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冤家宜解不宜結

勾離謹,也就是大公子,自打出生起就跟在勾離卿身邊,打小在火皇宮長大,從他記事起母親就是威震南疆的火皇,從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就連姓氏也是隨母親姓勾離,單名一個瑾字。

應帝王有意無意的透露出愛慕的意思,希望能迎娶勾離卿入王宮,可是他原配王妃乃是中州大族之女,東府府君、當朝太子太保的長女,斷然沒有無故廢黜的道理,否則縱是東府君不計較,當今天子和太子兩位,以及東府君的門生故吏也不會答應。

身在帝王之家,應帝王可不是不學無術驕奢婬逸的貨色,否則也不可能被應龍氏封為九州天王之一,坐鎮南疆。

應帝王是他的封號,象征著他的權勢,一個外放的藩王能以帝王為號,足以證明他的能力。只要他還在位,應帝王這個名號就只能由他享用。

中州皇族劃分九州之地,將整個修行道一分為九,實際上真正能夠主宰的只有中土神州一州之地,里面還坐落著一座大普度寺,其余八州跟應龍氏皇朝一點關系也沒有,那些修士對中州皇族自欺欺人的舉動無不嗤之以鼻。

故而應帝王偕同父生真炎和勾離卿驅逐孔雀一族,佔據天南不死火山之後,覬覦他位子的大有人在。

帝王之家多的是權謀心術,應帝王幾次三番表示出對勾離卿的愛慕之意,看中的無非就是她的火皇宮基業。

美人兒遍地都是,比勾離卿姿色出眾的美人、謹守花環的處子更是多了去了,應帝王便是夜御五女每天不重樣,也不缺了他的,還沒急色到愛上一個孩子都一千多歲的老姑娘,甘願廢黜一心支持自己的原配夫人的份上。

勾離卿身為火皇,南疆三位霸主之一,和應帝王一般身份地位,自不可能給他做小。不說應帝王,便是應龍氏想要納她為妃,也得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只是勾離卿畢竟是個女人,縱然雄霸南疆一呼萬應,終究還是個女人。

若是有個男人站在前面遮風擋雨,沒有幾個女人願意拋頭露面,跟一群道貌岸然的臭男人虛與委蛇。

勾離謹沉默了許久這才暗暗定下心思,這回一定想辦法找出那個負心人,就算不是他的對手,也要想辦法整治他一回,總之就是不能讓他好過,好歹給母皇出一口悶氣。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扎了根,勾離謹反倒覺得輕松了許多,人生中為之奮斗的遠大目標又多了一個,不得不說是一件值得興奮,且值得付出努力的事情。

勾離卿重又懶洋洋的躺下,恢復成那個慵懶的模樣,有氣無力的道:「謹兒,你這次出去鬼混一去就是五十年,中間連個消息也不給為娘捎回來,我還當你翅膀硬了,離了為娘也能混出個模樣,不準備回來了。說說吧,這回又是什麼事兒需要為娘幫你操持?你是用得著為娘了,這才想起我這個孤家寡人吧!」

勾離謹臉上一紅,訥訥道:「母皇說的哪里話?兒子是那樣的人麼?」

勾離卿玩弄著絲滑的長發,纏在手指上不停的卷來卷去:「你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跟我裝什麼無辜?你要是不說,我可就要睡了……哈!」

勾離卿掩嘴打了個哈欠,頓時睡眼朦朧。

勾離謹連忙湊到跟前,跪在王座旁邊給勾離卿捶腿,扭捏了好一會兒這才諂媚的道:「是這麼回事兒。這回兒子出去,本來是同灌江口的二郎真君約好同去蕩山射獵,打幾頭鐵背蒼狼吃,他跟神仙道的李玄嬰也是至交好友,便邀了李玄嬰同往。」

