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潮和陸芝循著聲音還是來到了天妖宮前。
看著數丈高一身紅毛的猴子，此刻看起來簡直不像一只猴子，陸芝詢問陳觀潮，說道︰「告訴我，你這徒弟到底是什麼品種？」
「不是猴子嗎？吞天說他身上藏著龍魂……現在看起來倒像是大猩猩，四不像吧。」陳觀潮一臉無奈。
「咱們過去時，會不會被打啊？」孫悟空看起來已經暴走了。
陳觀潮突然指著前方說，驚呼道︰「快看，那是不是一條龍，碗口粗的那個……黑的，是一條龍，孫悟空不愧是孫悟空，找食物給我們找來條龍……我可能會吃不下去……」太黑了。
「……」
「你不是讓他找過果子了嗎？」
「摘果子的時候就不能加點夜宵了？」
「大王說，石猴身懷龍魂，你說是不是這條龍得罪了孫悟空……你見過，將獵物往肉醬的狀態大嗎，我們要不要先捉了那條龍帶回去找大王看看。」
「嗯……」陳觀潮咽了咽口水，說道︰「我嗓子不舒服，猴子也認識你，你去說吧。」
眼神不善的看著陳觀潮，陸芝翻了一個白眼，說道︰「該不是怕了吧，連自己的徒弟都怕，陳道友可是吾輩楷模呀。」
陳觀潮瞪著陸芝，指了指猴子，卻是不能說些什麼，承認吧，孫悟空這時候已經完全狂化，要是真的出手，丟了面子，以後如何抬頭為人師表。
若是……
陳觀潮再次回過神時，發現他已經下意識走進了好幾步。
剎那間，猴子轉過了頭，看到陳觀潮後，捶向黑龍的拳頭終于停了下來。
孫悟空已經由干瘦的猴子變成了肌肉飽滿，模樣凶悍，一臉我不好惹的大塊頭。喘著粗氣，盯著陳觀潮的樣子，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走眼前這家伙一頓。
孫悟空的眼楮里一片血紅，然而看向腳下的黑龍時，他的心中升起了難以言述的熟悉感，但是瞬間一股怒火就從心頭冒了出來。
之所以看到陳觀潮停了下來的原因是，來人給他感覺很溫暖……
黑龍渾身是傷，在最後關他還是選擇逃出煉神地獄，這就意味著，他失去了奪取爆裂黑龍王精血的機會，也就失去一飛沖天的機會，但是那又怎麼，被困在哪暗無天日的地方，還不如死去。
天妖聖君幾乎快要哭出來，幾百年了頭一次被人莫名其妙的摁在地上摩擦，而且此時自己還正處于重傷之中，對方的力氣又大的出奇。
更加離奇的是，不只因為受傷嚴重還是他此刻太虛弱了，被奪舍的龍軀竟然隱隱有幾分排斥靈魂的痕跡。
黑龍察覺到孫悟空對陳觀潮的奇怪態度，頓時伸出了一只爪子，聲音低沉的說道︰「本尊乃天妖國聖龍，當不快快救駕……」
「你是聖龍？」陸芝驚呼著，瞪大了眼楮︰「泥鰍般大小的聖龍本姑娘還是第一次見，听說龍有逆鱗，你的逆鱗拿出來讓本姑娘看看，滿意了就救你。」
「救我出去，給你我所有的財富，無盡的修煉資源，還有數不盡功法秘籍。」孫悟空的腳在地上擰了擰，天妖聖君將自己能到想到的，幾乎是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只是說的模糊，听在陸芝耳里一點誘惑力都沒有。
老娘缺錢嗎？老娘缺的是自由！
「我要看逆鱗。」陸芝笑呵呵的搖頭。
孫悟空看到陳觀潮漸漸安靜下來，陸芝的膽子倒是大了不少，看著黑龍已的尾巴已經被燒焦了一般，此刻鱗片已經連成一片，似乎已經融化了。
「你說你是聖龍？」陳觀潮一邊用目光安撫孫悟空，一邊對天妖聖君說道︰「那麼你說說，天妖國的所謂的飛升是怎麼一回事？」
黑龍眸光一閃，卻是閉上了嘴巴，陳觀潮示意孫悟空下手狠一點。
出乎意料的，孫悟空在暴走的狀態竟然看懂了，通紅的眼鏡依舊通紅，但是目光里的暴虐已經散去了大半。
陳觀潮者才來到黑龍面前，提起黑龍的脖子，說道︰「回答我的話。」
「你是異鄉人？」黑龍說道︰「想出去？哈哈你們來晚了，飛升陣法已經被毀了哈哈哈……你們很快就會被黑暗吞噬，而我……」
轟的一聲。
黑龍的腦袋陷入泥土之中，孫悟空拍著胸口，發出了咆哮。
黑龍對師傅不尊重的樣子，讓他的心情很不爽，要不是一直覺得黑龍的身軀有種熟悉的感覺，他早就將其一巴掌捏碎。
「這位身強力壯的大猩猩怎麼稱呼？」天妖聖君的聲音從泥土傳了出來。
