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噴氣式飛雞

釋迦二聖夢道圖變幻的景象,只存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便消失,最終只剩下那多二十四瓣金蓮緩緩旋轉,攝妖香的煙霧鋪天蓋地一般順著神木鼎發散開來,緊緊貼著金絲檜樹樹干飛速蔓延。

樹身之前被怪蟲破開的聚攏早以愈合,許是這些怪蟲以吸食金絲檜樹的汁液為生,便是堅若金剛的樹皮樹身也阻擋不了它,輕松就能破開通道任意游走。

按理說金絲檜樹存在了無盡歲月,又曾承托過大日如來這樣的高人,早該開了靈智進入修行,而且被大日如來以浮屠法性開悟,身上更無一絲妖性,一旦修行便會直接進入浮屠門下,就算資質乃是萬中無一的廢材,億萬年積累下來也早該飛升了,不可能依舊維持著金絲檜樹的本體留在世間。

唯一的可能,就是大日如來飛升之前封印了它的能力,甚至切斷了它的靈根,讓它根本無法聚集法力煉化本體,從而只能作為一棵樹存在于此。

否則以金絲檜樹的跟腳,經歷幾個紀元積攢的法力,便是現在這方天地也不能容納,一旦靈智復蘇法力外泄,就會被天地排斥,直接破開空間送到外界虛空中去。

雖然這只是沈彥秋的猜測,但他卻怎麼也想不到比這個猜測更加有理的可能,和金絲檜樹相類的還有承載鳳巢的梧桐神木,以及諸多神鳥棲息的古樹,每一株都相當于一尊太古大能,如果它們全都開啟靈智修行,這世上哪里還有什麼十二正宗存在的可能?

白芷不求太陽真火,也取不走烏巢,那她的目標只能說金絲檜樹本身。

攝妖香的藥力蔓延的速度極快,不多時目力所及之處盡是一片七彩琉璃之色,凡是七彩煙霧覆蓋之處,很快就會鼓起一個數丈大小的鼓包,想來正是那些怪蟲感應到有人想通過這篇區域,要從樹體中出來,結果卻被攝妖香的藥力攔住。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這攝妖香聞起來異香撲鼻,對人體沒有絲毫作用,偏偏這些實力強悍無比又力大無窮的怪蟲,竟然不能突破薄薄一層煙霧覆蓋的薄膜,任憑它們如何沖撞都無法洞穿。

按照體型和長度以妖族對實力的劃分,這些怪蟲每一頭都不亞于神嬰修士,便是神化修士也不能與其中強悍的相比,唯有八劫靈肉合一煉化星辰肉身的傳奇高手才能一較長短,便是把他們這些人綁在一起,也不夠一頭實力最弱的怪蟲塞牙縫。

不過體型只是顯示實力的一個方面,若是純粹按照體型來界定修為,那這個世界的人族必然要以巨人一族為尊,成年的巨人一族最矮的也有三丈高下,豈不是每一個都是舉世無雙的高人?

所謂尿泡雖大無斤兩,秤砣雖小壓千斤就是這個道理,有些東西大則大矣,只是大而無當罷了。

樹體上的鼓包頃刻間破碎,盡是一個個渾圓的黑洞,怪蟲猙獰丑陋的頭部剛剛探出洞口就撞在煙霧薄膜上,仿佛被極強的酸性腐蝕一般,頓時皮開肉綻冒出灰黑色的濃煙,汩汩流淌的墨綠色血液噴泉一般從傷口擠出來,疼的他們瘋狂嘶吼,只是口腔內沒有可以發聲的部位,只有劇烈的破風聲此起彼伏,破風聲的長短高低各不相同,仿佛雜亂的音節。

白芷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頗為吃力的穩固住神木鼎,身子微微顫抖,仿佛那些怪蟲不是撞在攝妖香的壁障上,而是持續不斷的撞擊她的身體,頭也不回的對夏符喊道:「夏前輩快快向前,我撐不了多久!這群蟲兒必然有一頭首領,只怕還是唯一的一頭母蟲!若是被她沖破攝妖香的封鎖,我等皆保不住性命!」

夏符不敢遲疑,當即催動金雞在樹枝間跳躍,此時也顧不得保存實力,沒有樹身的縫隙可以借力,只能憑借金雞幻象的力量強行跨越數十丈乃至數百丈的距離,對于他來說也是個不小的負擔。

那些緊跟其後的散修團體見夏符全力向上跳躍,仿佛逃避一般,知道攝妖香的力量也不能一直封鎖怪蟲,頓時也是所有人一道催動法力,將那些承載自身善于攀爬跳躍的傀儡和幻象催動到極致,竟然一點兒也不慢,緊緊跟著夏符的路線向上疾沖。

