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點點頭，「是的。」
果然如此，看來自己推測的沒錯！
刀疤客又問︰「你手里拿的小黑瓶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能驅鬼？」
少女提起小黑瓶，「你說這個？」
刀疤客點了點頭。
「這個叫凝脂水。」少女如實答道。
「凝脂水！」刀疤客失聲叫了出來。
少女皺眉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刀疤客把剛買的凝脂水掏出來，「我這兒也有一瓶。」
「那就好，你把它收好了，關鍵時刻能救命用……」
少女看了一眼，點點頭︰「我叫李七凝，先帶你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轟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一塊墓碑轟然倒塌，躺在墳墓里的尸體破土而出。
「槽糕！又是一只鬼魂，它附在了尸體的身上！」
李七凝眉頭一皺，從懷里掏出小黑瓶子，另一只手飛速掐動驅鬼法決。
然而她掐了幾次，小黑瓶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糟了！用完了！」
李七凝抬起頭，那只死尸已經撲殺到她的面前不足十步。
她焦急扭頭沖刀疤客吼道︰「快把你手里的凝脂水拿出來，潑在死尸身上！」
刀疤客把凝脂水死死地抱在懷里，瘋狂搖頭。
「你在想什麼啊！臉重要還是命重要？」李七凝急了，伸手去搶刀疤客懷里的小綠瓶。
「凝脂水可是我的命.根子，怎麼能給你呢？」
令她沒想到的是，刀疤客居然反手轟出一掌，將她推向了喪尸的方向。
李七凝的瞳孔猛然一縮，她已經感受到身後那只喪尸惡臭的氣息。
完了，這次死定了！
就在這時，她腳踝上突然傳來了一股巨力，將她向後拖曳過去，躲開了喪尸的致命一擊。
一道黑黝黝的鎖鏈從她眼前閃過，身後那只喪尸轟然炸裂，冒出了一縷縹緲的神魂。
緊接著，這道黑黝黝的鎖鏈，猶如一道靈風般纏繞在縹緲神魂的周身，將它拉扯到一個臉色蒼白的男子面前。
男子一邊將神魂收入捉鬼袋，一邊抬頭對少女溫柔笑道︰「姑娘，你沒事吧？」
這男子正是剛被薪魂大帝貶來捉魂的王秉軒，由于被剝奪了勾魂使者的能力，他無法使用暫停世界的神力，只能使用尋常的捉鬼手段，所以李七凝能看見他。
「沒……沒事……我還好。」
不知為何，她的心髒突然開始加速跳動。
王秉軒將捉鬼袋收入乾坤戒中，走到她面前，皺眉道︰
「奇怪，你一個小姑娘，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
……
昊天宗。
太陽一如往常升起，燦爛的陽光透過後山小院的紙窗，射到蘇凡的臉上。
蘇凡揉揉眼楮，伸了個懶腰，翻身下床，卻踩到了一團光滑無比的東西。
「臥槽……誰踩我！」
空嘉釋坐起身，怒氣騰騰地盯著蘇凡。
蘇凡啞然失笑道︰「哎呀我忘了，你昨天睡在地上，對不起哈。」
空嘉釋本來想發火，但想了一下，擺擺手道︰
「唉，算了算了，不算啥大事……」
他從地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正好起床開工了！」
「嗖」的一聲，蘇凡往他臉上蓋上一條毛巾，「先去洗漱！」
空嘉釋一把拿掉毛巾，不屑地撇嘴道︰「呵呵，這年頭誰還用毛巾洗臉啊，看好了！」
他隆起雙手，口中默念法決，汩汩的清水很快就在他手心凝成了一團水球，隨後從頭頂倒灌而下。
「嘩，真爽！」
他抹了一把臉，對蘇凡說道，「走吧，咱們去賣凝脂水吧。」
這番操作看得蘇凡羨慕不已︰「我滴乖乖，會法術真特麼牛逼，洗臉都能這麼方便！」
空嘉釋瞥了他一眼，「哦？你不會說你練這種最基礎的召水術都不會吧？」
臥槽，居然敢鄙視我？
「誰說我不會的！看好了！」
蘇凡清清嗓子，開始學著空嘉釋的樣子隆起雙手，口念法決。
「嘿！」
只听「啵」的一聲，他的指尖出現了一個小水泡。
這……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這也叫會法術啊！太丟人了吧！我女乃女乃召喚的都比你大！」
空嘉釋看著蘇凡的手指，無情地捧月復大笑。
「喂，不許再笑了！」蘇凡黑臉道。
「哈哈哈……對不起……我也不想笑……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空嘉釋笑得幾乎快要抽搐過去。
蘇凡有些生氣了，怒聲道︰「我數三下，你要是再笑，我早飯就請你吃個十個腦瓜蹦！」
听到這話，空嘉釋立馬捂住嘴，用盡全力將笑意憋回去。
「這還差不多……」
蘇凡白了他一眼，向門外走去︰「給我在這兒好好等著，等我洗漱完咱們就出發。」
空嘉釋點了點頭，目送蘇凡離去。
蘇凡喃喃自語道︰「嗎的，會法術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被我治的服服帖帖的……」
