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光也不說話，隨手就在一本書的封皮上刻下了一個保護陣法，丟給了老板。
「自己看吧。」
「……」
老板接過書籍，大致掃了一眼，立馬如同漏氣的皮球一般，癱軟下來。
「諸位貴客，算我錯了好吧，這些書你們看上哪本，半價拿走，行了吧。」
「半價？這些書的成本不到原價的五分之一，你好意思開半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天孤星有專門的市場監察史，我隨便一份匿名舉報信，你就別想干了。」
晴光此話一出，地攤老板最後倔強徹底被擊碎，直接帶上了痛苦面具，看樣子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行了，老板，你先別理她，這人腦子有問題。」
就在此時，蘇凡突然開口，攔住了晴光。
「我問你這本周莊故事合集多少仙晶？」
「周莊故事合集？」
老板看了看十二冊合集，小心翼翼地說道︰「五百仙……哦不，三百，三百仙晶。」
「你這書一看就是盜版的，沒有我們曉……咳咳，沒有正版標志，好意思賣這麼高？」
晴光還想說什麼，蘇凡突然喝了一聲。
「夠了，晴光。」
「你喊什麼，我……」
晴光還想說什麼，卻看到了蘇凡的眼神，一股寒意莫名升起。
「有需要的地方，我會問你的。」
「可這些書都是……」
晴光還想說什麼突然被張山峰拉了一下。
「張宗主？」
晴光看了張山峰一眼，張山峰沒有說話，只是沖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了。
「老板，有空的乾坤戒嗎？」
「有的，有的。」
地攤老板趕忙說道。
「借我用一下，這十二本合集我要了。」
「好好好，沒問題，多謝客官。」
蘇凡隨手將地攤上的合集提起來，留下一本，剩余的都放入乾坤戒。
曉溪山正版的書他沒見過，不過這個盜版的做工也沒有晴光說的那麼粗糙。
「客官，給你。」
蘇凡接過乾坤戒，往里面轉了五百仙晶，隨後還給了老板。
「老板，你點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
老板賠著笑，但很快就凝固了。
「客官，你怎麼給了五百仙晶？這……不好吧？」
「沒事，小本生意，都不容易。」
蘇凡這話一出，地攤老板眼眶瞬間就紅了，差點落下淚來。
「多謝客官，多謝客官，你真是個大善人，面善，心也善。」
蘇凡隨意翻了一下周莊故事合集，十分平和地問道︰「這書不是曉溪山正版吧？」
「這……」
地攤老板面色微微有些尷尬，但剛才已經被晴光戳穿了，他也不好再否認。
「是的客官，那位仙子眼光確實毒辣，這書是我盜版的。」
為了掩人耳目，地攤老板用的是傳音。
「哦？你不會是一字一句謄寫的吧？」
「正是。」
老板點點頭。
蘇凡沒有急著回答，而是走到了晴光身邊，問道︰「這書除了曉溪山的標志外，其余地方做工如何？」
「……」
晴光看了一眼蘇凡，本來不想回答，可是突然想起了剛才他的眼神，身子微微哆嗦了一下。
「等會。」
接過書看了一會，晴光發表了比較中肯的意見。
「拋開曉溪山特殊的標志，其他地方七八成像吧，做工還不錯，就是材料有點差。」
問清楚之後，蘇凡心里也有底了。
「老板，這書是你自己做的嗎？」
「是的，是的，我就靠這手藝吃飯呢。」
「那行，我有一個生意想跟你談談，你若是做好了，仙晶不會少了你。」
地攤老板一听這話，頓時樂了，只見他神秘一笑。
用一種男人都懂的眼神看了看蘇凡。
「客官，你盡管說，想要什麼。就算是床笫之事，圖還是動態房術，我這里都有。」
蘇凡︰「？？？」
幸好地攤老板這話是傳音說的，不然讓旁邊的六靈和晴光听見，那還得了。
「臥槽？你還有這種貨？」
「那是，不過這些都是私貨，見不了光，不過客官你就不同了，若是想要，我按成本價賣給你。」
「咳咳。」
蘇凡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些等會再說，這段時間你應該都在南天仙城吧？」
「嗯嗯，馬上就是仙界大會了，到時候人多的很，這可是大買賣啊。」
「那行，過兩天我再來找你，到時候需要你幫我做點事。」
「好 ，客官，你盡管吩咐。」
就這樣，蘇凡和老板密語了一會，談妥了事項，這才帶著三人離開。
遠離了小攤，沒一會，晴光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憋悶，走到了蘇凡身邊，反問道︰「蘇凡，他的書明明就是盜版，你為什麼還要買？」
「……」
蘇凡瞟了一眼晴光，沒有說話。
「我問你話呢。」
見蘇凡無視自己，晴光的火氣就不斷地往上漲。
蘇凡扣了扣耳朵，似笑非笑。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商言要讓你跟著我了。」
「為什麼？」
晴光立馬上鉤了，睜大眼楮問道。
「憑什麼告訴你？自己慢慢猜吧，哈哈哈。」
