首飾回來,那邊央托胡萊給弄些西域的珍寶什麼的,回頭添嫁妝里面。

薛氏這陣子忙得不亦樂乎。

好消息迅速在河套府傳開,段嘉茗知道這事後麻溜的過來打趣唐詩,「你倒是成了紅娘,怎麼不給自己弄一段姻緣?」

唐詩瞪了一眼,看著河套府這邊的墾荒圖紙,「我這不忙著的嗎?沒時間。」

她話音剛落,夏不渝就進了來,端著一盤鹽漬梅子,「妹妹吃。」

段嘉茗想要去捏一顆梅子,卻是被躲開了。

伸手抓了個空的人怔怔的看著夏不渝殷勤的把梅子給唐詩遞過去,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夏不渝又出去玩了,他最近迷上了堆雪人,這段時間拉著柳家兄妹滿河套府的堆雪人。

有時候玩得瘋了,天黑了才知道回來。

「他是真的傻了,還是裝的?」

唐詩听到這話哭笑不得,「你倒不如回去問問你娘,她是大夫總比我清楚。」

「那你覺得呢?」

這話問住了唐詩,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道︰「反正身體是好了,至于腦子誰知道呢?」

莘桓說,毒素在擴散,還需要施之以針灸之術將余毒拔除。

只不過得等一段時間,等著天氣至熱之事。

所以這段時間,夏不渝就得在河套府呆著了。

唐詩想,大概人是真的傻了吧。

也不知道為什麼總喊她妹妹,難道是打小孤零零的一個人,想要有個妹妹陪他玩?

他想著,沒留意到段嘉茗那古怪的神色。

段嘉茗嫁給許薊安後十分自在,從來不會被規矩約束的人想回知府衙門就回去,哪管今天適不適合回娘家。

不過她沒去知府衙門,而是去了善堂那邊。

「娘,我覺得夏不渝沒傻吧,他躲我躲得可快了。」

那動作,干脆利落怎麼看都覺得有問題。

「他是腦子不好使又不是腿腳不好使。」

「可是我就吃一顆梅子呀,為什麼不讓我吃?」段嘉茗有她的理由,「那是因為我不是妹妹,是嫂子,所以身份不合適。」

莘桓︰「……茗兒。」

「嗯?」

「少卿這孩子,平日里會跟你一樣犯蠢嗎?」

這話听著可真不好听啊。

什麼叫犯蠢。

莘桓覺得自己真的沒說錯。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看看自家閨女這話說的,不是犯蠢是什麼。

「夏不渝,現在只是小孩子心性,不喜歡跟你這大點的孩子玩罷了。」

什麼妹妹嫂子,他連王慎、許薊安都認不出,怎麼可能認得出段嘉茗的身份呢。

段嘉茗嘴 道︰「大點的孩子也是孩子啊。夏不渝這人,實在是太沒意思了點。」

母親說話那麼委婉,當她听不出嘛。

不就是說她長得不如唐詩好看,而夏不渝專門跟好看的妹妹一起玩嘛。

她沒唐詩好看是事實啊,其實段嘉茗也想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女女圭女圭。

長得跟冰雪堆砌的玉人兒似的,偏生又是冰雪聰明。

這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了她身上。

也不能這麼說,其實唐詩也挺辛苦的。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

「我看唐詩最近在折騰什麼地下管道,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在弄暗渠呢,你父親最近也在弄這個。」

暗渠?

段嘉茗有些不解,「弄這個做什麼?」

莘桓希望女兒永遠的天真,作為一個母親,她的確私心不希望孩子經歷這世間險惡。

但她也知道,現在的河套府容不得這些孩子永遠不長大。

「暗渠能保證河套府的莊稼正常成長,若是有朝一日真的戰火起,河套府這邊倒也不擔心糧草無以為繼。」

段嘉茗聞言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真要打仗嗎?」

之前端王要來河套府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段嘉茗經常往外去的人倒也是听說了,百姓們議論紛紛,除了嘲笑端王之外,也不免有些憂心忡忡。

之前還是朝廷派遣大臣到來,這次過來的卻是端王。

也不知道接下來又會是誰,到那時候可又該如何是好。

只怕這幾年的安寧日子怕是要到頭咯。

段嘉茗沒想到母親也提到了這事,眼底不免有幾分著急。

「那要真是這樣的話,咱們河套府這點人是不是不夠?」

其實她倒是不怕打仗。

河套府的百姓也無所畏懼。

過去幾百年,這里不就一直在打仗嗎?

朝廷對河套府十分重視,可這種重視卻又極其有限。

百姓們屢屢遭到西域外族侵襲,一年到頭都過得提心吊膽。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過去幾年的安寧,讓百姓們心里頭有桿秤,知道究竟是誰對他們好。

即便是為了來來之不易的安穩日子,也會跟著唐詩沖鋒陷陣。

但河套府的人到底太少了些。

莘桓笑了笑,「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了,你要是實在沒事干,就去幫唐詩布置下這暗渠。」

段嘉茗輕咳一聲,「怎麼能說我沒事干呢,我挺忙的。」

她笑嘻嘻的離開去忙活,莘桓見狀不由直搖頭。

當初也是看中許薊安是個活潑性子,與自家女兒有話說,便允諾了這樁婚事。

沒想到這倆人都活潑到一塊去了,這麼大的人了都還……

跟個孩子似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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