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重臨徐無城

自十萬大山至徐無城,縱然全力操控飛劍,也不是一日之功,沈彥秋雖然心中焦急,也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只得靜下心來駕馭三陽劍,準備利用這個時間,將心光遁法和神境通兩門神通演算一番,積累一些經驗。縱然不能凝神修煉,等回到大悲宗的時候也能快速入手。

三丈月的修為提升太快,雖然根基穩固,卻也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不過她有大天聖在手,有大天聖的地火雷龍力量滋養小世界,縱然不刻意修煉,也能緩緩增進修為。

前日一場大戰,三丈月忽然體味到陰陽合和的至理,這才知道胡夢媛當初交給自己那一篇《天下至道談》並不僅僅是荒婬之物。

沈彥秋並不知道《天下至道談》,不過當初在五洲時,因為貼身隨侍段景涵的緣故,有不少精擅陰陽合和房中術的左道高人,都送了許多秘本孤本給他。其中有一篇叫做《洞玄子‧三十六式》,有一篇叫做《三峰采戰法》,還有一篇叫做《天地交)歡陰陽大樂賦》。

洞玄子繪有三十六幅配圖,注解也甚為詳細。三峰采戰法則引經據典,言辭晦澀、佶屈聱牙。天地交)歡陰陽大樂賦則樸實無華許多,闡述功和用也相對直白。

這些左籍旁冊他本不願看,只是無書可看的時候也時常拿出來瞧瞧,雖然畢時不明白其中的東西,後來這些書也被段景涵收入燒掉,但內容卻被他記下了。

此時听三丈月說起胡夢媛傳她《天下至道談》,本以為是什麼高深莫測的修行之法,誰知听了兩句才明白,這哪里是什麼修行法,確是陰陽合和的房中術!

不過修行道的功法萬千,爐鼎法、采藥法之類的功法亦有不少,通通被歸類到陰陽合和術之中,向為正統修士所不取。

青丘是狐族聖地,狐性婬,非定心靜性者不能成道。便是人間或是修行道中騷)媚娘女子,也多被稱為騷狐狸,由此可見一斑。且狐族多女子,男子的數量十不足一,化為人形後身姿容貌俱為上上,自然成了修煉陰陽合和術的修士心頭摯愛。

胡夢媛有一冊《天下至道談》,也就不足為奇了。

胡夢媛有香狐王教導,又時常去摩雲洞拜會丟雷老姆,修的是正經道法,能成金丹立元神的大道法門,自然看不上這些外道法門。只是看不上歸看不上,青丘的民風開化和別處不同,三大狐王只是教導後輩正心修煉,卻也不干涉她們的選擇。

不得長生終為土灰,享一時之樂而毀畢生之功屢見不鮮,沒有一心向道致力長生的決心,終究逃不過天命壽數,心志不堅肆意胡為的,狐王也由得她去。

三丈月得了《天下至道談》,又和沈彥秋共扶大樂賦,明白了泉烹鮮和魚得水的奧秘,正是食髓知味,便坐在沈彥秋懷中不起,兩人幾乎一路盤腸。

沈彥秋有凍魔道在手,每每丟棄糧草輜重之後,便生出荒婬自恥的念頭,恨不能從此清心寡欲長坐淒涼洞,來懺悔自己的罪孽。然每每三丈月微一撩撥,他便難以自持,被三丈月仗著地利擒住赤龍,不由自主的捶米搗蒜,湯汁淋灕。

這一路劍光飛馳,及到了徐無城附近百里之地,沈彥秋這才想起徐沐白來,慌忙覓地取清水二人潔淨了身軀,這才重新御劍飛行,往徐無城去。

一番瘋狂,雖無大功亦有小進,二人自覺小世界生了些許生機,不似之前渺渺冥冥。沈彥秋感觸尤深,原本小世界空有日月高懸,神宮樓宇鎮天穹,大地山川浮虛空,卻了無生機,如今得了一絲活泛之態,也算是意外之喜。

及到了城門外三五里遠,沈彥秋便卸了劍光,兩人牽著手緩步慢行。

徐無城有規矩,縱然是徐沐白都不能在城中御劍駕遁光,沈彥秋以師禮待徐沐白,縱是拜在哀無心門下也未易此心,自然不敢御劍至門,而是步行前往,以示對徐沐白的尊敬。

只是越靠近城門越覺得奇怪,前次來徐無城雖是夜間,但以他的目力也能視黑夜如白晝,周圍的景物也一一記得,陡然發現大路拓寬,兩旁的樹木也裁剪的干淨利落,卻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

這股氣息殊為陰冷死致,卻不停的在抽取周圍的生機,看似郁郁蔥蔥的樹木花草,也隱隱有衰敗之意。

沈彥秋心頭一動,莫名的將一口寒冰破滅圈祭出,在三丈空中掃了一掃,轉了一圈,便將這股氣息收攏,吸收在寒冰破滅圈之內,緩緩匯入紫府之中,被十方魔道總綱吞噬。

這似乎,不是陽間的力量?

