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刺耳聲音，擾得林子寒心煩意亂，頭昏腦脹，整個人都變得像是木頭人一般，身子硬在了原地。
林子寒只覺得腦海中像是什麼炸裂開，昏沉，像是石頭扔到水中一般，在自己的腦海中激起陣陣漣漪，沖擊著自己的太陽穴，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轉一般。
「……」想要張開嘴說話，但是林子寒的聲帶像是沒了一般，說不出半句話來。明明感受到刺耳的蜂鳴聲，可是雙耳卻像是塞滿了棉絮般，也是漲得難受。
只覺著像是無五感盡失，這一切就像是無端從自己的腦海里長出的似的，林子寒想要伸手拍一邊的人，舉起的手還未落到凌方媛的肩膀上，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林子寒！」袁術大叫一聲，像是要叫醒林子寒，以為他睡著了，只是這一聲並沒有叫醒林子寒，反而把凌方媛和嚴耀卿嚇了一大跳。
嚴耀卿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學員為什麼明明身在危險之中，還總喜歡大喊大叫。「你能不能……」話還沒說完。
林子寒已經在袁術的大叫聲中，應聲倒了下去，甚至都沒有一絲掙扎。袁術沖了過去，手伸過去，繞過林子寒的後背，一把抱住了林子寒，才沒有讓林子寒的後腦勺觸地。
倒是袁術，本就沒站穩的身子，胳膊一沉，身子倒了下來，胳臂被林子寒直接壓在了身下，肘關節磕到了一塊尖銳的碎石上，硌得袁術生疼。
「怎麼了？」見嚴耀卿臉色不對，凌方媛轉過身來，發現倒在地上的兩人。林子寒昏迷不醒，面無表情，袁術面露痛苦之色。
警惕的打量了四周，凌方媛沒有發現一只凶獸，也沒有發現一個人。即便是有人，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重創兩人，還是在銀耀級的面前，這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突然就昏倒了。」袁術忍著痛，把林子寒的身子抱了起來，肘關節上衣服已經磕破，點點血跡沾在衣服上。「你就不能減個肥嗎？」袁術拉起林子寒。
還不忘吐槽了一句，要不是你這麼重，老子也不至于磕破。拉起林子寒的袁術，一腳把地上的那塊碎石踢飛了出去，發泄著心里的不滿和痛感。
「林子寒，林子寒！」凌方媛伸手拍了拍林子寒的臉，想要喚醒林子寒，卻沒什麼效果，林子寒就像是死了一般，只是一具有溫度的尸體。
嚴耀卿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根據林子寒的體檢報告，也沒有發現林子寒身體存在什麼暗疾，即便是痛疾，按照最新的檢測報告，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也不知是林子寒適應了骨髓之中的金屬微粒，還是那些金屬微粒被林子寒的身體同化。
「他之前有過這樣的情況嗎？」嚴耀卿看向凌方媛，要說在場的人有誰了解林子寒，自然就是林子寒的中直接教官負責人，凌方媛了。
凌方媛短暫的回憶了一下近一個月來的時間，「並沒有，這一個月林子寒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除了訓練就是休息。」凌方媛實在想不出林子寒為什麼會突然暈倒。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還是盡快離開這片危險區域吧！」嚴耀卿說著，看了看天邊的太陽，夜色就要降臨，那時候凶獸可比人類精神多了，更何況夜行的凶獸也不在少數。
「我來吧！」凌方媛見到袁術的胳膊似是傷的很重，伸過手去就要接過了林子寒。
「教官，要不還是我來吧！」袁術覺著這種事情，還是要自己來，怎麼能讓教官受累。
凌方媛白了一眼袁術，「別婆婆媽媽的，好好休息，萬一踫上凶獸還要戰斗呢！」凌方媛的手抓住林子寒的胳膊，直接一把把林子寒拉了過來，背在了身上。
「前面！」凌方媛背著林子寒，跟在餓了袁術身後，三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在傍晚時分，走在破舊的樓宇之間。
這周圍沒有任何標志性的建築，通訊器用不了，就連定位信號都沒有，像極了未被開發的土地。只有那些林立的大樓，像是在守衛這片已經沒落的文明，證明這里也曾繁榮過。
「你個之徒，昏了不還得老娘背著你。」凌方媛回頭看了一眼安詳的林子寒，似是睡得正香。
……
「這是為什麼？」林子寒仿佛又回到了幻境之中，看著倒在自己懷里的衛夢穎，淚水劃過臉，滴在了衛夢穎的衣服上。
林子寒深知這是夢境，可是淚水依然忍不住的流下，林子寒試著掐自己，重拳揮向自己的臉，想要打醒自己，可是都要把牙打掉了，嘴角的血都要結痂了，自己還是沒醒。
