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貨！你冷靜點！」
龍汶雪趕緊一個閃身，擋住了哈士奇的去路。
「你怎麼是個憨憨？」
「你干嘛攔著我？」
哈士奇眼眶通紅，看著漂浮在眼前的黑色小龍。
「我要替凡哥報仇！」
「我真的服了。」
龍汶雪看著哈士奇，氣的想吐血。
「蘇凡身邊怎麼都是一群憨憨啊。」
她伸出細小的龍爪，指了指旁邊的宇文述學。
「人家是來救蘇凡，你趕緊給我閉嘴吧。」
「可……可是！」
哈士奇還想說什麼，接下來龍汶雪的一句話，直接讓他冷汗直流。
「你如果想跟仙帝……哦不，是兩個仙帝掰一掰手腕，我不介意你去送死。」
說完這話，龍汶雪直接側身讓開。
哈士奇︰「……」
「女乃女乃的，幸好蘇凡前兩天給了我須彌戒的權限，不然就糟了。」
龍汶雪嘆息一聲，隨後環視一圈。
「我怎麼攤上這樣一個房東啊。」
說完這話，龍汶雪微微扭動身軀，一陣光亮傳來。
頭生雙角，黑發金瞳，一身黑色緊身衣，勾勒出身體的曲線。
眨眼的功夫，龍汶雪竟然變成了一副龍女的模樣。
就是雙手還有些別扭，布滿了鱗片，手指也是龍爪的模樣。
「二位，這個憨憨不懂事，得罪了。」
龍汶雪雖然心底看不起人類，但也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
宇文述學和宇文四海兩個仙帝站在這，蘇凡還重傷昏迷。
己方一龍，一狼，一不死仙藥，想要活下去，必須低頭。
「無妨……無妨，這位仙友，也是關心則亂。」
宇文述學擺擺手，沒有在意，他看著龍汶雪，道。
「沒想到蘇凡身邊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要不是出了這檔子事，龍汶雪實在是不想暴露身份。
現在只能硬著頭皮附和了。
就在此時，一旁的六靈突然抱起地上的蘇凡，扭頭就走。
哈士奇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蘇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听到宇文述學發問。
龍汶雪苦笑一聲，回答道。
「還能發生什麼？仇家上門了唄。」
宇文述學微微皺眉
「這怎麼可能？這里可是南天仙城。」
「對方用了七彩遮天石，把蘇凡轉移到了異空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龍汶雪語速飛快。
「我保守估計，對方應該出動了三名仙帝，不然蘇凡不可能受這麼嚴重的傷，連陣圖都爆了。」
「三名仙帝？」
宇文四海倒吸一口冷氣。
「不僅如此……」
宇文述學面色凝重。
「二弟，對方還有神兵。」
宇文四海頓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個，今晚多謝了，我要先走一步了。」
龍汶雪看著快要沒影的六靈，有些擔憂。
「需要宇文家的幫助嗎？」
宇文述學沉聲道。
「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這個，有需求我們昊天宗，會第一時間聯系宇文家的，告辭了。」
說完這話，龍汶雪便飛快離開。
「大哥……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待龍汶雪走後，宇文四海看向宇文述學問道。
「應該就跟剛才那位龍族女子說的一樣，蘇凡被人算計了。」
「是……他嗎？」
宇文四海給宇文述學遞了一個眼神。
「不……不是，說來也巧，今晚我一直跟他在一起，應該不是。」
「那……是誰？」
「這個暫時不重要。」
宇文述學搖了搖頭。
「重要的是，蘇凡能不能挺過這一劫。」
「沒錯。」
一旁的軒轅劍靈開口道。
「蘇凡雖然還沒死，但也不遠了，就算救活了，怕是也……」
軒轅劍靈頓了頓，繼續說道。
「大不如從前了，可惜了。」
「軒轅，麻煩你一件事。」
軒轅劍靈看了宇文述學一眼，嘴角揚起一絲不可察覺的弧度。
「明白了。」
……
……
……
天魁星，天魁至尊酒樓，第六層，六靈房間。
哈士奇滿臉愁容地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蘇凡，眼眶紅腫。
龍汶雪也是神色復雜看著坐在床邊，握著蘇凡僅剩下左手的六靈，長嘆一聲。
「六靈，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拜托一下宇文家會更好，蘇凡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憑我們的實力，沒法救他。」
听到這話，六靈緩緩睜開雙眼，面色十分平靜地看著龍汶雪。
「我知道。」
「那你還……？」
「我不相信宇文家。」
六靈突然的一句話，讓龍汶雪啞口無言。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宇文家如果插手這件事……」
六靈話說了一半，突然松手起身，看著哈士奇和龍汶雪。
「我怕我會失去蘇凡，我不敢賭。」
龍汶雪︰「……」
「你叫龍汶雪是吧？」
六靈看著龍汶雪，沒由來的說了一句。
「怎麼了？」
剛說完這話，龍汶雪突然心頭一震，感覺不妙。
「蘇凡，今後就麻煩你照顧了。」
「六靈，你……你難道是要？」
六靈沖龍汶雪略帶歉意的一笑，隨後微微鞠了一躬。
龍汶雪立馬就明白了。
「你……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這一路，若不是我一直用本源參氣護住蘇凡最後的生機，怕是回天乏術。」
