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久別重逢

「恫兒,恫兒!」

沈彥秋正自睡得迷迷糊糊,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只感覺困頓乏累疲憊不堪,努力想睜開眼楮,卻像是被人緊緊按住怎麼也睜不開,胡亂揮舞著雙手探尋鶴星恫的位置。

「榕哥哥,你醒啦!」

一個溫暖柔膩的小手抓著他的手,異常開心的叫道:「是不是口渴了?你等一下我去給你倒水!」

沈彥秋恍惚著听不清,只是感覺鶴星恫的聲音似乎變得清脆了許多,也顧不得多想,手上加了幾分力道,掙扎著睜開雙眼,把身子靠坐起來,深深喘了幾口氣將法力從渾身流轉幾遍,將懶洋洋的困頓乏累驅除。

這一覺似乎睡得太久,而且很久都沒有這麼美美的沉睡過,突然發現睡過一覺之後,整個身體都輕松了很多。

依稀還記得陷入沉睡之前,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勢……啊,對了,是鬼道的猿飛日月!

缺失的記憶潮水一般涌上來,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清晰的顯現在腦海,沈彥秋心頭一顫,緊緊抓著「鶴星恫」的手,關切的道:「恫兒,你沒事……嗯?你是誰?」

目光逐漸清晰,沈彥秋突然發現眼前的女子並不是心心念念的鶴星恫,而是一個一臉關切的美貌女子。

這女子有著精俏的瓜子臉,五官精致可愛,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分外明亮,頭上抓著兩個圓形的發髻,上面纏著五顏六色的彩色絲帶,順著耳邊從兩肩處流淌下來,趁著靈動活絡的眼楮,越發顯得清純可愛。

只是他清楚的記得,當時踫到猿飛日月,身邊只有鶴星恫和甄恬兒兩個,還有一個方天震,這個女孩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沈彥秋趕緊松開手,一臉防備又尷尬的問道:「啊,姑娘你,你是誰?」慌忙左右掃視尋找,見方天震和甄恬兒正安安靜靜的睡在旁邊,連忙壓低了聲音。

唯獨不見了鶴星恫。

女孩嘟著嘴,眼珠子轉了轉,一把抓住頭頂的發髻,捏成兩個長長的耳朵,順著面頰拉下來,笑嘻嘻的道:「榕哥,你該不會是把我忘了吧?你好好想想我是誰?」

沈彥秋擔心鶴星恫的安危,急切的掙起身子:「恫兒呢?你知不知道恫兒去哪里了?不行不行,我得趕緊去找她……哎,不對!」

沈彥秋一把抓著女子的手腕,緊緊盯著她的眼楮道:「恫兒,你什麼時候學的變化之術,我怎麼不知道?」

女子憤憤的把他手一甩,怒道:「都說了我不是她我不是她!榕哥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猜一猜,要是猜不出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沈彥秋一怔,不是恫兒那會是誰?

他竭力檢索腦海中的印象,卻怎麼也無法和見過的女子對上號,就連一點印象都沒有。正自躊躇之間,猛然想到這女子喊他榕哥哥,頓時瞪大了眼楮,喜出望外的叫道:「月兒,你是……月兒?!」

「算你還有點良心!」

這女孩噘著嘴嘟囔了一句,又立即眉開眼笑的撲到沈彥秋懷里:「你總算是想起我了,我真怕你把我忘了!」

沈彥秋感受著懷中溫潤的身體,當初在去參天城的路上,每天晚上三丈月都要摟著自己睡覺的情景,頓時清晰的浮現在眼前,一幕幕都變得異常清晰。

「月兒,真的是你!」

沈彥秋激動的咽了幾口口水,口干舌燥的感覺讓整個人都有些麻木,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不知所措起來,只能緊緊的摟住三丈月,語無倫次的呼喊著三丈月的名字。

三丈月的身子微微顫抖,埋頭在他胸口抽噎:「是我,榕哥哥,我是月兒啊!」

沈彥秋渾身僵硬的就像一塊石頭,左手緩緩抬起來卻不知如何落下去,右手不自覺的伸到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直疼的渾身發抖,這才知道自己竟不是做夢,他的月兒就在他面前,在他懷里!

沈彥秋略顯粗糙的手掌順著三丈月的背脊落下,輕輕撫模著身子,聲音也有些沙啞干澀:「月兒……」

不住呼喚著三丈月的名字,千言萬語似乎都濃縮在這簡單的兩個字之內。

三丈月環住他的胸膛,忽然昂起頭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破涕為笑道:「你一心只想著你的恫兒,怕早就忘了我!」

沈彥秋感受著剎那的香甜,將眼前的玉人兒和記憶中的三丈月重疊起來,一股沖動的情緒從胸膛涌上來,渾然不顧熟睡的方天震和甄恬兒,一把捧著三丈月精致的小臉,將唇印了上去。

三丈月驚訝的瞪著雙眼,似乎不敢相信沈彥秋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直到觸口溫熱浸入心脾,驚訝的眼神才緩緩退去,轉換成徹骨的柔情,生硬又拙劣的迎合著沈彥秋的動作。

