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峰回路轉,李睿有後手

坐下來後兩人才去認真打量廳內其他客人,這一看不要緊,心里不由打了一個突。因為他們看到了各自扶持的鹽商都在座。

兩人不由警惕心大起,看來軟飯王沒存好心,這是要打自己錢袋子的主意啊,今天這是宴無好宴啊。

為什麼兩人剛好出現在這里呢?

李睿三世歷練可不是白給的,早就要人打听清楚了,這七大鹽商中排第一的鐘家的後台就是楊素,而排名第三的文家那就是宇文家的旁系子弟直接改名而成的。

所以李睿才請這兩家的後台大老板一起來現場。

他今天的計劃可是至少拿下四家鹽商從而佔據全國鹽業的大半江山。拿下四家後,如果另外三家不識抬舉,也就可以動用手段讓他們退出這個行業了。

李睿的終極目的是,以後全國只有他自己這一家鹽商,加四個代理分銷商而已。

說起來也都是和鹽的緣分。

楊素大將軍是一直想急著給李睿解釋一下,宇文成都封賣精鹽的「優品雜貨鋪」,那是宇文家自己的事,不是兵部的主張,他這個大將軍事先毫不不知情。

他可不願意女帝誤會後,撤了他這個遠征軍元帥的職務。

現在盯著這個職務的人可是多的很,由不得他不著急見李睿。

而且,楊素潛意識里還有點向女帝表功的意思。他可是知道消息後第一時間去宇文家,幫李睿協調擺平這事,多少還是有點功勞的吧?當然,宇文家貢獻給他的那十萬貫就被他選擇性的遺忘了。

宇文化及更是急著要找李睿交流,一是再次解釋宇文成都是受小人蒙蔽,並不是真心要和李睿、和女帝作對;二是對李睿的重禮表示感謝,那琉璃球可以說是稀世奇珍也不為過,他們宇文家不能沒有表示的。

關鍵是,宇文成都是這次「封門事件」的直接操作者。宇文家可是听說女帝賜給了李睿一隊翎衛,直接改為了黑山莊的保安隊。這說明什麼?

說明女帝對這件事很在意,說明女帝很寵李睿。那宇文家還不趕緊上趕著解釋誤會?雖說上次宇文家賠禮了十萬貫給李睿,可是李睿的回禮可是無價之寶啊。

這是不是李睿不接受道歉?

連宇文述這個老狐狸的心里也沒底。

所以,這次宇文化及過來可是把那個琉璃珠帶著的,視情況變化,看是不是還給李睿?這東西拿著燙手啊。

他們兩家這一個月以來,多次下帖子求見睿親王,都被李睿用這樣或那樣的借口給拖延下來了。

正在兩家彷徨無計的時候,今天李睿卻主動派人,以黑山莊莊主的身份,邀請他們今天到黑山莊做客,楊素和宇文化及兩人自然是跑都跑不贏的。

這不,兩人進來後,看李睿一身居家常服坐在主位,未穿親王禮服,旁邊的人都是一身富貴氣。

兩人就知道這只是一個私人聚會,于是他們也就按李睿邀請他們過來赴宴駕貼上的「黑山莊莊主」這一身份,稱呼李睿「李莊主」。

果然這稱呼沒毛病,李睿開始說話了︰

「兩位大人來的巧,我這里的事情剛處理完。听說這個月兩位大人多次要求見我一面,不知有何見教啊?」

楊素和宇文化及互相謙讓了一下,楊素看到自己不說,比自己官位低,嚴格來說是自己下屬的宇文化及是一定不會先說話的。

于是楊素斟酌了一下用詞後,先開口︰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上次兵部宇文成都誤信小人,給莊主的精鹽生意帶來了損失,我這兵部主事人實在是過意不去。特地來看望一下莊主,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請莊主笑納。」

宇文化及就在旁邊,楊素也不能說︰都是宇文家的錯,于我無關。要是這麼說了,宇文化及怕是面子上下不來,就要當場翻臉。所以只能這麼措辭,順便也幫宇文家解釋一下,他們是誤信小人了。

