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慈航心宗

沈彥秋也不知道在草叢里坐了多久,直到本源法力完全飽和,吸納的火靈力再也沒有轉化的可能,這才從入定中醒來,此時他的本源法力已經增長了一成之多。

不要小看這一成的量,以他遠超同階修士近乎十倍的法力儲量,這一成本源法力若是衍生普通法力,幾乎抵得上一個尋常金丹一轉修士的所有法力值。

袁無極為他築基時,使用鎮海符聚靈陣強行拓寬經脈的好處,此時體現的淋灕盡致,築基時夯實的根基那微縮的差距,終于完全的體現了出來。

這座荒原很大,詭異的是天空中根本沒有日月星辰,但又和外界的白天一樣,充斥著溫和的光芒,卻根本不知道光芒的源頭在何處。

沈彥秋悠悠醒來,總綱早已沉入小世界的虛空深處,重新隱匿起來。水火鋒歡呼雀躍著投入小世界之中,火鋒一頭扎進炎魔道化成的大日之中。

本源法力並不只是惠及炎魔道,因為可以演化成任意一部魔道的法力,故而凍魔道化成的明月同樣籍此水漲船高,絲毫不遜色于炎魔道的成就,水鋒同樣投入明月之中,緩緩吸納吞吐淬煉自身,靈性愈顯。

沈彥秋本就有意將水火鋒祭煉成自己的本命法器,日後跟著自己一道進階法寶,自然舍得以本源法力滋養,反正他得到了提純狂躁火靈力的方法,倒是不怕本源法力受損。

畢竟水火鋒吞吐本源法力並不是一味的吞噬,同樣也會轉化一部分釋放出來,和自己的心神建立更加深厚的聯系,彼此之間是相輔相成的。

至于千機帶,這件被封印了的法寶如今依舊老神在在,靜靜掛在小世界的天穹之上。

「畢竟是趙前輩祭煉的法寶,日後有機會還是還給他吧……」

沈彥秋雖然艷羨千機帶的威力,卻也因此對它帶著一絲自己都不曾發覺的防備之心,仿佛這種感覺一直都潛藏在識海深處,對于莫名其妙歸于自己的千機帶,有著難以控制的抵觸心理。

他這一番入定並沒有太長時間,天空中不斷下落的修士早就停止,大家都感應到了火靈力流動的方向,推測那個方向必然有寶貝,早就一邊集結人手一邊向那個方向飛去,希望第一時間將寶物取走。

說實話沈彥秋對寶物並不太熱衷,倒不是他不想要,只是進入荒原空間的少說也有三五十人,大家都是金丹修士,還有幾個聚攏在一起的小團伙,他一個人勢單力薄,真要跑過去爭奪實在是吃虧,而且最終沒有搶到手不但白費力氣,還跟這些人建立了沒必要的仇恨。

不過既然有可能是寶物出現,就算自己不想要,過去看個熱鬧也不錯,大不了離遠一點別被殃及池魚,說不定還能找到出去的路。

以斂息法收攏渾身氣息,又在紫府神宮以幻魔道模擬了一顆一轉金丹,想了想又覺得不妥,又把金丹的境界提了提,變成二轉。

一個金丹一轉的修士單獨進入鳳巢,不用講也是普通的散修,這種愣頭青可是那些喜歡殺人越貨的家伙的最愛,他們可不認為那些名門大派的弟子會孤身行動。如果真的是那就更好了,搶雜魚有什麼好,還是這些大派弟子身家豐厚,神兵法器丹藥什麼的應有盡有,事後挫骨揚灰打散魂魄,連真靈也不留下,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

二轉修士雖然也上不得台面,但怎麼說也比剛剛進入金丹期的修士多了些手段,況且扮豬吃老虎的人也不在少數,沒有弄清楚虛實之前,就算有心想殺人奪寶也得掂量掂量,說不定還會被反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真有不開眼的過來尋我的晦氣,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沈彥秋咬著草睫,也不放出丁火掣金輪也不施展心光遁法,而是抄開大步使用神境通里的縮地成寸,跟著火靈力流動的方向而去。

修行講求循序漸進,一步一個腳印,沒有一蹴而就的道理,他自得了神境通就一直沒有真正修煉,反倒是在耀日城得了邸律車的修行感悟,從步步生蓮中得了一絲靈感,領悟出縮地成寸的法門。

浮屠的法術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賣相極佳,不是金光四射就是各色蓮花襯托,步步生蓮也不例外,每邁出一步腳下就自動生出一朵蓮花,將他托在離地三丈左右的距離,隨著寬大的道袍隨風擺動,當真有一股上古仙真御風而行的架勢。