白芷可沒有這麼好心給他們開路,只是一旦撤銷攝妖香的覆蓋,那些怪蟲立即就能殺出來,只能期盼夏符速度夠快,一旦接近怪蟲區域的邊緣便立刻收攏攝妖香,否則法力難以為繼,便是上到樹頂也無法展開後續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全速前進,沈彥秋知道水火鋒不能放出來,便晃身來到金雞幻象的尾部,將七煞離魂幡三角翹起,好似一個巨大的螺旋風葉一般,法力一催瘋狂旋轉,頓時一股強大的反作用力橫推過來,金雞幻象的速度猛的加快了幾分。

狂暴的風力卷動散亂的氣流,行成一道肉眼可見的純白氣浪從金雞尾部噴射而出,仿佛一束造型奇特的煙花。

他小的時候玩過風車,知道風力能夠推動風車,固定的風車也能逆轉發出風力,再加上當年對戰童元浪之時,那廝釋放萬刃刀催動狂風利刃,給了他極大的啟發,便把七煞離魂幡當做風車一般反向使用,果然有奇效!

那些散修也是有樣學樣,一個個的放出法器推動傀儡和幻象前進,只是他們的傀儡和幻象各不相同,有的並不能在內部施展法器,一旦接觸到外面便立即被禁空陣壓制,不受修士的掌控滴溜溜落下去。

「哎喲,我的少陽傘!」

「快回頭快回頭,我的千神盾掉了!那可是我的命)根子!」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這時候老子怎麼回頭!要回你自己跳下去吧!」

一眾修士吵吵鬧鬧,還真有人從傀儡和幻象中跳出來,一陣心肝寶貝的叫著,去追逐掉落的法器。

那個叫嚷著少陽傘的修士,在空中飄飄蕩蕩幾次也沒抓住,忽地將遁光撐開,整個人被禁空陣壓制的下落速度快了數倍,瞬間就趕上了滴溜打轉的少陽傘,嚇得他趕緊撤了遁光一把抓住傘柄,整個人縮在傘面下,晃晃悠悠的飄落。

其中一個修士瞧見之後大喜,也是猛的打開遁光加速,一把抓住千神盾的把手,哪知道他那千神盾有四五百斤重,縱然是個箏形的大面,加上他接近二百斤的體重,實在是做不到少陽傘這般輕飄,頓時連人帶盾如同一顆炮彈一樣,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咋咋呼呼手舞足蹈的從手持少陽傘的修士身旁,「嗖」的一聲飛掠過去。

「臥槽方德開你個老小子還真是人如其名,放的開!為了法器連命都不要了!」

那些法器和少陽傘類似的修士,也有樣學樣,稍微將遁光一開加速,便穩穩抓住自家的法器滯空飄落,只有那些法器純金屬打造的修士叫苦不迭,後悔剛才太沖動,如今非但法器撈不著反倒要跟方德開一樣,把小命搭上。

如今身在半空無處借力,一個個都是懊悔不已,頗有幾個修士一邊幸災樂禍,一邊解下腰帶奮力一抖,搭扣上的鉤子釘住一塊翻裂的樹皮將身子吊住。

「喂,我說鄭喜子!趕緊把褲子月兌了,說不定還能兜住風頭!哈哈哈哈!」

聲音越來越大,卻是那這樣修士掉落的速度越來越快,若不大聲些這幸災樂禍的嘲諷他們便听不著了。

還真有幾個道人翻來翻去的月兌掉袍子,手忙腳亂的系在雙手雙腳上,如同一個怪模怪樣的巨大蝙蝠,勉強將速度減了下來,不用擔心摔成一張肉餅。

這般事情沈彥秋自然是看不見的,他全力催動七煞離魂幡發出風力,木渙陽將手掌貼在他背心,也將法力源源不絕的輸送過去,不多時便看見攝妖香的壁障盡頭,和金絲檜樹的樹身隔成涇渭分明的一條彩線。

「大家沉住氣再加把勁兒,沖過這一段便是生路!」

夏符見白芷有些難以支撐,攝妖香的壁壘愈發的暗淡稀薄,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心頭也是焦急萬分,奈何金雞的速度已經提升到極致,再快一分也是千難萬難,卻也只能開口打氣鼓舞。

眾修士眼見生路在望,身體猛的迸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雖然只把速度推升了一絲,卻也覺得活命的機會大了幾倍!

七煞離魂幡不曾祭煉完全,況且以魔道法力祭煉鬼道法器本就事倍功半,收效甚微,若是不能徹底改變內部的陣法架構,就不能將之祭煉完全,催動起來所要消耗的法力也會成倍增加。

這不比催動水火鋒和千機帶,只需要少部分的啟動靈力就能自發運轉,平時也會和修士一般自動吸收天地靈氣存儲起來,淬煉本身的同時還能淬煉修士的法力,一舉兩得。

像沈彥秋這樣御使不曾祭煉完全的法器戰斗的,要麼就是大高手扮豬吃老虎,要麼就是小修士無可奈何逮著一件法器就是寶貝,哪里還有挑挑揀揀的道理。

只是他如今幻魔道小有所成,已然體味到變化之術的奧妙,雖然連障眼法也比不上,卻依舊興奮無比,致力于將千變萬化這個大神通學到手,務必要多搞著不同的手段在手,以變化不同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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