六靈的臉龐恢復了平靜，同時充滿了堅定。
「他的身體情況我很清楚，除了這個辦法，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可是，你這麼做……你會……」
龍汶雪看著床上的蘇凡，想對六靈說。
你這麼做了，蘇凡如果醒了，怕是更痛不欲生。
可是這話卻始終說不出口。
因為理性告訴龍汶雪，這確實是唯一的選擇。
「我意已決，不要多說什麼了。」
「好吧……」
龍汶雪長出一口氣，苦澀一笑。
「我尊重你的選擇。」
「六靈長老，你是要……？」
一旁的哈士奇雖然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但也感覺到了不對。
「哈士奇，跟我出去吧，別問了。」
哈士奇還想說什麼，六靈向他投來一個眼神。
懇求，囑托，還有決絕。
看著六靈的眼神，哈士奇忍不住緊咬嘴唇，金色的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他雙拳緊握，骨節暴起。
這是哈士奇有史以來，感受到最強烈的無助。
「走吧，給他們一些空間吧。」
龍汶雪拍了拍哈士奇的肩膀。
「最後的空間。」
淚水滴落在地攤之上，哈士奇低下頭，深深地沖六靈和蘇凡鞠了一躬，隨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六靈……你……」
龍汶雪看著六靈，心中竟然泛起陣陣酸楚。
這酸楚之中，隱隱還有一絲羨慕。
她也說不清。
「祝你好運。」
一切的一切，都化成了四個字。
房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蘇凡和六靈兩人。
看著躺在床上的蘇凡，六靈沒有再猶豫，她輕輕解開了自己的
衣衫，月兌下了蘇凡送給她的仙裙，放到了一邊。
「蘇凡，謝謝你。」
六靈繼續月兌著衣服，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蘇凡。
「如果沒有你，恐怕我現在還在天福仙人的密藏中，過著乏味的生活……或是被人發現，變成了修煉的材料。」
很快，六靈身上的衣服已經盡數褪去，完美的曲線暴露在空氣之中。
「謝謝你給了尊嚴，給了我生活，給了我一個家。」
兩行清淚落下，六靈輕身上床，將蘇凡殘破的身體摟入懷中。
「雖然你听不見，但我怕不說，就來不及了……」
六靈的身體散發出陣陣柔和的綠色光芒。
這光芒充滿了生機，一股濃郁的藥香充斥了整間屋子。
「我喜歡你……蘇凡。」
話音落下，綠色光芒瞬間變得耀眼起來，下一刻，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
……
……
「蘇凡……蘇凡……」
無邊的黑暗之中，一陣陣虛無縹緲的聲音傳來。
蘇凡猛然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誰？是誰？」
沒有身體，只有意念，蘇凡內心不斷呼喊著。
「你是誰？我在哪？」
「我是誰？」
那個聲音突然笑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你是……」
蘇凡心頭微動，隨後猛然想到了什麼，失聲道。
「你是天道？」
「哈哈哈。」
那個聲音開始了狂笑。
「哈哈哈。」
笑聲不停，異常刺耳。
「你別笑了！天道，你到底想要干嘛？」
「哈哈……蘇凡，你後悔嗎？」
笑聲漸歇，那個聲音質問道。
「後悔什麼？我有什麼後悔的？」
「事到如今，還嘴硬，剛才還在呼喚老天保佑，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你這個人，真是沒救了。」
「你……真是天道？」
蘇凡試探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選擇。」
那個聲音慢慢變得嚴肅。
「蘇凡，你身上發生的事情自己應該很清楚，你現在必死無疑。」
蘇凡︰「……」
「所以，我給你兩條路。」
那個聲音有恃無恐。
「你說。」
「第一條路，你放棄抵抗，與我合為一體，從今往後，不分彼此，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人可以妨礙你。」
蘇凡笑了。
「听上去真的很美好……但我想听听第二條路。」
「第二條？」
那個聲音愣了一下，隨後異常冰冷地說道。
「第二條路很簡單，那就是迎接死亡，失去一切，一無所有。」
「嘖嘖嘖，那我這不是沒得選了？」
蘇凡被氣笑了。
「一切看你自己。」
那個聲音重新恢復平靜。
「開始你的選擇。」
蘇凡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第一條路，看似美好，但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他可以肯定，一定有陷阱。
可第二條路，是一條死路，這怎麼選？
「快點，你的時間不多了。」
那個聲音催促了起來。
「這我有的選嗎？」
蘇凡苦笑一聲。
「那就是第一條了？」
那個聲音顯得很興奮，蘇凡眼前立馬多出了點點白芒。
「來吧，不要抗拒。」
蘇凡︰「……」
就在此時，這一片白芒中，又多了一抹綠色。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蘇凡耳邊響起，讓他渾身一顫。
「或許，我們還有第三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