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書生去退敵

唐安淮安排人先回家說一聲。

「唐監副也不用擔心,將軍府並非龍潭虎穴,假若真是這龍潭虎穴,便是令千金去了也無濟于事。」

梁師爺說這話時又習慣性的模著他那兩撇小胡子,透著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唐安淮倒是神色從容,「不過是告訴家人不用為我準備晚飯而已,梁師爺多慮了。」

到底說什麼都不要緊,畢竟褚將軍又不會蠢的真把刀架在唐安淮的脖子上。

「唐監副如此勤儉持家,倒是讓梁某好生佩服。只不過令千金尚且年幼,如果家中沒有婦人教養,只怕日後在婚姻嫁娶之事上有諸多麻煩。」

唐安淮從來沒想著催婚,繁衍雖然是動物的本能,性沖動也是人之常態,但是道德約束總是讓人比其他動物好上一些。

他自己在婚姻之事上不算多順利,畢竟早年喪偶總不能說他婚姻美滿。

早早就知道人生沒那麼多的周全而言,唐安淮也不想在這件事上為難唐詩。

哪怕如今女子不出嫁養在閨中會繳納更多的人頭稅,他也不是交不起。

完全不會因為這個就催婚。

更何況,現在唐詩還小。

現在說婚姻嫁娶之事不覺得喪心病狂嗎?

「小女尚且年幼,倒是不著急這些。」

唐安淮的神色冷淡讓梁師爺撇了撇嘴,預料之中。

所以之前送過的蘭荷菊梅四人一點用都沒有,饒是特意挑選了一番,竟然還這般沒手段。

只能另尋他招。

中秋節即將到來,河套府這邊倒是比早些時候熱鬧了些許。

就連這街道兩旁的房屋似乎都新了幾分。

「沒想到這石灰倒是比糯米漿還要好用幾分,現在河套府起了不少新房屋都是用這石灰,而且也便宜的多。」

石灰的使用是從馬廄開始的,那段時間唐安淮忙著督促墾荒,而唐詩則是拉著王三郎騰換新的馬廄。

新的馬廄建造的十分干淨。

食槽、水槽各自分工,排糞溝也做到了干濕分離,更重要的是較之于之前,這新馬廄明顯更具有保溫性。

要知道河套府的冬日漫長,以至于這地里的莊稼只能種上一茬而已。

過了中秋節,這天氣就會驟然轉冷,過去這些年來凍死的馬匹也不在少數。

而現在新型馬廄的出現讓養馬場這邊看到希望,恰好元監副醒來,看到唐詩在忙這個,他便一聲令下,讓整個河套府馬場都重新翻建。

河套府的百姓誰不知道這養馬場的馬可是比他們這些尋常百姓還要珍貴幾分。

馬住的地方自然是好地方。

石灰登時從馬場流傳到坊間。

起初還只是試試看,等到八月份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十戶人家開始用石灰蓋新房子。

石灰便宜,可是比那糯米便宜的多。

怎麼看都十分合算。

因此近來河套府城內新蓋的不少房屋都是用石灰取代糯米漿,而且還有向外地流傳的架勢。

梁師爺看著這個為河套府帶來不少變化的人,「大人可真是利在千秋啊,日後河套府的百姓為唐監副建造生祠都不是沒可能。」

「不敢,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順水推舟?

這話說的倒是輕巧。

梁師爺笑了笑,引著人進了將軍府,往那演武場去。

褚建文正在和手底下的一干人等比劃,看到唐安淮過來隨意的招了招手,「唐監副近日來在忙些什麼,要不要與本將軍較量一番?」

「唐某是文弱書生,不敢與將軍一較高低。」

褚建文聞言呵呵一笑,「是嗎?原來也有唐探花你不敢的時候,罷了罷了,不為難你這個讀書人了。」

他手里頭的帕子一丟,果著胳膊大咧咧的往那里一坐,牛飲一般喝起了酒水,「西域諸國大軍不日即將攻城,不知道唐探花有什麼退敵之策。」

較之于梁師爺的試探,褚建文就直白多了,從來不會繞圈子兜兜轉轉,恨不得直接拔刀架在你脖子上,要你性命。

「剛才倒是听梁師爺說了這事。」唐安淮微微遲疑了一下,「唐某只是讀書人,對軍務之事並不是那般了解,可能要讓將軍失望了。」

「不了解?當初唐探花智計無雙,三言兩語敗退白蘭國的安塞王子,是何等的風光。怎麼現在是謙虛了,還是不想要幫本將軍這個忙?」

他聲音一沉,威懾十足。

這涼亭外站著的士卒莫不是齊齊後退一步。

唐安淮卻是不動如山依舊坐在那里,「那倒不是,只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有些事情當日奏效,今日可能並沒有多大的效果。」

褚建文當然知道,固然是一招鮮吃遍天下都不怕,可這一招那得是致命一招才行。

唐安淮哪有什麼致命一招呢。

不過就是依賴嘴上功夫,這次啊佔了便宜。

可既然你因為智退白蘭國而名噪一時,那就該想到會有今天的局面。

褚建文呵呵一笑,「哪能啊,我看是唐探花不想要給本將軍效力才是,我倒是無所謂,只是恐怕會影響到河套府幾十萬百姓。」

威脅。

這不加掩飾的威脅唐安淮豈能听不懂?

「這事……」

「這事就交給唐探花來處理好了,若是能夠不傷一兵一卒御敵于城門外,那唐探花歸來後,本將軍自當親自上表奏請陛下,為唐探花請功。」

話已經說到這地步,其實容不得唐安淮推辭。

「即使如此,那唐某試試看。」

褚建文聞言哈哈一笑,「我就說唐探花自然能抵擋千萬雄兵,好了,我就以此酒敬唐探花旗開得勝。」

說著便是拎起酒壇子,一飲而盡。

那酒壇子被摔在地上碎瓷一片。

唐安淮看著那酒水淋灕,心頭卻是難掩陰霾。

「褚建文分明是想要爹爹你的性命。」

唐安淮何嘗不知道這人的歹毒用心。

只是他不答應又有什麼用,如今河套府是在他褚建文的治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能見機行事。

唐詩氣惱地很,原本想著靜觀其變,哪知道倒是把自己觀進去了。

「那爹爹你可有什麼好的辦法?」

「辦法也不是沒有。」唐安淮深呼吸了一口氣,「西域十三國聯袂而來,盟友這麼多,自然給了我們可乘之機。」

但是這可乘之機卻又是極為凶險的。

唐安淮朝褚建文借了一千精兵。

說是精兵,其實平日里都在那里墾荒屯田,和唐安淮倒也認識。

這一千精兵又被他兵分三路,要長驅奔馳襲擊西域諸國的大本營。

「既然是聯軍,那想必有各自的小算盤,咱們只需要把他們的後方攪渾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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