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太子,是他嗎?

她簡直大逆不道。

竟然能說出「這聖上不要也罷」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他後悔了。

就算這是個美人,卻也是個蛇蠍美人,不能接近的那種。

自己怎麼能因為這麼一張臉,就想著給她一個機會,與她重談婚約之事呢?

「夏公子可真是膽小如鼠輩,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夏成瑾也是頭一次見到這般膽大妄為的女子,難怪她可以無視禮法孝道,和尋常女子截然不同,將那滿頭鴉絲都剪掉。

「夏公子難道不想知道,我原本是怎麼打算的嗎?」

夏成瑾並不想知道,但唐詩想要他知道呀。

「實不相瞞,我原本是想著,等到端王殿下到來,回頭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先用一個罪名把他拿下再說,然後把他砍了腦袋,到時候咱們的聖上肯定會因為痛失愛子失去理智,大手一揮就要興兵討伐河套府。」

夏成瑾听到這一番說辭只覺得兩股戰戰,「你瘋了?」

這竟然是個瘋子!

竟然想要把端王給殺了,挑起戰事。

「河套府不過是西北的一個州府罷了,哪及得上大魏朝地域廣袤,我可是惦記這千里江山許久了呢。」唐詩笑了起來,「我們河套府有精兵良將,更有西域諸國大軍與河套府關系和睦,屆時我借兵攻打中原,取道陽山府直下長安城,以長安為跳板直下京畿,你說這京城的龍椅好不好做呢,夏公子?」

夏成瑾一跌坐在地上。

「瘋,瘋子。」

唐詩看他這般狼狽卻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啦夏公子,逗你玩呢,你以為行軍打仗這麼容易的嗎?瞧把你嚇得,沒有尿褲襠吧?」

守在唐宅不遠處的暗衛看到自家主子從這宅院中出來的時候,簡直可以用連滾帶爬這個詞來形容。

怎麼會這麼狼狽呢?

但暗衛就是見不得光的存在,在主子沒遇到危險時,完全不需要暴露自己的行蹤。

正打算悄聲離開之際,他忽然間察覺到一道視線往這邊來。

似乎就落在自己藏身的樹干上。

好在這視線很快就走開,並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嚇死人了。

這年頭,這年頭暗衛也不好當啊。

……

唐詩瞧著屁滾尿流的人,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端王過來,當真是不懷好意。

而這位夏太傅的嫡長孫,也不是個東西。

想要利用自己嗎?

就這點膽量,也好意思。

夏成瑾離開沒多大會兒,夏不渝一行人就回了來。

柳家兄妹懷里抱著大包小包的零食,「這是山楂糕,酸酸甜甜可好吃了,妹妹嘗嘗看。」

唐詩看著送到自己嘴巴的零食,再看了眼張開嘴哄孩子似的夏不渝,只好乖寶寶的張口吃掉這山楂糕。

「嗯,酸酸甜甜的好吃。」

「好吃妹妹就多吃點,這樣渾身酸酸的,黃鼠狼就不惦記妹妹啦。」

唐詩︰「……」那你干脆往我身上潑一壇子醋好了。

「黃鼠狼跟妹妹說了什麼?他一肚子壞水,妹妹可別听他的。」

「沒說什麼,跟我說有個人要過來,三哥可還記得端王殿下?」

「端碗殿下是什麼東西,哪有殿下會端碗?」

唐詩︰「……」

行吧,就不該指望夏不渝能跟自己說點什麼。

但柳家兄妹倒是知道一些。

「端王殿下頗有賢名,之前在戶部和工部都有歷練,辦了幾個差事很是漂亮,听說在朝臣中口碑很是不錯。」

唐詩聞言笑了起來,「那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一直身體不太好,大部分時間都不怎麼露面,听說聖上當初想要廢太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太子身體不好。」

「宮里頭的御醫診治不好嗎?」

柳常昀搖了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就知道東宮常年藥味不斷,也沒見太子辦過什麼差事,便是朝廷大員都很少能見到他。」

是嗎?

這倒是有點奇怪啊。

晚上唐安淮回來時,唐詩問起了這事。

「太子似乎的確身體不太好,不過卻也沒那麼不好。」

唐詩想了想,「那莫不是借著身體不好的名頭,想要那些不安分的兄弟爭斗起來?」

這未嘗不是一個好的手段,讓其他皇子殿下斗起來,回頭坐收漁翁之利。

聰明人的做法。

如果是唐詩,在皇後一族勢弱的情況下,倒也會優先選用這辦法。

「只是稍有不慎,這儲君之位只怕真的易主了。」

這其中分寸並不是那麼好把握,除非很多事情慶歷帝算到了,太子更是算到了慶歷帝的想法。

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時,唐詩愣了下。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當初唐安淮誓死捍衛的太子,豈不是一個精于算計的陰謀家?

真要是這樣的話……

那死在流放路上的唐家父女,可曾知道這個真相?

「別胡思亂想。」唐安淮往女兒嘴里頭塞了一塊糖果,甜絲絲的味道讓唐詩心情沒再那麼糟糕。

「或許是我想多了。」

唐安淮也知道,有些事情想多了比想少了好,只不過有個道理他還得再說一遍,「這是一個忠君愛國的時期,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外乎如是。我們可以不在乎那些狗屁東西,但是沒辦法去干預別人的想法。」

唐詩看向老父親,所以爹爹你也在懷疑太子是嗎?

唐安淮沒辦法回答女兒這個問題。

「那你想好了端王到來後如何應對嗎?」

唐詩笑了起來,「我把夏成瑾嚇了一跳,他原本是想要打探消息,另外試探一下我們跟太子是否有聯系,這樣一來他可以賣個人情,相當于在東宮這邊下注了。」

「倒是個聰明的小子。」

「還行吧,你家閨女更聰明,把他給嚇跑了。」唐詩笑了起來,「我在想,夏成瑾會不會把我嚇唬他的話,告訴端王。」

「如果端王知道了這件事,還會不會依照原本的計劃再來河套府。」

若是來的話,是隱匿了姓名身份呢,還是大張旗鼓的到來。

若是不來的話,這倒省事了。

「爹爹,你說端王會來嗎?」

唐詩其實不太希望這人過來,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河套府還需要幾年時間來發展,等著建立了初步的工業雛形,到時候可以用工業吊打農業,倒也不害怕朝廷那邊了。

但現在,說實在話還不夠。

河套府抵御西域諸國的大軍,如今卻也是依靠著西域諸國的數十萬大軍威懾著京城的皇帝,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唐安淮笑了起來,「如果不來的話,其不是丟了臉面?」

「那萬一來到後丟了性命怎麼辦?」

唐詩的打趣讓唐安淮笑了起來,順口吃了一顆鹽漬梅子,「所以啊,要來還不能真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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