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車中密謀

作者︰冰融相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賀齊舟在坡頂冷風中足足等了一柱香時間,才見兩人從下方緩緩走來,因不想再被那個叫齊栩的馬夫訓斥,便遠遠地與二人揮手道別,轉身回到自己的帳篷,發現朱貴已經回到帳中,見賀齊舟回來,輕拍胸脯道︰「你總算回來了,嚇死我了,沒事吧?」

「吐了個精光,被冷風一吹,現在好像舒服些了。」賀齊舟回道。

「你知不知道那個貴人是誰?」朱貴壓低聲音道︰「我讓小四去打听過了,他是魏總兵的二公子!長房嫡子!你沒事就好了,明兒個千萬別再招惹他了,我們想辦法躲遠點!」

賀齊舟苦笑道︰「我也沒招惹他呀。」

「誰叫你長這麼俊?他可是有名的公子,喜歡的女人多看你幾眼,要我也會不高興的。」朱貴是個老兵油子了,這點人情事故怎會看不出來。

「朱大哥,現在誰在值夜?」賀齊舟問道。

「小四,你喝那麼多就別值了。」朱貴道。

「我頭疼得要命,一時也睡不著,還是我去替他吧,這樣一早他們也見不到我。反正我走最後,白天可以睡草堆上。」與朱貴擠一個小帳篷,連功都沒法練,賀齊舟情願去外面走走的,自從和烏石拼過兩招後,發現自己練功的承受力又提升了不少,而且內傷恢復也比預想的快了許多,看來自己想要晉升、通脈,搏命是一條繞不過的險途。

朱貴一想也是,眼不見為淨,像魏公子那樣的大人物總不成盯著一個小兵不放吧,便讓周奇再休息半個時辰後去換人。

賀齊舟不再推辭,眯眼睡了一小會,差不多兩更時分便動身去頂替坡底的騎兵小四。沿車隊外圍走了一圈,好不容易發現瘦弱的小四縮在干草車的輪邊打盹,便替下他,讓他回去睡覺。

因為送的大多是干草,大車圍成的圈內並沒有生起篝火,車夫雜役們都睡在西側靠近小丘的地方,雖然風要小一些,但幕天席地,還是要比坡上的避風處要冷上許多。

圍成的車圈上,一南一北,各有一名車夫面朝圈外坐在車上值夜,見賀齊舟走過,躬身致意。雖然巡城騎兵在軍中最不受待見,但在那些苦力們面前,還是不敢得罪的人物。

賀齊舟在最西邊找了輛草車,爬上草堆,盤腿坐下,這里地勢稍高,坐在這里不僅能照看圈內眾人,還能清晰地觀察坡下曠野。

每日練功自然不能輕易落下,華真功已漸入佳境,現在就算不在深淵、瀑布,亦能堅持很長時間。在外人看來,這個小兵不過是在坐在車上犯睏,但十幾個周天一過,賀齊舟已經完全進入物我兩忘的狀態,體內真氣如一條條洪流在已通四脈內奔流,將真氣導向那還未貫通的內脈時則如驚濤拍岸,一點點一滴滴地往內掏蝕。

每當進入這種狀態,賀齊舟總覺得自己的感觀異常敏銳,溫度、風向、光線……周遭的微小變化都能準確地感知。不過只要不是那種危險的信號,賀齊舟並不會停下自己的吐息,但有兩人發出的動靜卻還是讓賀齊舟分心,轉而去側耳傾听那兩人自以為神鬼不知的對話。

「趙兄,咱們過來喝酒真的沒事?」聲音是從大車圈上方四五丈的一輛馬車內傳來,賀齊舟知道那是魏辰良混在鏢行里的馬車,一共是三輛,並沒有和其他車子那樣排成一圈,而是停在更上面一點的地方,那些好酒顯然就是從這里拿上去的。

「怕什麼,你沒見少爺喝得爛醉,他哪會記得一共喝去多少罐?我們不過就偷喝他一罐而已,像他那麼牛飲,不是糟蹋麼?你知不知道這一罐酒值多少銀子?我們這個時候不趁機喝點,還等什麼時候?」

「多少啊?」另一人在車內低聲問道。

「天香樓上像這麼一罐要賣三十兩,其他地方你還根本買不到!咱們幫他守夜,喝點酒暖暖身子,難道不應該嗎?」

「應該應該!不過趙兄,咱們離開這麼久要不要緊啊?要不我先回去看著?」另一人的膽子顯然比較小。

「怕個屁啊?憑什麼他們睡覺老子值更?慢慢喝!喝完再回去。也不知少爺怎麼想的,一路上慢吞吞地跟著鏢隊,想要那姓馮的直接上不就得了,害我們多走這麼多天,還一直要值夜。」

