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覲見火皇

中州皇族屬于政教合一的體系,大體和神仙道相差仿佛,既可以說是一個政權機構,也可以說是一個宗門大派。

應龍氏既是龍皇,也是宗主。

不過神仙道效仿的是古天庭,將六御帝君削減為四御,上聖雷帝天尊雷震霄的權柄倒有一大半分在其他三位手中。

便是灌江口清源妙道真君楊宇軒,其母乃是雷震霄的親妹妹,楊宇軒也是雷震霄的親外甥,如此也是听調不听宣,對雷震霄的旨意愛答不理。

中州皇族則不同,每一任龍皇繼承的都是應龍氏的名號,和四海龍族供奉的祖龍地位一樣,稱作天地間第一頭真龍,故而也有許多修士把祖龍稱作海龍,把應龍氏稱作地龍,神仙道的宗主稱作天龍。

中州皇族政教合一,所有的權柄完全掌握在應龍氏手中,無論是輔弼相丞四公,九州藩王還是八府府主,皆要听從應龍氏的調遣,就是應帝王修成七劫可以稱作人尊,也不敢陽奉陰違。

輔弼相丞四公主掌三省六部,其中一部乃是兵部,歸輔公掌管。

兵部負責九州藩王、八府府主以及神州龍城羽林軍、城衛軍等一切兵權認命調動,同時又和元魔山天機堂一樣,負責打造分發制式兵器和其余器械。

應帝王這口天涯明月刀,就是當初被龍皇分派到南疆時,從兵部神機營挑選的一件絕品神兵。

所謂天下道法不出陰陽五行,五行道法以金為鋒,水火為毒,木氣生化,土元固壘。故而神機營鍛造神兵法器之時,多半都會直接從陰陽五行這七種屬性入手。

天涯明月刀又稱藍月神兵,神機營幾位大匠齊心協力傾心打造的成果心血,縱然在整個神機營的寶貝中,也能排的上前五位。

若非應帝王乃是龍皇應龍氏御口親封的南疆之主,第一位走出神州的藩王,這口天涯明月刀想要落在他手里,也不是簡單之事,這其間廢了多少周章使了多少功夫,也就無人知曉了。

且說勾離卿直接一腳踹飛父生真炎的魔神幻像,毫無遮掩的罵了他一句,哪知道父生真炎竟然生生受了,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赤穹身上,勾離卿也覺得索然無味,施展擒拿手一把抓過勾離謹和沈彥秋三人一獸,攝回火皇宮。

明知道她並無惡意,沈彥秋也不禁心驚膽寒,一把抱住三丈月展開法力罩,卻覺眼前一黑,一股溫暖的氣息無聲無息的淹沒法力護罩,待到他重見光明,已然身在火皇宮的正殿之中。

勾離卿高座王榻,身上遮少露多的紗衣已然換成威嚴的火皇袍服,臉上也帶了一張展翅欲飛的火鳳面具,盡顯皇者風範,只是看不清容貌,沈彥秋也不敢無端揣測。

勾離謹一聲不吭的走到一邊,他以高出北堂靖的境界和他對戰,結果全程處于下風,幾乎被北堂靖壓著打,若不是勾離卿不顧身份突然出手以莫大法力鎮壓北堂靖,這一戰丟人的就不是炎皇殿,而且火皇宮了。

勾離卿的脾氣他非常了解,若是沒有沈彥秋和三丈月在,一頓毒打是跑不了的,再不濟也要吃上三拳兩腳,挨幾句罵。

他也學的乖巧,趁著沈彥秋前來拜訪這個時機,低眉順目的站在一旁,先把眼前這檔子打罵混過去再說,至于過後勾離卿會如何處置他,只能到時候再說了。

只是瞧著勾離卿正襟危坐,勾離謹也忍不住在肚子里嘀咕。旁人不了解勾離卿,他是勾離卿的親兒子,怎有不了解的道理?

