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大人這麼早啊！」
第二天一大清早，蘇凡便趁著六靈還在沉睡的時候輕身而起，簡單洗漱準備之後，便來到百獸園門口赴約。
原本以為自己今天早點來，可以趁著周圍人少的時候好好觀察一下附近的環境，看看能不能多找出一點線索來。
但是沒想到一大早剛到百獸園門口，就遠遠見到一個人蹲在大門外，一邊啃著熱乎乎的肉包子，一邊招手對自己打招呼。
正是秦漢。
「老爺子昨天晚上說了，讓我今天早點來門口候著，這不……」
揚一揚另一只手里拎著的袋子，秦漢沖蘇凡嘿嘿一笑。
「還讓我給武帝帶點早飯過來。」
說著一伸手，那袋還散發著熱乎氣的袋子就平平地飛過來，緩慢地落在蘇凡手里。
打開一開，同樣是幾個肉包子，還熱著。
「嘿嘿，聚仙莊的頭號大廚，平時想訂一桌正兒八經的酒菜還得花重金提前半年多預定，今早帶著老爺子的信物過去，直接從床上跳起來給我們和面剁餡做包子。」
「哎呀……」
看秦漢陶醉的表情，顯然是還沉醉在口齒之間的香氣之中無法自拔。
別說，憑蘇凡的境界，當然早已經月兌離了口月復之欲的境界，現在的他十年不吃不喝也不會有任何身體上的問題。
特別是面對包子這麼接地氣的食物，按照道理來說，蘇凡顯然不會有絲毫動心。
但是……
但是……
但是這該死的香氣！
手中拎著袋子，僅僅是從袋子口那里飄出來的香氣就已經讓蘇凡食指大動。
而且，眾所周知，包子的香氣其實是有一大半都被外面的面皮包裹著。
精華其實是在里面的餡料！
但是盡管現在蘇凡手中的包子還隔著面皮和餡料兩層阻隔，傳出來的香氣卻還是讓蘇凡一陣陣心動。
這要是一口咬下去……
「既然是老哥安排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象征性地客套了一下，蘇凡把包子湊到嘴邊輕輕地咬了一口。
「呼……」
就在牙齒輕輕咬破面皮的那一瞬間，一股濃郁的香氣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半洶涌澎湃地涌了出來。
一瞬間蘇凡甚至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棵台風種的小樹，那股鮮香到難以形容的味道，化作一陣陣無法抵御的狂風，將自己團團包裹在其中。
「嗯……」
沉迷之下，蘇凡甚至忘記了咀嚼的動作，過了許久，才毫無意識的將口中的包子咽了下去，結束了這短暫的美食體驗。
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袋子，此時的蘇凡除了感慨竟然會有人可以把這麼常見的食物做到如此登峰造極的境界之外，只有一個想法。
「不行，這麼好吃的東西，我得給靈兒留著。」
心念一動，蘇凡手中的袋子已然消失不見，正是被他收入到納戒當中。
因為納戒中特殊環境的原因，包子存放在那里不論過了多久，都不擔心變質的情況。
甚至下次蘇凡拿出來的時候，包子的溫度都不會有絲毫變化。
而在失去了五行大陣之後，蘇凡也通過周身氣血運行的特殊方式，可以根據需要再身體內部勾勒出一個個新的五行大陣。
這種方式雖然在效果上要比之前的方式低了些許，但是勝在更加靈活，也更加隱秘。
比如現在的秦漢就等瞪大了眼楮盯著蘇凡的動作，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
蘇凡微笑問道。
「嗯……沒什麼……」
看到自己的觀察被蘇凡反觀察到，秦漢臉上多少有些尷尬，下意識地否認了一下，隨後又想到這點肯定瞞不過堂堂武帝蘇凡，只能把心里話說出來。
「只是，最近有傳言說武帝大人在那場伏擊之中身受重傷，修為也受到了很大的損耗，甚至連普通的納戒都已經沒辦法使用了。」
「坦白說，我自己擔心是一方面，同時我們今天要面對的事情也多少有一些危險，所以也是確認一下武帝大人是否有這方面的擔憂。」
「呵呵，所以，這包子是老哥讓你去準備的沒錯，但是一直用功法加熱，不讓它變涼，是你自己的主意，對吧？」
「啊這……」
就連自己最深的偽裝都被蘇凡識破，秦漢尷尬一笑，就算是默認了。
「無妨。」
原本已經做好忍受蘇凡冷臉的準備，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蘇凡看起來並沒有二人不快的表情，反而對秦漢大大咧咧地一笑。
