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有個毛病,無酒不成詩詞

「夫君去把詩稿取過來,給母親過目。」

這是女帝第一次稱呼李睿為夫君,而不是睿親王。李睿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女帝第二次催促說︰「夫君還不快去?」的時候才猛然醒悟,這是女帝在稱呼自己。

不管是不是在她母親面前裝恩愛,李睿都覺得,能讓女帝稱呼「夫君」,自己這是走了多大的運氣啊。

滿心歡喜的李睿頓時覺得,今天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日子是個好日子,詩會是個好詩會,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眼。

快速的到外間取過詩稿,李睿根本就沒有多看一眼就轉手交給女帝媳婦,而女帝卻是也沒有過目,直接就交由張麗華去評審。

原來這張麗華才是今天的神秘評審。

今天是女帝發現張麗華在宮中呆著無聊,加之李睿來參加詩會,就極力邀請張麗華過來參會。而張麗華也是靜極思動,但並不滿足只做個參觀的看客,想要參與其中。

所以,女帝才吩咐下去,要長孫無忌安排張麗華作為今天詩會的神秘評審。

雖然給長孫家帶來了一些困擾,但這長孫家的困擾關女帝什麼事情?女帝只覺得讓自己母親開心是最重要的,其他?都不在考慮範圍內。這就是作為帝王的自信和霸道。

張麗華看了一眼兩人,笑呵呵的說了一句︰「你們自便哈,我有事要干了。」

李睿和女帝兩口子沒有出去,也沒有說話,就那麼看著張麗華評審詩詞。只是兩人的眼神時不時互相踫一下,雖然女帝快速的移開了視線,但李睿感覺的到,這女帝也很享受這種無言的曖昧。

也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張麗華就看完了稿子,拉動繩子,包間外面另外的鈴鐺隨即響起,等候在包間外面的長孫無忌就馬上走入包間,站在無人的外間等候消息。

「這些詩詞寫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個個都是些無病申吟,強做感觸的句子,這還拿進來干什麼?」

張麗華本身就具有深厚的詩詞底蘊,又曾經跟隨陳後主一段時間。那陳後主可是詩詞中的魁首,看慣了好東西的張麗華對今天這些所謂才子的詩詞自是完全看不上。

加之今天是匿名而來,說話就毫無顧忌。

長孫無忌被說的滿臉通紅,他自是見過女帝、也听過女帝聲音的,現在發現這聲音完全不是女帝的,估計這神秘評委也不是女帝本人。膽子也大了起來。

「這位姑娘,這可都是這東都四大才子的詩詞,怎麼就入不了您的法眼?要是您有其他的更好的詩詞,倒不妨拿出來給大家瞻仰學習一二。」

倒不是長孫無忌故意無理,實在是今天許多事情累積到一起,搞得他心浮氣躁。自己這費盡心思搞的中秋詩會寫出來的詩詞,被這套間內的女人說的一錢不值。

饒是長孫無忌一向性情沉穩,此時也忍不住嗆上一句。那意思就是,你有真本事就拿出詩句,別憑女帝的關系搞個神秘評委的位置就當自己真是詩詞大家了。

多少年了?都沒有人如此無理的小看張麗華了。這讓張麗華突然都不知道該如何發火了,只是騰的一下,把那個俏臉漲得通紅,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放肆,滾出去。」女帝在旁邊看得這個場面,忍不住就開口訓斥了長孫無忌一句。

一听是女帝的聲音,長孫無忌就知道壞了,哪知道女帝居然也在房間內?自己這一時孟浪,怕是給長孫家種下了禍根了?

「啪」的一聲,長孫無忌馬上就趴跪在地上,開始「咚咚咚咚」的磕頭,嘴里不斷的說︰「小人該死,請陛下恕罪,小人該死,請陛下恕罪,小人該死,請陛下恕罪。」

「滾出去,繼續主持詩會。」女帝的聲音再次傳出來。長孫無忌听到這句話,只有無言的先退出了包房。

本來女帝是要當場發飆,處置了長孫無忌。但被迅速平靜下來的張麗華給攔住了。

「嬋兒,不著急,其實這長孫無忌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自古文人相輕。我也是落了俗套,用自己的眼光去看現在的年輕人,自然都是入不了眼,或許若干年後,他們之間也有大家出現也不一定。」

畢竟是多吃了幾十年的咸鹽,張麗華還是考慮的更加多一些。她不會因為這種閑氣,讓女帝和長孫家結仇,給女帝的統治惹麻煩。

當然,長孫無忌那句要她拿出更好的詩詞的話,她也是听進了心里。是啊,詩會、詩會,自己要是沒有詩詞拿得出手,怎麼做這個擁有一票否決資格的神秘評審?

