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一響起，拍賣行周圍眾人頓時議論聲響成一片。
「武帝？是哪個武帝？」
「你是不是傻了？咱們南天仙界，還能有幾個武帝？」
「難道……說的是，是那一位嗎？」
「呵呵，你這不是廢話，除了蘇凡之外，哪個人敢自稱武帝的？」
……
與此同時，蘇凡面具下的表情也不由得凝重起來。
要知道自己臉上的面具，可也是法寶級別的寶物，平時蓋在臉上，別說是像現在這樣隔著一層樓，就算是面對面站著，也幾乎沒有人能夠認出自己來。
畢竟這幅面具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做一張假臉蓋到自己臉上，而是通過種種玄妙的手法，把特制的材料和自己的臉上的肌肉連接起來。
這樣，才能夠在最大限度提升面具的靈活性和真實感的。
再加上蘇凡可以控制住的身體氣機外泄的程度，就算是宇文四海那種熟悉自己的高手，在和自己面對面的時候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
但是……那拍賣行內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如何做到離著這麼遠卻能夠識別出自己的身份的呢？
不過既然已經被人識破身份，蘇凡自然不會在扭捏作態，當下大手一揮，臉上覆蓋著的面具便已然消失不見，露出本來面目來。
「啊？快看快看，真的是武帝蘇凡！」
「我去，我還以為那人胡說八道呢，沒想到竟然真的是武帝大人！」
「唉？不對啊，听說武帝大人和拍賣行的關系好得不得了，當日就是在拍賣行賣的毛台酒，怎麼今天竟然還被人攔在外面了？」
「那不廢話麼，武帝是什麼身份，被不長眼的下人攔著不讓進，換成我我也發火啊！」
「就是，不知道那人是怎麼被拍賣行招進去的，連武帝都認不出來，真是……」
「沒錯，這種眼力竟然也好意思在拍賣行混，我看把他除名也算是為他好，這孩子在拍賣界多半算是廢了……」
……
在看到面具下的人果然是武帝蘇凡的時候，圍觀群眾頓時又是一陣喧嘩。
顯然，蘇凡這種平日里對他們來說只生活在傳說之中的人物一出場，許多事情就已經不用再去考究了。
「武……武帝大人……」
而看到露出真面目的蘇凡，那門童一雙原本有些怨恨的眼神頓時暗淡下去。
他在知道剛剛自己得罪的是什麼人之後，一顆心已然變得死灰。
說到底，蘇凡雖然修為高深，地位崇高，但是卻根本沒有對他做出任何凌霸的行為。
反而是自己仗著有拍賣行在身後撐腰，而一直對包括蘇凡在內的所有人擺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態。
雖然蘇凡帶著面具讓自己一時沒有認出來，這點初衷有待商榷，但是相信以他的地位，也肯定不會故意設計陷害自己這麼一個無名小卒。
「閉嘴！」
門童一句求饒的話剛到嘴邊，便被得令飛奔而來的拍賣行管事一個巴掌堵了回去。
清脆的巴掌聲在大街上遠遠地傳出去，一直到護衛把他拉走，都沒有再說出一句話來。
在場眾人都清楚，經過今天的事，那門童在修行界的未來已然斷送。
……
「武帝大人，您看看這事是怎麼鬧的……」
那管事處理完門童之後，再轉過頭來看向蘇凡的時候，已然是滿面親切的笑容。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爹。
「您看看您，有事來咱們拍賣行，言語一聲，我們派車馬去把您接來就是了，怎麼好勞煩您自己過來，還讓我們這不長眼的小子沖撞了您虎駕，恕罪恕罪。」
能在拍賣行這樣的地方有所作為的自然不是什麼平常人物，眼力見那是大大的有，一番話說出來，愣是不問蘇凡為什麼帶著面具的事。
「沒事，近來有朋友送了個玩物，出來看看效果怎麼樣……呵呵，咱們拍賣行真是名不虛傳啊，藏龍臥虎。」
蘇凡微微一笑，點了那管事一下。
別管我帶不帶面具過來，你們里面的高手可是把我這一層給叫破了，這事，可不能這麼輕易算了。
果然，听到蘇凡這句話，那管家饒是久經風浪，臉上的肉也不由得抽了一抽。
但就算是如此，那管家也已經算是個人物。
畢竟被堂堂武帝威脅，還能做出笑臉的人，在整個南天仙界，也是絕對的少數。
「哎呀，我說怎麼看著這麼熟悉呢。」
就在兩個人寒暄的檔口，一直在遠處站著的宇文四海趕了過來，先是沖那管事點了點頭，算是給拍賣行這主人家一點面子，這才伸手拍了拍蘇凡的肩膀，郎聲笑道。
