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宮闈里的斗法

夏不渝驟然間消失不見蹤影讓夏太傅府上亂糟糟了兩天。

「九弟做事一向沒什麼分寸,不會又是去喝花酒得罪了人被人給了一悶棍吧?」

「什麼叫又,他之前難道喝過花酒?」夏太傅勃然色變,看向第六子的眼神都透著幾分凶神惡煞,「你跟我說,到底怎麼回事!」

倒是夏成瑾勸阻道︰「祖父,六叔也只是擔心九叔而已,我們要不去九叔的院子看看,興許他這會兒正在屋里頭睡覺呢。」

夏太傅聞言拂袖怒道︰「白日臥榻成何體統!」

但總比人不見蹤影好。

只是夏不渝一向厭惡人去他的庭院,他院子里甚至都沒伺候的人。

夏太傅不說話,也沒人敢去。

良久之後,夏太傅這才開口,「去看看。」

院子里空無一人,房門緊閉看不出其中端倪。

夏太傅喊了幾聲,沒什麼回應。

「興許喝多了睡得正香呢。」

夏家六爺這一句話讓夏太傅怒火中燒,當朝太傅竟是一腳踹開那房門,「孽障,你給我……」

沒人?

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

夏太傅擰眉。

「這里有一封信,是從河套府寄過來的。」

河套府!

夏太傅听到這話臉色驟然一變,猛地抓過那信,瞧著上面的娟秀字跡心里頭咯 一聲,「行了,臨遠侯府的六公子在河套府那邊,九郎是被他喊過去了,回來後讓他來見我。」

夏六爺听到這話直呼不公平,自己之前做錯了事老頭恨不得拳打腳踢,到了夏不渝身上就是另一幅面孔。

憑什麼,就因為他是夫人所出?

夏太傅府上的雞飛狗跳暫時告一段落。

只是這事到底是傳入宮中。

平章郡主笑著與太後說著夏九郎的胡鬧,「倒是把夏太傅氣得夠嗆,這個夏九郎也不是小孩子了,倒是跟當初一樣恣意妄為,要我說回頭是得給他說一樁親事,讓他成家定定心。」

太後听到這話笑了一聲,並沒有言語。

倒是剛巧過來請安的錢皇後听到這話巧笑嫣然,「听听平章這話,你心有所屬至今不肯談婚論嫁,倒是要給夏九郎指婚,小心回頭等夏九郎從邊關回來,去你們淮南王府大鬧一番。」

宮里頭的人說話哪個不是綿里藏針?

平章郡主听到這話臉上神色也不太好看,「皇後娘娘說的是,我出面自然不合適,應該讓聖上賜婚才是。」

她忽的扯出了慶歷帝,錢皇後臉上的神色不太好看,瞧著太後閉目養神手里盤著那伽楠念珠,錢皇後笑了笑,「陛下一貫疼愛平章你這個佷女,你提的話他自然會放在心上,說不定還會把唐大人給調回來呢。畢竟也是立了功的人,總把人冷落在那里也不合適。」

太後依舊不吭聲,這仿佛成了錢皇後一個人唱念做打的獨角戲。

平章郡主笑了笑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那我去求求皇伯父,興許能把唐探花調回京城呢。」

皇伯父。

錢皇後听到這話幾乎咬碎銀牙,原來你也知道那是你的伯父,原來你也知道這是皇家宮闈!

想到先皇後的死,錢皇後到底是神色默然。

她不知道先皇後的死與這件事有沒有關系,但現在大魏朝的太子是他們錢氏女的子嗣,那她就能先忍下這一口氣。

等日後太子繼位,再算賬也不遲!

慈安宮里很快又安靜下來,太後盤玩著手里的念珠,「太子最近如何?」

「正在工部熟悉政務,做了幾件差事倒是也不錯,听說陛下還嘉獎了一番。」

太後點了點頭,「他心里有數就好。」

身邊伺候的老嬤嬤都有些拿不準了,太後說的這個他,是陛下還是太子殿下?

只是方才錢皇後和平章郡主在這里斗法,也實在是太有失體統。

「不怪她。」

太後苦笑,「行了,我看皇後甚是喜歡我這念珠,你給她送去。」

老嬤嬤聞言有些遲疑,「皇後是個心思重的,只怕會誤會。」

念珠自然是要禮佛,怕不是誤會太後讓她抄寫佛經禮佛自省。

「不用擔心,你送去就是,不用多說什麼。」

老嬤嬤連忙應道。

這消息很快傳入到御書房那邊,正在書架一側看書的平章郡主笑了起來,「今年天氣這般冷,皇後娘娘的火氣還這麼大,我看倒是應該把她宮里的地龍給停了才是。」

慶歷帝听到這話瞥了一眼,「你得罪她做什麼。」

「我哪有得罪她,不過是提了給夏九郎說親而已,就開始編排我,說我這般年齡還沒出嫁。」平章郡主放下書冊,嬌軀匍匐在慶歷帝的膝蓋上,「她就是看我不順眼,再說了那是皇祖母賜她的念珠,又不是我攛掇的,皇伯父您這是在污蔑我清白。」

「清白?」慶歷帝听到這話低聲笑了起來,「你還有清白可言?」

她自然是沒什麼清白了。

這清白之軀早已經被帝王所奪取。

皇家的不倫,卻讓她興奮不已,哪還管其他。

哪怕是听到外面太監唱喏,有大臣要進來,平章郡主也不慌忙,只是躲藏在那寬敞的御案下,拿捏著帝王的命.根子。

他在處理朝廷大事,而自己則是將他的歡愉尊嚴拿捏在手中。

可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她知道那些人瞧不上她,可那又如何?

誰敢對她不敬呢。

匯報政務的朝臣隱隱听到什麼異樣動靜,但這是在御書房,他也不敢窺視,只能低著頭等待聖上的批復。

「三皇子這差事辦的倒是不錯,有朕年輕時的風範,著令工部給三皇子選一處府邸。」

朝臣听到這話神色驟然一變。

三皇子遲遲未曾封王,一直都在宮中居住,加上貴妃一貫得寵,雖說太子被冊封多年,但廢長立幼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如今三皇子要開府。

這是距離太子之位遠了?

不過太子如今正在工部行走,這件事難不成還要太子摻和一把?

御案後的帝王微微皺了下眉,撇了下那嬌媚地看著自己的人,比起宮妃們的循規蹈矩,他的確更喜歡這孩子的肆意妄為。

帝王權傾天下,可不就是要為人不敢為嗎?

「讓太子協助處理此事,你先去吧。」

「是,微臣告退。」

只是剛離開御書房沒幾步,他似乎听到被掩上的門扉後傳來一陣悶響。

倒是御書房外的太監們充耳不聞,似乎那只是自己的錯覺。

估模著是這幾日沒休息好。

御書房里,平章郡主看著帝王,「太後敲打皇後,陛下就給太子一顆蜜棗,難道真要讓太子繼承你的大業?」

下一瞬,平章郡主被一腳踹下床榻,額頭磕踫在地面上,瞬時血流如注,「婦人之見,這豈是你能討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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