三丈月未經人事,自然不知道如何應對,沈彥秋雖然也沒什麼經驗,好歹當初在捕鯨船上和鶴星恫合體,已經經歷過一回,如今只不過是親個嘴兒,自然是輕車路熟。

似乎是一剎那,又似乎過了千百年的光陰,兩人都沉浸的重逢的喜悅中無法自拔,將深藏在心底熾熱暴烈的情感完全釋放出來。

「哎我說!」

沈彥秋忘我的品嘗著軟糯香甜,渾然不知如何區處的雙手只能緊緊箍住三丈月瘦小的身子,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之中,合二為一。

方天震不合時宜的醒過來,揉了揉酸麻腫脹的腦袋,卻瞧見沈彥秋這般豪放夸張的舉動,張大了嘴巴憤憤的叫道:「我說秋官兒,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影響?真把我當空氣了是不是?二嫂還擱這兒躺著呢!」

正要推搡一下甄恬兒,卻叫她兀自沉睡不行,只將身子轉向一旁背對二人,臉色潮紅。

方天震頓時明白,甄恬兒早就醒了過來,只是不願看見現在的景象,只好故意裝作依舊昏迷。

沈彥秋大大方方的摟著三丈月,樂呵呵的笑道:「便把你當空氣又如何?我和自家夫人久別重逢親熱親熱,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偏是你沒個眼力見兒……」

「哎呀,榕哥哥……」

三丈月羞愧的把頭埋在他胸口,腳下卻不輕不重的點著方天震的腳面,左右擰了兩下。

方天震忙不迭把腳抽回來,齜牙咧嘴的舉著雙手笑道:「好好好,都賴我,都賴我還不成嗎?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沈彥秋微笑著搖頭,定了定神將激動的心情歸攏起來,掰過三丈月的身子,對方天震道:「我豈是那般登徒浪子,光天化日的干那些可恥的勾當?你卻看看這是誰再說?」

方天震兩眼向上一翻,有氣無力的說道:「誰誰誰,你說我知道不知道?你倆都擱這兒磨蹭了一刻鐘了……呀,榕哥哥我是月兒啊!啊月兒,我的月兒!」

方天震捏著腔調學兩人說話的態度語氣,頓時又把三丈月鬧了個大紅臉。

沈彥秋一腳踹過去:「就你甩貧嘴!」

方天震嘿嘿一笑,意味深長的道:「你們就算不顧及我,也該顧忌顧及恬兒嫂嫂不是?她為了你情願舍棄性命不要,你若再是推三阻四的推諉,我雷子可第一個不答應!」

甄恬兒的身軀微微一顫,似乎一下子變得有些僵直。

沈彥秋看著兀自「沉睡」的甄恬兒,輕聲嘆道:「我沈彥秋何德何能,竟能得輝月公主傾愛?只是我也不是石頭一塊,這顆心也是血肉長就,如何看不清記不住她的恩情?可我不能把虧欠當做情愛……罷了罷了,猿飛日月回了幽冥,必然會把一切盡數告知天尸老人和鬼皇大人,我縱有一千張嘴也解釋不清!」

「堂堂七尺男兒,怎能讓一個弱女子頂在前面?我若沒有這點兒擔當,便是恫兒月兒,也要瞧不起我!」

他溫柔的看著甄恬兒的背影,小聲的說道:「承蒙公主不嫌棄,沈彥秋便順了這個天命,瞧瞧這天命注定之事,究竟有什麼不同之處!」

甄恬兒似乎依舊沉睡不醒,未曾听清沈彥秋的言語,只是原本均勻的呼吸聲突然變得有些急促起來,盡管竭力壓制仍舊被幾人察覺。

畢竟是女孩子家臉皮薄,沈彥秋和方天震相視一笑,也不點破。

方天震面皮一陣抽搐:「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你吧!」旋即又酸了吧唧的說道,「老子我都快枯萎了,偏偏你枝繁葉茂的綠的發青!還有沒有天理了!」

沈彥秋笑道:「恫兒不是答應你……」

他正要說恫兒不是答應你在鳳鳴城給你介紹個小姑娘認識,突然想到鶴星恫不在身邊,頓時心里一抽,驚道:「恫兒到哪里去了?」

方天震嘲諷道:「我還以為你沉溺于溫柔鄉不可自拔,早就忘了跟你患難與共的人了呢!怎麼,這時候才想起來,是不是內心里充滿了愧疚?」

沈彥秋急道:「都這時候了還開什麼玩笑?」

方天震叫道:「哪個跟你開玩笑了?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做什麼?你自家的夫人你不看著,卻問我做什麼?!」

「你……」

「榕哥哥你們不要吵了,我知道恫兒姐姐去哪里了。」

三丈月抓著沈彥秋的手,又是不著痕跡的踩了方天震一腳,對著齜牙咧嘴的方天震笑道:「不許你欺負榕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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