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太原李氏,實乃心腹大患

李淵知道,要是一個雄才大略,懂得收買人心的雄主,怎麼會入贅?就算他想,為了楊家的江山考慮,楊勇也不會給自己的女兒選一個有野心、有能力的夫婿。

不然,多少年後,這江山是姓楊還是姓李那還真不好說了。

所以不得不佩服楊勇這太上皇還是有眼光,選了這麼一個心胸狹窄的小人做女帝的夫婿。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不知會得罪多少人,那他李睿一輩子就只能依附楊家而生存,對楊氏江山就毫無威脅。

當然,也正是這種僥幸獲得高位的小人,自己才好對付啊。當下唐國公對李睿就滿懷輕視和不屑了。

不過到底是能開創大唐的雄主,心底極為不屑的時候,面上卻是熱情至極的開口了。

「給王爺請安,前陣子由于受到小人唆使,淵在朝堂上有些不穩重的言論。現在,淵已經了解了情況,也知道行事唐突。今天剛從太原過來,有一些從突厥那邊的繳獲,特地來獻給王爺。」

李淵其實已經有了對女帝的不臣之心,但由于準備不充分,加之楊勇依然健在,他們太原李家現在還沒有實力起兵反隋。那就要夾著尾巴做人,討好李睿也就是必須做的功課了。

尤其自己還無意中得罪了李睿,這正好借道歉的機會,近距離觀察一下這帝夫的為人。能拉攏一下就更好了。

李睿故意表現出一種貪財的表情,態度馬上變化。「哎呀,唐國公太客氣了,這不太合適吧。」

「獻給王爺,就是獻給陛下,這太合適不過了。尤其,這里面有西突厥可汗的一頂王冠,這要是不獻給王爺,天下就沒有更合適的人了。」

李淵自然是不會被這假意的推月兌迷惑的,自然是堅持要送禮的。這送的禮物再貴重,李淵都不會舍不得。只要是對自己稱帝有那麼一絲絲的幫助,再貴重的禮品,李淵送的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來人,上好茶。」李睿很開心,就要求下人們給李淵換點好茶葉。

「唐公身邊這位公子是令郎吧?」叫了換茶葉以後,李睿開始拉起了家常。

「這是犬子世民,今年十七,在家行二。王爺的弘農李家和我太原李家在五百年前可算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王爺要是不嫌棄,可稱呼犬子李二或二郎都可以。」

李淵為拉進和李睿的關系,也是不要臉了,直接把李睿當做了李世民的長輩來定位兩家的關系。不過這也是沒辦法,李睿是女帝的丈夫,你有多大膽子?敢當女帝的長輩?

听說眼前這有點小猥瑣的年輕人居然是一代大帝李世民,李睿一下子興趣就來了,既然你老子都要我稱呼你為二郎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二郎在家,常看什麼書啊?」李睿一副長輩的口氣問了一句。

「回王爺話,小人喜武不喜文,書讀得倒是不多。」李世民也是無奈,這可是女帝的丈夫,不能不回答,但自己那高傲的內心又實在不想去和李睿交流,就應付了一句。

那意思就是,我不讀書,只習武,你這個半吊子讀書人就別和我扯什麼讀書了吧?到底是年輕人,知道李睿洛陽第一才子的名頭,自然不敢和李睿在讀書上多糾結。

「不讀書不好,這樣吧,這個月十五,我在國子監有個課程講學,二郎有時間過來听听,或許對你以後領兵習武也有幫助也說不定?」

看李世民在猶豫,李淵趕緊給李世民使眼色,最後李淵看李世民實在是不想去和李睿沾邊,就只有自己出來拒絕了。

「謝王爺厚愛,臣下覲見陛下以後,就要趕回太原。最近大軍遠征高句麗,臣下需要鎮守邊關,防備突厥異動。犬子雖年幼,卻也是難得一員虎將,倒是須臾離不得我左右。這次只怕無緣聆听王爺教誨了。」

那意思是我們很快就要離開洛陽回太原,這次沒時間听你那所謂的講學了。

被拒絕的李睿臉色不好的客氣了一句︰「有公事在身,那真是不能勉強的,現在大軍遠征是第一要務,唐國公公忠體國,辛苦了。」

「王爺謬贊了,這臣下的本分,不敢言辛苦。」

李睿的臉色不好,並不是因為自己拋過去的橄欖枝被這李淵父子婉拒。而是心中明白,這李淵父子為什麼拒絕自己。

這歷史的慣性還是巨大的,只怕這李淵父子對大隋也並不是那麼忠心。自己這麼隨意試探一下,他們就原形畢露了。

要知道,如果李世民听了自己的課,不管是不是在思想上有所觸動,名義上就是自己的學生。

在這個禮教森嚴的年代,就算是要造反,也是要找個為民請命的理由的。而你要是敢于造自己老師的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算你造反成功,在歷史上都會留下千古罵名。