卻是勾離卿根本沒有換衣服,而是以法力幻化出這副模樣,其實身上穿的還是之前那件輕若無物近乎透明的紗衣。

以勾離謹的眼力自然也看不透勾離卿的法力,只是他畢竟也修行太皇真靈道多年,這段時間又得勾離卿悉心教導,對太皇真靈道的領悟更深厚幾分,卻能感應到太皇真靈道法力的波動。

勾離卿何許人也?見沈彥秋這麼一個普通的金丹修士,哪里需要顯露法力?勾離謹自然是一猜就中。

勾離卿和勾離謹皆以為沈彥秋境界低微看不出來,卻不知剛才觀摩勾離謹大戰北堂靖之時,沈彥秋早就把炎帝敕令瓖嵌在眉心,至今未曾取出,及至父生真炎崩塌虛空強行凝聚北堂靖的肉身,他便把太陰炫光鏡契合在雙目之中,借助太陰炫光鏡破虛的特性全力觀察。

勾離卿欺他境界低微,這身行頭雖然幻化的美輪美奐,卻只是隨手布置了一絲法力,正趕上沈彥秋觀戰之時被他攝走,不曾撤銷炎帝敕令和太陰炫光鏡,被他看個正著。

脖頸下便是奪人眼目的鎖骨,緊接著便是渾圓挺拔的兩座雪山,被輕薄的紗衣半遮半掩隱約可見,一道深不可測的神秘溝壑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沈彥秋老臉一紅,不敢將目光往下,趕緊將太陰炫光鏡和炎帝敕令撤了,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心髒兀自  狂跳。

「大悲宗沈彥秋,見過火皇陛下!」

三丈月不知道沈彥秋為何突然這般拘謹恭敬,也學著他的樣子躬身施禮。

沈彥秋只覺嗓子發干,正自運轉凍魔道鎮壓心念,也覺得自己的定力自從來了南疆之後愈發不如從前,也不知是不是濃郁的火靈力影響的緣故,炎魔道的進境清晰可見,每日都有微弱的進益,一部新的神通逐漸顯露出來,只差數日時間就能徹底完善,顯露形體。

等了幾個呼吸不見火皇答話,沈彥秋便又喊了一遍:「大悲宗沈彥秋,見過火皇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好看嗎?」

耳邊響起一聲若有若無的呢喃細語,溫柔如水一般從心底緩緩流淌,沁人心脾。沈彥秋情不自禁的答道:「好看。」

話一出口便覺不對勁,猛的抬起頭來盯著勾離卿,勾離卿的臉隱藏在面具下,笑道:「不必多禮,快快賜座。」

當即就有宮女搬上座椅,沈彥秋模不清勾離卿的脾氣,也不敢真個坐瓷實了,只把半拉點在座椅上,坐的端正筆直。

「若非看在哀道兄面上,老娘非挖了你的眼珠子不可!你小子身上好東西還不少,竟然能看穿我的法力屏障,真是有點意思!」

這兩句話勾離卿都是以神念傳遞直達沈彥秋心中,勾離謹和三丈月絲毫不知,沈彥秋有口難辯心里發苦,也不敢應聲解釋。

勾離卿見沈彥秋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好似雕塑,額頭偷偷滑落一滴冷汗,也覺得有些好笑:「賢佷不必拘謹,把我這里當做淒涼洞一般就是,平日里如何如今就如何,莫要讓哀道兄說我小氣,怠慢了他的弟子。」

勾離卿對沈彥秋挺客氣,言語之間也透露著和哀無心不尋常的交情,讓沈彥秋有些受寵若驚。只是剛剛那一句老娘沈彥秋听的真真切切,萬萬沒想到名震天下的火皇陛下竟然如此直爽,比之金雞嶺的駱星雪還要直接。

駱星雪英姿颯爽,直爽干脆,卻不似勾離卿這般口無遮掩,堂堂火皇之尊,修行道一等一的女修楷模,張口閉口以老娘自居,也不知道和她齊名的星雲道主藍星術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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