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譎雲詭 第十八章 一醉解千愁

教官夏明很快就找到了袁術三人,看著倒在地上昏迷的林子寒,夏明沒有多說什麼。林子寒的通訊信號,在地圖上忽隱忽現,樓志洲放心不下,便派自己來查看。

沒想到,果然出事了,夏明收起手里的長槍,背起林子寒,看了看天色,「時間差不多了,這次荒野區的考核也差不多結束了,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去集結點吧。」

背起林子寒,夏明的腳步沒有絲毫的緩慢,一個人走在前面,輕輕松松,反倒是身後的袁術和陳令,倒有些吃力。

……

荒野區月考結束,林子寒又在病床上躺了兩天,才回到訓練之中。

這幾天,林子寒心神不寧,腦海中總是浮現出血狼王的那個身影,那雙血紅色的眼楮,幽幽地盯著自己。揮之不去,甚至睡覺的時候,都會驚醒。

「恢復的差不多了?」袁術在訓練室遇到了林子寒,生龍活虎的樣子,在訓練室里對著沙袋一陣發泄,拳打腳踢,像是復仇一般。

「呼呼~」林子寒對著沙袋一陣發泄,轉身小腿抽在身後的虛擬人身上,虛擬人消散,一腳踏在地板上,林芝的周圍涌上來更多的虛擬人

面對著圍堵上來的虛擬敵,林子寒毫不慌張,雙拳生風,一拳打破了虛擬人,再次一個旋轉飛踢,掃飛周圍的虛擬敵。「好多了。」

「今晚我做東,慶祝你再次死里逃生。」袁術走過林子寒身後,「記得來。」

經過兩次荒野區之行,原本劍拔弩張的兩個人早已成了不錯的朋友,雖然袁術還是想揍林子寒,林子寒也依然討厭袁術的那張嘴。

夜里,訓練營駐地,軍部娛樂區的酒吧之中,林子寒無聊的抽著煙,翹著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沙發上,抽煙的手搭在腿上,眼神環顧整間酒吧。

這間酒吧是軍部直屬,很多軍官都會在這喝上幾杯,作為極限單兵的幾人,倒是鮮有機會出入這種場所。

煙蒂按在煙灰缸中,林子寒捻滅了煙蒂,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那股辛辣瞬間從喉嚨劃過食道,直逼自己的胃,甘冽的酒香充滿了鼻腔。

陳令坐在一旁,端著酒杯,只是搖晃卻也不喝,像是有什麼心事。

唯獨袁術一個人,十分的興奮,舉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灼熱的眼神,瞟向周圍的小姐,眼神中那股歹意,看的林子寒搖了搖頭。

「我本以為你就是嘴碎了些,大大咧咧的,沒想到你還是個啊。」林子寒把酒杯放回桌子上,白了袁術一眼,眼神中淨是鄙夷和不屑。

「別說的好像你是什麼正人君子一樣,你現在是金屋藏嬌了,可我還是孤家寡人呢,站著說話不腰疼。」袁術灌了一口酒,大聲地說道,也不怕被周圍的人听到。

「袁術,你小子又跑到軍部的酒吧里,咋了,是又想去禁閉室了?」夏明不知何時出現在三人的身後,手里端著一杯香檳,穿著燕尾服,風度翩翩,細細地飲了一口。

和袁術的大口猛灌,有著截然不同的觀感,就像鄉野村夫和貴族公子,頗有差距。

「你別說我了,夏教官,你不也來了嗎?再者說今晚公休,大家放松很正常。」袁術說著,手搭在了夏明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端起酒杯,舉到夏明面前。

「在這里,你不是教官,我也不是學員,你我同為軍人,現在算是朋友,算是兄弟。」說著,舉起杯子,和夏明的酒杯踫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我干了,你隨意。」喝完酒的袁術還不忘把杯子倒過來,杯沿上最後一滴酒也滴落在地板上。

平日里袁術雖然胡言亂語了些,做事也有些隨意,放蕩不羈,但今日卻是少有的失態,甚至有些粗魯。

「夏教官,他喝多了,您別介意。」林子寒走上去,恭敬地敬了一杯酒,「多謝您的搭救。」

「沒事。」夏明笑著和林子寒說著,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兩個人簡單的聊了幾句,夏明轉而走向別處。

「這句‘沒事’,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沒事。」林子寒坐在沙發上,又點了一根煙,猛地抽了一口,那苦澀的煙從鼻孔中涌出,飄蕩在這酒吧之中。

眉頭緊鎖,林子寒掃量著周圍形形色色的人,軍官、舞女、酒保……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心懷鬼胎,甚至上一秒還和你談笑風生,下一秒就出賣了你。