……
半個時辰後，蘇凡踏上了第三次去小城的路。
這回，他準備把凝脂水賣向全城，爭取每家每戶人手一瓶，所以他今天帶了很多瓶凝脂水。
出于迫切修復往生橋的心理，他飛得比前兩日還快，但奇怪的是，原本半炷香就能飛到的小城，二人居然飛了兩個時辰還沒到。
空嘉釋覺得有些不對勁，對蘇凡說道︰「蘇前輩，我記得昨天咱們回昊天宗的時候沒這麼遠啊，咱們不會飛錯方向了吧？」
蘇凡也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難道真的飛錯方向了？
沒理由啊，自己是路痴，又不是白痴，來過兩次的地方怎麼還能走錯呢？
難不成見鬼了？
又不知飛了多久，二人的瞳孔里終于出現了那座小城的倒影。
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座小城與昨天見到的截然不同，甚至可以用面目全非來形容。
沒有一絲靈氣存在，甚至連一絲的生息都看不到，滿是幽冥黑霧和無盡死氣。
破敗、衰落、幽寂……
這是怎麼回事？
「臥槽，小城怎麼一夜之間變成這個樣子了？」緊跟在蘇凡身後的空嘉釋驚嘆道。
「走，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蘇凡一頭向黑霧中猛扎下去。
……
二人落到小城的長街上，此刻已經不能用「長街」來形容，只是一條泥濘不堪、尸骸滿布的泥巴路。
周圍滿是破敗之相，殘垣斷壁四
處皆是，新死去的血肉之軀和早該沉睡的森然白骨摻雜在一起，橫七豎八的躺在馬路中間，數量多得令人頭皮發麻。
「蘇前輩，昨晚死了好多人啊……」空嘉釋下意識的抓住蘇凡的衣襟，吞了吞口水。
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凡緊鎖著眉頭，向一具剛死不久的尸骸走去，勘察起來。
「看出什麼來了嗎？」空嘉釋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問道。
「嘶，很奇怪……」
蘇凡將那尸體翻轉過來，皺眉道︰
「這人身上沒任何致命傷痕，表情卻異常驚恐，應該是生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你意思是說，他是被活生生嚇死的？」空嘉釋道。
蘇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都是被鬼魂嚇死的。」
「被鬼魂嚇死的？」
空嘉釋驚叫一聲，立馬撲到了蘇凡身上︰「你可別嚇我，我最怕鬼了！」
蘇凡看到他的慫樣，頓時樂了︰「呦呵沒看出來啊，堂堂九劫散仙居然還怕鬼？」
「廢話，那可是鬼誒，飄來飄去的，你不害怕嗎？」空嘉釋的眼楮不停地望四周瞄來瞄去，手里依舊緊攥著蘇凡的衣服。
「快別丟人了，趕緊從我身上滾下去！」
蘇凡甩掉他，向第二個尸骸走過去。
第二個尸骸死狀更加奇特，四肢緊緊的蜷縮在一起，像是在保護懷里的什麼東西一般。
蘇凡將他翻轉過來，「當啷」一聲，一個綠色的小瓷瓶掉到了地上。
「這不是凝脂水嗎？怎麼會在這里？」
蘇凡彎腰從地上撿起來，一瓶嶄新的凝脂水，還沒有開封過。
「嗨呀，這不是昨天那個刀疤客嗎？怎麼死在這里了？」
蘇凡向尸骸臉上望去，發現果然有一道猩紅扭曲的傷疤，
空嘉釋搖頭道︰「嘖嘖，他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他也沒有被鬼嚇死了？」
蘇凡白了他一眼，「你一個九劫散仙都怕鬼，他大乘期修士怕鬼有什麼稀奇的？」
「那怎麼能一樣呢？我怕鬼歸怕鬼，但想嚇死我是不可能的，就好比有人怕老鼠，有人怕蟑螂……」
空嘉釋反駁道︰「難道老鼠蟑螂也能殺人嗎？」
「切……」
蘇凡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隨後從乾坤戒里掏出一把鏟子，一下一下向地面鏟去。
「你鏟土干嘛？土惹你了？」空嘉釋不解道。
蘇凡解釋道︰「當然是把他們埋起來了，你難道沒听過有一句話叫‘入土為安’嗎？」
他害怕這些尸體晚上受到漫天死氣感染，會再度發生尸變，土層能稍微起到隔絕作用。
「嗨，那你一下一下的鏟，要鏟到什麼時候去，看我的！」
空嘉釋抬起一只手掌，提起一口靈氣，法決涌現，蘇凡立馬感覺到一陣地動山搖，遠遠望去，整條街道下的土層竟然如同海浪般翻涌不息，無盡土石隆起，仿佛大地之下有一個巨人，正在緩緩蘇醒。
「 ，除了喚水還會喚土，多才多藝呀小伙子。」蘇凡稱贊道︰「這下能省我好多時間了。」
在蘇凡一萬年的閱歷里，會五行法術的人絕對不少，但由于五行相生相克的緣故，大部分人都只能習得一行法術，習得兩行便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少年。
沒想到空嘉釋竟通兩行法術，深藏不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