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我選道袍

作者︰冰融相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好!」許暮的眼神也開始堅定起來。

「你餓不餓?」賀齊舟見許暮的精神稍有好轉,自己月復中空空,漸有饑餓之感,便問同樣一整天未曾進食的許暮。

許暮昏昏沉沉哪里吃得下東西,便道︰「一點都吃不下,或許等會你將那堆東西弄出去後會好點。」

「嗯,我現在就動手。」賀齊舟正好也真氣不濟了,不再為許暮輸氣,月兌上破爛不堪的克吉人長袍,分幾次將巨蟒的內髒包住後扔到左邊洞口下方山坡上,轉念一想,便已明白,那里顯然不是部落人炫耀戰果的地方,只不過是巨蟒用以排泄的「茅房」,那些牙齒、犄角只是巨蟒無法消化的排泄物罷了。

在扔那頭黃羊時,賀齊舟猶豫了一下,許暮見狀,尖叫道︰「打死我也不吃!」

賀齊舟只得也將其扔了下去,最後扔的是那條被掏空內髒的巨蟒,一開始發現它最粗的地方足有三尺應是吞了黃羊的緣故,但即便月復中空空,其最粗的地方仍然將近兩尺。

賀齊舟粗粗估算一下,除去那些內髒,這條蛇差不多也有三百多斤,扔下那條空月復的巨蟒後,賀齊舟累得都有些熱毒復發的感覺了。

因為最外面三角形的山洞和西側的山洞風實在太大,很難生起火堆,兩人仍是決定在最大的右側山洞過夜,賀齊舟這次出發時帶了四個水囊,現在兩個盛了燒開的水,一個剖開裝蛇膽,只能用剩下的那一個,可裝十來斤,一次次往坡下二十余丈下的湖里取水,再由里向外沖洗掉地上的污物,至于洞頂洞壁只能明日再說了。

清理好山洞又撿來些柴伙,擦干洞中央的水漬,生起足夠大的火堆,忙碌了一個多時辰後,兩人坐在火堆旁看到了繼續前行的希望……

「你還有沒有干淨點的巾帕?」許暮在賀齊舟兩次渡入真氣後已經可以自己坐穩了,無須再靠在洞壁或賀齊舟身上,這讓賀齊舟有些失望。

「只有一條,我覺得挺干淨的,我去拿給你。」運功中的賀齊舟起身說道。

「嗯,再幫我去弄點湖里的溫水,我,我想擦洗一下。」許暮低聲道。

「擦把臉就行了,中午的時候我替你擦過了,都用掉了三囊水。」賀齊舟邊往外走邊順口說道。

「你還說!你不是說沒怎麼看嗎?」許暮快要羞得暈過去了。

賀齊舟馬上意識到說漏嘴了,只得解釋道︰「那些滲出的血也含有劇毒,我,我……一樣擦了索性就擦干淨點,你別介意了,我去去就來。」說完也不等許暮發作,飛也似地再次跑下山去。

青駒不知何時也跑了回來,歡快地跟著賀齊舟跑上跑下,賀齊舟總算明白,那條足以吞下馬駒的巨蟒可能是青駒幼年時的夢魘,怪不得它一直對走入這片山谷猶豫不決,也虧得青駒在洞外的及時提醒,才讓自己和許暮沒有成為巨蟒的月復中餐,看那一堆堆的牙齒,就知道這條蛇驚人的食量。

山谷中一輪明月高懸,賀齊舟搓洗了巾帕,灌滿一囊溫水,總算也想起洗去滿臉的血污,山風吹過,涼意襲人,不對,是冰冷,從小不懼嚴寒的賀齊舟忽然感覺有一股發自身體最深處的冰冷,正開始向全身蔓延……

許暮輕輕地擦去臉上手上的污漬,看著離火堆極近的賀齊舟正在不住地顫抖,關切地問道︰「真這麼冷嗎?運功也抵擋不住?」

「嗯,嗯。」賀齊舟艱難地回答道︰「剛才在湖邊已經發作過一次了,免強運功擋了下來,這、這寒、寒毒入口即涼,但真,真正發作要,要等完全入月復之後。」

「那怎麼現在又發了?」許暮問道。

「我,我第,第二次吃的是,是,是……三倍!」賀齊舟牙齒打戰,有些語無倫次了。

「要不去山下熱泉里泡著,看看會不會好點?」許暮撫模著賀齊舟冰涼的臉頰忽然想到了這個法子。

「好,好!」賀齊舟艱難解上的麒麟鎧,踉踉蹌蹌再次沖出山洞,下坡後一頭扎進湖里,溫暖的湖水瞬間包裹住全身,身上漸漸開始有了活力。

已經能夠展開四肢的賀齊舟仍覺水不夠燙,又往北蹚了幾十步,隨著水溫的上升,湖面上煙氣愈盛,賀齊舟試著往湖中央水深一點的地方游去,再將整個身子浸入水中,沉到數丈深的湖底後,開始運起華真功來,體內的寒意飛速地被排了出去,一番努力後,真力居然恢復到了四成左右。