「這麼多漂亮的妹子不看,看些大老爺們干啥。」袁術湊了過來,順著林子寒的目光看過去,幾個軍官正在聚在一起,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現在都這種時候了,軍部的人還有閑心在這里談笑?」林子寒咬牙切齒的說著,眼神滿是厭惡。

「軍部本來就是這樣,下面的人在拼命,上面的人安然自若,甚至不忘了發戰爭財。」袁術晃了晃酒杯,再次猛灌了一口,「見多了,也就習慣了。」

「你好像知道的很多啊?」林子寒看向袁術,反問道。

「我見得比你要多,畢竟我出身于軍人世家。」袁術也毫不遮掩,這也是第一次提及到自己的身世,「管他呢,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獵殺凶獸,阻止獸潮的發生。

至于這些事情,我們人微權輕,能獨善其身就不錯了。」

「呵呵~」林子寒嘴角一歪,冷笑了一聲,這便是安定祥和的南都嗎?這就是拱衛城市的英雄嗎?說白了不過是無數底層的軍人,用自己的命換來的。

端起桌子上的酒,林子寒一飲而盡,手指攥緊了杯子,手上青筋暴起,在杯子上留下了深深地手印。

「我們在拼死拼活,換來的不過是這些人的功績。」陳令坐了過來,幽幽地說著,搖晃著手里的酒杯,也一飲而盡,「他們甚至連軍部的大門都沒出過,整日無所事事。」

話題沉重了起來,袁術也收起了大大咧咧,沒有繼續憨笑,「不提了,今天好好地慶祝林子寒死里逃生。」袁術拿起桌子上的酒,給兩人倒滿,也給自己倒滿。

「願每次荒野區之行,都能夠活著回來。」林子寒笑著,三個人踫了踫酒杯,一飲而盡,沒有再說話。

活著回來,多麼簡單的願望,但卻有些人再也回不來了,這次荒野區之行,又有七人永久的留在了那里,甚至都沒有人會記住他們的名字。

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林子寒對著瓶口灌了起來,從來不喜歡喝酒的林子寒,今晚喝了很多酒,很多,很多的酒。

多到林子寒已經忘記自己為什麼來南都,為什麼成為極限單兵,為什麼會在這……

「呵呵~」喝多了的林子寒,靠在沙發上苦笑,這些年的苦痛涌上心頭,擊潰了林子寒心里最後的一道防線,這個冷酷的死神,靠在沙發上,笑得像個傻子。

……

清晨的一縷陽光照在林子寒臉上,臥室的窗簾隨著時鐘的響起,緩緩地拉開,窗外的陽光灑落在林子寒的床上。

醒來的林子寒揉了揉太陽穴,清醒了許多,但是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我昨晚喝多了?」自言自語的爬起床,看了看臥室的裝扮,像是女生的臥室。

床頭的花瓶中,插了幾朵叫不出名字的花,香氣彌漫在整個房間里,聞起來十分的安心,那股昏昏沉沉的感覺也減弱了幾分。

打開房門,走下樓梯,林子寒听到了廚房里傳來「刺啦刺啦」的聲音,林子寒誤以為是伍可欣又在廚房里搞黑暗料理,急忙走過去,拉開了廚房的門。

廚房里,一個高挑的背影,正在忙碌,頭發束成馬尾,長發及腰,一套寬松的居家服,絲毫掩蓋不住身材,跳月兌的步子,像是個小女生一樣。

「學…姐,」林子寒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掃量了房間內的裝扮,這件布局和怡情閣及其相似的別墅,正是自己蹭飯的大姐姐的房子。

听到聲音,陸欣轉過臉來,「醒了,一會兒準備吃飯吧。」看到林子寒,嫣然一笑,便繼續煎蛋。

這時候林子寒才想起來,自己前往荒野區,伍可欣都是陸欣在照顧。林子寒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好…好,」說話都不利落了。

醒來的伍可欣,來到樓下便看到了站在廚房門口的林子寒,「哥。」伍可欣叫了一聲,便轉身洗漱去了。

听到伍可欣的聲音,林子寒應了一聲,也跟著去了洗漱間旁邊。「我昨晚沒有什麼失態的地方吧?」林子寒拿起一次性牙刷,擠上牙膏,含糊不清的問著。

听到林子寒跟過來的腳步,伍可欣懶得回頭,林子寒回來了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接自己,而是去喝酒,心里正憋屈著呢。

「我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嗎?」伍可欣沒好氣的說道,端起漱口杯,接了一口水,「別跟著我。」伍可欣走出洗漱間,听到林子寒腳步,回頭白了一眼。

那氣鼓鼓的小眼神,下一秒就要把林子寒生吞了一樣。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雙眼還有些泛紅,「一醉解千愁,只希望沒有酒後失態就好。」林子寒對著鏡子自言自語,想起來自己睡得房間,應該就是陸欣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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