「我知道你的顧慮，蘇凡微微一笑，我也知道今天我們即將面臨的，往小了說，可能是兩三條雜魚，往大了說，也有可能是上古巨擘。」
「所以我現在可以以戰友的身份告訴你，我的修為受損，是真的……」
「啊？」
雖然之前多少有些懷疑，但是一直都沒有得到肯定答案的秦漢心中多少還是對蘇凡有所幻想的，一直到听到蘇凡親口承認自己的修為受損，秦漢直接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實這也不怪他，畢竟沒人比他更知道他們即將去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面對的又是一些什麼樣的人。
之前他之所以答應下來這個差事，一半以上的原因是因為雖然老爺子讓自己去的地方十分凶險，但是有一位武帝—特別是一位戰斗力頂尖的武帝同行，最起碼自己的人身安危還是能保證的。
但是……我人都到門口了，您告訴我您修為大損了？
「……我還沒說完，你急什麼……」
以蘇凡的眼光，如何看不出此時秦漢心里的想法，這家伙一句話的功夫，下巴都快跌到腳面上去了。
「雖然我修為受損，但是相應的，我又悟出來另外一個法門彌補了自己的缺失……甚至可以說，現在的我要比受到伏擊之前的我，更強。」
「啊！」
秦漢活了這麼久，今天算是真正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的感覺。
「哎呀，我就說嘛！」
「您是誰啊，您可是咱們南天仙界第一位以武證道的天才啊！」
「要說另外幾個人，我也听說了，弱嗎？不弱！」
「但是在武帝大人面前，那就是土雞瓦狗！您隨便吹一口氣，他們就是灰飛煙滅，形神俱消的結果！」
「我說……」
要說秦漢那變臉的功夫真不是蓋的，雖然轉變前後的情緒值全額拉滿，但是在轉變的節點上卻一帶而過，渾然天成，絕對不拖泥帶水。
听得蘇凡渾身雞皮疙瘩一陣亂掉。
「如果有個成語比賽，我看你一定拿第一。」
蘇凡有些無語，秦漢卻絲毫不見尷尬。
開玩笑，今天要去見得那幾位，武帝大人不知道是誰，咱還不知道麼。
老爺子為了歷練自己，私下里說了十幾次了讓自己去那里打個滾，拼殺一番，出來以後沒準就直接亞聖了，正道稱帝指日可待啊！
但是……一想到百獸園中那幾雙陰沉的眸子，秦漢每次都果斷拒絕。
就算是收獲再大，也得有命活著出來才行啊。
老子當年修為巔峰的時候，那當然在百獸園之中橫著走都行，誰要是敢寫眼楮看一眼，那算它視力不好。
但是咱秦漢？算了吧，還是老老實實，一步一個腳印地修行比較好。
畢竟貪功冒進，可是修行大忌……
……
蘇凡當然沒有真的神通廣大到隨時看穿人的想法，雖然也覺得今天秦漢的表現有點奇怪，但是既然他不肯多說，自己也就不好追問什麼。
當下暗暗計劃，一會入園之後，多加小心一些就是了。
寒暄已定，二人又簡單的聊了兩句，便攜手邁入百獸園中。
「出了昨天的事，老爺子已經下令今天園子修業一天，等咱們處理好了里面的事情，再重新開業接客。」
一邊往里走，秦漢一邊對蘇凡解釋道。
「看來老哥對我們兩個很有信心啊，知道我們今天一天一定能解決。」
「呵呵，武帝客氣了，我有幾斤幾兩，老爺子還是清楚的，他是對您有信心。」
……
看得出來，秦漢雖然私下里嘴上有些跳月兌，但是做事情也還是極為認真的。
剛剛帶著蘇凡進入園中，秦漢就毫不遲疑地帶了個方向。
蘇凡認得此時二人前進的方向正是昨天事發的地方。
「我們先去看看當時的環境，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一旦進入辦正事的狀態之中，秦漢的預期也重新回到了初次見面時的冷峻聲線。
發現這點的蘇凡也不由得暗暗點頭。
看來秦漢能在百獸園，秦穩手下做到今天這個地位，也不是憑空得來的，這個人確實有他的獨到之處。
有了這樣一層印象，蘇凡也就不再遲疑，跟著秦漢的身法快速向昨天的方向接近。
一直走了大概小半個時辰，二人眼前頓時一陣開朗，一片空地突兀地出現在二人面前。
「這里……」
看著眼前憑空出現的一大片空地，秦漢又扭頭看了一眼附近森林之中郁郁蔥蔥的樣子，眉頭緊皺。
「我感到這里有一個極為強大的氣息……那個人，我肯定不是對手，武帝大人，你要小心了……」
「額……」
看著秦漢額頭突然冒出來的冷汗，蘇凡有些尷尬地說道。
「你說的那個人，好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