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俠客行,拐了個女掌櫃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月兌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最後一句念完,剛剛好一腳踏出這天涯明月樓。一眼看到不知什麼時候就跟在後面的玉兒。兩人目光接觸之時,玉兒微不可查的點了一下頭,然後用眼神示意李睿向側後方看一眼。

順著玉兒眼神的方向看過去,看到衛附子在遠遠的地方沖著自己這個方向磕頭。李睿頓時就明白了,玉兒是完成了自己交給她的收服這衛附子的任務。

在抱著女帝登上馬車的時候,李睿發布了兩條命令︰「送我們回洗梧宮,另外,封了這天涯明月樓。玉兒監督執行。」

「是,卑職(奴婢)遵王爺令。」女帝的隨行翎衛統領裴度在看到了女帝做出服從命令的手勢後和玉兒同時應聲。

今天,雖然他們夫妻的感情又有升溫,甚至有了更多的身體接觸。但女帝逛青樓確實好說不好听,所以這天涯明月樓注定是要消失在人們的生活中。時間一長,自然也就慢慢的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

這就是長孫無忌邀請李睿的後遺癥,他作為帝夫逛青樓,就算是參加詩會,這青樓不倒閉或不被女帝封,那才有鬼了?

現在,李睿自己提出來封掉這天涯明月樓,女帝自然是開心的樂見其成的。李睿自己封的,還避免了女帝擔負一個善妒的名聲。

要知道,這在大隋,女人可以被休妻的理由中就有一條善妒的罪名。

也就是說,一旦一個女人被夫家認定為善妒而休妻,官府、女人娘家、婆家的宗族耆老、街坊鄰居都會接受夫家休妻的事實。並不指責夫家半句有錯,只會把輿論的槍口對著那個所謂的「妒婦」。

這就是傳統,這就是大隋女子的實際情況,這就是教化天下而禁錮天下女人心靈和行為的枷鎖。這個枷鎖並不因為女帝楊嬋兒是一個皇帝而有所改變。頂多,在遇到皇權的時候,世俗讓讓步。

但各種流言蜚語卻是無法杜絕了,真要那樣,女帝的名聲算是臭了大街了。要是一個皇帝的名聲臭了,那他離下台也就不遠了。

所以,李睿自己下令封店,等于是幫了女帝一個大忙。一下就把女帝從想封又怕擔罵名。不封吧?心里又覺得膈應的窘境拉了出來。所以,女帝被李睿的細心周到硬是再次感動了。

一行人回到洗梧宮後,女帝並沒有離去,而是堂而皇之的住進了李睿的臥室。酒醉後的女帝說的好啊︰「上次你睡了朕的寢宮,這次肯定是朕要睡你的臥室。」

這次李睿沒有喝醉到不省人事,女帝又是酒意上頭。這兩人也就順理成章的做了夫妻間洞房時就該做的而他們卻足足拖了一年多的事情。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李睿伸了一個懶腰,把放在自己胸前畫圈圈的小手握住,嘴里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還說,還不都怪你,耽誤了朕的早朝。」

女帝翻了一個白眼,雖然嘴里說的是都怪李睿,但卻是一臉嬌羞滿足。手腳如同八爪魚一般,纏著李睿。

昨天雖說兩人都是第一次,但一個是歷經各種島國經典洗禮的三世處男,一個是新婚前就被皇家嬤嬤們悉心教導過的女帝。這配合起來,真是琴瑟和諧,沒有一點新司機的生澀和膽怯。

所以,這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直到天色微明,才算是在雙方同歸于盡後落下帷幕。

現在,一夜貪歡的結果就顯現出來了。

沒錯,雖然婉兒事後進來服侍女帝梳洗時給女帝上過一些藥。但由于女帝不知死活的硬剛李睿,所以,女帝依然沒有辦法上早朝。

這是女帝繼位以來第一次缺勤早朝,所以心中多少還是對李睿有些怨念的。

雖然安排婉兒通知上官德榮,今日免朝,有什麼奏折交上官德容收集,轉交自己批閱。但一听到李睿的那四句調侃之詩,心里難免有點不服氣。

都是眼前的男人使壞造成的結果,他還在說風涼話?

不過這四句詩還真是好听,以後還是要他多念點詩詞給自己听。這說明這個男人其實藏得很深,明明才學驚天,卻對所有人的誹謗甘之如飴。這是什麼情況?