忽地想起當日骨千玨大招靈柩法師之事,他雖然離得較遠,但是二人的法力波動還是能清晰的感應到,這股氣息和骨千玨的法力波動極為相似,豈不正是幽冥界的氣息!

不對,有情況!

沈彥秋扯著三丈月,撒開兩腿向前奔跑,縱然不能御劍,以他的肉身之力全速奔跑,三五里的距離也不過片刻即至。

越靠近城門,這股氣息愈發濃郁,沈彥秋見路上更無一人行走,便把寒冰破滅圈立在頭頂,掃蕩這股氣息。

「來者何人?!」

到了城門下早被值守的修士發現,門口懸掛的闢邪金光鏡一震,似乎被沈彥秋的動作驚動,只是闢邪金光鏡只是微微震動了一下,便又恢復成一塊毫不起眼的巨大銅鏡,似乎剛才的震動只是虛幻。

值守的幾個修士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知道闢邪金光鏡這個動作代表著什麼,來人是不是鬼道邪物?若是,為何不發射金光定形?若不是,為何有震動之舉?

雖然不明白何意,這幾個修士也不敢怠慢,皆放出飛劍法器將二人攔住,一時間各色劍光互相輝映,一個年輕的修士越眾而出朗聲喝問。

出了什麼事,竟然需要如此戒嚴?

沈彥秋一拱手,高聲叫道:「貧道是大悲宗沈彥秋,特來拜見趙前輩和徐師沐白先生,勞請道友通傳!」

那修士只有築基境,見沈彥秋的修為難以察覺,便知此人當有金丹境,不敢當道友的稱呼,法器並沒有收回,只是語氣緩和了一些:「是大悲宗的前輩!若要見祖師老爺和大先生,還是稍待片刻,待弟子前去稟報!」

他不識得沈彥秋,亦不知有沒有這麼一號人物,然闢邪金光鏡不曾放光,顯然不是鬼道中人,又听他成大先生為徐師沐白,便猜測來人和徐沐白關系不淺,亦不敢怠慢了。

跟旁邊的一個修士小聲言語幾句,那人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兩個人似乎在討論什麼,不多時先前開口的修士像是被那人說動,微微點了點頭。

那人也不多言,取了一柄備用的飛劍錄入訊息,手一揚化光而去。

「最近有些不太平。」

這人一臉歉意的拱拱手,道:「有邪魔作祟,附近的許多城池都遭了殃。祖師老爺賜下闢邪金光鏡,令我等把守城門。這位前輩若是同祖師老爺和大先生有舊,卻不妨照上一照。」

「此鏡只照邪祟,前輩乃是大悲宗的高人,照一照自然無礙,也算全了晚輩職責之所在。」

他雖說的客氣誠懇,但還是不太相信沈彥秋的身份。大悲宗一向隱世不出,亦不曾听說過和徐無城有什麼交情。他們這一批修士接觸不到徐沐白的圈子,自然也不知道沈彥秋同徐沐白的關系。不過他也說了,這是職責所在,若是照過闢邪金光鏡而無礙,那自然是最好,左右不過賠個不是罷了。

沈彥秋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情況有些嚴峻,也明白這些修士不相信自己的緣由,也不著惱,便立在原地不動,笑道:「道友盡忠職守,貧道佩服!只管照來!」

那修士也不含糊,掐訣往闢邪金光鏡上一指,便是一束金光飛射,有水缸一般粗細,將沈彥秋和三丈月罩住。

沈彥秋在金光之中站定,竟絲毫不覺得刺眼,便是濃郁如水的金光裹著身子也感覺不到壓力,倒是小世界里了星空猛然一震,一溜星光長河自他眉心沖出,化做一條燦白色的三尺水帶,順著金光游弋而上,好似小蛇一般搖頭擺尾,不輕不重的在鏡面上一砸,闢邪金光鏡也微微顫動迎合,仿佛多年未見的老友。

「祖師老爺的千機帶?!」

「參見祖師!」

一眾修士靜觀闢邪金光鏡,只待結果出來再說,卻見趙正陽賜給徐沐白的千機帶自沈彥秋眉心飛出,頓時大吃一驚。那人趕緊掐訣念咒收回金光,卻怎麼也溝通不了闢邪金光鏡,正急的一頭冷汗,斜眼瞥見沈彥秋滿面春風看向城門樓,似乎並沒有收到金光壓制,忙躬身大禮參拜。

他們參拜的不是千機帶,也不是底下的沈彥秋,而是鍛造千機帶的趙正陽。

沈彥秋心念一動收了千機帶,心想這件寶貝的靈性越發活潑,又想著大天聖和魏元讓手中的千蛇,越發肯定千機帶是一件被封印了威力的法寶,最少,也是一件已經接近法寶程度的準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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