賀齊舟高興之余仍存一絲憂慮,這冷熱交替正是以毒攻毒造成的,體內的毒素非但沒有減少分毫,反而正越積越多!因為擔心許暮也會受蛇膽寒毒反噬,覺得身上再無寒意後,賀齊舟也不顧渾身濕透,直接從湖里沖入山坡上的洞中。

果然不出所料,此時的許暮正如自己剛才那樣,緊挨著火堆正瑟瑟發抖。賀齊舟領教過那份寒意,想也沒想,抱起許暮就往下沖入湖中,許暮也顧不得害羞,指點著賀齊舟游到水燙點的地方,好在水上煙霧繚繞,就算隔得很近也很難看清對方的身體。

賀齊舟一邊運功為許暮逼出寒意,一邊道︰「我還是低估了蛇膽的寒毒,你無法運用真氣,看來要在水中多泡會了。而且我們可能要在這谷地里多留些時日!」

「為什麼?」許暮問道。

「我還沒想出排出砂毒的辦法,現在只能用蛇膽壓制,但服了蛇膽就會像現在這樣暴冷,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泡在這熱水之中,我義父的書上說,要解這種名為烈焰的毒,須以至陰之物配上一種溫陽的藥材才有可能,我會想辦法在這山谷中尋點草藥,希望能夠完全抵銷熱毒的毒性,等你恢復了功力,我們就不怕了。所以,我們必須要多留些時日。」

「嗯。听你的。」恢復生機的許暮輕輕將賀齊舟推開,坐在齊腰深的水岸邊只露出一個腦袋,低聲問道︰「你,你還有幾套衣服?」

「沒了。」賀齊舟不怕冷,所以出門只帶了兩套,路上打壞了一套,現在只有兩套里衣,一套外衣。

「啊?」許暮在煙霧下發出一聲驚叫。

賀齊舟有些于心不忍,又道︰「普通外套就你身上那件了,不過我還有一套有點破爛的刑部官服,還有一件道袍,等會你選哪個?」

「真沒別的了?」

「沒了,哦對了,還有你那件湖青色繡梅花的那個,那個……你知道的,不過上面的毒血還沒來得及洗掉;還有你那件羽林衛的鐵甲我也沒扔,只是壞了兩片甲片,擦拭一下就能穿,不過那玩意貼身穿肯定不舒服。」

「你好壞!」許暮用力一拳打向賀齊舟,只是一伸手胸前便春光乍泄,急忙回手護住胸口,恨聲道︰「我選道袍!」

「噢,等會我就去拿。」

「現在就去,對了,你自己先換好衣服,幫忙用石塊壘個小圈子,一半在水里一半在岸上,石塊壘高點,我,我還要擦干了換衣裳!」

「這麼麻煩,你換衣服的時候我走開些不就得了?」

「去不去?」

「去!」

湖的西岸是密林,東岸是石山,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碎石,在湖中逼出寒意後,賀齊舟又恢復了活力,為許暮在湖岸邊搭了個直徑約一丈的石圈,石圈在湖中約高出水面一尺,到湖岸上漸次升高,最高的處高達八尺,只在北側沙岸上留了個進出的缺口。這樣就算換衣服也不怕被人看見。賀齊舟還在圈內沙岸上放了塊大石頭,可供坐著休息、更衣。

看著賀齊舟不停忙碌,許暮心生感激,自己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少女,雖然與他兩情相悅,但他還是能謹守禮儀,心中考慮到了自己的那份矜持。雖然老是一幅色咪咪的樣子,實則是個真正的謙謙君子,看來玉門小築之事還真是錯怪他了。

可惜這樣的想法僅僅維持了半盞茶時間,稍作停頓的賀齊舟又在那個石圈旁搭了個一模一樣的石圈,還恬不知恥地對石圈內的許暮說道︰「一人一個,挨一起還可以少搭一道石牆!」

「賀齊舟!我警告你,堵住中間石牆的每一道縫隙,如果被我發現你偷看,別怪我從縫隙里戳瞎你那對小眯眼!」

「哪里小了?」賀齊舟努力睜大雙眼,氣憤地說道︰「我保證不偷看!」最後又拖了一句︰「明著看行嗎?」

剛剛在心中夸過對方的許暮再也受不了了,吼道︰「死遠點!」

賀齊舟放下那套道袍,乖乖地遠遠跑開,心中卻頗為高興,許暮像是活過來了,至少短時不會有性命之虞,特別是剛才那句吼叫,連遠山上的狼嚎都被震住了,許久都沒再叫喚。

返回山洞,吃了兩塊面餅,猛灌了幾大口水,前景似乎又光明起來,背囊里有克吉人分給他的一袋面餅,幾大塊女乃酪,還有兩斤干肉,撐上數日不成問題,山谷里至少有黃羊、有水,還有那麼大一片樹林,找點吃的應不成問題,看樣子還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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