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渾天仙帝打了大半天。
蘇凡能隱隱感覺出來。
在朱庚的本源之力加成下，他並不是自己的對手。
但奈何對方的恢復力實在是太強。
蘇凡每一次打傷了渾天仙帝。
不到三秒，他就恢復如初。
而且仙力源源不斷。
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
整個渾天仙城都是他的後備力量。
這怎麼打？
「無限血，無限仙力，這狗東西背著泉水跟我打，這怎麼玩？」
蘇凡在心底瘋狂吐槽著。
可惜渾天仙帝的攻勢不會停下來。
他現在只想殺了自己。
唯一的辦法。
就是破了煉魂剜心大陣。
斷了渾天仙帝的補給。
才能徹底擊敗他。
而蘇凡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不管是渾天宗那些人破壞掉大陣。
還是因為陣眼雷思聰的死亡導致大陣崩壞。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字。
拖。
「雷光，收手吧，你干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晚上不怕做噩夢嗎？」
「收手？我做的事有問題嗎？」
渾天仙帝臉上閃過一絲猙獰，非常的瘋狂。
「仙界的資源是有限的，然而仙人的壽命是無限的，渾天仙城為多少人提供了棲身之地，我只不過收了一些保護費而已，這過分嗎？」
雖然早就知道渾天仙帝不可能束手就擒，但能說出這種毫無底線的話，渾天仙帝也是沒了誰了。
果然老話說的好。
上梁不正下梁歪。
上一任渾天仙帝欺男霸女慣了。
這一任渾天仙帝直接滅絕人性。
「雷光，你沒救了。」
「我沒救了？哈哈哈？！」
渾天仙帝的臉上浮現出戲謔的表情，又是兩道三重摧魄氣朝蘇凡打了過來，不過都被他躲開。
渾天仙帝雖然猛，但太極拳就是專門克制這種蠻力的法寶。
攻擊落空，渾天仙帝變得更加瘋狂。
「我是仙帝！我是渾天仙帝！我是這個仙界最強的存在，我主宰著渾天宗，我庇佑著這些人，你竟然說我沒救了？哈哈哈！」
渾天仙帝身上的仙力陡然內斂。
隨即，他渾身上下陡然爆出一團濃重的冤魂之力。
這些冤魂面容不同，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異常痛苦。
或驚恐，或扭曲，或猙獰。
這些人都是九千年來死在渾天仙帝手下。
被煉魂剜心大陣抽走的神魂。
「蘇凡，只要殺了你，我還是渾天仙帝，我還是渾天宗的王，那些背叛了我的人依然會臣服于我，一切都不會改變。」
渾天仙帝的臉色突然變得寧靜下來。
蘇凡渾身上下的汗毛突然根根豎立。
他知道，對方這是要放大招了。
「你真是個極品。」
坐以待斃不是蘇凡的性格。
再說了，與仙帝級別的高手痛痛快快一戰，一直都是他的夙願。
如今，這個願望已經實現了。
「雖然我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想做拯救蒼生的英雄，但你讓我很不爽，所以很抱歉……」
蘇凡雙拳緊握，渾身的肌肉在此刻充盈起來。
他烏黑的長發無風自動。
蘇凡的右臂已經變得通紅。
上面篆刻的陣法在此刻如同活了一般。
光暈流轉。
右手，作為蘇凡最強的進攻點。
此時此刻，上面凝聚的力量已經到達了極點。
「你這種敗類，還有什麼資格苟活于世，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天不收你，我蘇凡來收！」
而另一邊，渾天仙帝釋放出的那些冤魂。
已經變成了實體，附著在體表。
將他全身都覆蓋了起來。
化作了一套完全由冤魂鑄成的鎧甲。
鎧甲上滿是駭人的人臉。
每一張臉都在不斷變換著表情。
異常可怖。
「正義，永遠是由勝利方書寫的，只要我贏了，今日渾天仙城所有死去的人，都會算在你的頭上，你才是那個被萬人唾棄的惡魔，而我……」
渾天仙帝的表情非常淡然，好像就是在訴說一個極其平常的事情一般。
「依然是仙帝！依然是渾天仙帝！」
下一刻，滿身冤魂鎧甲的渾天仙帝就和已經化身麒麟臂的蘇凡踫撞在了一起。
「給我死吧！蘇凡！九重摧魄氣！」
「該死的人是你，雷光！吃我一記鐵拳！」
閃耀著紅光的鐵拳與渾天仙帝布滿鎧甲的雙手正面相撞。
霎時間。
天昏地暗！
空間變得如同湖面一般。
在兩人交匯處。
濺起連綿不斷的漣漪。
隨著漣漪的擴散，一切都扭曲了。
渾天仙宮。
在頃刻間，變成了廢墟。
緊隨其後，就是一聲巨響。
「轟隆隆！」
宛如遠古巨獸般低沉的悶響響徹整個渾天仙城。
隨後，劇烈的地震出現在渾天仙城。
飛沙走石，大地崩壞。
仙城內，一些脆弱的建築物在頃刻間崩塌。
碎裂聲。
震顫聲。
呼喊聲。
求救聲。
怒罵聲。
不絕于耳。
整個渾天仙城陷入了巨大的劫難之中。
不僅如此，一陣清晰的碎裂聲，出現在渾天仙城的上空。
「 嚓嚓。」
刺耳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不斷傳來。
終于在到達頂點後，變成了碎裂聲。
如同晶石碎裂般的聲音。