「呵呵，出來胡鬧一下，就沒好意思開口相認。」
蘇凡微微一笑，雙眼之中盡是真誠，絲毫不見做作。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這段日子，每當想起宇文四海的時候，蘇凡都隱隱覺得哪里不妥。
而上次和宇文四海的大哥，宇文述學深談，也讓他察覺到這兄弟二人雖然面上和睦，但是暗地里卻好像有著不淺的嫌隙。
「嗯，少年心性總是如此。」
宇文四海點了點頭，頗為贊許地說道，隨後拉著蘇凡的手，一同邁入拍賣行的大樓。
「剛才那位……」
一直到遠離人群的時候，蘇凡這才輕聲問道。
「是哪一位高手？」
這也不能怪蘇凡小氣，畢竟剛剛自己已經帶好了面具，同時盡量隱藏身上的氣機，卻還是離得那麼遠就被人認出來，換成誰都要覺得心中不安。
一般能做到這點的人都要滿足兩個條件。
一是要十分熟悉對方，哪怕是一點蛛絲馬跡，就能夠察覺到對應人物的特點，這點尤為難得。
二，則是要在修為上超出對方太多，這樣才能夠透過層層偽裝，看透對方本體。
而這第二點就有點以力破局的路數，放在平時倒也沒什麼，但是要知道今天被人識破偽裝的，可是蘇凡。
一個比堂堂武帝修為還要超出許多，同時又很熟悉自己的人……
這兩者相結合，放在蘇凡眼中，就只有兩個字。
危險！
「哦，你說那個啊……」
但是讓蘇凡覺得有些意外的是，宇文四海卻好像一點都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奇怪。
「最近也不知道這拍賣行在哪請出來這麼一位高人，叫什麼……大朝奉。」
「據說啊，來的第一天就把真個拍賣行弄了個雞飛狗跳，許多這麼多年一直被當作寶物供著的東西，那大朝奉隨便看了兩眼就說是假的！」
「哦？」
蘇凡眉頭一挑。
「莫不是故弄玄虛？」
「非也！」
听到蘇凡質疑，宇文四海哈哈一笑。
「一開始拍賣行也都懷疑這一點，便讓他一件一件的細數過去，哪一件是哪里不對，為什麼不對，應該怎樣，一條條，一件件，全都說清楚。」
「你猜怎麼著？」
見宇文四海說到興起之處，還不忘了對自己擠眉弄眼，蘇凡無奈一笑。
看來這位所謂的高人，確實給宇文四海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甚至就連一項穩重的他都開始和自己開起玩笑來。
不過話說到這個地步，蘇凡也不好意思不接茬，只能揉一揉鼻子，故作驚訝地問了一句。
「怎麼？」
「嘿嘿……」
見蘇凡捧場，宇文四海嘿嘿一笑，顯然頗為得意。
「那大朝奉一樁樁一件件，把所有事情都給他講了個清楚明白！」
听到這，蘇凡不由得有些無語。
想起來前段時間認識的那個路邊擺攤說書的老頭。
宇文四海肯定和他能十分投緣……
「好了好了，不多打擾，我去賬房那里看一下我寄售的東西銷量如何。」
此時二人已經來到拍賣行最為中心的區域，往來的都是些南天仙門有頭有臉的人物。
平時大家見面，多少都會有些寒暄，但是在這拍賣行之中多少都有點尷尬，更多的人也不過是互相點點頭就算是打過了招呼。
也正是如此，蘇凡才能落得個清淨，沖著宇文四海拱拱手道別，便直接前往業務區域。
而看著他的背影，宇文四海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略微擔憂的表情。
……
「武帝大人您好，有什麼吩咐？」
拍賣行內部都是處理核心業務的區域，侍者當然也都是最為精銳的那一批。
櫃台內一位身材妖嬈的侍者看到蘇凡過來，連忙站起身來，恭聲答道。
蘇凡注意到她語調之中職業性地摻雜了一部分魅惑之力，不過不足以影響人的心智，最多也就是能夠讓听到的人心情愉悅，便也沒太放在心上。
「我寄售的毛台，銷量如何？」
「請武帝大人稍等。」
顯然對于蘇凡的業務，那名侍者十分清楚，微微一笑便拿出一本賬冊。
「武帝寄售的毛台酒已然售罄，收獲……一億八千萬仙晶。」
一億八千萬……
這個數目放出去，足以使眾多宗派為之瘋狂。
但是放在蘇凡眼中，最多也只不過能讓他點點頭而已。
「請問武帝大人是否要將仙晶提取？」
看著蘇凡的表情，那身材傲人的侍者微微一陣顫動，引起波濤無限。
顯然，這也是他們爭取留下客人的嘗試。
不過蘇凡顯然不吃這一套。
「嗯……幫我都取出來吧。」
「啊？都取出來？」
听到這句話，那位美女侍者微微一愣，顯然十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