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譎雲詭 第八十一章 南都兵變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也算反叛軍。」陳令冷笑著說道,更像是自嘲。

「就我們這些人手,還不夠現在的聯合軍塞牙縫的。」一直沉默的櫻落,順著陳令的話說了下去。「這些年袁廷楷一直在積蓄力量,所掌握的軍事力量不是我們可以比擬的,與之相比,猶如螢火比擬赤陽。」

「我就隨口一說。」陳令氣餒地說道。

「算了,這種是涉及南域軍權大計的事情,就不歸我們考慮了,我們眼下還是考慮怎麼在這片荒野區生存下去吧。」曹山怏怏不悅地說道,「現在的局勢明顯對我們不利。」

「夾縫中求生存吧,我們現在聚集的是索菲的主要狩荒力量,若是我們都不能在索菲生存下去,恐怕就沒人能存活下去。」林子寒信誓旦旦地說道,語氣中鮮有的激勵。

「以不變應萬變唄,最近還是以小分隊踩點,再行動。」何雲華看向周圍的幾人,陰沉的臉上,總算掃淨了一些。

在這個狹小的會議室中,壓抑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而在另一個龐大的會議室之中,陰沉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執法隊。」袁廷楷坐在主位上,大喊一聲。

一隊執法隊破門而入,將整個會議室圍了三圈,軍法隊手中的磁能槍,也對準了參與會議的個城市的軍事集團管理層。

「袁廷楷,你想干什麼?」坐在一側的南都城軍備部長,兩手拍在桌子上。「啪~」的一聲,想要站起來,卻被身後的執法士按在了座位上。

「你們這些只會躲在銅牆鐵壁下的螻蟻,沒有經歷過戰火洗禮的人,也配身居高位?」袁廷楷雙手搭在把手上,翹起一個高高的二郎腿,冷冷地眼神中,閃爍著一絲血紅。

「袁廷楷,你想怎樣?就你的出身,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你還妄想統治南都,統治南域不成?」南寧的指揮使,大手一拍,想要站起,看了眼身後的人,卻也沒敢動。

「曾經的主戰派,主張集結兵力,壯大南域軍事集團。」袁廷楷說著,近似瘋狂的語氣。

「只可惜,被你們這些安居一隅的鼠輩,害的只能以失敗告終,最後落得城市軍自治,只敢躲在城市大鐵殼之中。」袁廷楷說著,好像有無盡的委屈。

看著眼前坐在椅子上的諸人,袁廷楷瞬間站起,雙拳錘在桌子上。「若不是你們這些身居高位的人,碌碌無為,又怎麼會到現在,凶獸還在肆虐,南域還未安定。」

「但你這樣冒進,想要干什麼?」座位上,無數的人,都在指責袁廷楷,仿佛袁廷楷是罪人一般。

……

「指責我?你們也配嗎?沒有我在整頓南都軍部,沒有我在南域建立聯合軍,到現在,你們還在被凶獸,圍困在城市中,沒有我派軍入駐荒野區,人類只會被凶獸虐殺。」

袁廷楷大喊著,將心中的怒火,宣泄出來,仿佛回到了那段歲月,那段自己顛沛流離的童年。

南域本就注重經濟發展,更多的財政都傾向于科技研究和經濟建設,軍備競爭和軍事儲備,大都還是以聯邦軍為主。

而聯邦軍手握重兵,卻總是高高在上,對南域各城市不聞不問。軍事集團中的爭斗,不過是些小打小鬧,最可怕的還是凶獸。

南域的大財團和一些大型城市,自然是有自己的護衛軍,重兵保護,不用擔心凶獸的襲擾,而袁廷楷生活的城市,不過是個大浩劫後建立的沒落城市,又怎會有人在意。

無論是那些富甲一方的財團,還是擁兵自重的聯邦軍,都不會去在意一座小城的存亡。

年少的袁廷楷,幾乎每周都要看到凶獸破開防線,沖進城市中,大肆地撕咬,每一次都是血流成海。就這樣看著一個個無辜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的玩伴、父母、師長……

「你們這些人,只知道貪污軍餉,荒婬無度,可曾見過城破之時,凶獸在城中大肆虐殺,可曾見過無數的平民,在凶獸的爪牙下,無辜喪生。」

袁廷楷站起身來,大聲地喊著,那過往的一幕幕好像就發生在眼前,那一次次血洗城市,一次次地哭聲震天。

「你們見過哀嚎不絕、血流千里,見過尸橫遍野,白骨累累嗎?你們沒見過,你們只知道擁兵自重,卻從不關心,那些難民的死活。

在你們的眼中,只有利益,金錢,鼠目寸光的你們,只知道在這城市之中,卻不知道,在這大城之外,無數的小城鎮,每日都在經歷凶獸的侵襲。」袁廷楷說著,雙拳之上青筋暴起。

「你們這些人,不配執掌軍權。」袁廷楷怒斥一聲,頃刻間執法士手中的武器舞動,龐大的會議室之中,鮮血順著桌椅,緩緩地流向袁廷楷腳下。

「自古兵變多鮮血,你們的犧牲,是為了南域將來的更強大,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袁廷楷說著,嘴角露出冷冷的笑容,那冷笑之中,飽含了這些年的酸楚。

