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父母之擔心

馬場這邊交接了幾天,等到這天冬日暖暖,唐詩應邀去段知府府上玩耍。

段知府早些時候只是帶了個家中老僕伺候,住在知府衙門的後院。

等到家中妻子過來,這才又住進了前幾任知府住的大院子里。

別看是河套府這種邊疆城池,這大庭院依舊是樓台亭閣熱鬧的很。

只不過段家人口少,大部分事情都是段夫人親力親為,所以很多地方都沒人,顯得荒蕪的很。

「母親說,等開春了開闢出幾畝田地,回頭種上些瓜果蔬菜糧食,倒也能夠我們家里吃穿用度。」

「這麼好的院子竟然用來種瓜果蔬菜,這不是焚琴煮鶴暴殄天物嗎?倒不如種些花花草草,回頭做一些胭脂膏子什麼的,不單能自己用,也能做來送人,多余的還能寄賣掙錢。」

而且花草也好看,不比中果蔬好?

二娘拉扯了下自家妹子的胳膊,搖頭示意她不要亂說。

段夫人想要做什麼自有她的主張,哪有她們這些外人插口的份兒?

段嘉茗听到這話笑了笑,「母親素來不喜歡花花草草,她倒是種過一些草藥,回頭準備弄一片草藥園,唐詩妹妹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好啊。」唐詩倒是隨著段嘉茗往後去,看到這听家里的水榭笑了起來,「這水里倒是可以種一些荷花,蓮子、蓮藕都可以入菜,荷花也是藥材。」

「母親倒是說過,等到這荷花枯萎,還可以留下一片殘荷听風雨瀟瀟聲。」

「段家伯母真是俗雅兼具。」

段嘉茗聞言笑出聲來,「母親可不就是這麼個人,難怪父親讓我多與你交往,你可真聰明。」

多少被冷落的三娘若是再看不出來自己是被順道喊過來作陪的那就是個傻子。

她臉上神色不太好看。

原來人醉翁之意就在唐詩,她們不過是捎帶著被喊來而已。

這算什麼回事?

真是可笑。

眼瞧著段嘉茗與唐詩親密的猶如親姐妹一樣往前去,三娘想也不想轉身就要走,卻是被二娘給拉扯住,「你這是做什麼?三娘你幾歲了,竟然還這麼不懂事?」

就算是作陪又如何。

母親念著與段知府府上有往來,如今她們有這個機會,能得到段家姑娘幾分青睞那就得看她們的本事。

這般一點委屈都受不了,扭頭就走可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穩重?

二娘素來是個性格平和,甚至還有幾分怯懦的。

如今一番話倒是帶著幾分尖銳,把三娘一下子嚇得愣在那里,傻乎乎的被二娘牽著手往前去。

這處宅邸甚是熱鬧,幾處空院子都被做了安排。

「我听說,之前那宋舉人想要買下院子給你們,你父親拒絕了。」

唐詩笑了笑,「沒有的事,估模著是有人以訛傳訛。」

段嘉茗沒想到唐詩矢口否認,她到底是聰明人,倒也沒再追問,「我家阿母一直想要栽種些果蔬,不過她又不擅長,只怕回頭還得請你來幫忙。」

「這個好說,能幫到夫人也是我的榮幸。」

段嘉茗看她答應的迅速,「你這些也都是從書里面看到的嗎,我怎麼沒看到過這類書籍?」

她從小跟著父兄讀書認字,不能說熟讀經典,卻也是尋常女子所不能及,甚至遠超尋常男人。

怎麼從來不知道書中竟然還教了這些。

唐詩神色坦然,「大概是嘉茗姐姐你沒找到這些書。」

「那你能否借我?」

這是個十分好學的姑娘,可惜唐詩沒法子借。

「我爹爹在國子監時帶回家給我看的書,倒是都在我腦子里,但……書都在京城。」

段嘉茗反應過來,「是我糊涂了,你們流……遠道而來,哪能還帶著那麼多書冊呢,不過你可以給我列個書目,回頭我讓人幫我找找看。」

唐詩沒想到段家這位千金還挺執著,她列什麼書單啊。

從小跟著老唐同志搞這些,後來讀書高考上大學讀研讀博,積攢了十幾年的經驗。

這是匯聚了中華上下兩千年經驗修來的知識,哪有什麼書單。

「那我回頭想想,看還記得出自那些書冊,到時候列了書單給姐姐送來。」

「好好好,那就麻煩妹妹了。」

段嘉茗十分開心,招呼著唐家幾個姑娘在家中玩耍。

等到半下午才送走幾人,要不是唐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碌,她恨不得把人留下來過夜。

「你這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段嘉茗看著母親回來,連忙迎上前去,「母親怎麼能這麼說我。」

她接過莘桓肩上的藥箱,「母親你整日里外出,倒是不讓我出門,如今又說我,我這個女兒家當的可真是委屈,哪有您這樣的啊。」

莘桓听到這話瞪了她一眼,「你偷偷出去這事我還沒說你,倒是編排起我的不是了。」

「哎呀,哪有,女兒哪敢啊。對了母親,我今天跟唐世伯家的那位妹妹聊了許久,等回頭她讓人送來一些種子,你的這些瓜果蔬菜倒是都有著落了。」

莘桓听到這話笑了起來,「我這倒是冤枉你了?」

「哪能啊,母親也是為我著想,可是我听唐家妹妹說,唐世伯一直都鼓勵她多出去看看,要不往後我也跟著她四處走走看看?父親說我在家中待久了不知道民生多艱,簡直要罵我何不食肉糜,我總在家里呆著也不是那回事啊,要不就讓我出門去看看吧。」

段嘉茗豆蔻年華,鬧騰起來都是小女兒姿態,這讓莘桓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事我還得跟你父親商量商量。」

「好好好,母親你肯定能說服父親的對不對?」

說服嗎?

莘桓嘆氣,之所以不讓女兒出門,完全是因為曾經有老道士給這孩子算卦,說她在十六歲前有一劫難,萬不可放她獨自出門,否則必然會有性命之虞。

她與段郎一子一女,對兩個孩子都疼愛的很,哪敢有半點疏忽?

起初莘桓還覺得是那老道士危言聳听,但十二歲那年茗兒私自出去落水險些淹死,莘桓就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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