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再見赤城子

劉琳劍不等沈彥秋答話,一手抄起天火赤金 當頭就砸,另一手使個精巧的小手段,手腕一翻自下而上斜刺心口。

上一 如天崩轟隆有聲,霎時間 影重重鋪天蓋地的蓋壓下來,封鎖住沈彥秋躲避的空間;下一 卻無聲無息,有如靈蛇鑽洞,只是手腕輕微翻動的力量,三尺二寸的長 便高速轉動,最是能破除強悍肉身的防護。

劉琳劍這家伙著實莽撞,出手說不留情就真個一點不留情,這一招兩式若打的實在,沈彥秋便是有十條命也不中用!

「嘿!」

沈彥秋奮然吐氣開聲,幾乎在劉琳劍肩膀聳動的同時便發動神力之術和倍化之術,身形瞬間拔高兩丈,不退反進迎著雙 手中長槍舞成一輪紅日,將劉琳劍也裹進去!

力魔道主修肉身,憑空得了一股大力,沈彥秋這段時間也算用心修煉,只是他領悟力魔道的時間太短,縱然日夜不停的錘煉也比不上劉琳劍千百年千錘百煉的肉身。好在他神力之術和倍化之術已有小成,心念一動就能發動巨人真身,搶住這間不容發的一絲時間。

只是他畢竟沒有巨人血脈,無法隨意壓縮轉換體型,一旦發動神力倍化之術便不能保持八尺身形,瞬間拔高兩丈好似一座肉山,肌肉虯結青筋暴起,顯得有些糠榔。

這桿長槍出自勾離謹的收藏,質量自然沒話說,沈彥秋不好意思下手,挑了許久也遲遲沒有確定,還是勾離謹等的不耐煩,看出他的顧忌,隨手抓了這桿長槍丟給他,算的上一件神兵,能隨心變化大小。

三丈長的長槍好似一輪紅日滾動,劉琳劍雙 剛一接觸登時崩飛,他順手借著反震的力道劃了兩個大圓,將力道疊加在一起,雙 交錯又是一個猛砸,帶著強烈的震蕩之力,一擊之中帶著數十股不同的力道,將沈彥秋槍圈防護的力量分解,瞬間侵入進去!

他二人戰斗的次數太多,對彼此慣用的手段都非常了解,劉琳劍又是專精近身戰斗的體修士,模清沈彥秋的戰斗方式也很簡單,自然琢磨了許多破解他招式的方法。

只是沈彥秋雖然使用的長槍,根源卻是陰魔望天朔的斗戰法,巧拙之間的變化毫無規律可言,每每琢磨出的破解招數臨到戰斗時便沒有用處,索性仗著肉身凝固和天火赤金 勢大力沉的便利,直接硬踫硬的對轟,反正沈彥秋有神力之術支撐,盡也接得住他的重 ,打起來沒有什麼顧慮,只管把招數和力氣打出去就是,當真是酣暢淋灕。

他兩人戰斗正酣,神兵對轟發出的聲響早就傳了出去,獸苑里眾人盡皆習以為常,一邊忙著手頭的活計一邊罵罵咧咧的道:「也就劉琳劍這個實心眼兒的家伙,也不怕苑主大人和陛下責罵!小王爺身份何等尊貴,大悲宗的嫡傳弟子,未來的天道宗主,他也敢使出全力跟小王爺動手,這個夯貨!」

旁邊的同伴從儲物手鐲里熟練的掏出配好的靈藥,投入分類投遞的通道進入食槽,擺擺手無所謂的道:「說這些干啥?陛下和苑主就喜歡他憨,你我想要這樣的待遇還想不著呢!」

「哦對了,你剛剛把苑主的稱呼放在陛下前面,哼哼,也不怕我參你一本?」

先前那人身軀一晃,直接抄了一把靈藥塞進他嘴里,狠狠推了他一把,笑罵道:「干活也堵不上你的嘴!」

「哎你輕點,把藥都弄撒了!」

且說沈彥秋不能施展凍魔道的法力,只得以神力之術推動陰魔望天朔的斗戰法,正跟劉琳劍斗的旗鼓相當,兩人在地面斗了一會便縱身上了高空,好似兩團紅雲滾來滾去。

一線紅芒由遠及近飛射過來,離著還有百丈距離便自停住,化成一片紅雲鋪開,紅雲上立著一個俊俏的白衣青年,只是面頰枯瘦兩腮無肉,好似大病一場過後剛剛痊愈,顯得異常憔悴。

他手中抓著兩只灰兔甚是肥碩,若不是突出的兔牙和一尺來長的耳朵,第一眼看上去好似兩頭小豬。兩只兔子被他揪著耳朵提著頂瓜皮,

青年寬大的袍服隨風飄動,露出兩節竹竿一般的手臂,墨綠色的青筋蟲子一般蠕動,雖然面無表情眼神深邃,卻一眼就能看出情緒有些激動,血氣勃發。

瞧見沈彥秋和劉琳劍互相追逐,青年嘴角一勾,自左肩升起一團三色光芒,迎空化成一顆腦袋大的光球滴溜溜轉動不住,像是一面小鼓又像是一個光禿禿沒有柄的錘頭,直接向二人砸去!