長孫無忌說的也有他自己的道理。

可是,自己哪有拿得出手的中秋詩詞啊?張麗華的眼神不由得向自己的女兒、女婿看了過去。那意思就是在求助。

女帝本就不擅長詩詞,見到自己母親的這種神態,也拉了李睿一下,小聲問︰「如何?」

「岳母不用太過在意,這詩詞一道,本就是小道,既不能安邦治國也不能抵御外辱,我一向不喜。」

「哎,其實也不能怪你,你在詩詞一道上和我也是半斤八兩而已。現在我要調動一些人過來,反而落了下乘。還是看母親您自己的了,實在不行也就罷了,看誰敢多嘴?」

女帝倒是出言幫李睿圓了一句,然後霸氣十足的來了一句。

倒是張麗華回過頭來安慰自己的女兒︰

「睿兒說的也對,詩詞總是小道,不然陳後主如此精通詩詞,也不過落了個國破家亡的下場。算了,我也不做意氣之爭了。只是今天有點掃興罷了。」

看著兩母女眼神逐漸黯淡下去,李睿暗暗一咬牙,對天祈禱,這真不是我要文抄,實在是形式所迫,不得已而為之,請蘇軾他老人家多多擔待。

「不過,既然岳母和嬋兒都認為有這個必要,小婿也就不怕獻丑了。」李睿話鋒一轉,又拉了回來。

「只是小婿寫詩詞有個臭毛病,叫做無酒不成詩詞。剛才在三樓倒是喝了不少,可是看到兩位後這精神一震,這酒卻是醒了。要是嬋兒給夫君來幾壺好酒,說不定我也能有點好詩詞。」

從李睿最近一年的行為來看,女帝知道他是一個謹慎之人,既然如此說,那就是有一定的把握,說不定都已經打好月復稿了。這找自己要酒喝,估計就是他慣常使用的掩人耳目的手法。

要是寫出好詩句,他可以推說是喝醉後的作品,酒醒後不認賬,借此掩飾他過人的才華。想必他以前也常用此招,不然怎從未听說李睿有詩詞流傳而出?

女帝心里在琢磨,你要藏拙,我定然不能讓你如意。這一年你躲在黑山莊逍遙快活,讓我一個人擔負嫁給了一個軟飯王的名頭。要是真的一個廢物,我楊家養起來也沒什麼。

可是從黑山莊不斷傳來的情報分析,女帝就知道,除了暴露出來的曲轅犁和精鹽以外,還有好多寶貝都被李睿藏著掖著。

別的不說,就是那個小站練兵的訓練綱要,被自己的父皇看後都驚為天人,一直都在自己面前夸贊李睿,說著小子,天生就應該是上陣殺敵的將軍。

所以,綜合各種因素,女帝認定,任憑這李睿在生活中如何百般自污,毫不在意頂著一個軟飯王的名頭,實際上卻是不世出的大才。

現在,只要這李睿今天寫的詩句勉強能看得過去,女帝就會安排人給李睿揚名天下。

她要爭口氣,免得自己老是被兩個哥哥、嫂子等宗親貴族們,冷嘲熱諷的說自己的丈夫是個廢物。

且不說,女帝復雜的心思,只听女帝很爽快的說︰

「好,只要你能出手,好酒管夠。」

說罷,女帝對著周圍的虛空說了聲︰

「吩咐下去,取最好的酒來。」

李睿和張麗華兩人看著女帝對著虛空說話,都沒有表現出意外,在女帝身邊要是沒有隨時護駕的高手,那才是意外。

女帝那意思是把李睿放在了一個很高很高的位置上,似乎李睿只要出手,就一定能把外面那些所謂的才子壓服。

李睿沒有在意女帝的語氣,他在三樓卻是也已經喝了不少,雖然那聚賢醉只有三十度,但架不住李睿喝的多啊。這啤酒都有喝醉人的,何況還是三十度的白酒。

所以李睿此時已經有點醉意了,不然,他也沒膽子在女帝面前放得這麼開,一會叫岳母,一會叫嬋兒的。

李睿沒在意,可張麗華卻是玲瓏心肝,一听自己女兒這話,她就明白,原來這上門女婿一直在藏拙。

「不光是好酒管夠,你要是能有一首詩詞鎮場,就是幫我解圍,算是我這當岳母的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多謝岳母,小婿定不負做托。」李睿也不假意推辭,一口就應承下來了。

不一會外間鈴鐺響起,一個內侍捧著兩壇子聚賢醉進入,無聲的放下酒壇子行禮後恭敬退出。

此時,李睿也懶得多裝了,快步把酒壇搬到內室,然後分裝到兩個酒壺,在女帝和張麗華面前各自放了一壺。自己捧起酒壇,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喧鬧,開始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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