蘇凡大笑一聲， 向前走去。
「你！蘇凡！你混蛋！」
晴光在身後氣的直跺腳。
「隨便你怎麼罵，反正已經到了天孤星，我問問路人就知道聚寶盆在哪，你想跺腳，繼續，沒人攔著你。」
撂下這話，蘇凡的身形已經走遠了。
「張宗主……你勸勸晴光，我先過去了。」
六靈看了一眼晴光，沖張山峰說了一句，快步跟上了蘇凡。
「晴光仙子，你別生氣了，師叔他老人家不喜歡別人頂嘴，你就少說兩句吧。」
張山峰被夾在中間，也是為難的很。
「憑什麼這種人可以成為仙帝，我不服！」
晴光氣的牙根直癢癢。
「老師那麼勤勤懇懇，可是怎麼也突破不了仙帝，太不公平了。」
「額……晴光仙子，我們快走吧，不然一會都看不見師叔了。」
張山峰選擇性耳聾了一會。
但發現蘇凡差不多已經淹沒在人潮之中了，頓時著急起來。
可晴光依然沒有動彈的意思。
「算了，晴光仙子，我先走了，你應該知道聚寶盆的位置，你快點跟上來吧。」
張山峰終于等不及了，撂下這話，快步離開，只留下晴光一個人站在原地生悶氣。
另一邊，六靈和蘇凡並肩而行，她有些無奈地說道。
「蘇凡，別生氣了，晴光她也是不想讓你花冤枉錢。」
「不是冤枉錢的問題。」
蘇凡擺擺手，有些失望地說道︰「商言這個人很厲害，我承認，但是他教弟子的手段可真是臭到家了。」
六靈听罷，沉默了一會，突然莞爾一笑。
「所以商山主來找你了啊，他這不是把晴光拜托給你了嗎？」
「你看出來了？」
蘇凡眼楮一亮，來了興致。
「看出來一點，也不知道對不對。」
六靈有些小得意。
「你說說看。」
「那我說了。」
六靈模了模下巴，思索道︰「晴光這是……過剛則易折。」
「沒錯。」
蘇凡拍拍手，輕輕捏了捏六靈的胳膊。
「你可比那倔驢聰明多了，在我眼里，商言只不過教出來了一個書呆子罷了，晴光智商再高，笙術佔卜學的再透徹，沒有情商，在這個人仙界，想要獨自一人撐起一番天地，實在是痴人說夢，晴光若是沒有商言庇護，我估計在仙界活不過幾天，就要死翹翹了。」
「有這麼嚴重嗎？」
六靈眉頭微皺，看上去不太相信。
「怎麼，你不信啊？」
「不是不是，只是覺得沒有這麼夸張。」
六靈解釋道。
「就有這麼夸張。」
蘇凡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其實說實話，我活了這麼久，第一個打心底里佩服的人是老鬼，第二佩服的人就是商言。」
就在此時，六靈突然湊到蘇凡耳邊，輕笑道。
「那李昊天呢？」
「你別鬧。」
耳邊傳來的熱氣讓蘇凡耳根一癢，他臉頰微紅，輕輕揉了揉六靈的小手，表示抗議。
「李昊天不算，他就是個弟弟，說正事呢，別打岔。」
「商言肯定是看出了晴光自身的毛病，自己沒法解決，才送到我這里的，這家伙，給了我一個大麻煩啊。」
蘇凡突然長嘆一口氣，有些唏噓。
「算了算了，畢竟是我欠他的，就當幫他忙了，有的時候，做人做事，不能只看是非對錯，一昧的追求極致的公平公正，這樣只會適得其反，希望晴光能早點明白這個道理。」
「慢慢來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種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
「是的，你說的對，慢慢來吧。」
正巧此時，張山峰的聲音穿過人群，從身後傳來。
「師叔，六靈長老，我來了。」
只見張山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來到二人身邊。
「人可真多啊。」
「晴光呢？」
六靈問道。
「晴光仙子啊？」
張山峰看了看身後，並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還在原地生悶氣了，我看她不走，就先過來了。」
「不管她，這里又不是曉溪山，沒人慣著她，我們走吧，我剛才已經問過了，聚寶盆就在市中心，一直走就可以走到。」
蘇凡拍了拍張山峰肩膀，示意道。
「要不還是等等吧？」
六靈還是有些心軟。
「等什麼，南天仙城里又不能打架，你還怕有人能傷害她？」
蘇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好吧……誒？」
六靈說著，眼楮突然一亮，指了指身後。
「快看。」
張山峰和蘇凡立馬順著六靈指著的方向看去。
蘇凡︰「喲，看來小孩子脾氣鬧夠了，想通了。」
原來，不遠處，一臉平靜之色的晴光正在慢慢走近。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晴光走近之後，蘇凡忍不住打趣道。
「師命不可違。」
晴光掃了一眼蘇凡，似乎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我們走吧。」
說完，快步朝前走去。
這家伙，轉性了？
這麼快？
蘇凡和六靈對視一眼，隨後相視一笑。
三人跟上晴光，朝聚寶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