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卸磨殺驢乾坤難測 妙玄天籟一曲忘憂

突逢變故,整個衛國上下人人惴惴不安,不但是黎民百姓,就連皇室貴族也不能安寧。

那之後,洛傾絕便再也沒有機會跟隨淅河學習其他曲子了。因為,衛國皇帝想起幾年前,淅河在金殿上當眾把「燕國」使臣盧生贏得灰頭土臉的樣子,認為沒給「燕國」面子,這才導致「燕國」出兵爭個面子,才馬踏衛國。

這皇帝老兒完全忘了當初,淅河幫他贏得一戰之時,自己有多得意,多開心,甚至還在宮里大排夜宴三天,為衛國能夠贏了這一句慶功。

而如今,他卻下達命令,把淅河抓捕入獄,送到「燕國」的軍營里,借此跟「燕國」進行交涉,想辦法讓他們退兵。

好一個卸驢殺磨的狠招,文武百官當眾不敢肯手,背地里卻暗自搖頭。這被衛國皇帝知道了,哪能受得了,于是下令大臣將軍們,必須把自己未成年的子女帶到皇宮之中,如果沒有未成年的子女,那就帶著父母、妻子進貢,什麼都沒有的就地革職。美其名曰︰讓全國一心,抵抗「燕國」的入侵,皇室讓前線的將軍和朝中大臣無後顧之憂。

可是,就算是個路人,听聞後也知道,這不過是吧文武大臣的父母妻兒作為人質,壓在這衛國皇宮只能,使他們不敢反,也不能反。因此,那幾日暗自出逃的,以及哭著好似生離死別的朝臣家庭又多了不少。

不過,讓衛國皇帝最頭疼的是,他將淅河抓捕,送入「燕國」軍營的決定一出,他的後宮里就掀起了一陣反對聲。不少妃子、宮女平時過慣了朝聞絲竹,夜聞鼓的生活,一下子變得非常不適應,而且淅河長得又帥,又養眼,沒了他仿佛皇宮內少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于是,就有大批枕邊人在皇帝老兒的身邊吹風,甚至皇後娘娘都出面,請求皇帝收回成命。

不過,這一次衛國皇帝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何況自己的後宮一個個跑來為一個樂師求情,讓他感到非常沒有面子,仿佛腦袋上有一片青青草原,無數野馬在額頭上撒丫子奔跑。

就因為這件事情,加速了淅河被發送給燕軍的速度進程。同時,也發生了後宮最慘烈的事件,幾十名平時還得到皇帝寵信的妃子與宮女,相繼被賜死。就連衛國皇後也被打入冷宮,不久後得報,已扯了三尺白綾,自掛西南檐下。

而淅河被送入「燕國」的軍營後,也在無他的任何消息,仿佛人間消失了一般。只有一些民間不靠譜的傳聞,或說他當場被賜死,或說他連夜被鎮南王找人押回盛京,給新皇帝慕容均天作禮物,在燕國皇宮里服務。反正是眾說風雲,誰也不知道哪個是真,哪條是假。

可令人意外的是,作為正式拜過淅河為師,擁有吹竹笛天賦的小公主洛傾絕,卻沒有在父皇面前提淅河求過一句情,甚至自從淅河被捕以後,都沒有再拿起過竹笛吹上一口。

于是,就有人說她小小年紀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也有說她明哲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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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堅定地站在自己父皇這一邊,不過衛國的大後方添亂。

可洛傾絕卻始終沒有證明回應過一句,仿佛整件事都與她毫無關系,甚至都不承認自己與淅河的師徒關系。對此,衛國皇帝也沒什麼理由懲罰自己的這位小公主,反倒是變本加厲的施壓給其他後宮的人,以及王公大臣。

不過,在夕陽西落的時候,十四歲的洛傾絕還是會肚獨自一人,坐在皇宮西花園的一處景亭之內,瞧著天邊的落日,渾身發出讓人難以發現的細微顫抖,她回憶起最後一次見到淅河的場景,她很想哭,可眼中都沒有一滴淚。

「師傅!那「安魂奏」和「警世通」我都學得差不多,你今天又有什麼新的曲子可以教我嗎?」洛傾絕在這景亭之中,雙手捧著竹笛,期待著看向淅河。

可是,平日里提到吹笛就津津樂道的淅河,今天確意外啞火了,兩只眼神意外的游離,心思不知飄到何處去了。

「師傅,師傅!你怎麼了?病了嗎?有沒有听見我說話?師傅?」洛傾絕一臉地詫異連續呼喊了淅河好幾遍。

「啊?怎麼了?」淅河這才恍然大悟,轉頭瞧向洛傾絕。

「師傅,你怎麼了?有心事?」洛傾絕關切地問道。

「沒,沒有……」淅河擺了擺手,可是他卻已經听說了「燕國」大軍侵犯衛國邊境的事情,而且在來給洛傾絕上課的路上,有一個宮女突然攔住了淅河,讓他快跑,因為這宮女偷偷听到燕國皇帝要把所有樂師送到前線,以及逮捕淅河的事情,所以趕緊找了個機會過來報信。