只不過邸律車修行地藏秘法,蓮花的顏色並不是浮屠常現的金蓮白蓮,而是幽冥業火紅蓮。

他身上穿著淡青色的寬大道袍,兩只袖口也是賽過兩個人的腰圍,一步邁出就趟出去七八丈遠,看著悠哉悠哉閑庭信步一般,卻好似一團青色的雲團疾速向前飄動。

一路上不斷地遇到成群結隊的修士,似乎從不同的地方都有進入荒原之人,遠不是他之前所看到的三五十人,這些修士各自聚攏劍光連成一片,並且放出飛劍法器在外面穿梭,顯得非常小心,從外面只能看到一團團耀眼的光芒向前滾動,看不清光團內部的人。

這架勢真是應了那句話,築基多如狗,金丹遍地走。

像他這樣單獨行動的也不在少數,但也沒人發生沖突進行戰斗,現在這種情況下進行戰斗無疑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行為,就算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也不可能浪費法力斬殺仇人,留著力氣)搶奪寶貝才是正理。

見他顯露出金丹二轉的氣息,也有幾個人數較少的隊伍湊過來詢問,要不要大家一起行動,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踫到寶物的時候各憑手段爭奪,誰拿到了就是誰的機緣,本隊中人不得出手搶奪等等,都被他一一謝絕。

他有一線牽在手,可以強行破開這一重空間離去,也不怕有人對他不懷好意,人多有人多的好處,也有人多的弊端,沈彥秋向來是獨來獨往慣了,幾個人配合一起戰斗他非常不習慣。

腳下生蓮乃是浮屠道法,身著道袍又是道門弟子的著裝,而他又有金丹修士特有的氣息縈繞,他這般不倫不類的造型惹得其他人一陣怪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道浮同修還是故意弄這麼一身掩人耳目。

見他不願意加入隊伍,那些人也就不再繼續相勸,多他一個不多,反倒是因此耽誤了一點時間,便有人不耐煩的催促趕緊走。

沈彥秋也不在意,依舊漫步前行,卻不動聲色的加快了速度。

「這位師兄是哪位老師門下?怎地一個人就進來了?」

沈彥秋正欣賞著沿途的風景,其實也沒啥好欣賞,不過是漫無邊際的野草叢,明黃色的野草鋪滿整個地面,除了偶爾起伏的地勢有明顯的高低區分,映入眼簾的只有明黃一片,如同置身大海之中。

上空一朵碩大的蓮花降落下來,頂上打開一片花瓣,卻是幾個俏生生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灰色的僧袍,頭上帶著灰布僧帽,手中捏著一串念珠,一個個明眸皓齒,青春活泛的氣息便是灰撲撲的僧衣也遮掩不住。

一個年歲稍長,看著約模有四十來歲的尼姑站在前面,懷中抱著一柄拂塵,面目威嚴。

旁邊一個小尼姑沖沈彥秋眨了眨眼,雙手合十道:「這位師兄有禮了。」

沈彥秋慌忙吐了草睫,對著幾人打稽首:「有禮有禮。」

老尼道:「道友不是我浮屠弟子,敢問這步步生蓮之法從何得來?」

沈彥秋眉頭一皺,心說這老尼姑好大的架子,既然知道我不是浮屠弟子,怎地說話還是這般硬氣,這哪里是詢問,分明是質問。

「自然是朋友相贈,否則師太以為是我偷來搶來的不成?」

「不敢。」

老尼姑面色不改,口氣依舊清冷道:「步步生蓮乃是我浮屠秘法,縮地成寸之法尤在步步生蓮之上,敢問是哪里的僧人相贈,貧僧說不定也認得。」

這老尼姑了不得!

浮屠弟子平時自稱時,男子多自稱貧僧或小僧,若是年紀大些地位也高,多稱老衲老僧或者本座,女子則自稱貧尼,鮮少有尼姑自稱貧僧的。

無論是比丘僧還是比丘尼,都是釋迦二聖一脈相承,只是自世尊如來執掌靈山坐鎮大雷音寺,天下浮屠便分化了許多宗派,像禪宗密)宗顯宗亦或天台三論法華等自不必說,其他也有許多不出名的宗派。

至正法明在南海開創離珈島傳授道統,傳了一支慈航心宗,門下弟子言道,修行不分男女,化煩惱為菩提,女子也是大丈夫,至此以貧僧自稱,深得世尊贊許。

這老尼姑自稱貧僧,只怕就是慈航心宗的傳人。

都說慈航心宗的比丘尼殺伐果斷,遠比其他宗門的僧尼難溝通,沈彥秋可不願意因為一兩句話的事兒跟她發生矛盾,平白無故的惹禍上身。

不過這老尼姑的態度實在是太差,還真把我當成她門下的弟子來教訓了,我卻不吃她這一套。

沈彥秋不緊不慢扯了根草睫塞到嘴里,身子升到和老尼姑相等的高度,呵呵笑道:「步步生蓮之法,乃是邸律車大師所贈,至于這縮地成寸之法,乃是犁耶泥大師所贈,不知這兩位師太可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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