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仇人變成救命恩人

這父女倆剛才信誓旦旦能夠解決馬場的問題。

然而現在,說了半天卻沒有解決之道。

鄭德閔不免覺得自己被戲耍了,看向唐安淮的眼神陰惻惻的,恨不得能將其殺之而後快,「唐大人是覺得本官愚鈍,這麼容易被你糊弄的嗎?來人,把這人給我推出去亂石砸死!」

亂石砸死,死者面無全非連個全尸都落不下,這不過是河套府那些殘酷的懲罰之一。

衛老頭看著惱羞成怒的鄭德閔,心中不再遲疑,「大人,既然這人能指出馬場問題所在,想必他也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大人何不給他一點時間呢?」

鄭德閔聞言冷笑一聲,「本官還用你來教?」

他聲色俱厲,衛老頭倒也不惱怒,退後一步沒再說什麼。

自己能做的已經做了,但求問心無愧。

至于這父女倆能否有一條活路,那得看鄭大人的心情。

顯然鄭德閔心情不佳,「磨蹭什麼,還不把人拉……」他正說著,心口一陣不舒服,鄭德閔下意識地抓住胸口,然而手上卻使不上半點力氣。

眾目睽睽之下,竟是直直倒在地上,臉色發青昏厥了過去。

馬廄里登時一片兵荒馬亂。

誰都沒想到鄭德閔竟然會直接暈倒,衛老頭和那年輕馬吏都臉色泛白,正手足無措之際听到身後傳來的聲音,「瞳孔放大、口唇紫紺。」

是那個唐探花。

唐安淮蹲下,檢查鄭德閔的手,「甲床也是紫紺色,這是心……胸痹之癥發作,快把他抬到馬廄外。」

年輕馬吏慌亂,「你,你懂什麼?」

跟隨在鄭德閔身後的兩個隨從也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听誰的才是。

唐安淮聞言狠狠瞪了那馬吏一眼,「若是耽擱了你想要整個馬場為他陪葬?」

他來到馬場後一直都十分溫馴模樣,如今忽的聲色俱厲讓那馬吏不由心驚膽戰。

衛老頭見狀連忙道︰「還不快來幫忙?」

那兩個隨從連忙上前,將鄭德閔抬出了馬廄。

唐安淮緊隨其後,正要過去卻是被唐三爺攔住了。

唐家祖籍淮州府,已故的唐老太爺為長子取名安淮,次子取名安州,納妻妹為填房後生下三子取名安斌,去文武雙全之意。

此時此刻,文大月復便便的唐三爺攔住兄長去路,低聲言道︰「若是他死了,咱們取而代之豈不更好?」

見多識廣的唐安淮震驚了。

見識沒那麼多的唐詩也傻了眼。

這騷操作從唐家這位三爺嘴里說出來,好像一點都不奇怪的樣子呢。

「大哥你听我說,你博覽群書知道如何養馬,等這個姓鄭的死了之後咱們干脆上奏朝廷,到時候你取而代之,咱們唐家在河套府安家落戶豈不是很好?」

唐三爺十分得意,自己果然是聰明機智之人,瞧瞧大哥這模樣肯定就沒他考慮的這般周全。

「誒大哥你干嘛去?我跟你說的你沒听到?」

唐安淮覺得,跟這個兄弟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

畢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隨著唐家眾人一起來到馬場,這會兒正在馬廄上無聊的打量著的小二黑十分氣憤!

不能侮辱狗。

這狗男人他不配!

只是還沒能鸚鵡學舌的炭黑虎皮鸚鵡還不能用言語表達自己的憤怒,氣惱之余能做的就是飛掠過來,在唐三爺頭上拉了一泡鳥屎。

唐三爺模著臉上濕滑一片,氣得直跺腳,「臭鳥,再讓我看見你我非把你給炖湯喝不成!」

唐安淮已然走到鄭德閔面前,「胸廓有欺負,鼻翼煽動微弱。」

扯下鄭德閔的袍服,唐安淮試探了他的頸動脈,「頸部有波動。」

手指下移,在胸鎖乳突肌前緣凹陷處試探,「胸口有搏動。」

唐詩也學過心肺復蘇法,但自己現在這副身體太過幼小,做不來這種極其消耗體力的事情。

好在老唐同志比她更擅長此道。

衛老頭等人看不太懂,只見唐安淮扯掉鄭大人的衣服,又是在他胸口一下下的按壓,這般持續了好一會兒。

「爹爹,他瞳孔縮小了,嘴巴恢復了血色。」

唐詩指了指鄭德閔的手,「手指甲也沒事了。」意識到其他人都看向自己,唐詩連忙抓起袖子給老唐同志擦汗,「太可怕了,爹爹你真厲害,你從哪本醫書上看到的這個?」

唐安淮笑著看向女兒,「也記不清是什麼書了,沒想到還真有用。」

父女倆正說著,年輕的馬吏指著地上的人道︰「醒了,鄭大人醒過來了。」

鄭德閔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忽然間這樣了,然而唐安淮于他有救命之恩,他若是再執意要人命,似乎說不過去。

胸口處似乎隱隱作痛,鄭德閔皺著眉頭道︰「那就好好在馬場里干活,若是犯了什麼差錯,定斬不饒。」

他身體不舒服,說完這話就離了去。

一場虛驚讓衛老頭拿出酒葫蘆來,大口喝了兩口酒這才松了口氣,「你們倒是命大,行了跟我來吧。」

唐安淮倒是不著急,「母馬生產後體虛,我先幫忙處理下,省得落下病根。」

事實上哺乳動物生產後坐月子是常態,只不過動物不像人似的有主動能動性。

馬場這邊也不太懂,衛老頭瞧著那父女倆幫著產後的母馬擦拭身體,坐在馬廄外的木樁上,拿起酒葫蘆慢慢品嘗著里面的美酒。

這可真是有驚無險的一天呢。

馬廄里,唐詩小聲的說著情況,「給母馬接生果然是觸發條件,咱們完成了觸發任務,系統給了我一個額外獎勵,說什麼心想事成率提高八個點。」

唐安淮劫後余生此刻心情還好,「那鄭德閔突發心髒病估計就是因為你使用了這個額外獎勵。」

唐詩忍不住吐槽,「八個點,可真夠摳門的。」

好在他們父女倆福大命大總算因為對鄭德閔的額救命之恩逃過一劫。

唐安淮感慨,「世道艱難,咱們人和這馬廄里的馬匹也沒什麼區別,往後行事要多加小心才是。」

唐詩連連點頭,「就是不知道爹爹你到底還得罪了多少人。」

唐安淮︰「……」這個的話,他也不知道啊。

只不過繼承原主的軀體也是他們父女倆佔了便宜,遇到麻煩也只能硬著頭皮上,能活成什麼樣就看他們能耐有多大了。

父女倆說著已經在給最後一匹母馬做善後工作,這頭仔馬生下後掙扎了下到底沒能站起來。

「可憐的小馬。」唐詩嘆了口氣,看向唐安淮時一雙眼眸滿是期待,「爹爹咱們能烤小馬駒吃嗎?」

她餓了。

作者說︰

唐詩︰小馬駒這麼可愛,當然是烤著吃咯。

小馬駒︰我死不瞑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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