看著衛夢穎的臉，林子寒試著伸手觸踫了一下，擦拭她眼角的淚水。觸踫到衛夢穎臉的一刻，林子寒的手卻像是觸電般縮了回來。
「有…有溫度！」林子寒清楚地感受到了，衛夢穎的臉，有溫度，真的有溫度啊。
林子寒激動的手，再次小心地觸及到衛夢穎的臉，小心地為他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多麼真實的感覺，倒是自己的手像是剛從冰窟里拿出來一般，冰冷僵硬。
模到衛夢穎的臉，林子寒只感覺彈彈的，可是林子寒的手卻不敢用力，生怕下一秒就會劃破衛夢穎那嬌女敕的臉蛋。
看了看那把插在衛夢穎胸口的匕首，和自己胸前的傷疤，血似是止住了。林子寒竟然一時分不出這到底是不是幻境。
「衛夢穎？」林子寒小聲地喚著懷里的衛夢穎，想要試著喚醒衛夢穎。虛弱的林子寒，嘴唇干裂開來，只能舌忝了舌忝嘴角的血，來潤一下嘴唇。
沙啞的聲音從林子寒的嘴里最後一次發出，林子寒虛弱的跪倒在地，即便是最後一刻，他都穩穩地抱住懷里的人，生怕顛簸嚇到了她。
「心魔？莫非你就是我的心魔？」林子寒上下眼皮直打架，最後看了一眼安詳的衛夢穎，嘴角坦然的笑了起來。
心魔又如何？若是你真的是我的心魔，也是我此生的幸事了，至少我和你真的有了關系。林子寒這樣想著，眼淚也流得干涸，沉沉的睡了過去。
……
嚴耀卿走在最前面，周圍靜的可怕，沒有一絲的聲響。哪怕微弱的風聲都听不到，只有三人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在這片荒野區回蕩。
三個人就像是走到了一個迷宮般的屋子，明明是向著戰機降落的位置走去，卻像是在原地打轉一般，並沒前行一步。
「你們有沒有覺著這個地方好像剛剛來過。」袁術看著地上的那塊石頭，上面的尖銳處似是沾了血跡和一縷極細的衣服上的縴維。
俯身拿起石頭看了一眼，袁術確認這就是剛剛那塊石頭，自己絕不可能看錯，上面的血跡還是新鮮的，那一縷縴維的顏色，也和自己的戰服一樣。
袁術見沒人理自己，抬起頭來才發現，周圍竟然空無一人，嚴耀卿和凌方媛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自己記得剛剛倆個人還一前一後的在自己身邊，怎麼下一秒就消失不見了。
「凌教官！」袁術把手靠在嘴巴做成喇叭狀，大聲地喊道，也不怕驚擾了周圍的凶獸。「嚴指揮使！」
只是任袁術怎麼呼喊，都沒有人回應自己，只有自己的回音，久久不能散去，縈繞在自己的耳邊。
袁術像是失了魂一般，站在原地，如游蕩在人間的孤魂野鬼。
零防御抬起頭來發現，腳步聲消失了，身前的倆個人竟然不知道何時消失了，自己明明記得剛剛倆個人還在前面走著，只是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不見了。
「袁術！嚴指揮使！」凌方媛背著林子寒，對著周圍喊了一聲，沒有一人回應。
「凌教官，放我下來。」林子寒緩緩地睜開眼楮，若不是凌方媛在大喊，怕是自己真的要一直昏睡過去，真的就昏死在這了。
林子寒的手無力地晃了晃，在凌方媛的身前晃蕩了幾下，感覺像是恢復了許多，只是感知似乎還是微弱的很，剛剛振聾發聵的聲音，現在卻感覺如蚊聲一般。
剛剛的林子寒記得自己抱著衛夢穎倒在了地上，但是從天空中傳來了很大的聲音，又把林子寒吵醒了，這林子寒才醒了過來。
但是林子寒還是感覺自己呼吸微弱，喘息都有些費力了，耳朵還是像塞了棉絮一般，四肢有些乏力，五感恢復了許多，卻依然有些模糊。
「他們人呢？」林子寒看了一眼周圍，卻沒有看到袁術和嚴耀卿，覺得有些奇怪，再看凌方媛的表情，似是有些焦灼。
凌方媛小心地把林子寒放在地上，手還攙著林子寒的胳膊，生怕他站不穩，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
「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凌方媛覺著有些不可思議，真的就是眨眼的功夫，一眨眼，人就不見了。「我猜測可能是某種精神干擾，把我們隔離了開來。」
說著凌方媛一把按在林子寒的肩膀上，用力一扭，「說，你是誰？」
「凌教官，真的是我！」林子寒本就有些虛弱的身子，被這麼一整，更是虛弱了許多，有氣無力地說著，但是臉上那份求饒的神色卻為偽裝不出來。
「好吧，我暫且信了你！」凌方媛松開扭住林子寒肩膀的手，還不忘貼心地給林子寒揉了兩下。
林子寒也自己揉了揉肩膀，「這莫名其妙的事越來越多了。」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看到林子寒的嘴像是在嘟囔什麼，凌方媛沒有听清，大聲問道。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