「孫悟空。」孫悟空甕聲甕氣的說道。
「孫兄弟，你先松腳，我知道哪里有香蕉。」
也許是之前听到了陸芝喊孫悟空猴子，天妖聖君靈光一閃，便開口說道。
然而下一刻，毛茸茸的大腳以極快的速度抬起。
他輕輕的送了口氣，心中暗罵︰畜生就是畜生，老子月兌了困，要用香蕉把你活活撐死才解我心頭之恨。
然而下一刻，孫悟空的大腳已經抬起了數丈高，天妖聖君已經揉了揉自己已經僵硬的龍臉，就要爬出這個深坑。
然而，下一刻，呼嘯聲暴起。
陸芝目瞪口呆的看著腳下的地面又下沉了三分，看了眼此刻強裝鎮定的陳觀潮，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看來，以後說話得小心一點，萬一哪天不小心說錯了話，挨上這麼一腳……
想想都淚流滿面。
陳觀潮覺得自己有必要閉關提升一下自己的實力。畢竟裝逼解決不了一切，忽悠人更不是君子所為。
但是他也不是小人，所以忽悠人得有一個期限。
「我還是選擇閉關吧，我希望是一百年。」深深感受到，作為有一個天才弟子的師傅，壓力竟然是如此大。
天妖聖君留下了屈辱的眼淚，想他當年縱橫馳騁暗夜數百里，即使最最危急的時刻也不曾這麼被人羞辱過。
明明變強了，為什麼運氣更差了。
兩人一猴，往山上走去。
剛剛出了皇城，孫悟空忍不住向身後望去，但是入目皆是虛空，失去了光幕後，就連雲朵也沒有了，就是那麼空空如也，一片荒涼。
三人身影消失在天際線。
虛空之中，一名女子踏著虛空走出。
「龍兒還活著，就是這個名字……」
良久，女子突然笑了，看著遠方，看著越走越遠，越走身軀變得越小的猴子，喃喃自語︰「悟空，龍悟空，好名字。」
吞天，吞天，退一萬步來說，吞天覺得自己就算是突破了元嬰達到主人那種的境界，也吞不了這天，雖然他的名字叫吞天，不過是一種比較美好的期望罷了。
但是孫悟空確實真的能悟空。
將黑龍仍在吞天面前後，孫悟空又將黑龍痛打了一番，這才跑到一邊盯著皇城的方向看個不停。
火堆，野果和野兔，還有一跳、條昏迷不醒的黑龍。
此刻天妖國已經沒有黑夜與白晝之分，失去了日月，人們對于時間概念的也變得模糊起來。一日之後，眾人上路，前往那天妖第一山，東南山。
吞天看到黑龍的第一眼，不是問別的，而是看了一眼孫悟空。
雖然失去了修為，在氣聞味兒上天賦異稟。
當然了，是一條犬 ，鼻子都是一等一的好，但是吞天能聞到魂魄的味道。所以說，一切易容術都是浮雲，就是死去孤魂野鬼某一天重塑了肉身，若是吞天以前見過，定然能認出個一二三四。
「陳道友，咱們換個地方，我有話要說。」
東南山腳下，吞天終于忍不住了。
「什麼事兒？」陳觀潮認真道，自從將黑龍帶回去，吞天便一直心事重重。
「你的徒弟可能真是一條龍。」吞天道。
陳觀潮沒有點頭也沒有出聲反駁什麼，盯著吞天安靜等待。
吞天看了一眼遠處看守著的黑龍的孫悟空，又看了看那黑龍，極為肯定地說道︰「龍軀里面是人魂，而猴子的魂魄幾乎與龍軀是一體，雖然有一些不同，但是更像是未出生前便被驅逐出。」
「按道理來說，未孵化的大妖，是擁有魄的，但是一旦離開了蛋，魂魄便是極其脆弱，當然了，龍這種神獸，魂魄或許會更強一些。我不知道悟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黑龍的軀體的確是你徒弟的。」
陳觀潮不置可否，能讓孫悟空幾乎失去理智的，那需要相當大的刺激，但是看著孫悟空沒心沒肺的樣子，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年輕人……、年輕人……」
順夢中的陳觀潮覺得有什麼人呼喚著自己，下一刻他睜開了眼楮。
「我這是在哪里，你是誰？」
觸目所依，是一片水面，水面上霧氣繚繞。
那由遠及近的聲音越來近。
霧氣中的映出了女子妙曼的輪廓，陳觀潮沒來由的覺得熟悉。
「蘇曼曼？不，你不是她。」陳觀潮眯起了眼楮，緩步走出迷霧女子正式多日不見的蘇曼曼。
「你的小情人？」
「不，我的敵人！」
不同的表情，不同的聲音，同一張臉上兩種氣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