右手揮了揮,軍法士沖進來,將所有的尸體拉出會議室,水流沖過會議室的地面,裹挾著鮮血涌進下水道之中。

看著緩緩退出會議室的眾人,袁廷楷端坐在椅子上,任由血水從腳下流過,眼神中看不出絲毫的波瀾。

打小看慣生死的袁廷楷,對于鮮血,早已淡然。自那次父母死在你獸潮之時,袁廷楷就已經決定,要成為這南域軍權的掌權人,成為這南域的主宰。

「林子寒,我早晚會找到你,拿到虛空核心,若不是你擋了我的路,我或許會饒你一命。」袁廷楷左手把玩著一個蛇形手環,手環上盤踞著一條眼鏡蛇。

「為了更好的名頭,總要有人犧牲,你們的血,不會白流的。」袁廷楷的聲音冰冷,漆黑的瞳孔,猶如黑洞般,深不可測,就連一絲光都要被吞噬。

在這個夜晚,南都防線內,軍部遭到了一場血洗。軍法處帶人破開軍部的大門,展開了一場盡數滅絕的屠殺,整個軍部血流成河,火光滔天。

袁廷楷一晚上都坐在會議室的主座上,正襟危坐,單手依靠在把手之上,似睡非睡,睫毛時不時地掃動。

上下睫毛掃動,袁廷楷等了一夜,不斷地有執法士送來最新的情報,軍部淪陷,軍需庫淪陷,佔據檔案部,佔據武器庫……只是一夜的時間,袁廷楷的軍法處,已經徹底地掌控了南都的所有軍事部門。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袁廷楷看著眼前投影出的一份有一份的情報,無疑都是捷報,這一夜,南都的軍權徹底的落在了軍法處袁廷楷手中。

隨著東方緩緩升起的一縷陽光,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袁廷楷緩緩地走出會議室,停足站定,掃視著眼下列陣整齊的執法士與軍法士,自己精心培育的精銳。

「軍法威武。」下面,列陣的千余名軍法士大喊,聲音震天。

在這些人的心中,軍法處便是唯一的信仰,袁廷楷就是他們願終身追隨的人。

「肅靜,今日之後,我軍法處就是南都唯一的軍權領袖,也是聯合軍唯一的領導。」袁廷楷站在主台上,聲音壓過一切的雜音,雙目炯炯有神,看向台下的眾人。

此話一出,猶如定心丸一般,讓眾軍法士心安,又如強心劑一般,激起眾軍法士的抱負。

「今日兵變,軍法處日後定當響徹南域,讓每個人都知道我軍法處才是軍權正統。」袁廷楷大聲說道,言辭中更是激動萬分,壓抑在心中的抱負終于得以實現。

南都城外的防線上,也都早已落入軍法處的掌控之中,在荒野區的各駐軍,也都早已被軍法處監視,現在整個南都的軍權,已經完完全全由軍法處掌控了。

南都城內兵變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南都各駐軍,甚至整個南域軍部的耳中。那些駐守在荒野區的駐軍,即便是得知了這個消息,也都在軍法處的監視下,不敢冒動。

「軍法處的所作所為,早已經傳遍了南都。」唐龍杰氣得將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皓白色的茶杯,瞬間摔成了幾塊。

「師團長,我們怎麼辦?」一名隊長跟在唐龍杰身後,氣得攥緊了手中的杯子。

「能怎麼辦?現在軍部都在軍法處的掌控中,我們就算是想干嘛,也是獨木難支。」一向莽撞的唐龍杰,經歷過軍部的勾心斗角,也變得沉穩了許多。

「馬上派人隨我去見艾軍長。」唐龍杰看著沙盤上的情形,手心中捏了一把汗。

「唐師團長?您這是要去哪?」唐龍杰還未走出金屬搭成的營帳,外面一個軍法處的執法長就走了進來,說話更是陰陽怪氣。

「洪執法長,難不成我現在連人身自由也沒了嗎?」唐龍杰看著信步走進來的人,臉上便是不悅,沒好氣地說道。

「唐師團長,我還是勸你不要妄動,來這里駐守,可是軍部的命令,你難不成想要抗命不成。」洪執法長看著眼前盛怒的唐龍杰,玩笑似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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