淅河只是點了點頭,說了句︰「我知道了!」

那宮女可真急了,也不顧會不會掉腦袋,拉著淅河就要逃跑。可淅河就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突然說了一句︰「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作為回禮,我給你吹一首曲子吧。」

「真的?」那宮女突然間由焦慮,轉化為欣喜若狂,這皇宮之中的第一帥哥,要單獨為自己吹首曲子,就算是死了,她也甘心。

于是,淅河拿著笛子輕輕吹奏起來,曲子不長,聲音也不響,吹得很輕,很沉悶,完全沒有淅河以前吹奏宮廷音樂時的那份感覺。

「吹完了。」淅河放下竹笛,輕聲說道。

「謝謝……」那宮女站在原地,渾身微微有些發抖,然後因也不再提要帶著淅河逃跑的事,轉身慢慢離開,然後去忙她自己的事情了,仿佛剛剛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淅河望著那個宮女的北影,不禁嘆了一口氣,轉身又趕往後花園,腳步匆匆地走向那座景亭,去見等候了他良久的自己愛徒洛傾絕。

「師傅,你剛剛走神了。這可是很難得的,所以作為懲罰,本公主要你在教我一首曲子!」洛傾絕嬉笑著對淅河半開玩笑,半命令道。

「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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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想學什麼呀?」淅河平靜地問道。

「嗯……學……學一點神奇的,就像上次你教我的「安魂奏」,每當有人心浮氣躁的時候,我便吹給他听,對方大多數情況都會冷靜下來。還有特別是一些小動物,會呆呆地站在原地,可有意思了。」

洛傾絕開開心心地跟淅河訴說著自己的要求,講到高興處,還有些手舞足蹈起來。

「哦,好吧。那讓臣想一想,怎麼讓公主殿下學一個不一樣的。」淅河低下頭,輕輕說道。

過了良久,洛傾絕有些不忍不住,催促道︰「師傅,師傅,怎麼你想到了嗎?我等了很久了,到底教我什麼呀?」

「臣……,不……為師就教你一曲「忘憂訣」。」淅河在傳授洛傾絕吹笛技藝時,從來都是稱臣的,今天居然大膽了一把,以為師自稱。

「好呀好呀!」可洛傾絕似乎並不在乎淅河偷偷改變的自稱,反而對要學習的新曲子更加關心。

「嗯!你可听好了,為師只吹一遍,能掌握多少,就看公主你自己的悟性了。」淅河拿起手中竹笛,慢慢遞到了自己的嘴邊。熟視著洛傾絕全神貫注的絕美臉龐,忽然有一瞬間竟然感覺心動了一下,這麼多年,他恪守宮中禮儀,從來都沒有仔細端詳過洛傾絕的容顏,沒想到他的這位女弟子,不但長大了,而且還長得那麼美,心道,「可惜這是為師能瞧你的唯一一眼,也是能這麼看著你的最後一眼。」

「師傅,你瞧我干嘛?快吹呀,我仔細學著呢?」洛傾絕雙手托腮,好認真的提醒道。

「好……」淅河不敢再用雙眼褻瀆眼前這朵嬌花,連忙回收了自己的目光。

紅唇輕呼,十指微動,笛聲悠揚飄蕩、綿延回響,縈繞著無限的期望和祝福,緩緩地飛升而起。飄揚到那彩雲和紅日之中,和著那天上的朵朵雲絲曼妙輕舞,如同天上人間的喧嘩化作一片絢爛織錦,摹出一幅無聲的靈魂畫卷、清新一曲玄妙天籟,仿佛身至無憂無慮地溫柔之鄉。

這曲很長,長到淅河吹完以後都感覺有些口干舌燥,微微輕喘。他收起竹笛,瞧了一眼已經趴在景亭的石桌上,甜美入睡的洛傾絕,輕聲說道︰「好好睡上一覺,睡醒了,就不會有煩惱了,你也不會記得為師。你的天賦當遇到下一個喜歡的事情時,會徹底覺醒,學起來一日千里。至于竹笛,我想你應該再也不需要它了,除非有人誠心拜托你,才會記起一二,這段回憶。」

淅河一伸手,將洛傾絕的一只手微微抬起,抽走了壓在他她胳膊底下的那支青竹笛,便轉身離開了。

良久之後,洛傾絕揉了揉朦朧的雙眼,抬起身子。

「誒?我怎麼在這里睡著了?」洛傾絕模了模有些麻木的胳膊,身體竟然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便自言自語道,「我這是怎麼了?心里好像有什麼事,額……想不起來了……哎,應該不重要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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