「他不是說不喜歡折花,要連著花盆一起種回自家花園嗎?」

「活該吃不到!」姓趙的忿忿道。

「趙兄,你有沒有留意那個女馬夫?」

「干嘛?不就是長得高點麼?整天蒙著個臉,听說臉上有一大塊烏黑的胎記,听著就人,怎麼,你現在好這口了?」

「你听我說啊,我特意留意了一下,那小妞雖然套著那粗布衣裳,可搬東西干活時我能看出她的身材,那、那腰肢,哪里是我們這里的娘們可以比的?」

「身材再好還能比得過馮姑娘?」

「只好不差!不瞞趙兄你說,雖然她穿的是窄袖,我還是從她袖口里瞄了一眼,看到一小截手臂,那雪白、那粉女敕……看著就讓人流口水。你可以想像一下,如果把她剝光了,那就是個剝了殼的水煮蛋,馮嫣跟她比,最多也就是茶葉蛋!」

‘哈哈哈哈……’車內傳出一陣止不住的婬笑聲。

賀齊舟知道這說話的兩人,就是一開始在坡頂附近值夜的兩個家伙,一听說到‘臉上有胎記’,心頭猛地一下抽動,該不會是許暮?身高還相仿?

「輕點聲,想想辦法,怎麼樣能弄到手?……」姓趙又壓低了點聲音,賀齊舟無法再听清車內聲音,見無人注意自己,便從車上躍下,悄無聲息地掠到那輛馬車旁邊,這回可是听得更加清楚了。

「給錢她願不願意?」姓趙的問道。

「我听安西鏢局的人說,她在家鄉受災過不下去了,想去馬場投奔親戚,只是在甘州用光了盤纏,就求過路的鏢隊捎她一程,馮嫣見她力氣大,又肯干活,就收留了下來,趙兄,你說她缺的是什麼?不就是銀子嗎?就她臉上的胎記,想賣也賣不出去,咱們給點銀子,她還不高興地直接月兌衣服啊!」

「費老弟,說是這麼說,在路上也不方便下手呀。」

姓費的道︰「我算過了,馬通是這趟鏢的總鏢頭,明晚到了嘉峪關,肯定讓馮嫣去辦通關手續,差不多要一個時辰,那丫頭會一個人待在帳篷里,咱倆找個借口直接去找她!」

「她要不願意怎麼辦?弄出動靜,搞不好被魏辰良趕跑!這麼好的差使可不好找啊。」

「趙兄,要不這樣你看行不行,咱們也不多說,蒙著臉進去。點了穴道,套上她的頭,直接上!完事後給個二兩銀子,她就算聲張也不知道是誰做的。」

「妙計啊!還不用看她的胎記,怎麼虧你想得出來的,不過還真是妙!如果我是那小妞肯定不會叫,天天晚上盼著有這樣的好事!哈哈哈……」

「趙兄,那就這麼定了,你先上。」

「費老弟,承你好意,那我就不客氣了,哈哈……」

‘好吧,現在听你們笑,明晚讓你們好看!’賀齊舟強忍下怒氣,再听下去恐怕氣得要內傷復發了。

……

「章伯,你確定他沒有用內力逼出酒氣?」魏辰良一手支著腦袋,有氣無力地斜倚在馬車內,問著車內的一名中年隨從。

「沒有。」章伯肯定地答道。

「我听說有人能從足底逼出酒氣……」

章伯打斷道︰「我也能,不過他確實沒有逼出酒氣,否則鞋子上會有濕氣,還有酒味,如果他這麼干,不可能瞞過我的。」

「我草!真他媽奇了怪了!知道他現在在哪嗎?」魏辰良問道,早上醒來後,至今還感到頭疼。

「費元去看過了,現在正在車隊最後一輛草車上躺著,據說昨夜吐干淨後頭疼得睡不著,二更起就去值夜了,可能現在酒勁剛剛上來!」章伯道。

「那你看他有沒有古怪?怎麼感覺不太像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子!」

「昨天他倒下時我特看了一眼,筋骨強健,這種人能抗酒,不過不像是習武的料,你以後要收拾這種螻蟻,只要吩咐一句就行了,何必親自上陣?」章伯道。

「也不能丟了風度和顏面,您說是不是?」魏辰良訕笑道。

……

「我說阿嫣啊,魏公子這麼誠心跟了咱們一路,你就不能考慮考慮嗎?你師父都帶著修宜去找他媳婦了,你還不死心嗎?」馬通是這趟鏢的總鏢頭,對著與自己並排騎在隊伍最前面的馮嫣說道。

「舅舅,哪有你這樣慫恿自己外甥女給人家當小妾的?」馮嫣怒道︰「你到底收了他多少好處?」

「你笨啊?當小妾又怎麼了?他魏辰良是誰啊?大齊四大總兵的嫡子!就算是陝甘總督見了魏總兵都要禮讓三分,嫁到他家不比當鏢師媳婦強上百倍啊?舅舅是過來人,這麼說也是為你好,你看良辰樣樣都依著你,只要他寵你,將來的日子能差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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