不為別的,因為歷史書都是文化人寫的,而尊師重道就是文化人的幾條底線之一。你造老師的反,什麼理由都不行。

所以,李淵父子寧可冒著得罪自己的風險,也不願意和自己有牽扯上一個師徒的名分。那就是避免以後起兵造反,多落一個欺師滅祖的罪名。

當下李睿故做不悅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這就是端茶送客的意思了。

「臣下父子還有其他軍務,這就告退了。」李淵一看這架勢,知道李睿有點不開心了,就識趣的主動提出告辭離開。

「既然有軍務在身,孤就不留國公了,賢父子就請回吧。檀兒代我送送國公。」

李睿既然明白了這太原李家只能是敵人,也就懶得多和他們糾纏了。反正今天自己已經成功塑造了一個草包小人的形象,夠了。

看來回頭要抓緊時間和女帝說說,這太原李家是養不熟的狼崽子,是心月復大患,要小心了。

「呸。」

離開黑山莊大約兩里路以後,坐在馬車上的李淵對著莊主府的方向一口唾沫遠遠的吐在地上。

轉頭對自己的二兒子說︰

「看,這就是大隋的帝夫,貪財好名。現在我嚴重懷疑,那兩首詩詞是別人做好,他背下來的。為的就是搏一個洛陽第一才子的名頭。」

「父親息怒,這樣不好嗎?如此草包豈不是更有利于我家的大事?」

「有道理,就怕他不貪不佔。只要他有需要,我們就滿足他,不信搞不定這個贅婿。讓他在女帝面前多說我們的好話,可以高度麻痹楊氏。」李淵很自信的說。

「你馬上再多準備一些金銀財貨,即刻給他送過來,咱們要就不動手,要動手一次就把他喂飽。」

「孩兒遵命,回去就安排。」

李世民雖然覺得今天李睿表現的過于明顯的特點似乎有些愚蠢,而如此愚蠢的人女帝怎麼會看的上?但一直盲從父親判斷的他,選擇相信大事從不犯錯的父親的判斷。

因為事關重大,李睿當天夜里亥時,不顧已經秋深露重,寒氣襲人,還是急忙趕回洗梧宮和女帝團聚。當然,黑山衛是沿路護衛,自是不提。

在兩人小別勝新婚的歡愉一次以後,李睿就對賴在他懷里的女帝,提起了今天和唐國公的交道以及自己的判斷。

「九邊精銳在太原有二十萬,的確是要對李淵有所防範,只是這李家久鎮太原,勢力已經根深蒂固,一時恐怕不好找人替換。要是動靜明顯了,那就是逼他們造反,得不償失。」

女帝其實已經得到了當天李睿見李淵的會談詳細報告,當然相信李睿的判斷。只是要想快速處理李淵,卻是代價太大,不劃算。

「我也想過了,另外一個辦法你斟酌,調李世民入洛陽,授予一個虛餃官職,實則為質子。我再故意和他們拉進關系,或者讓他覺得皇室暗弱,再對李淵徐徐圖之,如何?」

「還是夫君想的通透,就依夫君所謀。不過,夫君,你什麼時候能常住皇宮?避免這來回奔波之苦。」

女帝不認為這太原李家是一件大事,現在大隋如日中天,誰敢造反?既然夫君提出來了,做點防範也不是壞事。

她馬上就轉移了話題,她剛剛成為女人不久,天天這腦子里都是李睿的身影。可李睿總是三天兩頭才回宮一次,這相思之苦煞是熬人。

「我在黑山莊養養精神不好嗎?咱們這小別勝新婚的,不好嗎?嬋兒乖,夫君這也是為了養家糊口啊。你看,今天從這唐國公身上可不就賺了二十萬貫嗎?」

李睿根本就不提回宮住的話題,現在還不是時候,什麼時候把大隋的那些隱患掃平了,他才敢回皇宮,踏踏實實的睡覺。

听到李睿如此怪異的言論,女帝也是無語了,自己堂堂一代帝王,要夫君去養家糊口?不過,這每個月數十上百萬兩銀子的入賬,確實是幫了自己的大忙啊。

于是女帝也不提要李睿搬回來住的事情了,只是說︰

「那你要多回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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