而且今天自己送李睿的「小意思」也有五萬貫,這也算是對得起宇文家了,畢竟這一「小意思」後,自己也就只得到五萬貫銀錢了。

「哦,楊大人客氣了,這是小事情,遠征才是大事,你這遠征大元帥就不必為此小事操心了,李某人絕不會計較的。」

李睿大度的說著,其實只要楊素今天能來,那收服鹽商的事就八成能圓滿,所以,不管以後如何,現在的李睿倒是真心和楊素在客套。

可是這普通的客套話听到楊素的耳中,就不只是字面意思這麼簡單了。

心里有所顧忌的楊素自己一腦補,就知道壞了。

這軟飯王心眼小,是真記仇了,這話說的好听,實際上是拿遠征大元帥的位置來威脅自己?看來這「小意思」實在不足以打動他。

楊素一邊大罵李睿是個貪婪的軟飯王,一邊在想如何保住自己遠征軍元帥的位置。沒辦法,誰要女帝這麼寵李睿呢?自己只有討好他這一條路了。

要知道「大炮一響黃金萬兩」,不然大頭兵們怎麼那麼願意拼命?自己作為統軍元帥,地位權勢不說,那銀錢好處可是數不勝數的。

這世上就沒有什麼生意能比打仗更能發財的,而且這次發起的可是滅國之戰,一旦功成,那政治上的好處更是無法估量。

楊素正著急的時候,一下看到了坐在不遠處的鐘家家主,心中一動,開口問李睿︰

「不知莊主,這些朋友是什麼人?今天如何有幸能進黑山莊和莊主共飲?」楊素一定是要裝不知道的,畢竟扶持商人,讓人知道以後,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這倒是要楊大人見笑了,我的貼身女婢在外面做些小生意賺生活費。這幾位是鹽業的幾個東家,他們過來和我那女婢談生意,我想著女人做生意不容易,就替她們招待一下,算是盡下做主人的責任吧。」

李睿輕描淡寫的說著,喝了一口茶以後,接著說︰

「我剛提了兩個共贏的合作方向,可惜只有兩家能接受,其他的還要回去和宗族耆老們商量。他們已經吃好了,一會就打發他們先走,我們繼續聊。」

楊素眼楮一轉,馬上想到如何拍李睿馬屁了。

雖然鹽商上貢給他的銀錢,對他來說是一塊不小的收益。

但楊素很清楚什麼是本?什麼是末?只要他這個遠征軍元帥的位置坐穩了,遠征過程和勝利回來以後才會有更多的撈錢機會。

如果沒有爭取到這次的遠征元帥位置,讓其他人替代了。替代他的人打輸了還好說,如果要是打贏了,回朝後必然威信大增。那他現在的大將軍位置都不一定保得住。

當然,楊素和所有大隋朝臣一樣,從未想過遠征會失敗。他認為,只是付出多少代價的問題,擁有精兵強將的大隋贏總是會贏的。

瞬間搞清楚利害關系的楊素,大聲對鹽商說︰

「你們這些唯利是圖的商人,有李莊主為你們指一條明路,你們還不走,難道還想造反嗎?」

李睿听到楊素的話不由得暗暗搖頭。

楊素急于表達自己的態度他是理解的,但也太為口不擇言,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但表達內容的方式,毫無商業的藝術感。

張口就是帶兵將領們慣用的那一套扣帽子的說辭,是的,他們帶兵出戰,代表的就是大隋天子,誰攔路那可不就是造反嗎?

但不管李睿怎麼月復誹,鐘家族長可是看明白了,自己倚為依靠的後台這是在拍李睿的馬屁。根本就不問具體事情,直接就要犧牲自己這些商人的利益來討好李睿。

宇文化及看到楊素如此上道的幫李睿對付鹽商,他自忖,宇文家也不能落後了呀。這「優品雜貨鋪」封門事件本來就是宇文家不佔理,這正好補償一下。

于是宇文化及也隨口幫腔︰「楊大人說的是,商人就是唯利是圖,居然對李莊主的指點還不識好歹的拒絕。看來是要整頓一下了。」

這就是毫不掩飾的威脅了,他一個宣威將軍,又不管民事,能整頓什麼鹽務?他所謂的整頓其實無非也就是要抓人、殺人了。

文家家主滿嘴的苦澀,他們文家是大鹽商不假,但如果失去了宇文本家的支持,怕是連白家都不如,恐怕撐不到半年,家族生意就會崩盤。那文家也就完了。

鐘家族長和文家家主相視一笑,那是如釋重負般解月兌的笑容。虧他們還在這里盡力為家族,為自己的後台爭取最大利益。結果家族的後台,根本就不在意這一塊的利益。

在這些大門閥貴族眼里,他們這些生意人就是一個擦紙,還是用完就扔掉的那種。現在,有更大的利益後,鹽商就是一個棄子而已。鐘家、文家兩位主事人其實也很清楚這個時代商人的無奈,要想做生意,特別是要想做大生意或生意做大了以後,都要找個門閥世家做靠山。

其實就算你不去找,這些門閥世家也會按照傳統的勢力範圍的劃分,來找你,你一個生意人哪里能有力量抗衡這些貴族,只有賣身投靠。

而在門閥世家貴族的心里,只要朝堂上的核心利益得到保障,他們這些願意投靠的商人還真是一抓一大把,沒什麼稀罕的。

至于後世哪些有錢人能左右朝堂局面的事情,在大隋是不可能發生的。哪怕是一個小貴族滅亡一個大的生意人家族也是輕而易舉,而且事後並不會受到過重的懲罰。

沒辦法,誰讓商人身份地位低呢?

好了,扯遠了。回到李睿的酒宴現場。

在宇文化及幫腔後,鐘、文兩家的主事人趕緊站起來,走到宴會廳中間對著李睿長揖到地,嘴里也沒閑著︰「鐘家(文家),願听從李莊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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