既然已經是真正的夫妻,女帝也就毫不猶豫的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夫君為何一直隱忍?」

「習慣了,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李睿其實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原主以前到底是個什麼生存情況他也不是太清楚。但這一年李睿也沒閑著,而是零零星星的打听出了原主的一些家事,現在正好編故事。

「我雖然算是嫡出,但卻只是記名在夫人名下,本身我的生母雖然是正經人家的女兒,但在李家的身份卻也只是一個買來的侍妾。生了我以後,依然每天小心翼翼的討老爺、夫人的歡心。」

听到李睿講自己的身世,本來也是妃子所生的女帝有著切膚之痛,不由的緊緊的抱著李睿的腰肢,想要給他點力量支持。

李睿感受到身邊人兒的情緒波動,也轉頭吻了女帝一下,然後輕聲的繼續說自己的故事︰

「但哪怕母親再小心翼翼,一個有了男丁的侍妾總歸是當家主母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在我母親再次懷孕的時候,被夫人用種種方法折磨而死。」

說到母親的去世,女帝感受到了李睿的平靜,更感受到了李睿平靜的近乎麻木的語言背後,那如同火山一般積累的憤怒。

「本來沒有母親照拂的我是養不大的,得虧祖母憐惜,把我安排在外讀書,避開了家族內部的紛爭。而我從小又是性格木訥,不善言辭,一看就是沒出息的樣子,這才逃得了一條性命。」

李睿默默的摟摟女帝光滑的肩膀,對女帝說︰「所以,我不是藏拙,而是惜命。」

女帝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輕輕吻了過來,從李睿的臉上開始,直至全身。嘴里還輕聲安慰李睿︰

「都過去了,我們夫妻一體,現在有我。」

李睿說完這個故事以後,突然覺得渾身一陣輕松,念頭通達,腦中再無原主的半點怨念殘留。此時,李睿的精神才算是完完全全的和這具身體融合。

李睿明白了,自己這說的不是故事,而是原主的人生,自己既然已經了解並繼承了原主的一切,那麼責任和義務都必須承擔。想必原主的那一點點殘念也是知道自己的意願後,才滿意的離開了吧?

看來,這弘農李家未來還有一些家事要自己去解決啊。

在李睿感覺良好的時候,女帝已經吻到他的要害了,李睿不由的苦笑一聲,這女帝真是不知死活啊。一念及此,李睿再無雜念,翻身而起,欺身而上。

被翻紅浪之事,就不必細表了。

三天後,女帝一臉幸福的恢復早朝。李睿也返回黑山莊做他莊主該做的事情。

在李睿回到黑山莊的當天夜里,玉兒就帶著衛附子和李睿見了一面,三人秘密的長談了有一個多時辰。李睿把自己關于酒樓、旅店、情報中心的設想和兩女做了一個交底。

有了主心骨和發展方向,剩下的執行就是她們自己的事情了。

半個月後,在玉兒的安排下,大隋境內凡是有鹽商聚集的大中小城市、集鎮,一個集餐飲、娛樂、住宿為一體的名為春風細雨俱樂部的連鎖酒店開始快速選點、裝修、招人、開業。

來回奔波在大隋各地的衛附子,哦,對了,現在應該叫衛三娘,就是這新開張的春風細雨俱樂部的大掌櫃。

雖然李睿要玉兒掛了一個大當家的名頭,但玉兒只負責監督、撥款以及協調當地官府關系這三件事。其他諸如選址、裝修、選人、辦貨等等幾乎所有經營方面的事情都是這衛三娘在操持。

這半個月以來,大大小小無數的事情,把原來這嬌滴滴的行首,硬是逼成了一個潑辣、強悍的女強人。而這衛三娘卻比以往任何時候活的都開心,都明白。

此時衛三娘正坐在去建康的馬車上,看著沿途的風景,雖然連續奔波導致人非常疲憊,但精神卻無比的興奮。想著那個神奇的男人,一時忘記了所有。

這段時間,一有空閑時間,衛三娘都會想起那個出口就是《俠客行》的睿親王,那個在東都擔負了一年多軟飯王名頭的男人。

那個男人在那天晚上,一番長談徹底的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本來以為那個男人是仗著自己的無邊權勢要把自己金屋藏嬌,最多是讓自己做點小生意,甚至都不能給自己一個名分的苟且。但就算只這樣,就憑一首《俠客行》自己也同意跟這個男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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