劉琳劍戰斗經驗豐富老辣,眼疾手快,一 格開長槍讓開一段距離,另一 晃一晃如扇面張開,一把將三色光球抽開。

「鎮魂音!」

劉琳劍怒吼一聲,丟出一柄金 化作赤龍將三色光球圈住。

「你不是東林闕,閣下面生的緊,既然借的來鎮魂音,想必也是炎皇門下,怎地不懂南疆的規矩?獸苑重地閑雜人等一概不得擅入,東林闕不曾同你說過嗎?」

青年一指鎮魂音,疾速旋轉的光團便散成千百道絢爛的光線,透過赤龍封鎖飛回青年身邊,再次化作三彩鎮魂音盤旋在左肩上,鐘鼓之聲大作,沈彥秋和劉琳劍只覺一陣眩暈,視線也變得模糊蕩漾起來,連忙催動法力定住心神,撐開一圈法力屏障。

青年笑道:「哦?還有這般規矩?我這些年一直在離凰窟閉關,倒是不知道火皇宮什麼時候有了這個規矩。」

「也怪東林師兄做事兒不仔細,怎地不好好跟我說說這幾年的變化,卻讓我平白無故的鬧個笑話?還好我準備了禮物,倒不算是不請自來的惡客!」

言罷揚了揚手中的兔子,臉上依舊帶著神秘的微笑,一點也沒有尷尬的模樣。

「天火痴,你也不要拿火皇陛下壓我,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火皇宮放肆……只是听聞火皇陛下新收義子,我特地抓了兩頭野味前來獻給小王爺!」

兩只兔子目光呆滯,渾身一點力氣也不用的吊在青年手中,整張臉被拉扯的變形,肥碩的下巴依舊左右扭來扭去,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命運,和平時一樣反芻,時不時蹬一蹬腿,傻氣外露。

沈彥秋心里一個咯 ,跳到劉琳劍身邊按住金 ,凝聲道:「我與尊駕素不相識,卻不知這禮從何來?」

這青年方才說他在離凰窟閉關數年,所謂青鸞火鳳、鸞鳳和鳴,鳳屬雄而凰屬雌,離凰便是離鸞,也就是鳳凰中的凰鳥,乃是鳳鳥選擇配偶的第一選擇。

鳳鳥不似龍族一般婬)亂,選擇配偶的條件極為苛刻,若非鳳族本身不產雌鳥,斷然不會同離鸞交)配。即便如此,世人稱呼鳳鳥的時候依舊以鳳凰稱之,將鳳與凰這兩個最為尊貴的字眼全部安在鳳鳥頭上。

這人能在離凰窟閉關,只怕在炎皇殿的身份不低。

炎皇殿的門人中,沈彥秋只認識三人,東林闕不曾見面,北堂靖也沒有宿怨,唯一有過節的就是當初在火雷原上,只有一面之緣的赤城子。

這一面,就結了生死大仇。

看這青年一身氣息甚為凝煉,也有金丹境的修為,又曾在離凰窟閉關數年,正對應上火雷原時赤城子築基後期的修為,雖然身形和樣貌都截然不同,但沈彥秋此時已經有了一股極為強烈的感覺,此人必是赤城子無疑。

這家伙果然夠狂,尋仇都能明目張膽的跑到火皇宮的獸苑,當真是狂的沒邊了。

君不見北堂靖已經被勾離卿毀了肉身,就連魂魄也在虛空亂流中丟了一魂二魄,縱是父生真炎也不敢身入幽冥界討要,他的修為比之北堂靖何止差了十萬八千里,竟然敢只身闖進火皇宮獸苑來?

也罷,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世間的仇恨並非無法化解,左右不過忍讓二字當先,我且吞了這口氣說上幾句好話,若是他願意同我化干戈為玉帛自然是好,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舌忝著臉任他羞辱,丟了大悲宗的顏面。

「赤城子道友別來無恙?」

赤城子嘿嘿冷笑道:「難得道友還記得我這個老朋友,嘿嘿,我也是托了道友的福,非但兩個女人被師兄搶了去,便是一柄槌兒也被雲嶺尚書收了去,被師尊勒令在離凰窟閉關,僥幸凝聚一顆火丹。」

「我赤城子不是不知恩情之人,受了道友這般大的好處,實在是寢食難安,無時無刻不想著償還。奈何山高路遠,也找不到淒涼洞的所在,每每懊悔不已。天見可憐,道友竟到了南疆來,豈不是老天也要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加倍報答道友!」

這番話說的感激涕零,情真意切,更兼咬牙切齒聲如寒冰,便是劉琳劍都忍不住渾身發冷。

這得多大的仇怨多大的恨,才能讓赤城子這個浪蕩公子變成這個樣子?難怪一開始就連劉琳劍也沒認出來,以前的赤城子豐神俊朗瀟灑不羈,身邊總有幾個美人作陪,在南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風流十四少的美名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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