緊接著，一股肉眼不可見的強橫波動，以渾天仙城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席卷了整個仙界。
……
……
……
仙界，曉溪山。
一處靜謐深邃的高山之中。
一道道強橫的仙力禁制被布置在這里。
其外還有無數道玄奧的仙陣。
高山外的山洞口。
有兩名穿著黑色長袍，頭戴鬼神面具的人。
分不清男女，也看不出實力境界。
身上的黑袍明顯是一件仙寶。
掩藏著實力。
只有走進山洞，才會發現其中。
別有洞天。
明亮的天空，鳥語花香。
樓閣鑾宇井井有條。
完全看不出這是一個山洞。
宛如另外一個世界一般。
入口兩側，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兩排花崗岩石板。
天空中，隨處可見踩著石板，肆意遨游的仙人。
有些人帶著面具，有些人則露著臉。
在這片樓宇最頂端中央，有一處懸空的庭院。
庭院中，一處草席上，有一個赤腳的男子。
身材修長，膚色白皙。
容貌不輸蘇凡。
一頭烏發隨意披散。
胸前的衣襟隨意散開，斜躺在草席上，眼楮微眯，身前放著一盞紫砂壺，整個人顯得要慵懶無比。
可是下一秒，他的神情就變了。
雙眼猛然睜開，射出兩道精光。
眼神犀利無比。
不過很快，就神光內斂。
「蘇凡啊蘇凡，你可算出現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
自言自語的那人，竟然是曉溪山山主。
商言！
「讓我看看，這次你惹上什麼麻煩了。」
掐指一算，商言的臉上就露出一絲苦笑。
「我滴乖乖，還真是個大麻煩，李昊天不在，又要讓我給你擦了。」
話音落下，商言輕輕打了個響指，身子就在一片草葉旋風中，消失不見。
……
……
仙界，渾天仙城。
此時的渾天仙城，在蘇凡和渾天仙帝的對撞下。
已經毀了大半。
盡管如此。
煉魂剜心大陣並沒有停止。
右臂止不住的顫抖。
金色的鮮血如同小溪一般，不斷從蘇凡的右臂淌下。
然而這些鮮血還沒滴落在地面上。
就會化作青煙，蒸發殆盡。
顯然是溫度極高。
蘇凡熱血沸騰，單膝跪地，不斷呼吸著空氣，目光注視著前方。
整個渾天仙宮已經毀了。
周圍一片廢墟。
可渾天仙帝，依然站在不遠處。
雖然他身上的冤魂鎧甲已經七零八落，破爛不堪。
可他是站著的。
蘇凡是半跪著的。
「蘇凡，你輸了。」
不過，渾天仙帝雖然是站著的。
但也極為淒慘。
他的七竅，不斷往外淌著鮮血。
這些血的顏色已經變成了黑色。
「輸你個頭，你這個無賴。」
蘇凡胸口起伏，喘著粗氣。
渾天仙帝的力量明明不如自己，可就是邪陣的原因，擁有無限的恢復力。
可惜的是。
蘇凡的力量雖然比渾天仙帝強大。
但並不能一拳把他打死。
如果能把渾天仙帝直接打死，這無窮無盡的恢復力也就成了擺設。
但是沒有如果。
「無賴？你說我是無賴？」
渾天仙帝邁開腳步，慢悠悠朝蘇凡身邊走來。
雖然受的傷很重，但通過煉魂剜心大陣，他的力量正在飛快地恢復。
「生死相搏，底牌盡出，哪有什麼無賴之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蘇凡，這個道理你還不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我只是不恥你的行為，背叛朋友，殘害兄弟，屠戮弱小，為害一方，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蘇凡依然半跪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渾天仙帝靠近，但毫無作為。
「不恥？贏了就是王道，輸了就是廢物，哪有什麼不恥？那些人阻擋我的人，都該死！」
往日一幕幕畫面出現在眼前，被所謂的兄長欺辱，踩在腳下的感覺，渾天仙帝一輩子都忘不掉。
當自己手刃那些賤人的時候，心里暢快極了。
還有那些螻蟻，沒有自己的庇佑，如何活在實力為尊的仙界中。
自己不過是收了一點點保護費罷了，都是應得的！
渾天仙帝的眼神越來越瘋狂，也越來越堅定。
他來到蘇凡的身邊，伸出手，擦掉臉色的血跡，隨後淡灰色的仙力氣旋出現在手心。
「你已經沒有戰斗力了，而我的力量還在不斷恢復，現在，你可以死了。」
「……」
蘇凡沉默片刻，看著渾天仙帝手中氣旋，淡淡一笑。
「是嗎？我不這麼認為。」
「你覺得，你還能翻盤嗎？」
渾天仙帝不想再跟蘇凡廢話，手中氣旋已經朝蘇凡身上砸來。
「渾天仙帝大人，你似乎忘了一句話。」
蘇凡微微抬頭，渾天仙帝看到了他眼中的笑意，下意識地問道。
「什麼話？」
「我不是說過，一切皆有可能嗎？」
咧嘴一笑，蘇凡露出一口白牙。
隨後，他僅剩的左手猛然一揮，一大片帶著辛辣氣息的粉末就沖天飄起。
渾天仙帝頓時感覺到眼前一片灼熱般的疼痛，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這是什麼仙寶？我的眼楮，我的眼楮怎麼看不見了？啊！」
蘇凡的笑聲在耳邊傳來，戲謔十足。
「仙帝大人，這可是神器，殺人于無形的極品仙寶……」
「辣椒面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