勾離卿挑了挑手指,示意他換個位置,勾離謹連忙向下挪了挪。

「李玄嬰有個妹妹,才十幾歲……」

「嗯?」

勾離卿猛地睜開眼楮,盯著勾離謹狹促的笑道:「你小子學誰不好,偏偏學牛太煌那廝老牛吃女敕草?當初他娶鐵剎女的時候,鐵剎女也才十幾歲年紀……十幾歲的小丫頭你也下得去手?難不成是老娘我平日里管的太重,你心理已經有些變態了?」

勾離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干笑道:「您先听兒子說完!不是您想的那樣!」

「哦,你接著說……」

勾離卿砸砸牙齒,道:「按說李玄嬰的年歲也不大,比你還要小的多,如今也有神嬰境的修為,卻是個根性深的。雷震霄為了拉攏他們父子,不但將鎮守天門的重任交給李晉,封了個天王的尊位,便是李玄嬰這小子也封了個海會大神。你若真能把李晉的女兒娶回家來,為娘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不過這丫頭的年歲確實小了些,不妨先定下親事佔住名分,省的被別人搶了去,日後跟在為娘身邊教導百年,再生個大胖孫子玩耍,哈哈哈哈……」

勾離謹一個勁兒的擦汗。

「母皇!能不能听兒子說完!」

「哦,你說你說。」

勾離謹喘了口氣,差點沒讓勾離卿幾句話嚇出病來,定了定神繼續道:「李玄嬰的妹妹叫做李玄機,平日里只在天王府修煉,極少出來玩耍,至多不過是去皎月宮陪陪常曦仙子。還是李玄嬰怕她悶著,這才趁著出來游玩的功夫把她也帶上……不過她過去的時候還邀了一個朋友……」

「不是她,是她的那個朋友?」

勾離卿道:「跟為娘說說這姑娘是誰?你若是真心喜歡,為娘便舍下這張臉給你提個親事就是!」

「兒子說了,母皇可不能生氣!」

「喲,究竟是誰家的姑娘?听你這麼說好像是為娘的對頭嘛!」

勾離謹干笑道:「她叫,嗯,叫……嗨,兒子就如實跟您說了吧,她不是旁人,正是炎皇父生真炎的妹子,父生真珠!」

勾離卿身子一僵,忽地從鼻子里哼出一團火光,直直砸在勾離謹臉上,登時炸了他滿臉黑灰頭發枯卷,勾離謹一張英俊的面目好似煙囪里撈出來的磚頭一般。

「您不是不生氣嗎?」

勾離卿怒道:「你哪只耳朵听到老娘答應你不生氣了?父生真炎的妹子你也想娶?是你有毛病還是老娘有毛病?」

「哼哼,老娘精神得很,我看還是你有毛病!」

勾離謹也不使法力抹去臉上的黑灰,扯著嗓子訴苦:「母皇,冤家宜解不宜結啊!您和炎皇……額父生真炎之間的恩怨,憑啥扯到我身上來啊!」

「就憑我是你娘,咋滴!」

勾離卿嘴角一抽,笑道:「你倒知道跟我講起道理來了,還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啊!那你知道這句地說的是什麼意思嘛?」

勾離謹見她沒有燒起怒火,知道母親今兒個心情實在不錯,只怕這事兒還有的商量,氣鼓鼓的道:「還能是什麼意思,不就是字面意思嗎?」

「你小子還來勁了?冤家宜解不宜結,說的是兩個人之間如果有仇,那就得想盡一切辦法把他給解決了,不能跟他結交,這才是冤家宜解不宜結,你明白嗎?」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瞎說一氣!」

勾離謹目瞪口呆,不知道勾離卿從哪里得來這麼個邏輯,把這句化干戈為玉帛的至理名言顛倒過來,還變本加厲了一番。

「母皇,事關兒子的終身幸福,平日里兒子什麼都听您的,這次您就是打死兒子,真珠兒子也是娶定了!」

勾離謹噗通一跪,身子挺得筆直,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目光炯炯的盯著勾離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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